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
「都煮了。」
唐慎和林微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
唐慎去看林微,卻見她眨眨眼,於是王姐就聽到唐慎改了說法,「都煮了。」
「好的。」
王姐得了確認,笑呵呵地趕兩人出去,「你們出去走走吧,等會兒能吃飯了我再喊你們。」
說完,立即就開始整理食材。
林微本想幫忙,卻被王姐攔住了,「你們剛回來,行李箱裏的衣服拿出來吧。需要洗的,你們就放外面的衣簍里。不需要的就放大衣櫃裏掛出來吧。」
「那好吧。」
林微見王姐速度很快,她在反而添麻煩,只好跟着唐慎出去。
王姐看倆人出去,頓時鬆了口氣,唐慎在,她真是渾身不自在。
做個飯不是忘這忘那,就是手忙腳亂,中午那頓飯就是如此。
現在,她是真怕了。
按照她這個年紀,想找到這麼錢多,還輕鬆,主人又好相處的活兒,真不容易。
她就怕手忙腳亂之下,萬做飯對不上林微的胃口,唐慎一個不高興把她給辭退了。
那她再出去,名聲也不好了。
中午就是戰戰兢兢的,好在掌勺的不是她,還能說得過去。
今兒這頓飯,是她表現的時候了。
「王姨好像很怕你。」林微跟唐慎往客廳走的時候,笑道:「你在的時候,王姨好像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唐慎笑笑,沒說話,兩隻手抓住她的兩邊手腕,往上舉了一會兒。
「怎麼了?」
林微任由他舉着她的手腕,有些不明白地望着他。
「你的手腫了,外公說這樣舉一會兒會好很多。」
唐慎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點了點她的手背,發現果然凹下去了一些,過了好一會兒才復原。
剛才果然沒看錯,她的手指頭是比之前要粗一些。
「你怎麼看出來的?」林微仰頭去看自己的手,「別說看了,我自己都沒感覺手指頭脹……」
不過,這樣看着,手似乎真有那麼一點兒胖。
「我有握你的手,跟以前感覺不一樣。」唐慎放下她一隻手腕,大手幫她捏,捏好了又去換另外一隻,「而且,我也能看出來。」
能看出來?
林微掙了掙,把他握着的那隻手掙脫出來,然後跟自己另外一隻還沒有按揉的進行對比,懵懵地看他,「有什麼區別?」
看不出來啊……
「你看不出來,我看得出來就行。」唐慎重新把她的手捉過來,「去臥室,我覺得你的腿腳也應該情況類似。」
他一說,林微立即去看自己的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看着,似乎有那麼一些些鼓?
她疑惑的時候,唐慎牽着她往臥室走,「不等玉米成熟就摘下來賣,這種事兒很少,一下子煮完,以後想碰到就不容易了。而且——」
說着,他把她輕輕按坐在床邊上,隨手拉過一個軟凳坐在她面前,一邊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一邊就要去按摩。
林微嚇了一跳,趕緊把腿縮回去,卻被唐慎拿捏住。
「你腿上還有傷呢!」她覺得她很重,雖然稱量出來的並不是這樣,她還是怕壓到他的傷口。
「別動!你別動就好。」唐慎一邊給她按摩,一邊笑道,「等會兒會有兩個戰友過來吃飯,你可沒辦法吃獨食了。」
不過,他的那個給她吃。
「那就一起唄。」林微儘量讓自己放輕鬆,「再說,我也不是吃獨食的人。」
大院和自家爸媽那兒都有洗衣機和冰箱,這兒因為不常住,所以都沒有準備。
天熱,玉米放一天就老了,口感不如新鮮的。
與其這樣,不如眾樂樂。
「你說的那兩個戰友,是之前保護我的,還是盯着梁蕪茵的?」
林微想起什麼,自己個笑了一會兒,才把那次自己換外幣的時候,遇見梁蕪茵的事兒跟他說了。
「你不知道,當時梁蕪茵明明想動手,可卻不敢動手的樣子,還極力想噁心我,結果卻被我噁心壞了的樣子多好笑!哈哈,我估計她回去之後,肯定要砸點兒什麼東西解氣。」
這一招,其實她從沒用過。
還是跟一個林老先生的一個朋友學的。
他說,如果有人想要侮辱你,你就誇他,使勁兒誇他,他覺得吵不起來,憋氣,又覺得抓狂,自然而然就掉頭走了。
而且你的誇獎,在他的耳朵里,可能就是諷刺,但是傷人的話來來回回就那麼點兒,你想說的好話卻能源源不斷,最後勝利那還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起初,她有點不理解,想着憑什麼別人罵我,我還要誇獎她?!
遇見梁蕪茵的時候,她因為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所以就誇她,順着她,沒想到,達到的效果跟林老先生的朋友一模一樣。
「梁蕪茵可能不在內陸了。」
唐慎跟她道,「而且很金花接觸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梁蕪茵。只不過,不確定她是怎麼金蟬脫殼的。」
說直覺,可能太過不負責任,太過草率。
但是綜合起來考慮,再加上那倆人說的,十有八九是這樣的可能。
而且,可能性很高。
唐慎覺得,自己有負林微的信任,說話的時候,聲音都低了幾個度。
「沒關係,慢慢找好了。」林微揉了揉他短短的寸毛,笑眯眯地道,「我跟她並沒有不死不休,最怕的無非就是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一不小心就中招,讓全家人處於被動的局面。」
說着,林微嘆了口氣,「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太累,而且太勞民傷財。
有那麼多有意義的事兒要做,有那麼多可以把她們甩在身後讓她們再也追不上來,不處於一個階層的事情,為什麼不去做?
把自己拉低,拉到她們的陣營才是真的蠢了。
所以,無論是對誰,她幾乎都是這樣的一個做法。
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霸氣,也太過軟弱,可她也有例外發飆,直接懟人的時候。
唐慎原以為她會說些抱怨的話,或者長時間的沉默,但最後,她卻只是一句諒解。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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