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老五也挺倒霉,原本一心一意與金鋒打好關係,希望能攀上市長夏翔這條大船,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夏翔說倒便倒,而金鋒也很快被調離銀州,劉老五貼着熱臉,忙活了一陣,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撈到,而鍾揚卻是順風順水,據說今年局裏推薦的優秀幹部,他的名字赫然在列。
劉老五與鍾揚差不多時間點進入市局,兩人一直暗中較勁,差距不是很遠,現如今鍾揚明顯要趕超自己一步,他自然琢磨着要縮短局裏才行。
其實論業務素質,劉老五還是很過硬的,但鍾揚比起自己有先天優勢,那就是他的舅舅丁豐是市局領導。官場是一張看不清楚的人際關係網,雖說丁豐在面場上保持公正公平,但暗地裏肯定更加偏向自己的外甥。
這就讓劉老五處處看鐘揚不順眼,憑什麼鍾揚能升得那麼快,不就是靠了一張臉,還有自己舅舅是領導的緣故嗎?
劉老五看得很透徹,若是想要徹底地擊敗鍾揚,必須要先扳倒丁豐才行。如今擺在他面前便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那就是丁豐的兒子丁全,是一個突破口。
丁全號稱釘子,是銀州最跋扈的衙內之一,年輕氣盛不懂事,做過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原先春節期間突如其來的治安行動,劉老五以為釘子肯定受到牽連,沒想到釘子最終還是安然無恙,這一直讓劉老五耿耿於懷。
不過他反而將目光更加仔細地投向釘子,調查他的一舉一動,只等到有點苗頭,便將釘子收拿歸案,然後順藤摸瓜,讓丁豐吃不了兜着走。
虎父犬子的事情,劉老五看得太多了。丁豐論經驗實力以及威望,在銀州公安界人人都豎起大拇指,不過他的這個兒子,卻是太過驕橫,大學沒考上之後,便開始混跡江湖,藉助丁豐的名聲在外面招攬了一群兄弟。即使釘子不做什麼惡事,但他也難以控制住手下那群地痞流氓,所以惹得聲名狼藉。
不過,從近期調查的情況來看,釘子竟然想要洗白,不僅從一些黑屬性很濃的娛樂場所撤資,而且還把大部分資金全部投入到玉茗舞蹈學校中來,這讓劉老五感到意外。
但今天薛汪倒是給了自己的一個機會,釘子帶着一幫保安,堵住了薛汪,若是巧妙利用此事,說不定會起到不錯的效果。
薛汪因為有劉老五在旁邊坐着,內心更是底氣十足,搖開車窗,與招手與一個戴墨鏡的光頭男人吩咐了幾句,那光頭男點點頭,緩步走到自己帶來的那群人中間。未過多久,那光頭男往釘子那邊沖了過去。
釘子身邊的五名保安,都是有一定拳腳功夫的人,雖說對面來人氣勢洶洶,但他們也不懼怕,迎面抗了上去,三言兩語不合,便起了衝突,頓時場面上更加混亂。
群架與普通鬥毆不太一樣,聲勢浩大,場面也更加暴力血腥,五分鐘不到,便可以出勝負,任憑你個人實力再強,遇到對方人多勢眾,也只能敗退。因此玉茗舞蹈學校這邊便非常的吃虧,一直站在釘子旁邊的保安隊長坤哥頭上被開了瓢,鮮血直流,樣貌十分可怖。
劉老五見情況達到自己的預期,冷笑一聲,掏出手機,低聲打了個電話。又過三四分鐘,警笛聲傳來,來了三輛警車,大約出動十多名的警力,瞬間便控制住了場面。
薛汪見警車過來,頓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原本喊來劉老五,便是希望能通過他,規避掉警方介入,如今事情越鬧越大,看來不能簡單結束了。
薛汪面色一黯,沉聲道:「劉隊長,事情鬧得不小,要不你出面打個招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劉老五嘿嘿一笑,低聲道:「事情再大,也是他們堵你在先,你怕什麼?」
釘子安排人堵住了薛汪的奔馳車,這是事發的原因,現在市局不缺乏丁局長的競爭對手,若是自己提供了機會,定是有人會咬丁局長一口。
薛汪也是人精,隱約覺得自己可能被利用了,商人重利,吃力不討好的活兒,他可不願意干,「劉隊長,要不私下和解吧?」
「這怕是我說得不算,上半年銀州一直在搞治安整理專項行動,遇到將近二十人的群毆,以我的能力可壓不下去啊……」劉老五掏出一根煙,見薛汪的臉色變得土灰,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我與你保證,你是這次事件中的受害者,主要還是因為玉茗舞蹈學校方面涉及黑社會,對你的人身進行了恐嚇……」
