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滿懷驚詫,忽必烈一臉震驚盯着李信。
忍不住心頭怒火,他自身側取過馬鞭,兜頭就是朝着李信打來。李信也不敢躲避,只能強撐着挨了幾下鞭子,鞭子甚是厲害,直接就將衣衫給撕開,在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來。
忍着痛,李信一邊呻吟着,一邊回道:「內丘。就在昨夜時分,內丘被赤鳳軍攻下來。守將耶律古與已然身亡,只有我一人從赤鳳軍團團圍困之中闖出來。」
「赤鳳軍?昨日時候我尚且見到他們正在臨城附近遊蕩,為何不過是一晝夜的功夫,就跑到你那內丘之處了呢?」忽必烈卻是不信,繼續逼問,盯着李信此人已然透着懷疑:「莫非你這廝沒有出力,方才讓那赤鳳軍奪了內丘了嗎?」
以臨城為中心,內丘、唐山、隆平、柏鄉四城乃是其包圍圈設置地點,所起到的作用是為了能夠稍微抵禦赤鳳軍,進而給臨城主力爭取有利時間,進而將赤鳳軍給徹底殲滅。
孰料此刻內丘卻已然失陷,這一來那他辛苦設置的防線,豈不是徹底崩潰了嗎?
「稟告殿下。」
李信解釋起來:「當時候正值深夜。我因為尿急,故此起身出去上廁所。孰料在這時,忽有一人闖入軍營之中。此人實力極強,只一下就直接將包括耶律古與諸人盡數殺死,更有一陣詭異音律傳來,讓全軍戰士皆是昏昏沉沉,沒有任何抵抗便被拿下了。幸虧我尚在營外,奪了一匹戰馬逃了出去,否則的話只怕便見不到陛下了。」
楊惟中雙眉擰緊,顯然對這突發事件感覺困惑:「應該是蕭月、蕭星兩人出手。這兩人曾經和姚樞對上一面,只差一步便可成就地仙之境。以她們兩人實力,解決內丘之人輕而易舉。」
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確定下行動方案,並且快速進行,看來那赤鳳軍也算是人才濟濟了。
另一邊,那速渾察亦是詫異,張口問道:「若是這樣,那我豈不是空來一場?」
「差不多吧。依照現在的情況,只怕那赤鳳軍已然朝着南方轉移,衝破了我等的包圍圈了。歷經數次戰爭,對方俘虜的戰馬也有四五萬,其移動速度並不比我們差。若是對方深夜便離開此地,那現在只怕已經抵達任縣了。」楊惟中滿是愁容,顯然對自己辛苦謀劃卻功虧一簣而感到懊惱。
自以為勢在必得,孰料卻一拳打空,這般感覺當真難受。
忽必烈亦是懊惱至極:「若是這樣,那這次只怕便只能作罷了。」一轉身便跨上戰馬之上,對着速渾察回道:「若是這樣,那就只有我親自帶隊繼續追趕赤賊了。這一次他們能逃出包圍圈,下一次可就未必了。」
「若是這樣,那我應當如何行動?」速渾察立時問道:「是跟你們一起行動嗎?亦或者是繼續駐守這裏?」
「你?你若是不嫌麻煩,可以跟着我們一起行動。」忽必烈隨口應道,卻見那楊惟中搖着頭,否決道:「不可。依我的看法,將軍你無需跟隨我等,完全可以自己行動!」
速渾察略顯詫異:「為何?」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軍隊多了,他們自然可以有更多的可能戰勝赤鳳軍,為何楊惟中卻持否定意見?
