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哈馬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當他看到這看管路障的班長的神色的時候,就知道這傢伙想要幹什麼,看守路口的一個小官,都是日進斗金的主,不過,自己就是個掏大糞的,哪裏有錢給這傢伙?
「哦,好,司令部里的廁所早就滿了,昨天和司務長說好了要去掏,既然是這幾天戒嚴,那我就不去了。」姆哈馬德說道:「這幾天地里的莊稼該熟了,回去收莊稼去了。」
司令部的廁所?班長知道,司令部那裏的確也是有個同時供幾十個人使用的廁所,除了幾個大官能使用高級廁所之外,連司務長,都是使用那臭氣熏天的廁所,那玩意兒滿了,要是知道是自己阻攔沒有讓進來…
想到這裏,班長說道:「既然是去司令部,那就過去吧,來,挪開路障。」
趕着毛驢車,姆哈馬德眯起了眼,繼續向着賈拉拉巴德裏面而去。
過了這個路障,就算是進入了賈拉拉巴德,這裏是阿富汗的一座大城市,可以看到各種年代久遠的建築,看到那尖尖房頂的清真寺,看到街道上來去匆匆的行人。
一隊政府軍士兵,快速地走過,當他們看到這輛驢車的時候,下意識地腳步更快了。
雖然蘇聯人佔據了這裏的城市,但是,由於蘇聯人要外出去清剿游擊隊,後方的治安,主要都是由阿富汗政府軍來負責的,街道上只能看到零散的蘇聯人。
前天,接到了詹姆斯的消息,中情局安排在賈拉拉巴德一間酒吧里的情報人員,發現了那兩名蘇聯人的試飛員,那兩個人非常愛喝酒。
昨天的時候,那兩名試飛員,又一次來到了酒吧,這可以看做一個規律,今天的時候,這兩人可能還會來到。
於是,姆哈馬德拍板,就在這酒吧里,幹掉這兩名試飛員!而且,要用最猛烈的方式!
姆哈馬德趕着驢車,混跡在了賈拉拉巴德的小巷子裏,他慢悠悠地晃蕩着,等待着信號。
幾名穿着長袍的阿富汗人,從姆哈馬德的驢車邊走過,向姆哈馬德做了個手勢,姆哈馬德同樣做了個隱秘的手勢回應。
一切正常,準備就緒!
幾百米處,就是那間酒吧,姆哈馬德趕着毛驢車,繼續悠閒地晃蕩着,突然,咔的一聲,驢車的車軸,從中間斷裂,前面高高地揚起。
毛驢吃了一驚,哼哧哼哧地叫喚了兩聲。
姆哈馬德從車上跳下來,解開了毛驢的繩子,栓到一旁的樹蔭里,他望着驢車下面斷裂的車軸,無奈的搖了搖頭,鑽了進去。
周圍的人不停地側目,聞着散發出來的味道,捂着鼻子迅速離開。
車底下,姆哈馬德一直都在不停地修理着,不過,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效果。
「嘎吱。」一輛蘇式的越野車,停在了街角的那間酒吧里,兩名蘇聯人,從車上下來,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姆哈馬德屏住了呼吸,自己要等的人,來了!
費加喬夫和索里諾維奇兩人跳下車,很熟練地向酒吧裏面走去,這兩天,他們已經喜歡上了這裏。
尤其是索里諾維奇,這兩日,他確信那個跳舞的女郎,一直都在向自己這裏拋媚眼,昨天的時候,那女郎脫下最後一條僅僅遮羞的內褲的時候,就是向着自己這裏扔來的,要不是一個列兵跟自己搶,那內褲就是自己的了,想起這些,索里諾維奇就有一種興奮,久違的感覺再次傳來。
「索里諾維奇,那娘們似乎對你有意思。」走到了門口,費加喬夫突然說了一句。
「我來這裏,就是喝酒的。」索里諾維奇一閃身,向着裏面走去,雖然走的方向是吧枱,目光卻向脫衣舞女表演的方向瞄去。
「哈哈。」費加喬夫笑着,說道:「索里諾維奇,我要是你,我就不喝酒了,直接去後面找那女人。」
每次表演,女人都是從酒吧的後面進來的,費加喬夫已經觀察過了,酒吧的後面,應該有些特殊的房間,他那靈敏的耳朵,似乎都能聽到裏面傳來的女人的**聲。
「兩杯伏特加。」費加喬夫走到了吧枱,向裏面的調酒師說道。
「一杯就行。」索里諾維奇說道:「我出去一下。」
看着索里諾維奇向酒吧的裏面走去,費加喬夫笑了笑,這傢伙,早就動了心思,還不承認。
酒吧的後面,都是一個個的隔斷,索里諾維奇聽着隔斷裏面發出的叫聲,感覺到一團慾火在燃燒,那個跳舞女郎,究竟在哪裏?
