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前世年華 第十章:上上輩子

    夢境之中，沈敬突然發現，夢中生活在晚清民國時代的『沈敬』，他的二姨太太，竟然跟韓星長得一模一樣，『沈敬』瞬間被驚呆了，口中說道：「韓星，怎麼是你？」

    夢境之中，『韓星』也驚訝地說道：「相公，我不姓韓啊！相公，你怎麼了？你發燒了嗎？平時你都是叫我為『星兒』的呀。」

    『沈敬』驚訝地問道：「你不姓韓，那你姓什麼？」

    自稱星兒的女子回答說：「我姓曾！」

    回答了『沈敬』的問題之後，星兒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沈敬』，似乎沒有找到『沈敬』失去記憶的跡象，又搖了搖頭，說道：「相公，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你不記得我是曾星兒了嗎？」

    『沈敬』搖了搖頭，說道：「不記得了。星兒，我叫什麼？」

    那自稱星兒的女子聽了『沈敬』的話語，張大了嘴巴，似乎是看到了一個長着三個腦袋的人，不可思議搖了搖頭，說道：「天吶！相公，你連你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叫韓敬啊，你才姓韓！」

    「我姓韓、我叫韓敬？我姓韓、我叫韓敬！我姓韓、我叫韓敬。……」夢境之中，『沈敬』一遍遍重複着這七個字，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而現實中的沈敬，也在中鋪上說着夢話『我姓韓？我姓韓！我姓韓。……』

    沈敬說了七遍『我姓韓、我叫韓敬』，只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的身體，那人一邊搖晃他的身體，一邊說道：「沈敬，你醒醒！沈敬，你醒醒！」

    沈敬終於醒了過來，他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子，差點又碰到了上鋪的床板，然後他又猛地扭頭去看是誰晃醒了自己，卻看到了滿臉不可思議之色的王雲，此時，王雲正趴在中鋪圍欄一側，右手則伸到了沈敬的床鋪上。

    王雲的美目中滿是驚訝之色，問道：「沈敬，你怎麼了？又做夢了？」

    沈敬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做夢了。」

    「你夢到什麼了？」

    「我……我……我夢到……」沈敬想說，但又不好意思說，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沈敬才小聲對王雲說道：「王雲，我說了可能你會不信，我夢到我前世的前世了，也就是說，我夢到我上上輩子了。上上輩子，我生於1868年，去世於1952年，活了84歲。上上輩子，我叫韓敬。」

    就在王雲晃醒沈敬的那一剎那，沈敬突然間回憶起自己上上輩子的大致經歷，就像是腦海中突然下載了上上輩子的人生簡歷，他知道自己上上輩子名叫沈敬，是保定府人，生於1868年，去世於1952年，他一生娶了一妻五妾－－民國元年之前娶了一妻三妾，民國元年之後又娶了兩房姨太太。

    在上上輩子，沈敬很愛他的女人們，他的女人們也很愛他，但是具體的生活細節，他卻並未能回憶起來，他那一妻五妾在人世間生活了多少年，他也沒能回憶出來。

    聽到沈敬說他上上輩子名叫韓敬，王雲的內心已經驚訝到了極限，原來，王雲的夢中，也經常出現韓敬這個名字，只是，每當王雲夢醒之後，她總會忘掉韓敬這個名字。這時，聽沈敬說出『韓敬』這個名字時，王雲的潛意識裏，又回想起自己經常做的夢，王雲越來越覺得韓敬這個名字很熟悉，越來越覺得韓敬這個名字很親切，她的潛意識裏也在詢問自己：「韓敬，是他嗎？難道，他的名字真是叫做韓敬？」

    沈敬看到王雲一直在發呆，便又笑道：「也許是我平時胡思亂想太多了吧。」

    王雲此時不想與沈敬討論上上輩子的問題，便笑着說：「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全在你心所想。如果你認為那是真的，就當它是真的吧。」

    沈敬也不想再談上上輩子的問題，說道：「活在當下，才是真的。」

    這時，在沈敬和王雲的潛意識裏，他們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但他們又不敢去深入地想，更不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但他們對對方的情誼也更深一步了。他們都在想道：「看來，我們的相逢，真的是上天的安排。不管怎麼樣，我們今生一定要做最好的朋友。」

    沈敬和王雲各有各的心思，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沈敬才向王雲問道：「王雲，現在幾點了？」

    王雲回答說：「兩點了，還有四分鐘到德陽。」

    沈敬打了個哈欠，說道：「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

    王雲嗯了一聲，將右手縮回自己的床鋪上，蓋好被子，繼續午睡，沈敬也陪她一起午睡－－在自己的床鋪上陪她午睡。

    很快，沈敬和王雲都進入了夢鄉，進入夢鄉之中，沈敬自然又夢到了上上輩子的自己。上上輩子，沈敬名叫韓敬，他娶了一妻五妾，此前，他最常夢到的，是和王雲長得一模一樣的正妻『雲兒』；而這一次，沈敬夢到的，卻是與韓星長得一模一樣的二姨太太－－曾星兒。

