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望着那山高,看似不遠的山上景致,走到跟前要耗費大量精力,齊雪嬌說人眼晚上在這種毫無燈光的野外,一根火柴的光都能在好多公里外看見,所以這遠處的電筒光要走過來,還有些時候。更新最快
兩口子就擠在樹上的棚里商量,到底要不要下去把燈關了,放鬆對方的警惕性。
最後的結論是算了,一來滅蚊燈都要留下點光吸引蟲蠅前來呢,這黑燈瞎火的要是不熟悉路,走錯了方向反而天曉得會從什麼背後冒出來,那不更嚇人?況且這二來能在破廟前後留下點燈光,也能讓對方無所遁形的暴露行跡。
只是關於誰來負責拿着手機拍照攝像,誰來主打罪犯,齊雪嬌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改天真的要好好較量下,看看到底是你那養生八段錦厲害,還是我這千錘百鍊的偵察兵擒拿更有效!」
石澗仁好說歹說:「起碼讓我這男人先上,大將都得是在後面掠陣的,要是發現我有哪裏不行了,你再出手鎖定大局好不好?」
齊雪嬌才氣宇軒昂的答應下來,還嫌菜刀拎着太草莽氣,從丈夫捧上來的家裏所有工具裏面挑挑撿撿,居然把今天剛買的一把平口螺絲刀在手裏掂兩下勉強滿意:「也就這個,能跟三棱刺比一下。」
石澗仁問清了那軍中人士最愛的大殺器是怎麼回事兒以後,趕緊奉勸妻子:「別!千萬別傷人,這事兒你想想,我們只要能把事情留下證據搞清怎麼回事,報警抓人即可,但如果有了死傷,那就不得不動用我們之前的身份,無論是你還是我那些,那可就沒法安安靜靜的繼續生活了。」
齊雪嬌這才恍然:「還是你想得周到些。」
石澗仁確實是個精細的性子,他收揀東西上來就是為了別留下什麼自家的工具最後出了人命,這會兒更是悄無聲息的躲在蚊帳保護的枝葉叢里,靜靜的看着那手電筒的光逐漸靠近,齊雪嬌沒有慣常女人的嬌氣勁兒,現在跟丈夫並肩虎視眈眈,連兩人的呼吸都逐漸變得協調一起,為了防範還有什麼人偷偷靠近,甚至連話都不說,只是相互拿手牽着,莫名能感覺到那種神奇的默契。
這種場面要個女人不驚慌,那確實太難了。
足足等了有快一個小時,逗點大的電筒光才堪堪靠近,忽然,燈光前後稍微交錯一下,點亮了兩三盞不同的光束,悄悄的在百餘米開外山脊上聚了一會兒才散開,分明是在那開了現場會議。
齊雪嬌拍下了這個證據,石澗仁湊她耳邊細語:「雖然關了快門聲和閃光燈,但是屏幕光還是有一點點照亮了你的臉蛋,好看!」
姑娘受不了他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賣弄風情,反過去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然後就在兩口子打情罵俏的當口,那散開的光束已經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屋後,廟前,側面包抄過來,唯一缺的可能就是廟前空地外的山崖那邊了。
齊雪嬌叼着丈夫的耳廓哼哼含糊:「還是個懂兵法的嘛,老子要他有來無回!」
石澗仁只能感嘆:「您該活到戰爭年代去……」
齊雪嬌不滿文人的諷刺,又一口咬丈夫耳垂上,還舔。
總之一點都沒有對敵的緊張,頗有些瀟灑自如不放在眼裏的大將氣度,也不知道是誰之前嚇得那麼嬌滴滴的。
所以等借着手電筒和破廟裏的光影,看見兩條身影鬼鬼祟祟的從廟前小路走過來,齊雪嬌都神奇的發現自己心靜如水,手上的手機都不帶抖動的穩穩拍攝記錄,這還是石澗仁那部旗艦機,可以拍攝視頻畫面的,現在知道拿樹葉蓋住屏幕光了。
果然走在前面是那個副鄉長!
進入破廟燈光範圍,之前弓着的背都不由自主挺直,但腳步還是很輕,俯瞰的兩口子完全能讀出那腳步的詭秘,兩個人還一前一後,後面那人也在下午幾人中,現在一隻手背在身後悄悄的站在破廟牆角下,讓廟裏的人不知道這裏躲了誰,其實就在大樹腳下,兩口子看得無比清晰。
副鄉長消失在屋檐下了,石澗仁輕輕用手肘示意妻子,齊雪嬌轉頭一看,用手捂住了電筒光的另一條人影悄悄從後面過來,躲在了菜園邊的水缸這裏!
再加上另外一個人似乎差點掉進午後小池塘里,電筒光晃了幾下,最後躲在那邊屋角,這幾人就悄無聲息的把屋前屋後給包圍了,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屋裏的人想從哪個方位逃跑,都會被暗地裏的人攔截住!
