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總裁歸 14手鐲的語言

    「蘭溪,其實真正讓我醒來的事情,不是月亮灣的記憶,而是——你手上的那個鐲子。」

    蘭溪被驚得一震,目光垂落到手腕上去,那一隻紫色艷麗的翡翠手鐲,此時在陽光照射下,光華流轉。

    「蘭溪,我記得我大嫂也有一對很漂亮的翡翠手鐲。她後來是日日都戴在手腕上的,因為那是她跟我大哥的定情之物。只可惜後來出了車禍,我大嫂到走那天手上還是戴着這對鐲子,結果就一隻鐲子摔碎了,只剩下一隻。」

    月慕白仿佛自顧自說着,並不抬眼看蘭溪。他講的原本是他自己家的事情,都是他自己記憶里的故事。

    「一對的鐲子是個好意頭,成雙成對、白頭到老,可是後來就剩下一隻了,落了單,好意頭就也都成了句讖語似的不吉利了。於是這鐲子就被我母親收起來,不准人再動。梘」

    蘭溪心尖跳了跳。

    這隻落了單的、仿佛成了詛咒一般的鐲子,後來卻被老太太鄭明娥送給陳璐了,而且是作為正式的生日禮物!

    蘭溪不由得想起某日路過書房門口,隱約聽見鄭明娥老太太說什麼「這是個報應」。原來,說的就是這個麼藺?

    將這樣一個鐲子送給陳璐當生日禮物,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祝福,反倒是詛咒,詛咒陳璐這輩子得不到知心的愛侶,是不是?

    而後來事情的發展也的確是如此。陳璐那樣喜歡月明樓,為了他不惜進入月集團當一個眾人眼中釘一樣的小助理;後來又眼睜睜在自己的生日會上,看着自己喜歡的男子當眾揭發自己的生身父親……

    這鐲子的身上若是真的烙印着什麼詛咒,那麼它是真的應驗了。

    月慕白看着蘭溪的面色蒼白,苦澀一笑,「就因為對那鐲子的印象實在是太深,所以我怎麼會是認不出來的?就算你將它染了色,可是我還是認得出來的。蘭溪你忘了我是畫畫的麼,我的眼睛是最善於穿透色彩的變化,看見物體的真實情態的。」

    蘭溪顫抖起來。

    那個晚上月明樓到屋頂的小花園裏去,就那麼伶仃地站在幾杆修竹旁。天上的白月光照下來,將他的影子在地面拉長,原本強健的男子,影子卻是那麼伶仃。

    他站在那裏沒心沒肺地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扯起,說他小時候跟他母親時常在竹子的土壤裏頭玩兒藏寶的遊戲。說那土壤裏頭藏着的,都是他們母子想要送給對方的禮物。

    彼時陳志才的官司尚未最後宣判,那時候的她也還不知道接下來的法庭上將要發生什麼事,她只是聽着他的講述,不知該做什麼樣的回應,於是只能循着本能裝作沒聽懂。

    後來他替她爹頂了罪入獄而去——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落淚,她就在家裏所有人都睡熟了的凌晨,自己爬上這無人的小花園來哭。漫天的星光一閃一閃,仿佛全都是誰的淚珠。

    她就想起了他的話,刨開竹子下頭的土,看見他用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包裹起來的鐲子。

    這鐲子她也見過,從前鄭明娥將它送給陳璐的那天,她就在場,還曾經為了這鐲子難過了好一場——也是那天他吊兒郎當地對他祖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那一刻她才明白,他說從前跟他母親的那個故事,為的是什麼;她也才明白,法庭宣判那天,他怎麼會那麼奇奇怪怪地替陳志才又頂下了幾樁指控。

    這些看似做得容易,實則對於他來說該有多難。他原本是性如烈火的人,這一生最大的放不下就是父母的命案,他這一生最不能原諒的就是殺害他父母的人——可是他為了重新得回這隻手鐲,寧願放陳志才一馬;他為了能讓她收着這隻手鐲,他又寧肯替她爹頂了罪。

    做了這些事,就等於要自己對不起父母的在天之靈,他做出這一決定的那一刻,定然疼得不啻將他自己凌遲了吧?

