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計劃,蕭鳳當即就讓冷鋒下去,準備安排諸多事宜。
而她也依着往常的慣例,也沒有個目的,就這麼在城中散漫的走着,也虧的她一直以來都竭心盡力,所到之處城中百姓莫不是交口稱讚。
只是走到那城隍廟時候,蕭鳳卻見遠處正有一人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不住的擺着菩薩,神色看來異常的虔誠。
「這不是李蓮嗎?她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心中疑惑,蕭鳳信步走上,只見那李蓮站起身子就要離開時候,本欲走上前詢問,只是一見李蓮此刻卻面頰含淚、一副愁容,就連自己都在其眼前也未曾注意到,當機安奈心思只是縋在後面,始終保持在一定距離之內,一路尾隨而去。
這李蓮乃是自己貼身侍女,也是處理機要的得力助手,然而自己卻因為公務繁忙,未曾注意到她的情況。
蕭鳳對此深感抱歉,但她更曉得自己若是就這麼走上去詢問,最多也就得到一個略微搪塞的回答罷了,正是因此方才做次窺探行徑,好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那李蓮離開城隍廟之後,就沿着大街一路走去,直到走出城門之後也未曾停止,一直到昔日興建起來的那漳河水庫旁邊。
微風拂過,頓時讓那一望無際的漳河水庫泛起陣陣浪花,岸邊上楊柳飄飄,更是盪起春天的氣息,於天空之中不時有天鵝掠過,偶然間振翅落下,卻是從河中叼出一條魚兒來,如此場景更添幾分生機。
在經過一年多的休整之後,這漳河水庫已經不復之前的那一個光禿禿的土堆,而是變成了一個美麗而且充滿自然氣息的湖泊,更是假日時候潞州之人所喜愛的最佳度署之地。
只是今日,李蓮卻只是怔怔立在河岸邊,憔悴許多的臉蛋更是帶着愁容。
許久之後,終於自遠處走來一人,雖是距離此地尚有半里之遙,然而蕭鳳只是一看便知曉此人正是金蒙,乃是李蓮的前夫。
「這兩人又出什麼事情了?」
蕭鳳頓感惱火,卻未急着出去,依舊在遠處盯着。
這一次她打定主意一次性解決問題,故此沒有和上次那樣怒氣沖沖,所以想要在旁觀看,徹底知曉其中緣由。
雖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是她既然來了,那就少不得要斷上一斷。
很快的,那金蒙就見到了李蓮所在之地,似乎有些見鄉情怯,他的腳步頓了頓,卻是在原地轉了幾圈,顯得十分踟躇,只是左思右想方才打定主意,隨後便硬着頭皮走到了那李蓮身邊,柔聲問道:「是李蓮嗎?」
「是我!」
乍聞這聲,李蓮身軀微顫,旋即轉過身,目光落在眼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她不免有些緊張,又低聲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邁開腳步,金蒙立時靠了上前,只是這一下卻嚇得那李蓮趕緊後退一步,又重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金蒙看到李蓮這般模樣,身子頓時顫抖了一下,不過是一段時間未見,沒想到他們兩人之間居然生分了這麼多。頓了頓,金蒙仿佛想起什麼,隨後就從身後拿過一捧蓮花,卻是送到了李蓮身前,說道:「對了。我今天走的匆忙,所以沒準備什麼東西,這是我在路上見到有人賣蓮子,就請他將這朵蓮花買給我。你喜歡嗎?」
「嗯。那我就接着,放到這裏了。」
眼見這蓮花被抵到眼前,李蓮整個人都僵住了,也不知道該借還是不該接,只好將那蓮花結果,卻是放在旁邊柳樹地下。
兩人曾經是夫妻關係,然而此刻兩人卻早已經被蕭鳳判和離了,純以法律上的條文來說,是兩個沒有關係的個體。然而一夜夫妻百日恩,李蓮畢竟也不是毫無感情的,若是就這麼割捨曾經的感情,她也很難做得到。
被這一弄,兩人都尷尬起來,卻是漠然站在柳樹兩側,任由那柳葉落下,將兩人完全隔開。
似是感覺到這尷尬氣氛,兩人齊齊問道。
「對了!你——」
相同之話,更是讓兩人倍感折磨。
李蓮不禁垂下頭,低聲說道:「還是你先說吧。」
「蓮兒。你知道這裏原來是什麼樣子嗎?第一次來,我記得距離在那邊的山嶺之中是一條峽谷。峽谷只有十來丈寬,十分兇險。而在這裏,則是分佈着很多的湖泊。湖泊很淺,每到夏天的時候就會幹涸,而在那個時候會留下很多魚兒。當時候我們就跑到河床裏面比賽抓魚,好為晚上的飯菜添一些油葷來。這些你還記得嗎?」
