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都市 61.希望與絕望（5）

    readx;    但號複製體也已經完成它的第二形態的進化，正在將那詭異的身軀緩慢的扭轉過來，肩膀上那象徵着g病毒的眼睛，已經不知何時，轉移到了脖子正中央的位置上，並且因此將那裏變得臃腫而肥胖，似乎那裏才是頭顱的所在，而原本那金髮金眸的面孔，反而被擠到了上面，變成像是頭上的又一個頭顱的存在，金色的眸子也變成帶着紅的橙色，並且瞳仁也已經消失，只剩下一雙眼球在那裏。

    那突襲周楚的巨嘴，就在眼球的底下，也就是位於胸腔的位置，此刻正在一張一合的開攏與合併着，似乎還起到了呼吸的作用。而兩隻手臂變成長度一致和對稱的修長與有力，肩胛骨之後，也並不是再長出一對手，而是猶如蜘蛛一般，從那裏生長出三對有着三節關節，帶着尖銳突刺的節肢。

    並且與之對應與變化的，還有着腹部與下肢，雖然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總是有着說不出的怪異，這樣的變化，與號複製體上半身的變化相比，會讓人想起人形蜘蛛，並且是雌性的，比如人形蜘蛛女皇，而不是什麼雄性人形蜘蛛變異體的感覺。

    就連號複製體的聲音，似乎都變得陰柔與怪異起來。那似是女聲又似乎是男聲的古怪腔調，讓在場所有聽見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雞皮疙瘩。

    「那個不爭氣的傢伙，還是被幹掉了？」號桀桀的笑着，說不出的詭異與毛骨悚然，「不過哥哥，你以為連手起來，就能解決掉我了嗎？」

    「我可是……比你還完美的複製體呢。」它一邊說着，一邊緩緩移動着，朝着周楚的方向，並且上半身靈活而不斷的旋轉着，就像是壓根就沒有什麼限制與關節存在一般。

    然後有着眼睛和巨嘴的那一面，突然就停了下來，那隻g病毒的標誌性巨大眼球，直盯盯的盯着周楚，身後的節肢也開始有節奏的運動起來，做出了一副即將準備開始攻擊的樣子。

    在到號複製體的這副姿態，除了有些滿不在乎的威爾斯，周楚與其他人，都立即做出了防禦與警惕的姿態。

    號複製體微微半蹲着身軀，似乎是在做着即將朝周楚跳躍着撲來的蓄力，但就在周楚已經做好所有的防備，其他人也隨時準備在號躍起的瞬間就進行攻擊時，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號複製體在起動的瞬間，便達到了它的最高速度——但卻不是朝着周楚的方向，而是相反的方向！

    所有人在那一瞬間都有些錯愕，但周楚和威爾斯也幾乎是在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傢伙只是虛張聲勢，它的目的是逃！並且這也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沒有誰會在這樣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還傻不拉唧和狂妄到以為自己能夠搞定所有人。

    於是在周楚爆發出自己最高的速度的同時，威爾斯身後那數十根飛舞的、帶着刀刃一般的銳利的觸手，也同時朝號複製體逃竄的方向疾刺而去。

    而在周楚和威爾斯之後，相互反應過來的高明和艾達，也沒有遲疑與猶豫的朝相同的方向發射了一枚火箭彈與一發狙擊彈。

    一個人、十幾根觸手、一發火箭彈、一發狙擊彈，這所有的東西，無論是先發而出，還是後發而至的，都一齊朝着一個方向，一個猶如蜘蛛逃竄一般朝着半空與遠處落去的怪物而去。

    毫無疑問，這些追趕着的人、或是東西，至少會有一樣能夠命中或是擊中號複製體，這就夠了，只需要擊中，只需要稍微延遲或是拖延一下，它就怎樣都沒有辦法再逃出包圍圈。

    可還是有這麼一個人，比周楚這一邊的任何人都要快，就連最有可能擊中目標，速度最快，後發而至的火箭彈，都只是來得及擦過號複製體最後出現與停留的位置。

    確切來說，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張嘴，一張巨大的嘴，一張帶着猶如青蛙一般的後腿，從黑暗中高高躍起，瞬間就直接將整個號複製體給吞了下去，然後又消失在黑暗之中的巨嘴。

    所以無論是火箭彈、還是狙擊彈、乃至周楚和威爾斯的觸手，都全然落了一個空。

    落地的周楚回頭了一下威爾斯，對方此刻也露出了懊惱的表情，或許沒有人知道剛才那個古怪而詭異、帶着後肢、會跳躍的巨嘴是什麼，但周楚和威爾斯，卻是毫無疑問的清楚。事實上在那一瞬間，來自於同一種病毒本體，只存在於g病毒子體以上級別的生物本能與感應，就已經準確而明白無誤的告訴了他倆，那傢伙是誰。

