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已定,赤鳳軍已然已經展開行動。
雖是撤退,然而赤鳳軍人數多達上萬有餘,若是沒有一個周全計劃,是斷然難以行動。
索性蕭鳳離去之前,便在整個軍中以參謀部為中心,並且輔之以傳統軍官,以及統轄全軍的中華教,在整個軍中建立起一套完善的軍隊管理體系,而參謀部眾人只需要依循着之前制定的規則,便可以維持整個軍隊秩序。
三方齊心出力,自然可以確保穩定。
這不,正值旭日初升時候,本該是封閉起來的沁州城大門已然洞開。
在城門口之前的大街之上,一列列士兵已然全數聚集起來,他們全都昂首挺胸,猶如挺拔松樹一樣佇立在原地,背上背着厚實的背包,裏面裝着最後的一點糧食,腳上也用布條纏的緊緊地,防止因為長途跋涉而出現的腳腫狀況,右肩上挎着一柄銃槍,腰間也是縫着好多袋子,裏面裝的都是子彈,另一隻手卻是牽着一匹戰馬,靜等着命令。
「已經跟所有的士兵說好了嗎?」
居於眾人之前,宇文威回頭問了一下跟隨其後的王踐行。
王踐行低聲回道:「在三日之前你決定棄城之後,我等就開始在軍中宣傳,現在他們全都明白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局勢,如昨夜聚眾喧囂之舉,是斷然不可能出現的。」
「那就好。」宇文威拉了一下身下戰馬,令其掉轉方向對準遠方道路,旋即便道:「只需要軍心穩定,我等自然能夠眾志成城,披荊斬棘開闢出一條道路來。至於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等才有希望,這一點你知道了嗎?」深邃眼眸望着那蔚藍如洗般的天空,卻不免帶着幾分擔憂。
這個時候,他並不知曉這樣的決定是否正確。
但是除卻這條道路,其他道路早已經被徹底堵死,現在他們也只有硬着頭皮繼續走下去了。
王踐行神色略顯悲哀,心中一想當初自己決定,精神重新抖擻起來,亦是跨步上馬,笑道:「我自然明白。」
「即使如此,那傳我命令。」宇文威深吸一口,高聲一喝:「全軍出動!」
只聞鼓聲陣陣、號角沖天,他的命令立刻化作一道道高亢宣誓,為所有士兵所知曉。
只見「嘩嘩」作響,所有士兵皆是翻身跨在戰馬之上。
數次戰役之後,赤鳳軍也自韃靼那裏俘獲了為數眾多的戰馬,足以讓每一位士兵都能夠得到一匹戰馬。
如今時候,借着這戰馬他們雖是無法做到日行八百、夜行千里的神速,但也能夠在一日之內轉移百里之地,其行動速度已然不在蒙古騎兵之下。
「目標潞州!」
一揮馬鞭,宇文威將手上韁繩一拉,登時讓胯下戰馬朝着遠方邁去。
「嗒嗒嗒——」
戰馬踢踏之聲已然響起,其中更是混入「砰砰砰」一樣的金屬交擊之聲,這是銃槍偶然和隨身攜帶的短刃撞擊之聲,彼此交錯帶出一片肅殺之氣,更顯得軍陣嚴整。
今日秋風習習、天朗氣清,本是暢玩遊春的良好時刻,而宇文威挑選今日也是害怕路上會有埋伏,故此未曾在狂風暴雨、亦或者是深夜時分行動,好確保空間開闊能夠及時發現敵情。
只是今日,卻註定不可能會這麼順利。
這不,一行人馬很快的就要來到銅鞮,並且很快的就會走出沁州管轄之外了。
這銅鞮乃是沁州城通往潞州的關卡所在,因為位於太行山脈山腳之下,所以境內並無多少高山乃是丘陵山區,其地勢南高北低,最高處為老鴉岔峰腦,足以俯瞰整個沁州,最矮處卻是高柏黃河灘,兩者相距足有五百多丈。
南部山區峪內溝岔縱橫,土質肥沃,森林茂盛,礦產豐富;北部為丘陵,地形複雜,有川有原,原高坡陡,原上土地廣,土質較好,更有棗香河、車浴河、十二里河灌溉,所以在這裏自然也有人群聚集,長久居住於此匯聚成鎮,自春秋以來至今已然有千餘載了。
因為地形複雜,山勢陡峭,所以這裏也盛產盜賊,以搶劫沿途商人為生。
赤鳳軍一到此地,立刻就見在遠處山峰之上人影憧憧,仔細一看數量約有數百人,而他們瞧見正在山間連綿而走的赤鳳軍,立刻便是受了刺激的野牛一樣,呼喝着朝着這邊衝來。
「哦?」
且見遠處人影,宇文威不免笑了:「那些人果真再次設下陷阱,想要以此將我困在這裏嗎?」口中嗤笑不已,立時喝道:「成風,你且率一千人前去,將對方給我擒下,我有話要問他們。」
成風立時回道:「遵令!」旋即便翻身下馬,領着一隊人馬朝着山峰奔去。