「原因很簡單。因為人一多的話,那行軍速度便會減慢。若是這樣,我等便難以追上赤鳳軍。無法追上赤鳳軍,又談何剿滅赤鳳軍呢?」楊惟中緩緩解釋道:「正是因此,所以我覺得將軍大開自領軍隊,自寧晉入南宮,然後由洛水直接截住對方前進方向。如此一來,定然能夠爭取到足夠時間,讓我們兩軍將對方徹底困住。令其再也無法逃脫!」
速渾察估摸了一下時間,張口問道:「若是這樣的話,那只怕需要一旬時間方可。在這十日之內,你們能夠將那赤鳳軍逼入合擊地點嗎?」
「這是自然!」「忽必烈朗聲回道:「十日之後,我定然會讓那廝知曉我們的厲害。」言罷,已然揮動手中馬鞭,驅策身下戰馬朝着遠方掠去。
那赤鳳軍是昨夜時分行動的,而此刻正是中午時候,等到動員全軍出動時候,只怕也已經是傍晚時候了。
而在這古代時候,士兵因為缺乏胡蘿蔔素,所以大多數都是夜盲症患者,夜間根本難以行動。蕭鳳因為是醫生,所以一早就讓軍中士兵大量使用蔬菜瓜果,並不懼怕夜行、夜戰,正是因此所以才能在一晝夜之中轉移,進而攻佔內丘。
所以蒙古大軍最快也只能是明天早晨出發,足足落後一整天時間,如此距離足以一個城市的存亡。
忽必烈一想到赤鳳軍在他治下可能做的事情,便感覺心驚膽戰的,唯恐落後了一個腳步,以至於白白犧牲自己的子民。
…………
雞澤縣,毛官營村。
默默望着遠處村莊,蕭鳳嘆了聲氣:「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看來還要和他們打個招呼啊。」畢竟軍中糧草所剩不多,若是不再補充的話,那只怕會陷入危險之中。
她可不願意自家軍隊因為飢餓,而變成那白骨路上面的那群食人魔。
而在身側,王踐行卻是露出幾分遲疑,說道:「主公。按照我的意見,我們現在只怕不宜進入其中!」偶然間翻轉眼球,偷偷撇着蕭鳳神色,他卻是有些忐忑不安。
「為何?」蕭鳳奇道。
硬着頭皮,王踐行無奈說道:「因為他們村的村長毛安死了。村中的村民懷疑是您乾的。」
「哦?」「噗哧」一聲,蕭鳳卻是笑了起來:「這有什麼依據?」
「因為那毛安死於火器當中,所以那些人懷疑是我們存心強奪村中糧食,所以就對我們存在敵意。」王踐行解釋起來。
蕭鳳瞭然:「原來是這樣啊。既然如此,那就更應該進入其中,將我們的來意解釋清楚。要知道,我們可是打算在這裏開闢根據地的,若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而壞了名聲,那可就補好了。」旋即她便踢了一下白麟,載着自己朝着村中走去。
等到白麟站定之後,村中的村民皆是見到蕭鳳到此。
他們的神色略顯驚訝,也帶着一些恐懼,當然更是畏懼其身上那一股磅礴的力量,所以每一個人皆是緊閉嘴巴,不敢有任何言語。
「列位!」
蕭鳳掃過周圍眾人,朗聲說道:「我已經知曉你們村村長之死。對於他的死我很遺憾、也很愧疚,畢竟他是在和我見面之後,並且死在了火器之下的。論理來說,想必我赤鳳軍之人嫌疑最大。正是因此,我向列位保證,無論他是誰殺的,赤鳳軍都追查到底,為大家主持一個公道。無論殺他的是韃子,還是我赤鳳軍之人,都會逮出來繩之於法。」
慷鏘有力的聲音,立時便讓所有人都滿懷詫異看着蕭鳳。
若是別的軍隊,來到這裏之後,依仗武力強搶糧食不過尋常,掠過女子也是尋常,至於殺人的什麼的,也是司空見慣。
如今時候,眼前這女子卻說什麼要主持公道,如此態度當真讓人感覺稀奇,以為其中有詐。
只是可一不可二,第一次或許作假,那第二次就未必如此了,難道此女當真打算為和赤鳳軍並無關係的村長支持公道?
想着這一點,毛大叔便走出來,雖是雙腿瑟瑟發抖,但他卻強撐着身軀看向蕭鳳,問道:「若兇手當真是你的人呢?」
「當然會將其揪出來,繩之以法。那人違背三大紀律,自有取死之道。若是讓這等人在我軍中廝混,那還如何彰顯我軍乃是仁義之師?」蕭鳳緊蹙雙眉,姣好面容更顯幾分神聖之色,立時便讓眾人皆是信服。
若是一人有這操守也就罷了,但若是能夠約束其部眾,也遵守這紀律,那就當真是不可思議。
聽到蕭鳳說了這話,毛官營村眾人便已然信了大部分,他們已經遭遇了太多苦楚,所以一旦遇到真正對他們好的,雖不敢說是推心置腹,但是一個信任卻已然種下。
待到眾人退下之後,蕭鳳這才鬆了一口氣,見到王踐行依舊立於身側,便問道:「這些日子,你在這裏的工作做的如何?」
「稟告主公。此地還殘存的農戶太少,我們還無法完全恢復當地的農村生產。」搖着頭,王踐行露出幾分懊惱。
蕭鳳訝然:「農戶太少?這是什麼原因?」此地自戰國之時,就已然有人在這耕種,更兼土地肥沃、水源充足,一直都是產糧大戶,其中生活的百姓少說也有數萬餘人,然而這裏卻毫無一人?
