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對情侶翻船落水,到項天跳水救人,再到被兩人暗算,沉入湖中,整個過程沒有超過半分鐘。`
附近那些急匆匆趕來救人的遊船,眼見陸凝躍入水中,不由得愈發着急,同時又滿是同情。
「那個小伙子好樣的,希望不會有事!」
「難說啊!他奮不顧身救了兩人,肯定沒了力氣,再想游上來怕是難了。」
「可惜啦!」
「……」
大部分情況下,國人或許並不願多管閒事,但是面對這種救人的情況,每每總有挺身而出者,從古至今屢見不鮮。
湖水清澈涼爽,陸凝竭力瞪大眼睛,隱隱能看見湖水中懸浮着一道人影。隨着深入水下越來越深,眼睛很快變得酸脹腫脹,好似即將失明一般。
「項天,一定要堅持下去。」
陸凝心中大吼,突然,她閉上雙目,雙腳猛的一踏水流,如同靈活的游魚,奮力沖向黑影。
東山湖湖水很深,中心處至少二十米,普通人幾乎不可能潛到湖底。就算有那個本事,在沒有防護措施的條件下,這麼做也是找死。
索性人的整體密度和水密度相差無幾,甚至還要小點兒,只要不胡亂掙扎,保持鎮定,其實足以浮上水面。而項天除了意識還算清醒,四肢早已麻木,想動都動不了,因此,他並未直接墜落湖底,而是在三米左右的水中忽上忽下。`
正因為此,陸凝才能發現他,有救出他的一線可能。
終於,感覺碰到項天的胳膊,陸凝大喜過望,翻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個轉身游向水面。
「嘩啦!」
從水中探出頭,陸凝攬住項天的脖子,儘量讓他的口鼻露出水面,竭盡全力游向附近遊船。
看見這一幕,兩名殺手對視一眼,男子目露寒芒。明顯想再次動手,女子卻搖了搖頭。
顯然,他們之所以策劃如此行動,即是為了殺掉項天,又不想引起項家警覺。
畢竟見義勇為而死,項家就算再痛苦,也只能打落牙齒吞下去。
被女子眼神制止,男子目光閃爍,微微抬手指了指陸凝:「只要搞死她。那麼他們兩人都要死,計劃自然成功。」
女子眼前一亮,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
眼看陸凝拖着項天靠上前,那兩人幾乎同時出手,兩枚閃爍着寒芒的銀針刺入陸凝的手背和肩膀。
「你們——」
陸凝對兩人毫無防範,瞬間中招。感覺到肩膀疼痛,身體突然變得僵硬,她頓時勃然變色。想動手已經來不及,只能陪着項天。`再次沉入水中。
眼前發生的一切,項天自然心知肚明,他不由得目呲俱裂,驚怒交加。
陸凝不是他,沒有內功心法逼毒,更加做不到內呼吸。現在遭受襲擊,全身失去力量,須臾之間就可能溺亡。
倘若陸凝死在此地,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陸凝!」
一瞬間,項天調動僅有的力量抱住她。低頭吻住她的紅唇。金烏真元順着陸凝的嘴唇湧入,繼而沖向四肢八骸,竭力抵擋着迅速發作的神經毒素。
同時,真元在兩人體內形成循環,幫助陸凝維持呼吸。
「不行!」
項天很快發現,單憑真元祛除兩人的毒素已經很困難,如果再依靠內循環補充氧氣,明顯不大可能,最後的結果就是陸凝身死,而他同樣好不到哪兒去。
「操尼瑪,等我活着回去,一定活剮了你們!」
項天咬牙切齒,心中大吼。
突然,他感覺摸到一件熟悉的東西,赫然是他丟在船上的錢包。
項天大喜過望,探手伸進錢包,從裏面取出一枚包裹着防水塑料膜的珠子。
刷。
塑料薄膜頃刻撕裂,一道朦朧的光芒從水火珠中而出,迅速覆蓋住項天和陸凝全身。身周沒了湖水,浮力降低,兩人如同石頭般快速墜落。
水火珠覆蓋面積有限,項天不敢放開陸凝,邊抱緊她,邊全力運轉金烏心經逼毒。
十五分鐘後,陸凝緩緩睜開雙目,感覺被人抱在懷裏,她仰頭看向項天,又看了眼周圍,一臉憂傷的問:「我死了嗎?」
項天贊同的道:「咱們現在還在湖底。」
「原來人死之後,真的有靈魂存在。」
水火珠散發着朦朧的光芒,是這湖底唯一的顏色。
透過那光亮,陸凝清晰地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時不時有幾條鯉魚出現在光亮中。再想到當時的情況,她和項天被人暗算,身中劇毒,相繼沒入湖中。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項天所言都是真的,他們仍然身在湖底,而且她感覺不到窒息,除了死掉,貌似沒有其他解釋。
項天聽得嘴角一抽:「是啊!這淡藍色光芒應該是靈魂發出的光芒,哎,想我項天聰明一世,身手不凡,最後卻被人陰死在湖裏,實在不甘心啊!」
「是我害了你!」
一邊說着,陸凝朝項天懷裏擠了擠,兩人的衣服皆已濕透,暫時無法感覺到彼此的體溫。
項天愈發好笑,滿臉感嘆的說:「最可惜的是,我到現在還沒碰過女人,不知道到了那邊,會不會被大家鄙視。」
聽見這話,陸凝低頭垂目,好像為項天難過。過了半響,她咬牙拉過項天的手掌,覆蓋在自己胸前:「除了我,還沒有人碰過。」
「噗!」
項天哪料到陸凝居然信以為真,登時瞠目結舌,下巴差點兒掉下來。
陸凝羞紅着臉,弱弱的道:「聽說溺水而死的人,只有找到替身才能重新投胎,如果始終沒有替身,咱們可能要永遠留在這裏。」說到此,她凝視着項天:「有你陪着我,哪怕再過幾千年,我也不覺得孤單。」
雖然手感無敵好,項天卻不敢繼續下去,不然等陸凝知道真相,她肯定打死自己。項天有些不舍的抽回胳膊,尷尬的道:「這個,做鬼的事還是以後再說,畢竟此仇不報,做鬼都做不舒坦。」
「報仇?離不開水底,咱們怎麼報仇?」
陸凝眨巴眨巴大眼睛,顯得疑惑不已。她轉頭掃視周圍,除了光暈籠罩範圍,周圍伸手不見五指,毫無疑問是在水底。
「誰說離不開?」
項天將另一條胳膊從陸凝背後收回,在他掌心,赫然托着那枚水火珠:「其實我剛才開玩笑的,咱們並沒有死,這枚水火株是寶貝,能夠辟水辟火。」
「恩?」
陸凝緊盯着水火珠,檀口微張,眼睛越瞪越大。過了半響,她猛然看向項天,項天駭了一跳,訕笑着道:「我剛才只是開玩笑,真的……」
後半句,項天已經無法說出口,因為陸凝仰頭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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