    在夢中，星兒是一個性感且時尚的女子，她有一股誘惑人心的魅力，因此，上上輩子的沈敬也在她身上付出了許多『體力』。而沈敬這一次所夢到的第一個場景，便是他和星兒在一起纏纏綿綿。

    激情過後，『沈敬』將星兒摟在懷裏，親了親她，說道：「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我都快滿足不了你了。」

    星兒妖媚地一笑，說道：「哪裏呀，相公，我都快受不了你呢。真沒想到，相公你都五十一歲的人了，還是那麼『勇敢善戰』！我們六個姐妹都，被你伺候地舒舒服服的呢。」原來，夢境之中，這時的『沈敬』，已經娶齊了六個妻妾。

    星兒的誇讚也讓『沈敬』大為受用，他又親了親星兒，說道：「你們都說我修道無用，現在看到用處了吧。」

    上上輩子，『沈敬』修煉先天內丹功法，因此能力大增，但此事『沈敬』也只是告訴了正妻雲兒，並未告訴另外五個受自己寵愛的小妾。

    聽到『沈敬』誇讚自所修煉的道家法術，星兒不以為然，反駁說：「相公，道家法術只是強身健體的旁門左道，不可當作是正當的學術來看。」這二姨太太星兒，倒是與『沈敬』的正妻雲兒一樣的思維，都對道家法術不以為然。

    『沈敬』對星兒的話也不贊同，說道：「星兒，你可知道，道家法術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強大的法術，說是第二，但實際上也是第一，因為排第一的佛家法術，要求清心寡欲，很多人都做不到，所以，世俗之中，道家法術，也可說是世間最高明的法術。」

    星兒似乎是很喜歡辯論，反駁說：「相公，此言差矣！既然道家法術那麼厲害，那為何唯一信奉道家法術的滿清，怎麼還會被列強打得割地賠款？既然道家法術那麼厲害，那麼北宋的道君皇帝徽宗為何卻被金軍打得國破家亡？既然道家法術那麼厲害，那麼大明那些個修道的皇帝未能保住國家太平？既然道家法術那麼厲害，那麼我中華人士為何沒能取得科技革命的任何成就？還有，我再問你一句，你說是道家法術厲害，還是洋人發明的機槍大炮厲害？有本事，你用道家法術去對付機槍大炮去？」

    星兒這一通毫不留情的話語，卻也說的『沈敬』無可反駁，過了好大一會兒，『沈敬』才說道：「這都是天意啊，金元亂華、滿清入關，只能說是天亡中華。」

    「且！」星兒更加不以為然，說道：「都什麼年代了，還『天意』、『天亡中華』，相公，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你這叫『封建迷信』！相公，你知道吧，前兩天，也就是5月4日，北平城發生了動亂，學生們走上街頭，反對民國政府在巴黎和會上的作為，被政府給鎮·壓了呢。相公，你看過最近兩天的《新青年》嗎？《新青年》倡導德先生、賽先生和新文學，所以啊，相公，你也該學學這些東西了，別抱着道家法術那些老古董不放了。」

    原來，這時，沈敬的夢境之中，時間已經來到了1919年，而這一年，上上輩子的沈敬已經51歲了。只是，51歲的『沈敬』，卻更加迷戀道家法術了，當然，他也不想跟自己的妻妾們在修道的問題上發生矛盾。

    民國初年，國人盲目崇拜西學、鄙棄傳統，『沈敬』的妻妾們也不免於此，『沈敬』不想干涉妻妾們的思維，也不想遷就他們，繼續修自己的道、練自己的功，他一直都認為，中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才是這世上最好的。

    『沈敬』又跟星兒聊天，雖然兩人的觀點多有不同，但兩人依然聊得很愉快，聊了一陣子，『沈敬』又與星兒纏纏綿綿了起來。

    接着，夢境一轉，又轉到了另一個場景：上上輩子的沈敬正坐在客廳的主座上，『沈敬』的家裏擊鼓奏樂、熱鬧非凡，高朋滿滿而座、貴賓紛紛而來，高朋貴賓們見了『沈敬』，一個個笑容滿面，說道：「恭喜！恭喜！恭喜大老爺六十大壽！」

    原來，夢境之中，時間已經來到了1928年，上上輩子的『沈敬』，已經迎來了自己的六十大壽。六十歲的『沈敬』，依然是身強體健、眉清目秀，毫無普通老年人所應有的老態，而他的妻妾們也依然光彩照人、容光煥發，他的第六個小妾更是美艷異常，此時，這個小妾只有27歲年紀。而『沈敬』此時也已是兒孫滿堂，兒孫輩也都一齊來給他們祝賀六十大壽。

    正當妻妾子孫和高朋貴賓給『沈敬』拜壽時，忽然，一名家丁快步跑到了『沈敬』的面前，對着『沈敬』的耳朵低聲說道：「老爺，北伐軍打到保定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