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蕭鳳,好個晉王。竟然這般無禮?」
看罷回書之後,賈似道跳腳罵娘了起來,顯然也被氣的不行。
畢竟在那蕭鳳回絕的文書之中,可沒少指摘他的不是,簡直就將其當成了禍亂朝綱的奸臣,就連那趙璂,自然也被當成沉迷酒色的昏君了,言詞之激烈,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遮掩。
若非那華夏軍始終駐守在襄陽,賈似道甚至以為這文書乃是什麼叛軍寫出來的討逆書了。
陳宜中立在一邊,問道:「若是這樣,那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就現在這種狀況,你覺得我們能擋住嗎。」賈似道沒好氣的回道,在旁人看來,他顯得特別的焦躁。
畢竟那華夏軍當真打來的話,首當其衝他便是那被討逆的對象了,至於那華夏軍為何直到現在還沒過來,他也不清楚究竟是因為什麼。
陳宜中也是黯然傷神,無奈道:「不能!」
「沒錯。不能。」
賈似道罵罵咧咧的說道:「不得不說,那蕭鳳眼光真毒,竟然挑在這個時候,當真是讓人惱火至極。若是當年聖上有所醒悟,不和她達成協議,又豈能造成今日局面?」
言詞之中,賈似道卻是對先皇宋理宗也是多有指責,認為當年宋理宗不該和華夏軍達成協議,甚至讓她們能夠入主長安。
陳宜中不予置評,只是問道:「那就不能讓李庭芝、江萬里他們回防嗎?若是他們兩個的話,應該可以暫且擋住華夏軍吧。」
「哼哼。若是當真如此,那就簡單了。但是你莫不是忘了元朝?那元朝可是一直虎視眈眈,覬覦着我朝領土呢。為此,更是數度和我朝發生戰鬥。若是讓那李庭芝、江萬里回防,你覺得可能嗎?」賈似道嗤之以鼻,若是此事當真能夠成功,他早就着手做了。
只可惜那李庭芝、江萬里軟硬不吃,始終避開臨安爭鬥,始終駐守在江淮一帶,防止那元朝侵略。
朝中眾臣也頗為支持,畢竟那元朝侵略成性,若是沒人防備的話,總會覺得不安,對於華夏軍來說,則是要差上許多。
畢竟在往常時候,華夏軍也沒少和宋朝合作一起抗擊元朝,自然有很多人對華夏軍充滿好感,對於賈似道口中華夏軍的威脅,當然是嗤之以鼻,認為乃是虛構之詞,根本不值得相信。
陳宜中收斂神色,回道:「這個卻是我失誤了。」
陳宜中終究只是一介文官,未曾經歷過軍陣薰陶,對於戰爭之時,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哼。你知道就行了。」
賈似道罵了一句之後,又是開始埋怨了起來。
「只可恨朝中大臣也不了解,都已經是這個時候,還在這裏作梗,阻止我推行公田法,導致朝中稅賦太少,難以滿足朝廷運轉。若是這公田法能夠順利推行天下,我朝稅賦定然能夠順利增長,也能維持偌大的軍隊,而不至於崩潰。到時候,我等又何懼那華夏軍的威脅?」
說到這裏,賈似道火氣明顯增長了許多,言辭之中更是帶着惱火。
他雖是通過各種手段排擠群臣,將這臨安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但無奈在臨安之外,尚且有着廣袤的土地。
而那一座座城池之中,那長久盤踞此地的士紳、豪族卻不願意坐視自己財產為官府所奪,依舊持續做着各種動作,從那屢屢發生的各處叛亂,還有連綿不絕始終如一的士大夫們,全都如此。
面對這些盤根錯節的勢力,即使是賈似道,也倍感吃力。
「這倒也是。」
陳宜中嘆聲氣:「若是我朝上下一心,又何懼那華夏軍的威脅?至於那元軍,只怕也早就被趕出去了。」說罷之後,卻是自嘲一聲,回道:「只可惜若要完成這事,只怕要比抵禦華夏軍、驅逐元軍更為困難。」
沒辦法,宋朝雖是偏居江南一帶,但其面積也並不小,少說也有上百萬平方公里,人口也有數千萬人,在這個地球之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強國了。
無奈的是,它所面對的卻是蒙古這個橫跨歐亞大陸的超級強國。
而如今崛起的華夏國,更是身負主角光環、愣是將戰爭推進到火器時代的變態存在。
面對兩者打壓,宋朝能夠存活至今,倒也讓人頗為驚詫。
賈似道冷哼一聲,訴道:「不管如何,總得想個辦法糊弄過去,要不然可就糟糕了。」畢竟他可不像就這麼窩囊的死去,依舊還想要繼續享受着那讓人痴迷的繁華盛景。
「丞相放心。只要我還在,定不會讓宋朝就此覆滅。」陳宜中躬身一拜,應了下來。