薛汪無奈地點頭,苦笑道:「沒錯,我是受害者。」
畢竟,現在他想脫身也很難了,警車已經到場,警員們開始了逮捕,包括自己這邊與玉茗舞蹈學校那邊的人,都被抓了不少。
釘子也被扭住了,他低聲道:「放開我,難道不認識小爺嗎?」
扭他的是一名協警,剛上崗未多久,自然不認識釘子,笑罵道:「我只認識你大爺,可不認識你!」言畢,在釘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釘子鬱悶無比,但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被協警送上了警車。
等方志誠趕到玉茗舞蹈學校,人群已經逐漸散去,作為舞蹈學校的主要負責人,秦玉茗也被帶進了市局治安支隊。
方志誠第一反應便是給鍾揚打電話,鍾揚早已了解到情況,憤憤道:「都是劉老五那鳥人,我剛才已經問過情況了,是他安排的出警,他肯定是借着這次機會,想整一下釘子和我。」
方志誠對劉老五和鍾揚的前程往事又過一些了解,皺眉嘆道:「劉老五這次目標範圍很廣,極有可能指向丁局長,所以你得趕緊通知丁局,千萬不要妄動,一切交給我們來協調處理。」
鍾揚點點頭,嘆道:「放心吧,我舅舅肯定不會插手此事,釘子以前做事太狂狷,早就讓舅舅失去信心,若是知道釘子惹事,說不定還會送他一程。」
「……」方志誠一陣無語,難怪釘子從來不提丁局長,有什麼事都會找表哥鍾揚來處理。不過,官場向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儘管釘子的事情,他父親從來不管,但子不教父子過,若是真正追究起來,丁局長還是要受到拖累。
對於此事方志誠自己覺得還是有責任,畢竟釘子是他拉着入伙的,而且他也是想要為秦玉茗出頭,才堵住了薛汪的去路。
方志誠沉吟許久,嘆道:「能不能安排我與劉老五見面?我想要與他好好聊聊。」
鍾揚有點意外,狐疑道:「誠少,你這是何意?」
方志誠凝眉道:「做人要能屈能伸,現如今咱們被劉老五陰了,只能低頭求和,畢竟事發地點發生在玉茗舞蹈學校,若是事情鬧大了,怕是會影響學校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名氣。況且,我怕有人故意利用此事,混淆視線,導致更大的震盪,牽連太廣,那就不妙了。」
鍾揚微微一怔,雖說覺得不願意,但還是勉強地點點頭,嘆道:「我去跟劉老五說說吧,以我的名義,請他喝茶,行不行,那可說不準。」
與鍾揚訂好喝茶的地點,那是在治安支隊附近一家環境還不錯的茶樓,方志誠便開着捷達直奔目的地。等了半個小時,鍾揚獨自一人到來,面色陰鷙無比。
方志誠瞧出結果,定是劉老五沒有應約而來,他摸着下巴的鬍渣,沉聲問道:「劉老五這人有沒有弱點?」
茶水還很燙,鍾揚似乎很渴的模樣,燒心地喝了一大口,嘆道:「劉老五此人很精明,之所以能在治安支隊混得不錯,關鍵在於他看似外表粗鄙,處理問題卻是十分乾淨,從來不會給自己留下尾巴。」
方志誠卻是擺了擺手,凝眉道:「只要是人,尤其是有很強欲望的人,肯定會出現破綻,現在時間很緊,你必須趕緊安排人,查出劉老五有沒有什麼弱點,同時,我也會想辦法,看能不能從高層入手,從中斡旋一番。」
鍾揚托着下巴,沉吟一番,嘆道:「我自己去調查,若是真要算個問題,那就是劉老五關係網很複雜,與不少江湖人物都有交集。」
方志誠腦海中閃出一道亮光,低聲說出了一個名字,鍾揚輕聲道:「他可是淮南省都有名氣的大哥,劉老五怕是還夠不到那個層次。」
方志誠冷笑一聲,低聲道:「有間接聯繫,也可以。」心中琢磨着,既然你劉老五鐵了心,要與我作對,軟的不行來硬的,也就不能留手了。
鍾揚目光中露出迷惘之色,銀州市春節期間發生的那次重大交通事故,已經小範圍的傳開,那名江湖大哥現在已經被逮捕,省廳專案組正在搜集他的犯罪資料,近期將會給他判刑。.
很快地,鍾揚猜出方志誠的用意何在,不過即使有證據證明劉老五與那個江湖大哥有一定的關聯,但那似乎也沒有太多的用處,畢竟那陣風幾乎過了,已有事實的定案,專案組不太可能會重新調查。
不過,方志誠向來足智多謀,鍾揚知道他定是有什麼計劃,便按照他的指令,隨即去梳理劉老五的人際關係網絡,儘可能地找到劉老五與那名江湖大哥之間的聯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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