一路上銃槍之聲連連響起,更是夾雜着隆隆的虎蹲炮之聲,不一會兒便讓那曾經佔據山峰的那群土匪屁滾尿流,只能在眾人銃槍威逼之下走出山林。
其中一人被眾人押到眾人之前,只見高踞戰馬之上的宇文威相貌堂堂、威嚴自生,雙膝頓時一軟,卻是跪在地上,連連哀求道:「爹爹饒命啊。爹爹饒命啊。」
這土匪首領也是一個中年漢子了,看起來也頗為雄武,沒曾想居然就是軟蛋一個,被宇文威一個眼神就整個給嚇住了。
宇文威頓感不耐,掏出身邊轉輪銃槍便是一射,崩碎岩石頓時令這土匪頭子止住哭訴,冷聲喝道:「我且問你,你等究竟是什麼人?」
「我。我乃是這附近的山民,平日裏靠着刨土種地,才能夠勉強果腹,更不曾出山作惡,乃是大大的良民啊。您看在我這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的份上,可否放我一馬?」那土匪頭子連連祈求,便是磕頭也都磕了,完全就是一副尊崇模樣。
宇文威冷笑連連,只是一揮手那成風便將數十把弩弓,還有好些刀具全都丟出,全都呈現在眾人面前。
他指着這些兵械,嗤笑道:「平時為民,亂則成匪。你且告訴我,這些弩弓、刀具又是從哪裏來的?莫要告訴我,種地的話還需要這些東西嗎?告訴我,你究竟是從何處得來這些兵械的?」
若以尋常土匪,宇文威自然不可能擔憂,但若是對方背後有人支持,那就另當別論了。
畢竟那蒙古大軍尚在榆社城,縱然是最近的地方,也只是在武鄉縣罷了,距離銅鞮也在百里之外,若要將這些兵械千里迢迢運到這裏,那其中消耗的物力財力定然不小,赤鳳軍更不可能發現不了這般蹤跡。
也就是說,將這些兵械運到此地的,另有他人。
「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身着蒙面衣,刻意遮住面部,就連說話都壓低聲音,讓人根本無法看清楚究竟是誰。」這土匪頭子連忙答道。
「哦?這可就有趣了。」嘴角之處透着自信,宇文威忽的說道:「對了,那你認得他嗎?」
他們早已知曉,在赤鳳軍之內藏着韃子的奸細,只是此人隱藏極深尋常人根本無法抓捕,以至於讓此人繼續在軍中興風作浪,甚至導致今日慘劇出現。
如今眼見這土匪頭子居然認得那人?
宇文威雖覺不過是此人信口胡說罷了,但是一想到那可惡至極的奸細,便倍感惱怒,就決定通過此人找出那人究竟是誰?
土匪頭子連忙回道:「認得,當然認得。雖然他刻意隱藏自己的蹤跡,但是我卻清楚的記得對方手上佈滿老繭,只需要他在這裏,我定然能夠一眼看清楚對方身影。」
「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告訴我,那人究竟是誰?」指了指身後眾人,宇文威的笑容越發濃郁:「如果你發現的話,我自然會放你離去,但你若是認錯的話,那就莫要我不客氣了。」
被這一嚇,土匪頭子那裏還敢起心思,立時收斂心神仔細看着軍中列位。
從中華教到各級軍官,再到參謀部諸人,皆是一一瞧了過去,不敢遺漏分毫痕跡。被這人那滿是審視的目光掃過,只見對方一掃而過的人便送了一口氣,但是若是被上下打量仔細看了兩眼之後,便會感覺渾身僵硬,直到對方搖着頭否決之後方才安心。
只是此人狐疑正好落在虞誠身上,卻聞一聲驚響,那土匪頭子頓時跌落在地,腦殼之上血流滿地。
「嗯?」
宇文威只是掃過那倒下的屍體,嘴角掠起一絲可怖笑容:「看樣子那人當真就在我軍之內。否則的話如何能夠道出我軍堡壘的防禦缺點,並且擾亂整個態勢為他們全力進攻創造好時機呢?若非這廝,這些土匪手中兵器又是從何處得來的呢?」
成風亦感惱怒,問道:「既然如此,那我等應該如何處理?」
他之前所鬧出的諸多事情,莫不是因為那奸細所掀起的事情有關,今日本以為能夠抓住對方,卻沒料到對方居然還有一招借刀殺人,生生掐斷了線索。
這般行徑,當真可惡至極。
「無妨!他既然已經『現身』,那遲早有一天會出現的。到時候我等一起出力,定然能夠將那人給擒下來。」宇文威幽幽說道,已然在心中下定決心。
下一次,定然那奸細徹底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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