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仙宮。
「你是說,他們在喝酒,好像還很開心的樣子?」
一個丫鬟顫顫巍巍地點頭,「是的,公主。」
「看來我還真的是失算了,姐姐就是厲害,達理菈……」她叫了一聲達理菈,才發現達理菈還在地上躺着。
今天她挨了七鞭子,整個背部,和手臂還在火辣辣的痛,人也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呵呵……不要怕,我現在就讓你恢復如常。」她說着對還在昏迷中,一身血口子的達理菈,施了魔力。
達理菈很快醒了,看到風吟連忙跪下,「公主……」
「今天打痛你了,是不是?」她滿眼疼惜。
「沒,沒公主。謝謝公主饒命!
「呵呵……痛了才能更深刻,這是我早就悟出來的道理啊,小可愛,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達理菈看着躺在一旁的哥哥和另外四個護衛,「公主,他們……」
只見風吟的手一揮,一圈紫光罩住這些人,仿佛能聽到血肉癒合的聲音,不一會兒,他們都醒了。
隨後齊齊跪下,「謝公主饒命!」
「唉,我今天被她耍了!」她坐在床上,手指玩着自己的頭髮,「不是很開心,你們又耗費了我太多的魔力,我也不開心,都滾吧,讓我自我療療傷。」她忽然像是被林黛玉附身了一樣,但自憐自艾地模樣卻異常嚇人。
幾個人兩滾帶爬的跑走了。
隨後她躺在床上,蜷縮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眼淚濕了枕頭。
……
汐顏還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院子中的紅燈籠,映照的她的眸子是那樣紅。
「好累啊!」她笑着說,放下杯酒,捂住臉頰,「好累啊!」
「姑娘,」春歸忙起身,感覺她又像是上次喝醉了那樣,又要隨心所欲地「暢談」一番了。
「曲唯,繁子松,你們有累的時候嗎?」不等他們回答,她繼續說,「有。每個人都有的。繁子松,我知道你的累和你的煩惱,來自於不被世人接受的觀念,但是,你放心,我支持你!不過,這不代表我同意你與他,在一起,因為,還沒有愛……知道嗎?」
「姑娘,別說了。」春歸看着曲唯忽然變得越來越難看的臉,「姑娘,進屋休息吧。」
「你讓他說。」曲唯淡然說。
只要她開心,自己的窘迫,不值一提。
「你看,曲唯又開始放肆了,真是不長記性!」她笑道,「吃一次虧,不該是永遠都得記住這個傷疤嗎?」說完又搖頭,「其實我也記不住,我天天都在吃虧,可是我還是會上當,還是傷疤沒好,又忘了疼。呵呵……呵呵呵……」她傻笑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好累,從來沒有這麼累過,我想離開,想逃離這裏,想走得遠遠的。可是……可是我又不能走,我捨不得……他。」
她的頭晃來晃去的,好像已經無力支起,「捨不得他。愛他……」
「姑娘,」春歸站在她旁邊,看着她搖搖欲墜的瘦弱的身軀,「皇上他也離不開你啊!」
「噓!不提他,現在不想提他。夏月沒了,我不想提他。」她渾渾噩噩的,估計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怪皇上,是夏月自己傻,她犯了錯。」春歸忍痛說。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她說,「別人不相信夏月,你還不相信嗎?」
「姑娘……」
她搖着腦袋,「都在逼我!都在逼我!阿伏,不,是達拉督他在逼自己回去。」她想起達拉督說過上次的魔血淵,是他最後一次給自己的。現在自己只有恢復魔女的強大魔力,才能打敗風吟,但是,她不能回去,因為達拉督不是阿伏,他不會對自己無限地放縱,他想要自己留在魔族,只要回去,自己就會和孩子們分離,和褚冽分離。
不。
絕對不可以。她搖着頭,「我想過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我只是想和孩子和愛人在一起,簡簡單單的生活。」
曲唯和繁子松都看着她,不知道她嘴裏零零碎碎地再說些什麼,只能感受着她的痛苦,她的無奈。
「姑娘,我扶你去休息吧,天黑了,好嗎?」
「春歸,你讓開!」汐顏推開她,再次拿起酒杯,「怎麼不喝了,乾杯啊,幹了!拿起來,曲唯繁子松,拿起來,跟我喝了這一杯。」她說。
不知道何時牆頭上出現了一個女人,她看着這一切,「呵呵……」她輕聲笑,「呵呵……」
「是誰在笑?」汐顏忽然說,「是誰在笑?」
春歸和曲唯對視一眼,不知道汐顏忽然怎麼了?
「姑娘,沒有人在笑,沒有人,是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好嗎?你醉了!」
「是風吟,風吟你在哪裏?你出來……」
「夠了!」褚冽忽然從門外衝進來,他一直都沒有走,「你想讓我死嗎?傻女人,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怎麼樣才肯原諒我,不要在傷害自己了!」他心太疼。
汐顏眯起眼睛看向褚冽,「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傻女人,我不走,我陪着你,把你的痛苦都給我!」他抱緊綿軟的她,「都給了我,你就不痛了!」
「我不要!」汐顏捶着他,「我不要你痛,我不要。」
他緊緊地抱着她。
而站在夜空裏一抹紅血衣的風吟,忽然哭了,捂住心口哭了,「你們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風吟在說話,是風吟!」汐顏迷迷糊糊的說。
「傻女人,誰都沒有,只有我和你,別怕了,只有我和你!」他安撫着脆弱的她。
曲唯,繁子松等所有人都已經退到暗處去了。
他忽然打橫抱起她,「只有我和你,」他心疼地好像除了這句話,便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進屋以後,汐顏靠在他懷中,閉着眼睛,呆呆說,「我說我要走,可是我又不捨得你,你也不捨得我,我走不了。哪兒都去不了。」
「哪都別去,傻女人,我們就在這裏,這是我們的天下啊!」他把她輕輕地放到床上,她便睡了過去。
這一天,她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了夏月的死因,知道了風吟的詭計,知道了所有。
褚冽看着她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人也顯得十分不安,躺上床,抱住她,「我在,別怕了。」
忽然,「啊!!!」外面傳來叫聲。
「怎麼了?」褚冽吼道。
「着火了。」春歸進來輕聲說,「皇上不要擔心,只是剛剛吃飯的地方,着了火。」
「為什麼會着火?」
「哦,有一個鍋,是姑娘之前教廚子做的什麼乾鍋菜,那個是帶着火的,被收拾碗筷的丫頭打翻了,不礙事的。」她依然輕輕說,怕吵醒了汐顏。
「好,出去吧。」褚冽的心鬆了一口氣。
心力交瘁,他何嘗不是?母親走了,表姐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每天都很不安。但是他是男人,是這個女人背後的依靠,他不能有任何累的情緒表現出來。
他也會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不安,讓她一而再地在恐懼中,度日,他也會責怪自己,可是他除了摟緊她,讓她不要離開自己,仿佛根本做不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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