金蒙抬起眼睛,掠過了那遼闊的湖面,似是想起了當初兩人相遇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剛剛聽到赤鳳軍起義消息,當時候赤鳳軍還沒有和赫和尚拔都作戰,僅僅是擊退了李守賢並且趕走了為禍潞州的蒙古二王子忽睹都,根本就沒有擊敗赫和尚拔都時候的風姿。
但是他卻感覺有些希望,於是就遵循着內心的衝動一路跋山涉水來到潞州,然後就因為當時候赤鳳軍興修水庫而加入到了赤鳳軍之內。
也正是那個時候,他見到了自己的仙女,也是當時候一直帶領憂國少女騎士團救助傷員的李蓮。
「我知道!」
只是李蓮卻愁眉緊鎖,並無絲毫波動。
金蒙一看,頓時感覺有些氣惱,便又是說道:「而在那之後,我就隨着主公去抵抗赫和尚拔都。第一次戰鬥我還記得,而在當時我們根本就沒有火器,只能依靠血肉之軀抵抗騎兵。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再次負傷,如果不是你的救援,我恐怕就會死在那裏。」
想着第一次戰鬥,金蒙不由得摸了一下肚子,在那場戰爭之中他的肚子就被那些騎兵給劃破了,可以說若非蕭鳳以清淨琉璃焰還有戰後及時救援,只怕他就徹底死在沁州城了。
「我也知道!」
然而李蓮卻依舊是那麼的僵硬,更無任何表情可言。
怔怔看着那平靜如水的面龐,金蒙卻只覺得心頭理智都要炸了,再也控制不住心頭憤怒,一聲咆哮:「既然知道。那你為何總是不願意聽我一言?」
「我們夫妻已經恩斷義絕,再說又有何用?」
扭過頭,李蓮卻不願意繼續看着金蒙那扭曲的相貌。
既然你一直都記得過去的事情,為何在面對那奴兒時候,卻忘卻了兩人相遇的過去?
還是說這生死相隨的記憶,竟然就比不上那婦人懷中胎兒嗎?
「就算如此,那你也還是我的女人。」猛地抬頭,金蒙赤着雙目,狠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和我說,你要結婚了?」五指攥緊,他記起當初自己屬下擠兌自己的話兒,就倍感惱火。
只不過是半年功夫,沒想到眼前這位自己曾經的妻子,竟然另尋他人,而且聽說最近一段時間就會結婚了。
若是如此,那叫他的面子往哪擱?
李蓮只是冷笑不止,眼中透着幾分果決:「我結婚了,與你有何干係?」
「怎麼沒幹系?要知道你可是我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碰你。」金蒙大手一揮,就要將李蓮整個抓住,無奈那李蓮早有準備,只是稍微一退就避開了那張大手。
李蓮就那麼站着,眼中透着憐憫看着金蒙:「你的允許?真可笑!我李蓮天生地養,父母也早已經捲入戰火之中去世了。至於你?不過是只過了不到一年的夫妻,你什麼時候能夠支配我的生活了?」想着當初自己悲傷時候,主公安慰自己的話兒,她更是高昂着胸。
她雖是和離了,但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女人,而且若論對赤鳳軍的貢獻,更是不輸於任何一人。
什麼時候自己的生活,就可以被眼前這樣的一個卑劣無恥之徒所支配?
然而金蒙只看着李蓮那高傲身姿,卻不免想起當初他被詆毀的話兒,什麼帶了綠帽子,什麼妻子被搶了,什麼沒有種的男人,各種意義上的難聽話全都冒出來,更是讓他怒火中燒,整個人頓時失去了理智,低聲喝道:「但是你是我的女人。」將身一動,就要朝着那李蓮撲去。
「沒看出來這廝居然如此難纏,還真不愧是這古老中國社會裏面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
一見這場面,蕭鳳只覺惱火,正欲出手時候教訓,卻見遠處本來三男兩女,剛剛邁出的腳步頓時止住,卻道:「他們怎麼來了?」
也無怪蕭鳳驚訝,因為這三男兩女皆是自己熟悉之人。
那三位男子全是參謀部之人,名字喚作段峰、常俊還有嚴申,而那兩位女子分別是濡娘以及葉璇,乃是憂國少女騎士團之中的成員。
這裏面,段峰和濡娘、常俊和葉璇乃是夫妻關係,全都是在彼此相處之中所認識的,因為情投意合所以就結婚了。
如同他們的例子,在整個赤鳳軍之內數不勝數,基本上只要是赤鳳軍中人,莫不是以娶上憂國少女騎士團的成員為榮。
不過和李蓮以及金蒙兩人不一樣,這兩對婚後生活十分恩愛,所以也沒有鬧出什麼矛盾來。
可見所謂不幸的婚姻多半原因都在自己,和別人並無多大關係。
只是這五人突然來到這裏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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