心思可有點縝密加歹毒啊,這是兩口子相互捏捏手掌交流的感受。
而且是絕對不放過的那種狠辣。
沒有大門的好處就是這下面進入也不需要踹門,免得最後還要修繕,然後聽到下面提高了聲音:「老鄉?!老鄉,有人麼?」
接着自然是那聲音就在各處游移了。
破廟裏面實在是太小太一目了然,很快那副鄉長跳出來站在空地上用手電筒到處張望,有幾下甚至也讓光柱掃到了樹上,只是連傍晚都要石澗仁指着方位,齊雪嬌才能勉強看出來的樹棚,這黑夜中就太容易被忽略了,況且這棵百年老樹又太過茂密,樹冠如雲的展開,匆匆一瞥根本就沒法注意。
起碼好幾分鐘,齊雪嬌都換了自己手機給拍了幾張正面照了,那藏起來的人才頗為不耐煩的罵罵咧咧出來:「怎麼回事嘛……哪有這麼麻煩,我說就是耽誤了,沒準兒看見我們在山脊那邊就跑了!」
屋前那個還找到山崖邊的小飯桌,跟偵探似的檢查了一下:「吃飯都在,肯定是回來了不知道去了哪裏!那個婆娘有夠騷,不曉得去哪裏滾草堆了,要是我肯定得空就……」言語間污穢不堪的還在流口水。
齊雪嬌的怒色只是在眼裏閃了閃,穩穩的攝錄下來。
石澗仁倒是皺着眉儘量傾聽其中的信息。
很快五個男人從各處聚集到破廟前面來了,污言穢語更多,基本都圍繞在那個讓人垂涎的外鄉女人身上,但那個副鄉長沒參與這種討論,而是重新把所有飯桌、廚房都細細查驗一遍,最後站到屋檐下:「飯都沒吃完,匆匆走了,他們這飯桌雖然能看見我們來的方向,但黑燈瞎火的誰坐在這裏吃飯,肯定是傍晚時候在這裏吃的,然後有什麼事情丟下飯碗就走了,可能去了別處……我們躲進屋裏等着,肯定要回來睡覺的。」
另外幾人轟然答應,很興奮很期待的那種,有個穿白襯衫的就說先養精蓄銳,待會給那個女人好看,頓時引來一陣淫笑,這讓在屋頂好像看着螻蟻的兩口子有些哂然,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這時候還能看見他們手中不是提着木棍就是鋼筋,有個人甚至還拿了把殺牛尖刀!
這麼晚,這麼不辭辛勞的摸到這裏來,還拿着這些東西,如果說是來做好人好事的那就太牽強了。
按照石澗仁的思路,那當然就是放任這幾人躲在屋裏慢慢等了,等一夜都行,反正等到對方人困馬乏的時候,他再摸下去,一個個打昏或者收拾綁起來,現在連繩子都準備好了。
可忽然聽見下面嘻嘻哈哈有人一邊說這女人內衣還是高級貨呢,一邊去翻空地邊晾曬的衣裳,齊雪嬌就怒髮衝冠了!
女人總會有這種心理潔癖,愛人伴侶之間能接觸的,被別人染指了簡直是覺得作嘔,骯髒得要命!
石澗仁剛要勸她大不了扔了重買,這姑娘已經抓了木板上的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直接朝那男人砸了過去!
距離真的不算遠,基本上就順着破廟屋脊上的樹枝,到廟前空地邊的距離也就七八米,可能有豐富投手榴彈經驗的齊雪嬌,準確命中了對方頭部還是後腦勺,反正哎呀一聲慘叫就倒地,抱着頭翻滾,頓時把另外幾人都引出來東張西望!
石澗仁還能說什麼?
只能湊到老婆耳邊小聲:「別暴露你自己,收集證據……」然後自己嫻熟的順着大樹後方的那些枝幹溜下去,抓了靠在邊角的扁擔,然後才從屋後廚房邊側門摸進去。
他最大的優勢可能就在於熟悉地形,樹幹上哪怕每一個可以攀爬抓握的樹瘤都瞭然於心,雖然幾年都沒有攀爬過了,但只要伸手過去,那從小伴隨長大的一點一滴,甚至連廚房牆角的每一塊磚土破損成什麼樣,心裏都有清晰還原,所以背靠着轉角進去以後,二話不說直接一扁擔砸在對方頭上。
這時候再去唧唧歪歪的糾結對方到底來意如何那都是廢話,千般萬條說法也都是要先保證了自己安全才能廢話的。
所以這邊哎喲一聲,站在廚房門外,正茫然伸頭看那地上翻滾同伴的一個傢伙,就立刻遭了重擊萎頓倒地。
石澗仁打了就跑,轉身跑的時候,還順便拉了廚房裏自己掏火棍跟小板凳到腳邊,才敏捷的從後門竄出去了。
鄉下山裏的地上可沒水泥混凝土、地板磚一說,就是俗稱的三合土,修建時候用泥土、石灰、細沙夯實了就行,時間越長這種地面就會因為地面潮氣慢慢變出很多癩疤一樣的小疙瘩來,反正就是不平坦。
結果本來還搞不清狀況是發生了什麼的幾人立刻知道是被暗算了,怒罵着衝進廚房就追進來,然後卻在黑黢黢的空間裏被地上的板凳棍子絆翻,摔了個七葷八素!
石澗仁已經聲東擊西的繞到遠處廟門外的大樹底下,把自己站在燈光下大聲:「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一對三他已經不會太吃虧,再加上屋頂那個拿着手機偷偷對他做ok手勢的穆桂英,已經可以一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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