此後的幾天一直風平浪靜,一些都看不出有什麼事會發生,琳嬪還是和以前一樣被禁足在寒煙閣中,月凌亦好好的在咸福宮中安身保胎,專職為她請脈安胎的是太醫院的左院判吳淮安吳太醫,他的醫術在整個太醫院中僅次於身任右院判的秦觀,而且醫德有嘉,所以不論是福臨還是月凌,對他都很是放心,貞妃關切月凌的身子,時常召吳太醫前去詢問,而吳太醫也是知無不言,清如則不時的去看看她,有時也差人送些東西去。www.yibigЕ.com/
至於宮裏的其他人則都在猜測月凌腹中這個孩子是否能平安生下,因為在此之前接連有兩個人的孩子未能平安,先有先皇后生下的孩子夭折,後有清如被人下藥小產,而月凌,她能夠倖免於難,誰都不知道。
太后得知月凌有孕後很是高興,特意召見了她一次,叮囑了好些東西,着其好生為皇家誕下麟兒,臨了還賞了一對和合如意簪,月凌哪裏曾得太后如此重視過,將其激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不停的叩謝太后恩典。
九月十九日,清如侍寢的那夜,纏綿過後,清如像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福臨的懷裏,而他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清如長及腰際的秀髮,他的目光停留在明黃的床帳上,眉頭一直緊緊地皺着,仿佛有什麼解不開的愁緒索繞在心間。
沉默被清如率先打破,她自福臨的懷中抬起頭細聲道:「皇上,您可是還在想琳嬪的事?」任何的不悅與嫉妒都被她很好的掩飾在那張平靜地臉下,教人看不出一絲痕跡。
聽得清如的話,福臨輕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對上清如秀美絕倫的容顏,一種愧疚,兩種相思浮上眼眸。眼前地這張容顏比禁足在寒煙閣的妗雲要美上好多,可是他依然會不停地想着妗雲。想着那張與香瀾相似的容貌,唉!
撫着秀髮的手逐漸握緊,一縷青絲在他指間纏繞無休:「果然是什麼事都瞞不過朕的宛卿,朕確實在想琳嬪,雖然她對朕幾番忤逆。可是朕依然是忍不住想她,這個女子,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對朕服軟,難道她不知道能夠服侍朕是她乃至她整個家族的榮耀嗎?」
榮耀?真地嗎?恐怕更多的是悲哀吧?悲哀到不能享受一個女人完整的人生!悲哀到必須要與無數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而且還不能表現出任何的妒嫉與恨意,否則就會像那位廢后靜妃一樣,失去所有,甚至失去身為一個女人一個皇后的尊嚴。.wap,.cn更新最快.
清如捺下聯翩的思緒,繼續維繫着平靜的素顏勸道:「皇上。既然琳嬪不願,您又何必勉強,不妨……不妨就讓她在寒煙閣中孤身終老?或者讓她出宮修行?」她在用這話試探福臨的反應。她知道他多數不會同意,只是想看看會反對到什麼程度。
果不其然。福臨想也不想就否決了她地話:「這怎麼行。她既然入了宮就是朕的人,哪有現在就出宮修行的理。歷朝歷代那些出宮修行地妃子多數都是在皇帝駕崩以後,至於孤身終老……」福臨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她肯朕還不肯呢,朕決意要得到的人就一定要得到!」這如誓言一般地話宣判了妗雲地所有,喜塔臘妗雲是屬於他愛新覺羅福臨的,誰都奪不走。
說完這些,他忽將話鋒轉向了清如:「宛卿,你這是在替琳嬪說話嗎?想讓朕放過她?」
聽出福臨話中地不快,清如心中一沉,知道他這是在懷疑自己剛才說的話,她原也是沒想到,只是這麼一問便會讓他懷疑自己,趕緊從他身上起來跪在軟綿的床上惶恐萬分地道:「臣妾不敢,請皇上恕罪!」
原本有所不悅的福臨,在看到清如這副驚惶的模樣後,不由軟了心,氣更是消失了泰半,他拉過清如撐着床沿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沉聲道:「宛卿,你是個聰明的人,自然也知道朕為什麼會如此看重琳嬪,朕可以告訴你,朕一定要得到琳嬪,沒有人可以讓朕放棄,即使她現在不肯,總會有服軟的一天,退一萬步講,即使朕真的得不到她,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得到,她是朕的!」對於女人,福臨已經認為屬於他是順理成章的事了,誰讓他是皇帝呢,當初之所以會放過靈襄,乃是因為他欽佩於她的理念與執着,但是現在琳嬪已經在宮裏了,他又豈會再次讓她出宮,即使是入廟修行也不可能。
清如瞧福臨的樣,知其是不可能聽進自己的勸言了,只得道:「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剛才是臣妾魯莽,臣妾知罪了。」她只能順着福臨的意思,即使她清楚的認識到琳嬪留在宮裏對她是一個極大的威脅,也只能妥協,因為他是皇帝。
「用不着說什麼知罪不知罪了,只要你知道便好,你放心,不論朕身邊有多少女人,在朕的心中永遠都會有你的位置,因為你是朕的宛卿!」說着,福臨半起身摟緊了清如,緊緊地摟着,像是要嵌入身體裏一般,又像是要藉此來堅定他的話一般,清如無聲的閉上了眼,頭枕在他的肩上,垂落的雙手慢慢抬起,回擁着福臨,這個男人承載着她後半生的所有,而她的後半生,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十年,甚至於幾十年,而他的心中真的會永遠有自己的位置嗎?哪怕已是年老色衰的時候?
