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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全都目光不善的看着唐唐,仿佛她是個千古罪人,也難怪,在同學們眼中最讓人討厭的就是打小報告的人,這種人也最讓人看不起。
唐糖低垂着頭,她不想解釋,因為她知道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的清楚。
她眼角的餘光瞥到了顧昔年。此刻,他多希望他站出來替自己說一句話:「這一切都是誤會。」
就這一句,就夠了,至少,她的處境不會這麼難堪。
但是,幻想就是幻想,顧昔年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回過頭去親昵的和童話有說有笑,童話的的眼裏滿是被他寵溺的幸福。
糖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她長長地嘆了口氣,似乎想把心中的鬱結全都吐出來。
她的眼睛蓄滿了淚水,視線越來越模糊,她情願什麼也看不見,至少心不會這麼難過。
她使勁的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在這群一心只想着看她笑話的人面前示弱嗎?祈求可憐嗎?不!絕不!
她慢慢地蹲下來,去撿自己的文具。
許是她沉默的的態度被同學們誤認為是做賊心虛,又或是她沉默的柔軟的抵抗徹底激怒了那些討厭她的同學,他們開始變本加厲的羞辱她,故意把她散落在地上的文具踢來踢去,看着她狼狽的在地上追逐,爆發出一陣又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唐糖想努力裝作什麼也聽不見,可是那些嘲笑聲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一樣刀刀沒有落空的刺中她的心房,還潺潺的流着血。
她看見,顧昔年在嘲笑她的人群中像看小丑表演一樣笑得很開心。
在被人誤解的時候,唐糖沒有哭,在被人欺凌的時候,她也倔強的沒有哭,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唐糖忽然淚如雨下。
淚如雨下......
心中某個地方轟然坍塌,狠狠的砸在她的心口上,痛得她不能呼吸。
她緩緩地、堅強的站了起來,滿臉淚痕,兩隻眼睛像是喝醉了酒一樣紅,不再是以往的忍氣吞聲,裏面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燒。
所有人都被她的模樣震懾住了,笑聲戛然而止,教室里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聲音。
同學們全都驚恐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據說,她有精神病.....
剛才還百般凌辱她的幾個同學嚇得臉都綠了,擔心情緒失控的唐糖會衝出教室找夏夜為她出頭。
夏夜在學校里人氣很旺,不僅僅因為他帥的冒泡,更不僅僅因為他的學習成績讓人望塵莫及,這兩條都鎮不住痞里痞氣的差生,最主要的是他打起架來像個亡命之徒,就連鬥毆都具有學霸天生不認輸的個性,即使身處劣勢,他也毫不退縮,總能反敗為勝,哪怕自己也被對方打得在醫院躺上一個星期,這也是他在學校里人氣高居不下的主要原因,雖然他對班上的事物漠不關心,但是每學期選班長,他都是以幾乎滿票的高票數當選。如果唐糖真的去叫夏夜.....那幾個同學不敢再往下想,互相使了個眼色,想要阻止唐糖去找夏夜。
糖糖已經一步一步的向教室門口走去。
其中一個同學大着膽子攔住唐糖,笑得很尷尬:「別生氣啊,我們只是開個玩笑。」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那個同學的臉上出現個紅紅的手掌印,顯得很可笑,可是在場的沒有一個同學笑的出聲,全都如點了穴一般一動也不動保持着原有的姿勢,難以置信的看着唐糖。
唐糖肆無忌憚的流着眼淚,連擦都懶得擦一下,任由滾滾的淚水瘋狂的滴落在胸前,她的嘴角彎起一個嘲諷的的笑容,挑釁的看着那個被她扇了一巴掌的同學,她正捂着被打的半邊臉欲哭不哭的驚恐萬狀的看着唐糖。
唐糖一字一頓的對她說:「不好意思啊,我也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說完,她讓劉海刻意遮住自己的雙眼,與世隔絕,這樣誰也看不見,她再次蹲下來,把自己的文具一件一件的撿起來,然後回到座位上,把文具鄭重的放進自己的筆盒裏,她在用她的方式向所有欺負她的人宣誓,她也是有尊嚴的,包括她的物品,絕不讓人隨意踐踏!
一場爭執過後,沒有人敢為挨打的那個同學出頭,除了童話,她像個主持公道的正義使者怒氣沖沖地走到唐糖的課桌前。
唐糖對她視而不見,按兵不動,她倒要看看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童話義正言辭的說:「那些同學欺負你是不對,可是你也不能以暴制暴,扇別人一巴掌吧?」
糖糖在心裏暗暗冷笑,心機女終於撐不住親自登場了!
她斜睨着童話,冷冷地問:「我還想問,是誰偷聽了我和秦老師的談話,然後造謠生事呢?」
「你什麼意思?」顧昔年像個英雄一樣挺身而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兇狠的盯着唐糖,那眼神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了。
空氣在瞬間凝固。
唐糖被這聲吼嚇了一跳,她緩緩的站起身,退開兩步,平生第一次像看陌生人一樣看着顧昔年。這個她青春期里第一個她喜歡上的男生,竟然為了別的女生出口傷她,原來,這麼痛。
兩個人互相盯着對方,一直到上課鈴響起,才結束了他們之間的對峙。
在劉海的掩護下,誰也沒有看到唐糖發紅的眼眶,她感到喉嚨發緊,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克制住哽咽,她僵硬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跟着英語老師講課的節奏機械的翻着課本。
整堂英語課,唐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一個單詞。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顧昔年為了維護童話對她怒吼的模樣,貌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恍如利劍一般,刺得她的心如刀割。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唐糖慢慢地把課本、文具往書包里裝。
她知道,中午的爭執過後,不論是顧昔年還有童話都不會再理她了,但是她還是幻想着能出現奇蹟。她開始後悔頂撞了童話,童話是顧昔年心中不容任何人侵犯的聖地,自己偏偏......為了維護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嗎?問題是,自己在顧昔年面前有過自尊嗎?如果有,自己當時就應該擲地有聲的問:「我就不能指責她嗎?」
可是,為了能不和顧昔年鬧僵,她選擇了委曲求全,但,那又怎樣?他還是不會甩自己一眼。
她眼角的餘光看見顧昔年和童話愉快的交談着走出了教室,終於死心了,也背起書包往外走。
PS:雖然我跟作者是十幾年的朋友了,以為自己多了解她,今天要不是幫她打字,還不知道她的內心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悲觀,真的是關心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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