「喂,女郎,你站住!」就在這時,一間隔斷的門打開,一名慵懶的女人從裏面出來,慢慢地向後走。
只看那背影,索里諾維奇就知道是那名跳舞的女郎,他立刻叫了出來。
女郎轉過身,向索里諾維奇拋了個熟悉的媚眼,說道:「進去等着我,三百盧布一次,我先去外面尿尿。」
女郎說得很直接,一點都不害羞,索里諾維奇反倒臉紅了,這是他生平頭一次花錢找女人,還這麼甘心挨宰,三百盧布一次!簡直就是天價。
女郎繼續向外面走,那裏有一個後門。
索里諾維奇本來想要進隔斷里去等着,但是,又一種獨特的心理驅使,讓他跟了出去。
走到後門,索里諾維奇用力一拉,無法打開!門已經被從外面反鎖了。
怎麼回事?去廁所還要從外面銷上門?索里諾維奇鬱悶地想着,向回走去,走了兩步,突然嗅出了什麼,不對!
後面是街道,哪裏有廁所?這女郎剛剛穿得乾淨利落,分明是要走的樣子!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索里諾維奇後退了幾步,快速跑過去,將身體的側面,撞擊在門板上,咣!一陣劇烈的碰撞聲,他感覺到渾身的骨頭都撞得發疼,前面的木門,居然這麼結實!
「啪!」他終於忍不住了,拔出手槍,一槍打在門鎖上。
「桄榔。」門被打開了,外面,果然是空蕩蕩的街道,那個女郎,早就跑了。
**,居然敢騙自己!
「怎麼回事?」索里諾維奇的槍聲驚動了很多人,他們從前面跑了過來,端着自己手裏的槍。
「嘭,嘭嘭。」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了特殊的聲音。
聞着空氣中散發過來的味道,索里諾維奇反應過來:「火箭彈!」
街道上,驢車。
此時,驢車的那個大木桶,用來裝大糞的那個木桶,前端的蓋子掉了,露出了裏面的圓錐型的東西來,上面還有一個個的圓孔。剛剛姆哈馬德在斷裂的車軸下忙活,根本就不是修理車軸,而是把驢車支得穩穩噹噹的,同時,不停地進行着目視瞄準,距離這麼近,絕對不能打偏了。
當收到了信號的時候,姆哈馬德從驢車下面爬出來,同時,快速地按動了裝在驢車底部的一個電鈕。
火箭發射巢里的火箭彈,是通過電擊發的方式射擊的,現在,隨着電流的刺激,一枚57毫米的火箭彈,就從火箭發射巢裏面飛了出來。
尾部的濃煙,將驢車徹底地覆蓋住了,黑煙之中,那枚拖着火舌的火箭彈,飛出了火箭發射巢,飛向了對面的酒吧。
跟着,又是第二枚,從裏面飛了出來。
這是米-24直升機上的uv-32-57型32管57毫米火箭發射巢,是一種對地的面殺傷武器。當它不斷吐出火舌時,就會在對面製造出一片廢墟來。
為了防止波及無辜,這裏面只塞了十枚火箭彈,現在,隨着一枚枚的火箭彈飛出發射巢,閃到了一邊的姆哈馬德,看着對面的酒吧。
「轟!」火箭彈準確地落在了酒吧上,僅僅這一枚,就把酒吧的房頂炸塌了,裏面傳來了一陣慘叫。
「轟!」第二枚再落上去,整個房屋,都垮了下來,在廢墟的出口上,不斷地有蘇聯人涌了出來。
「噠噠噠,噠噠噠。」周圍藏着的阿富汗游擊隊,立刻扣動扳機,子彈傾瀉過去,剛剛死裏逃生的人,立刻就倒下了一大片。
「轟!」第三枚火箭彈,正好在他們的之中落下,那些中彈還未死去的蘇聯人,在爆炸中,全部變成了碎肉。
「屠殺無辜村民的蘇聯鬼子,這就是你們的代價!」姆哈馬德大聲喊道,聲音傳得很遠。
「撤!」當十枚火箭彈全部落在那裏的時候,酒吧已經徹底地變成了廢墟,地下也出現了一個大坑,那裏不會有倖存者,甚至,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已經被徹底地打爛了。
按照原定計劃,他們快速地向着巷子裏撤退,沿着曲折的巷子,走到城市的邊緣,再通過一條地道溜出去。
如果不是為了攜帶那火箭發射巢,姆哈馬德根本就不用費事地裝作掏大糞的,只要在酒吧門口設伏,狙擊就可以了。
而這樣做,姆哈馬德除了幹掉那兩名殺害村民的兇手,更重要的,是向蘇聯人發出警告,發動對無辜村民的襲擊,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幹掉他!
突然,姆哈馬德腳下一停,手裏的槍平端,接着,向着側面的一條巷子,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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