「哼。都這個時候,還說這些漂亮話幹什麼?你還是退下去,讓我好好的休息一會兒吧。」賈似道卻感煩躁,直接讓陳宜中離開此地,自己卻是喚來侍從準備好馬車,旋即離開了這政事堂,卻是徑直朝着那葛嶺湖山走去。
在那葛嶺湖山,賈似道利用自己的權勢,在這裏興修樓台亭榭,更將自己收斂的財寶盡數藏納其中,而他那些妾室也全都生活其中。
所以每到煩躁時候,賈似道便會前往此地飲酒作樂,更是經常招納妓女,陪着他一起過着奢侈而又淫靡的生活。
沒辦法,被元朝和華夏軍兩頭擠壓,賈似道實在是難受的緊,唯有依靠着那美色、美酒,放才能夠稍微消解他身體懈怠,能夠就此放鬆下來,以為當真從現實之中逃離出來。
目送着賈似道離開,陳宜中目中透着鄙夷:「賈似道,原來你也只是如此?」
往日時候,那賈似道可謂是威風無比,走到哪兒都讓人害怕不已。然而今日,那賈似道卻一臉焦躁,雖然他還在努力的用憤怒、呵斥、謾罵掩蓋自己內心的恐懼,但是賈似道卻可以看得出來,現如今的賈似道已然崩潰,畏懼着那隨時隨地都會出現的危險,毀掉他現在所沉迷的花花世界。
「也許,我應該做出改變嗎?拋棄這賈似道?」
想着這些,陳宜中腦中忽的竄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而這個想法一出現,就和那藤蔓一樣瘋狂的生長,將他的一切想法都給攥緊,深深的根植在腦海之中。
「只是這賈似道備受聖上恩寵,若要如同往常一般扳倒他,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這樣的話,只怕還得另尋他法,方能完成此事。」
陳宜中甚至開始思索起來,自己又該採取什麼手段,才能夠讓扳倒賈似道,並且順利上位。
作為一個士大夫,他對於賈似道屁股下面的那個位置,也是相當的熱忱,自然也想要爬上去試一試,哪怕會因此粉身碎骨也不罷休。
正在思索這一切的時候,迎面卻是走來一人。
陳宜中定睛一看,當即笑道:「這不是韓震嗎?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原來是陳樞密使啊,在下恭候的。」韓震笑了笑,旋即問道:「對了,你知不知道賈丞相現在在哪裏?我有急事找他!」
陳宜中稍微露出一點不悅來,問道:「你找賈丞相?」
方才說了,如今陳宜中乃是樞密院院事,也就類似於現在的國防部部長,宋軍上上下下的事兒,全都歸他管,如今見到韓震以這般態度對待自己,自然也會有所不滿。
「沒錯。」
韓震有些錯愕,不知為何陳宜中這般態度。
「你若是知道的話,那就告訴我一聲,我自會去找他。若是你不知道的話,那就算了,我另外去問別人吧。」
「唉。韓指揮使,你也太生分了吧,再怎麼說我也是樞密院院事,難道就不能問一下嗎?」陳宜中訴道:「若是可以的話,我也許能夠幫你一下?」
「不了。我那事情你解決不了,只有丞相親自出面,才能解決。」韓震直接拒絕了陳宜中的邀請。
陳宜中臉色一僵,顯得有些不快,眼見對方去意更甚,只好訴道:「他去葛嶺湖山了。你若是去那裏,應該能夠找到他。」
「多謝。」
韓震拜了一下,旋即離開此地,只留下陳宜中一人在這。
看着那韓震離開,陳宜中稍有不快,低聲罵道:「看樣子若要剷除賈似道,那就非得先解決你了。韓震,可莫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和那賈似道走的太近了。」
對於那韓震,陳宜中的確是起了殺心。
「只是此事卻不能是我動手,非得要藉助他人之手。若是這樣,也許他們或許可以利用一番?」
陳宜中也非是那駑鈍之人,自然知曉若是自己親自動手,縱然能夠剷除對方,也只會落人把柄,更有可能引火燒身,為了避免會被牽連其中,只是這時,他腦海之中突然竄出一人來。
「文天祥。這一次實在是得罪了,但為了我,也為了整個大宋,也只能讓你委屈了。」
心一橫,陳宜中當即下定決心,卻是離開此地,徑直朝着那文天祥所在的地方走去。
以前時候,陳宜中沒少因為各種原因和文天祥發生衝突,彼此之間僅存的一點情意,也早已經在那頻繁的鬥爭之中歸於虛無。
但陳宜中還是要賭,賭那文天祥還願意接受他。
畢竟對文天祥來說,賈似道才是真正的禍害整個宋朝的奸臣,為了剷除這個禍首,文天祥也許會答應他的要求。
因為,這是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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