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漁船上,潛伏的本應該都是長河漕幫的人,但是這個時候,這些人卻亂成了一團,顯然是早有敵人藏身其中,而韓帆等人事先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上百漁船亂成一團,岸上更有許多人殺了出來,也不知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靠近的,長河漕幫的偵查機制竟然不起作用。
韓帆額上青筋跳動:「看來寧盟主果然早有準備,哼哼,那又怎樣?我說過,這裏可是長河!」再一揮手。
樓船的另一頭有人打出旗幟,上游的某處,有煙火騰起,更上游的支流里,幾艘大船快速駛出河道,就要往下游殺去。
這些伏兵的領頭者,喚作「天狼涉水」劉雄,同樣也是長河漕幫里有名的高手。雖然幫主讓他們潛藏在這裏等待號令,但劉雄卻覺得幫主實在是小題大做,那寧江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有膽子在長河鬧事,這裏可是他們的地盤。
沒有想到,下游竟然起了紛爭,這還沒有多久,竟然說動手就動手。他心中想着,看來那寧江真的是來找死的,立是率隊殺出。誰知船隊剛剛出了支流,轟的幾聲,隨在後頭的船隻,一艘艘的,內頭傳來巨響,緊接着有人大叫,有人哭喊。
劉雄大驚,奔到後方甲板,見靠近他的那艘船,船艙里噴出火光,甲板上的幫眾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無頭蒼蠅般四處奔跑。一人全身着火,從艙里奔出。緊接着又是一聲轟響,船頭下方水底有火光閃了一閃,整個船開始傾斜,顯然是正在進水。
「要沉了,船要沉了!」這樣的大叫剛剛開始,後方轟然一聲,另一艘船撞上了着火下沉的大船,而其它船隻也好不了多少。
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人做的手腳?劉雄心驚肉跳。
大概是因為,他這艘船乃是主艦,是最容易被發現的一艘,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事,其它船隻卻紛紛出了狀況。慘叫聲中,殘存的幫眾被迫跳入河中。
「頭領,現在怎麼辦?」一名頭目奔了過來。
劉雄一咬牙:「這些人先不用管,幫主那裏需要我們,繼續前進。」只要有一艘船到達下游,就可以讓寧江和他帶來的那點人死無葬身之地。
那頭目道:「好……」突然出刀,劈向劉雄身後。
咣的一聲,精光閃動,劉雄竟也及時抽刀,鏘的一聲,劈開那頭目手中的兵刃,厲聲道:「趙兵,果然是你?」他為人亦是機警,心知如果沒有內應,敵人怎麼也不可能在這麼多艘船上做手腳,除了自己這艘主船,所有的船都出了問題,最大的嫌疑顯然就是可以算是他的副手的趙兵。
眼看着自己暗算不成,趙兵慌忙退卻。
劉雄怒道:「你這叛徒。」大刀往趙兵劈去,虎虎生風,勁氣十足。方自劈到半途,就在這時,他的背後陡然一痛,刀勢弱去,他慘然回頭,見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名男子,這男子皮膚要比普通人白上許多,也不知用的是什麼功法,立在陽光下,幾乎無法讓人發現。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到自己身後的?劉雄意識搖動。
在他的前方,趙兵猙獰道:「劉雄,你不要怪我,實在是寧盟主出的價太大,我也沒有辦法。」
撲的一聲,劉雄連着他的刀一同,往下栽去。
下游處,亂成一團的漁船間,一道道血水灑出。
猶如琉璃破碎般的爆裂聲中,一名長河漕幫的幫眾咽喉中箭,倒下船去,撲的一聲,水花濺起,緊接着卻又凝結成冰。秦川五義中,號稱「空流鬼」的秦澤在冰上一跳,閃到了另一艘船上,他將手一抓,一道水柱在他的手中凝成冰刀,瞬間切入了一名敵人體內。
秦川五鬼中,每人都得了一本秘籍,秦澤所得到的,喚作「玄冰心法」,練到深處,可凝水成冰。
連殺數人之後,秦澤往上游看去,藏在上游支流中的敵船並沒有出現,顯然老大「白面鬼」秦陌已是計謀得逞。
秦陌學的,原本就是他們的義父秦抱朴傳下的白日刺殺之術,後來老爺又送了他一本《白虹追日》心法,能夠極大的利用光線的反射,做到來去無蹤。
先是利用收買的內應,在敵船上做手腳,再通過刺殺的手段,直接擊殺頭腦,最後發動伏兵,此刻的長河漕幫,是典型的偷雞不着蝕把米。
而下游的碼頭處,雖然也有敵人的船隻,但逆流而上,原本就比較麻煩,更何況南宮嘉佑正帶着水兵巡檢,找了藉口對他們進行搜查,想要趕來參戰,肯定是來不及了。
刷刷刷刷刷……離秦澤一丈之外的一條船上,一個身穿紫衣的青年女子,十二口飛刀同時施展開來,往她殺來的三名敵人,身上都被砍了數刀。
那女子將手一扯,十二口飛刀在她的身邊疾舞,佔據在關鍵處,竟是無人敢再靠近。
這紫衣女子,正是天地會的孫紫蘿,十二連環刀,有兩條肉眼幾乎無法看清的細線相連,在她的精心操作下,神出鬼沒,變化多端,直讓人防不勝防。
抽着空兒,孫紫蘿往對岸的樓船看去,東南武林盟主寧公子,正在那艘船上。
對於這位寧公子,最近的江湖,有一個傳言,孫紫蘿不知道這個傳言到底是真是假,甚至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寧公子……病公子……鯉龍見首不見尾……
手臂一甩,十二連環刀如同蛟龍一般,往遠處飛去,又是兩名敵人,帶着滿身的刀傷倒下。
再一次,悄悄的往對岸看了一眼,孫紫蘿的目光有一些淒迷。
樓船上,長河漕幫幫主韓帆的臉色是真的變了。
對岸的手下,正在遭受屠殺也就算了,上游的伏兵為什麼沒有出現?