    張博！

    在戰鬥白熱化之後，就算偶爾會被想到與留心，卻始終沒有出現，也沒有被當成最大威脅的張博，或許兩敗俱傷對他來說是最好的局面，但顯然這又是最難以達到的局面，而無論是那一方落敗，張博或許能夠做的，只是落井下石解決掉劣勢與落敗的那一方，而面對勝利的一方，他仍然沒有什麼機會和勝算。

    所以張博也並沒有就這樣安靜的一直躲藏在不受波及的黑暗中，等待着一個結果或是偷襲等等之類的手段，而是在某些瘋狂與的驅動下，加上他那與一般人都似乎不太一樣的思考邏輯與迴路，張博最後做出的決定與舉動，就是不斷讓自己悄無聲息的吞噬着戰場的屍體，然後朝着自己設想的方向改變與進化着自己的身體。

    然後在這樣的時刻，一舉吞下了號複製體，儘管他的計劃，可能是吞噬掉威爾斯或者周楚，但一個朝着完美方向進化的g病毒複製體，也是不錯的選擇，有，總好過一無所獲。

    沒有人能想到他會如此不計代價的選擇進化，甚至比g病毒複製體都還要更加不顧形象的放棄了人類的形態，而是變成了一張巨大的，能夠迅速消化掉所有食物的嘴，也沒有人想到他真的敢於在這樣的時刻，冒着自己也被擊中和針對的風險，突兀的出現，並且吞噬掉號複製體。

    所以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這一次，張博成功了。

    並且是大成功——在突兀的一躍、吞掉一整個號複製體之後，張博又消失了，儘管仍然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卻因為刻意隱藏而無法確定確切的位置，周楚只是試圖尋找了一下，就宣告放棄，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倖存者們的撤離。

    所有的威廉複製體都已經死去，變異馬基尼和馬基尼士兵、以及其他生化兵器卻仍然還有很多，雖然已經被徹底壓制在外圍，但也仍然需要人去進行清理與絞殺，這樣的任務也只能交給威爾斯和高明。

    張博究竟躲在那裏，還有什麼打算，已經不重要了，至少此刻，他掀不起什麼風浪。周楚站在那裏，身體逐漸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回頭着同樣也在注視着這一邊的、一千多人的倖存者們，仍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結束了？

    他着威爾斯。

    威爾斯點點頭，他又向高明，高明只是朝他伸出了一個大拇指，而艾達，則更是乾脆利落的朝號樓走去，並且頭也不回的拋下一句話。

    「再不走的話，直升機可不會再等下去了喔。」

    似乎……真的是結束了呢。

    倖存者們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短暫的發愣與沉默片刻之後，不知道是誰開起頭，似乎是有人問了一句得救了？又或者是誰不確定的詢問着什麼。總之有人在開了一個頭之後，就像是被引燃一般，瞬間引發與引爆了劫後餘生一般的巨大狂喜與歡呼，無意義或是不明，卻只象徵着狂喜與喜悅的呼喊聲浪，不斷一層層的被覆蓋，突破，傳遞上即將黎明的夜空。

    似乎，真的是結束了呢。

    在確定了這樣的消息之後，周楚在那一刻，忽然就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失去，他晃了晃，朝已經發現不對，迅速趕過來的高明身上倒了下去。

    「讓我靠一下。」周楚說，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一直靠到直升機上也沒有問題。」高明笑笑，背起周楚，就朝一號樓的位置而去。

    「剩下的那群雜碎……」艾達着威爾斯，「就交給你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

    「不用了。」威爾斯說，他似乎在顧慮着什麼，但隨後又搖了搖頭，「你們可以撤離了，我會在新的傢伙到來之前，把這裏清理乾淨的，不過核彈什麼的，最好快一些到達，我可不敢擔保安布雷拉和hcf會不會還會發現什麼。」

    「這是我的任務之一。」

    艾達在回答了威爾斯的話之後，迅速跟上了高明。而在威爾斯的示意下，所有的士兵也都在有秩序的撤離與後退，取代他們面對着變異馬基尼士兵和生化軍團的，是從威爾斯身後爆發出的，在空氣中不斷遊獵舞動的根根觸手，以及再一次從黑暗中逐漸湧出的，似乎永遠不會消失的喪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