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漸漸發白,就連啟明星都黯淡下去了,黎明就要來臨了。
身後傳來門被拉開的聲音,唐糖和小暖本能的回過頭去,看見外婆穿戴整齊的站在大門口,老人家睡眠總是很少的,天還未亮就已經起來了·,見唐糖和小暖仿佛一夜未眠的樣子站在冰天雪地里,尤其是糖糖,只穿着單薄的秋褲,心疼得不得了,趕緊招呼他們進屋來。
糖糖剛在客廳那張陳舊的的沙發上坐下,外婆已經心急火燎的從廚房裏端出一杯滾燙的開水遞給她,憐愛地說:「冷吧,喝幾口暖和暖和吧。」
親人的關心最容易讓人感動,唐糖的眼裏霧蒙蒙的,還好有從杯子裏不斷冒出的熱氣掩飾住,她慌忙低下頭一小口一小口啜着溫暖人心的白開水。
外婆緊挨着她坐下,慈祥的幫她把劉海順到一邊,問道:「你昨晚什麼時候來的呀,外婆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是小暖幫你開的門嗎?」
「是啊。」小暖在一旁應着,聲音如上好的絲綢那般動人。
唐糖一聽,猛地吸了一口開水,開水滾燙的沒有辦法在嘴裏停留,急急地咽下去後,順着食道一路燙到心口。
她低着頭看着自己寒酸的秋褲,心裏咯噔一動:昨晚不是外婆幫自己脫的衣服,那只有是.......
她緩緩的移動目光,雙眼因為緊張瞪的大大的,又是難堪又是害羞,整張臉燒的紅通通的,小眼神兒偷偷地往小暖身上瞟。
他抱臂,食指頂着好看的下巴,頂出一個可愛的窩窩,正在看茶几上不知幾百年前的舊報紙,神情專注,令人心動。
或許是他敏感的察覺到了,或許只是單純的無意,反正小暖忽然轉過頭看唐糖。
糖糖還未移開偷窺的目光,好像被他抓包一樣,尷尬死了,急忙把臉扭到一邊,但是耳邊一片溫熱,是小暖的呼吸。
她微微轉過頭去,斜着眼睛飛速的看了小暖一眼,原來他離自己這麼近,近到唐糖心如鹿撞,即使她動作幅度很小,那麼謹慎小心的轉頭,緋紅的臉蛋還是差點就碰上他性感的嘴唇。
他正深深的凝視着她,眼神里是善意的戲謔,逼的糖糖微微向後縮了縮。
小暖無聲的笑了,似乎很享受她的害羞。
糖糖窘迫不安,渾身燥熱的像是進入了夏天的模式,如坐針氈,乾脆站了起來,很不自在的咳了兩聲,快步向媽媽的閨房走去。
一進房間,她就虛掩好門,用手當扇子,不停地給發燙的雙頰降溫。
好一會兒,悸動的心情才稍微平靜了一點,唐糖慢慢地脫下了小暖的棉襖,有些戀戀不捨的,就好像是在鬆開一個讓她感到溫暖安心的懷抱。
換上自己的衣服,糖糖決定回家一趟,那身校服在那場暴打中變得骯髒不堪,這樣沒辦法穿到學校去,得換套乾淨的。
她背好書包,抱着小暖的棉襖來到了客廳。外婆不知在跟小暖說什麼,眉開眼笑的,興致很好,常年掛在臉上的愁苦也不見了。
見到糖糖的模樣,不解的問:「你這麼早去上學嗎?現在才剛過五點。」
唐糖指指自己髒兮兮的校服,解釋道:「我想回家去換套校服再上學。」
外婆點點頭:「那我給你們做點吃的吧。」
「不用麻煩了,外婆。」小暖急忙阻攔:「現在已經有早餐店開門了,我保證不讓您的外孫女餓着。您老人家還是歇着吧。」
體貼的話不光外婆聽得心花怒放,就是唐糖聽着也覺得心裏暖暖的。
外婆依依不捨,叮囑唐糖道:「有時間記得來看外婆,叫上你的夏夜哥哥,我想那個孩子呢。」
糖糖心裏酸楚,重重的點點頭,鼻音濃重地說:「外婆,我都記住了,只要有空我就和夏夜來看您。」
外婆的眼神忽然黯淡下去,連聲音都變得很小:「我知道你們都很忙,可是小黑子不見了,外婆真的好孤單。」
說完,外婆擦了擦眼睛,一定是哭了。
「外婆,小黑子不見了,還有我陪在你的身邊啊,難道我還不如一隻貓善解人意嗎?』小暖親昵的摟住外婆,仿佛他才是外婆的嫡親外孫,那股自然的親昵勁看得糖糖都有些妒忌。
「小黑子什麼時候不見的?」唐糖感到很內疚,自己對外婆真的關心的太少了!
「不見了就不見了,再說那隻貓都長到那麼大了,肯定是出去尋找女票了,不用擔心的。」小暖搶在外婆之前非常自然地把話題岔開,只是臉卻微微紅了紅。
一句話說的外婆破涕為笑:「那不是以後小黑子回來會拖家帶口的?」
「就是,到時外婆可有的煩了。」小暖溫柔的說,接過唐糖手裏的棉襖,穿上,「外面太黑了,我送糖糖回家。」
外婆微笑着點頭,送他們出院子。
一走到院子,眼神不好的外婆這才注意到被積雪掩蓋的花朵,忍不住驚呼:「這個冬季是怎麼啦,居然總有花在開,是不是個好兆頭?難道有什麼好事要發生?」
已經走到院門口的小暖和唐糖相視一笑,那一笑之中儘是熟悉的默契。
糖糖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那枚神奇的戒指,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堅毅的看着遠方黑乎乎的天空。
現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她暗暗握緊了自己的手,握住的還有自己的整個人生,從此,她的人生必須燦若晴朗,不再有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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