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小夢被秦無顏擋住,寧江與春箋麗兩人趕緊往另一個屋子溜去,溜入了春箋麗的屋子,將門關緊。
過了一會兒,外頭傳來小夢的叫聲:「哥哥?哥哥……咦,不在麼?」等了一會,這一邊的門也輕輕的響了幾下:「箋麗?箋麗?」
兩人在屋子裏屏住呼吸,這一刻竟是不敢吭聲。
發現沒有人應的小夢,很快的就離開了,兩人就在昏暗的屋子裏相互摟着,彼此對望。
***
在屋子裏再次纏綿了一陣,寧江方才離開。過了一會,裝作剛回來,一不小心燒掉了衣櫃的春箋麗跑去向小夢借衣裳。小夢疑惑的看着她:「可是,箋麗……你身上的這件抹胸好像就是我的啊?」春箋麗:「啊?這個……這個……」一下子忘掉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理由,解釋清楚,過了一會,寧江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散着步子,來到妹妹身邊。妹妹抱怨道:「哥哥,你剛才跑到我的房裏睡覺了是不是?把我的床弄得亂亂的。」
青年輕咳兩聲,沒有說話。
當天晚上,在小夢帶着小刀前去修煉的時候,寧江也與春箋麗,在外頭手牽着手,一同在雪林中逛着。
此刻的春箋麗,穿上了小夢的一件蜜合色齊胸襦裙和保暖的天青色小襖,不過因為她的發育更為成熟,胸脯仿佛要從衣襟里爆出,更為誘人。她面對着青年,雙手負在身後,倒退着行走,露出嗔怪的樣子:「哼、哼,你這個壞蛋……剛才那樣子欺負人。」
青年道:「喂喂,到底是誰欺負誰了?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誰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少女氣得跳腳捶他。
青年笑了一笑,抓住她的柔荑,將她的小蠻腰輕輕摟住。少女的胸脯緊壓着他的胸膛,扭過臉去,輕輕的道:「只是……只是我有點不明白……我就真的那麼沒有魅力嗎?」
青年訝道:「為什麼這麼說?」
少女垂下頭來:「因為……因為人家都那麼主動了,你卻寧可去碰無顏姐,你、你難道對我就這麼不感興趣?」
青年:「啊?我對你很有興趣啊!」
少女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低頭道:「其實……其實今晚我本來是想要離開的,反正……反正人家在你心裏一點也不重要……」
青年沒好氣的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重要?不重要我吃飽撐的把你帶在身邊,吃飽撐的幫你研究絕……咳咳!」她還不知道他就是蝙蝠公子。
想了想,大約也意識到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他摟着少女道:「箋麗,你想多了,我沒有碰你,只是不希望你對我太過依賴,從而影響到你的武學罷了。你難道自己沒有注意到嗎?你原本是一個活潑的女孩子,但是你的依賴心太重了,以前對你的母親就是這樣的吧?不管她說什麼,你都無條件的聽從,從來沒有自己的想法,即便拜火教里的生活與你的性子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現在也是這個樣子,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你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念頭仿佛根本就不重要。反應到武學上也是一樣……」
聽到這裏,春箋麗不甘心了:「你又不會武功,知道什麼?」
寧江失笑道:「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你難道自己沒發現麼?你知不知道你師父教給你的那招『熒惑玄罰陰陽閃』,你為什麼始終練不成?真正高深的武學,必須要契合每個人自己的理解和特點,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再厲害的高手,能夠把徒弟教到『一流』的水準,就已經算是很厲害了,宗師級的高手,也沒有辦法手把手的教出一個宗師級的徒弟來,高深的武學造詣,不是別人教出來的。」