「根據我們的調查。他們全被水傀陰羅煞給綁走了!」王踐行長吸一口氣,讓自己恢復安靜之後,方才吐出真言。
蕭鳳不禁皺眉,又是問道:「水傀陰羅煞?是上次的水匪嗎?」
「沒錯。正是這人。我們懷疑毛官營村村長毛安,也是被這人所害。其目的便是在於撩撥其村民和我等之間的矛盾,進而起到挑撥離間的可能性。」王踐行朗聲回道。
「哦?敢在獅子頭上動土,看來那廝也是一個膽大的主兒。」蕭鳳嘴角不禁挑起一抹微笑來:「那你們確定對方的位置了嗎?」
王踐行立刻便露出幾分羞赧:「對方藏身在大陸澤之中。那大陸澤方圓百里,裏面皆是沼澤和密林,若要尋到對方老巢所在之地,只怕很難!」
「無妨!既然知曉此人,那我們只需要設下陷阱,將對方誘出來便可以了。」
蕭鳳笑容更甚,又是說道:「而且你不覺得那水傀陰羅煞能夠在這裏盤踞多年,其營地之內就沒有一些積累嗎?只需要將那些積累取出來,屆時不僅僅能夠解決我們糧草的問題,而且也可以一掃這個禍害,讓周圍的百姓皆是知曉我赤鳳軍的威名。屆時他們若是願意加入我們,那此地的根據地可成矣。」
王踐行聽了這話,立時恍然大悟:「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準備。」言罷,已然退下去,準備開始琢磨着用什麼手段,將那水傀陰羅煞亦或者是他的部下給誘出來。
那陰羅煞能夠在此地盤踞至今,要麼是擁有什麼玄妙奇術,要麼是擁有什麼神兵利器,若要將此人引出來、亦或者尋找出其隱匿之地,那可並非易事啊!
王踐行接受了這個任務,自然知曉其中難處,眼下時刻也只能夠四處搜索查看,看看能否找出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
「或許,我應該去找一下毛仁峰,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線索?」
在這時,他甚至想到了那位曾經幫助過自己的那位青年。
…………
大陸澤上,一葉扁舟驚起波瀾。
仔細看着眼前之景,毛仁峰雙眉緊皺,凝目掠過旁邊茂密叢林,口中念叨:「先前我曾經見到有人闖入這裏,為何現在卻未曾見到?」
自其祖父逝去之後,他便開始注意村中動靜。
畢竟能夠在村中不動神色殺了祖父,那行兇者定然是熟悉之人,所以毛仁峰便暗中潛伏起來,想要找出那人。正如他所料的,果不其然在深夜時候便有一黑衣人進入村中意圖掘出祖父已然葬下的屍身,憤怒之下毛仁峰自然挺身而出,雖是阻止了那人動作,但也因為勢單力薄被那黑衣人逃走。
毛仁峰自然一路追去,直到進入大陸澤,甚至是深入到這裏也未放棄。
只是他剛剛來到此地,卻不見了對方身影,這一點倒是有些怪異。
小舟越發深入沼澤深處,毛仁峰不禁皺眉:「怎麼起霧了?」只見眼前水汽越發濃郁,甚至沾濕了衣襟以及袖子,便是天空中那一輪正當中央的太陽,也被這越發濃郁的濃霧遮住陽光,讓人看不清楚遠處的動向。
忽聞一陣迷香入鼻,毛仁峰立時驚住,低喝一聲:「糟糕,是瘴氣!」正欲運起玄功抵禦,他卻陡然覺得真元一滯,竟然感覺身軀一軟,險些跌倒在地,依着這般模樣,很明顯是中毒了。
毛仁峰正欲盤腿運功抵禦瘴氣,卻忽聞一陣呼嘯之聲,睜眼一看便見數根藤條宛如毒蛇一般,直竄而來。
藤條只是植物,斷然無法如鞭子一般四處揮動,很明顯這藤條乃是受到人控制的。
「是水傀陰羅煞!」
「鏗鏘」一聲長劍入手,毛仁峰如何不知目前自己處境,立時揮劍劈向那藤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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