    那晚蘭溪抱着這隻手鐲,坐在溫玉顏親手建造的這個小花園裏,無聲地哭了整夜。她不是一顆一顆默默地流淚,而是以嚎哭的姿態,然敢發出一點聲響。


    於是再想遮掩別人的眼睛,她還是不能不將這鐲子戴在腕上,否則便覺得對不住他。可是月家人卻都是認得這隻鐲子的,她又不敢造次,恰好在電視上看鑒寶的節目,知道如今翡翠造假的技術早已發展到登峰造極,那看似極其清透堅硬的石頭也是可以被染色的——她心上一動,便找了玉器鋪子,將這手鐲染了色。

    染色的時候她還幾番猶豫,很捨不得改了它的本色。那玉器鋪子的老闆看出來了,便溫言勸慰,說染色的究竟是染色的,不是本色,所以染在這鐲子上的顏色,慢慢是會消退的。可能幾年,最長不過十幾年,那偽色就會褪盡了。

    老闆的話說的無心,她卻聽出深味來:其實這世上的事情也是如此。有些事也許有偽裝,也許要遮掩,但是時光是最清澈的水,總能將一切虛飾蕩滌盡,露出本來的顏色來。

    她終於打開心結,放心地將鐲子交給了老闆。

    後來她手上就出現了這一隻紫色的翡翠鐲子,她去探監的時候也特地戴了去。不管他能不能看明白,她總歸不想白費了他這一片心。

    古人說得好:一片冰心在玉壺。心與玉,總是相通。

    「……可是蘭溪,這鐲子你然該收,更不該戴在手腕上。」

    月慕白的目色沉痛,「我知道是小樓將這鐲子送給你,而你戴在手腕上就幾乎是在宣告自己要守着對他的那份情——可是小樓他怎麼可以將這樣的一隻鐲子送給你?」

    「那是孤鸞失偶的手鐲,我大嫂戴着它,多年悽苦;後來甚至丟了性命。相信三人同在車上,一同踏上黃泉路,我大嫂就是到死的那一刻,也是不心甘的吧?」

    月慕白眼中含了淚光,「可是小樓他,竟然將這樣一隻手鐲送給你!蘭溪,我怎麼能放心?就像將公司交還給他,我不放心一樣;我更不放心你要回到他身邊去。也許他愛你,可是他不懂得珍惜你,那我就不放手,就算想起了過往,我也要將你留在我身邊。」

    「蘭溪,我們已經是夫妻。我現在明白告訴你,我不會放手。不管怎樣,請你今生忍耐.

    「混蛋,你可真是過分!」

    夜色兜兜轉轉,將杯里的酒都給染成黛色,蘭溪有些醉了,盯着自己的腕上的手鐲低罵:「我知道,這手鐲是你媽的遺物,你珍之慎之,你把它送給我也是一片深意;可是尼瑪,你難道不知道這手鐲里的意思啊?」

    「月老師都那么小心地留意了,可是你內,你還真是粗心啊你——就憑這個我就該給你一拳。媽的,你真想咒我一輩子孤單啊?好啊,那我就孤單一輩子給你看。混蛋,我就孤單一輩子給你看……」

    酒杯空了,蘭溪有些沒回過神來,睜大眼睛湊過去仔細看那杯子。

    哎?怎麼空了啊?分明剛剛還有大半杯的。她都看見那酒水被夜色給染成了黛色的,怎麼一閃神之間,就沒了啊?

    蘭溪想起小時候老媽講過的故事:過年的時候要給祖宗上供,各種好吃的,老媽然許她在那盯着,防範她偷吃,還說什麼過了午夜,祖宗的靈魂會回來吃這些東西的,所以不許人在這兒盯着……

    蘭溪就嘎嘎地笑起來。嗯,說不定真的有路過的魂靈,偷喝了她的酒啊。

    蘭溪便笑着拍拍吧枱,「酒保哥哥,再給我來杯酒。嗯,多一點……酒保哥哥,你好帥啊。」

    酒保被誇帥,便勾起更帥的笑容來,用白色的巾子包了長頸酒瓶,躬身過來,瀟灑地給蘭溪滿酒。蘭溪咯咯笑着,仰望着酒保的容顏。

    嗯,她是真的醉了,燈光這樣朦朧地罩着,她覺得眼前的酒保長得好像一個人啊……這個世上凡是長得跟他有半分相像的,就都是帥哥內。

    酒保也買賬,與蘭溪四目相望起來。燈光氤氳,仿佛人的心思都漂浮無主起來。

    冷不防旁邊遞過一塊手帕來,有人用比冰塊還冰的嗓音說,「杜蘭溪,你哈喇子都淌下來了,趕緊擦擦。」

    蘭溪下意識趕緊吸溜了一下,發現被騙,便轉頭來瞪,「……哪兒來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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