繼續道:「可是你看看你,你這幾天,全都在模仿你師父的絕招……沒錯,我說的是模仿,你根本就是在按着他老人家的姿勢,一遍遍的重複,你自己的理解呢?你自己的特點呢?你這樣純粹的模仿,低淺的武功也就算了,真正高深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學會。不客氣的說,你現在還能跟上小夢的進度,純粹是因為你小時候底子打的好,加上小夢練武遲。你如果一直這個樣子,早晚會被小夢甩得遠遠的。」
春箋麗抬起頭來,吃驚的看着他,過了好一會,才道:「可是……可是小夢對你的依賴也很重啊?為什麼我就不行?」
寧江嘆一口氣:「你要是真像她一樣,沒心沒肺、什麼事都不多想的性子,我還真是不擔心,偏偏你又容易想多。小夢因為不多想,所以她的劍法反而全無章法,無跡可尋,自己怎麼喜歡怎麼來,一本《璇璣劍舞》,練得我都有些看不懂了。但是你,在拜火教的那些日子,對你的影響還是太大了些,雖然它沒有能夠徹底的束縛住你的思想,但還是讓你在思維上無法放開。拜火教要的是循規蹈矩,絕對不會反抗的門徒,但你要也是這個樣子,你怎麼可能成為真正的高手?」
竟然是這個樣子?少女睜大眼睛看着他:「那……那你為什麼不對我說,你也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訴我……」
寧江笑道:「你的師父肯定也知道這個道理,他為什麼沒有告訴你?因為自己領悟出來的道理,永遠要比別人告訴他的,更讓其印象深刻。按着你現在的修行,是不可能練成你師父教你的這一殺招的,真正強大的殺招,必須要融入自身的思想、信念,必須要有代表着他自身的精氣神,否則它就只是一個空殼。你的師父教你一招後,就把你扔下不管,就是要讓你自己明白這些道理。當你不斷的走進死胡同的時候,要麼,你最後一事無成,要麼,最終自己領悟出正確的道理,並找到真正適合你的武學……」
他很無奈的道:「其實我是不應該對你說這些的,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是不是覺得,通過我這番話,你一下子領悟了很多?但這其中,其實是有很大問題的。你之所以覺得我現在說的很有道理,並不是因為你自己親身體悟到它,而是因為我是你的男人,我和你已經是肌膚之親,你把我當成了依靠,心裏已經認定了我絕對不會騙你,但事實上,如果我現在說的是另外一番完全相反的道理,我同樣能夠把你說得深信不疑……你不要跳腳,覺得我是在把你當成傻瓜,等你真正明白的時候,你就知道我這番話的道理,而不是現在這樣,你以為你明白了……」
嘆一口氣:「其實你根本不明白!」
少女的眸中,閃過一絲困惑,被他這般一說,她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應該聽他的,還是不應該聽他的。她的確是沒有意識到他說的這些問題,而當他清清楚楚的告訴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懂了,但是現在,被他這般一說,她卻又完全糊塗了。仔細想想,這個人明明不會武功,為什麼自己總是被他帶着走?偏偏他還覺得自己聽他聽壞了似的……
只是,一咬牙,她驀地撲上去,緊緊的抱住他的腰來。
寧江道:「喂喂,你在做什麼?」
春箋麗低聲道:「我不管,其實我也不是那麼的想要成為很厲害很厲害的高手,我只是……我只是想要開心一些,只是想好跟在你身邊。所以、所以你覺得我想得太多也好,依賴心太重也好,這些我都不想去管。反正,我現在是你的女人,人家、人家連身子都給你了……反正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丟下我。」
寧江笑道:「誰說我不管你麼?誰說我要丟下你了?我不是說了麼?我只是想要培養你的獨立性,好讓你……」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子很奇怪嗎?」春箋麗抬起頭來,疑惑的看着他,「我也許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做才能成為真正的高手,但我知道……知道一個人想要另一個人時是什麼樣子。想要對方離不開自己,想要一直陪在對方身邊,永永遠遠。只要跟對方有關的事,就沒有辦法好好的思考。可是你對我……你對我就不是這個樣子,我也知道,你其實是關心我的。但是……但是你對我的關心好奇怪,只要跟小夢有關的事,你就沒有辦法靜下來思考,碰到其他人的事,你就像無所不知一般,厲害的不得了,也冷靜得不得了,對我也是這個樣子。我知道……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都很有道理,可還是很奇怪啊?明知道人家這麼喜歡你,明知道你只要想要,人家、人家隨時都願意給你,很想……很想很想給你……為什麼你就能夠這麼冷靜的,去想着什麼樣是好的,怎麼做是不好的?你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倒是有點像是……」