將一生託付給個皇帝?這是她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可是她就是那個笑話中的一員,包括後宮所有的女人,都是笑話中的人。
良久,清如方推開福臨道:「皇上,恕臣妾多嘴再問一句,在琳嬪的事上您還準備再拖多久?臣妾只怕這時日一久,宮裏會有閒話傳出,雖然不能怎麼樣,可多少會有損皇上的威嚴。」
福臨在琳嬪的事上沒有什麼好主意,現在聽清如一說,想想也確是有可能,可是琳嬪不從,他又能怎麼辦呢,總不成一個堂堂皇帝要用下三濫的迷香來將其迷暈吧。
聽得他的詢問,清如略帶神秘地笑道:「臣妾倒是有一劑猛藥,就看皇上您舍不捨得用了。」
「是什麼,說來聽聽?」福臨被她的話勾起了好奇心,靠着床頭的蠶絲墊子坐直了身,手則一直圈在清如的腰上。
清如微微一笑,眼望着下面燒炭的盆子,雖然才九月里,可是天已經極涼,各宮中陸續開始用上了炭火,暗紅透亮的炭就如她的心一般,表面燒灼怠盡,可內里依然有火有熱,只不知要到哪一日,這內里也會如表面一般。
「這劑猛藥其實說來極是簡單,就是一個死字,皇上下旨給琳嬪,若她再不肯依從皇上的話,便依照宮規將其賜死。」清如徐徐將自己的主意道來。
不得不說,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福臨原本有些舒展的眉頭,在她這句話下皺的如一個川字:「這算什麼主意,如果琳嬪怕死的話就不會三番兩次拒絕於朕了,朕看她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說是以她的家族去威脅她,那可能還有些用,可是要用她自己的生死去威脅,只怕是一些用也沒,她肯定會誓死不從,不行不行!」福臨否決了清如的話。
清如聽得他的意思,一些也不急,繼續含笑道:「皇上您先別急着否定,請聽臣妾將話慢慢道來。」撫着垂在胸前的長髮,清如低下的眼眸正在逐漸冰冷,而這個變化,福臨並未曾看到,只是專注的聽她說下去:「臣妾既然會出這個主意,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否則豈敢在皇上面前胡說。皇上說琳嬪將生死置之度外,臣妾卻不認為如此,臣妾覺得琳嬪對生還是有所眷戀的,對死亦有恐懼在,要不然她大可以在一個人之時尋死,那時誰也阻止不了,可是她沒有,她到現在還好好的在,從來沒有傳出過什麼自殺或尋死的話,只有在皇上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做出自殺之舉,臣妾認為她根本就是在裝模作樣,她算準皇上您不會捨得她死,所以才做出這副姿態給您看,要的就是讓您捨不得。」
在她歇下換氣的時候,福臨插入話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還是有些說不通,如果琳嬪真的怕死,她為何還敢幾次三番的與朕做對,難道她就真的不怕朕一怒之下判了她的罪?」
「皇上您寬厚待人,又心懷仁慈,必然不會!」清如極有信心地道:「這一點臣妾看的出來,皇后和貞妃等人看得出來,琳嬪自然也應該看得出來。」
「你們就這麼有信心?」福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清如等人能看得出來不奇怪,可是琳嬪她一個剛進宮的人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不會動她呢?
「原本臣妾也不知道,可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琳嬪與她侍女露兒的對話,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臣妾卻聽出來了其中的意思,所謂的誓死不從不過是做給皇上看的,至於她說的有了喜歡的人,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但不論真假都不足以讓她以死追隨,只是以此來試探皇上罷了,試問天下女子,哪有人不願為天子之妃,反而願意跟一個凡人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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