抿着嘴兒看向一邊:「像是把我當成了你的妹妹……小夢反而更像是你的情人。」
寧江張了張口,突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覺得春箋麗的這番話很沒有道理,他明明是在幫她,是在為她着想,是從最理性的角度來進行分析,來決定什麼樣子對她更好,怎麼到頭來反而是他錯了?只是再一想,好像自己的確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說到底,他培養她的獨立性,想要讓她成為真正厲害的高手。但是對春箋麗來說,她原本就是一個陷入愛河的、熱戀中的少女,她就是想要跟着他,陪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女人,什麼武功高手、什麼獨立性,這些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從來沒有真正跟少女談過戀情的青年,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好像就錯了方向,他自以為是的跟她保持着適當的距離,覺得這有利於培養她的獨立性,實際上反而是傷害了她,也許正如她所說的,理性更多的是存在於親情之間,對於愛情來說,這種絕對的理性本是就是很奇怪的。
他說他想要培養她的獨立性,想要幫她找到信念、理想,如果他是以蝙蝠公子的身份,作為她的師父說這些,並沒有錯。但是作為一個剛剛才佔有了她的男人,一個她渴望着能夠一輩子陪伴着的男人,這樣說的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更多的依賴自己?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嬌妻離不開自己?誰會希望自己的情人又或妻子,擁有更多的獨立性?少女隱隱的意識到這種不對勁的地方,但因為沉浸在初次失身的害羞和喜悅之中,並沒有往深處想,只是身為女孩子那天生的細膩心思,讓她隱約的覺察到有不對勁的地方,下意識的嗔怪起來。
然而理智全開的青年,瞬間把握到了自己的錯誤,緊接着卻是因為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如此冷靜的分析着兩人之間的誤會和矛盾,而升起一絲對懷中少女的內疚。只是雖然如此,她說她更像是他的妹妹而不是情人,小夢反而更像是他的情人,這話好像也有點問題,妹妹和情人能有多少區別?老話說的好,女兒是前世的情人,妹妹是來世的情人……這哪裏不對了?
一提到妹妹,剛才還大道理十足的青年腦袋也有點懵懵的,沒有辦法靜心思考。偏偏春箋麗身上穿的還是妹妹的衣裳,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今天特別的嬌艷,乾脆也懶得再去管那麼多,拉着春箋麗,尋了一個山洞,恩恩愛愛的要了幾次,不知不覺間,少女就被他解鎖了好幾種姿勢。
接下來的兩天裏,少女也沒有什麼心思去練她的「熒惑玄罰」,兩人暗地裏背着小夢,如膠似漆,捨不得與情郎分開的春箋麗,自然也跟着他們一同離開了終南山,前往光州。路上時,她繼續抽空去練絕招,寧江原本以為她是不可能練成的,誰知,雖然只是路上抽空練習,她的「熒惑玄罰」卻是突飛猛進,越來越接近完美,效率比她在終南山上苦練的那段時間,高了不知多少,以至於那天晚上,她一邊夾着情郎的腰起落着,一邊數落他在山上時說了那麼多沒有的廢話,結果她還不是練成了?
青年自己也有些鬱悶,這是沒有道理的啊,以他的能力,難道還會看走眼?還是說熱戀中的少女真的擁有常人難以理解的神秘力量,不可以常理來測度?唉,算了,過程不重要,結果完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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