這可是長河,在他們長河漕幫的地盤上,對方竟然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
在他的對面,少年卻是悠然的翹着二郎腿:「長河是天下人的長河,可並不只是你們長河漕幫的長河,不要真以為取了這樣一個幫名,長河就真成你們的了。」
韓帆怒道:「殺了他們!」
蔡樹龍與彭眾智同時沖向少年。
雖然他們這一邊有六十多人,對方的人數不過就是三十多人,但這少年畢竟是一名狀元。即便是在這個儒道開始崩潰的時候,文氣大幅削弱,此刻的他,至少也還是相當於以往的兩三個進士,在真正的戰場上,或許已經算不了什麼,但是在小範圍的衝突中,仍然是不可忽略。
原本以為,靠着埋伏的伏兵,要殺掉這些人實在是輕而易舉,沒有想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被對方算計了。他們在長河上,幫眾不少,但此刻真正能夠起到作用的,顯然只有他們這些人,既然如此,擒賊先擒王,總不會錯。
蔡樹龍面前卻是人影一閃,一名道者出現在他的面前,兩人的兵器陡然相交,蔡樹龍竟在這一瞬間,被震退數步。
眼見這道者,劍光中仿佛有電閃雷鳴,他動容道:「雷鶴道長?」
雷鶴道長冷哼一聲,持劍而上。兩人再一次戰成一團,蔡樹龍竟是節節敗退,全靠着身後趕來相助的五名手下,方才勉強維持住陣腳。
另一邊,彭眾智同樣沖向寧江,面前卻忽有一道白煙衝來,彭眾智號稱「七變毒泉」,雙手一揮,毒水捲起。誰知,水與煙撞在一起,竟如同撞上鐵牆一般,反彈而回,落在地上,在甲板上濺起一團青煙。
彭眾智怒道:「羅胖子,憑你也敢擋在老子面前?」
將他攔下的,正是「一口羅煙」羅胖子,以往在江湖上,不過就是二流的角色,此刻竟然敢獨自擋在自己面前,這讓彭眾智殺氣騰騰。
羅胖子卻是漫不經心的抽了一口旱煙,煙一吐,白氣如罡,他淡淡的道:「彭矮子,以前我怕你,是因為你比我強,至於現在……你可是真不夠瞧了。」
彭眾智冷笑道:「一年多不見,口氣倒是大了不少,那就看看,到底是誰不夠瞧。」欺身而上,煙騰水起,和羅胖子戰成一團。
與此同時,其他的幫眾也殺了上來,雷鶴道長與羅胖子身後的那些人也同樣一擁而上。然而,明明長河漕幫這一邊人數多了一倍,對方除了雷鶴道長,也沒有太過有名的人物,長河漕幫這一邊,竟是逐漸處於劣勢。
彭眾智看着面前如同罡氣一般,一股股襲來的白煙,竟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以往明明遠不及他的羅胖子,此刻實力竟是突飛猛進,使得他不得不在身邊手下的幫助下才能堪堪抵住。再行看去,對方陣中那幾個,雖然名氣不算太大但以往他也認識的江湖人,實力也遠超出了他以前的認知。
雖然他也知道,近來江湖上出了一本九陰真經,但一個人的本事,不可能就靠着那樣一本艱澀難懂的道書,就在極短的時間裏精進如斯。
他們全都得到了高人指點……彭眾智心中忖道。
他想到了那個,傳說中將他人的武學看上一遍,就能夠給出,足以讓那人的武學有跨越式發展,去年曾曇花一現、名動江湖,這段時間卻像是銷聲匿跡一般的、鯉龍見首不見尾的病公子。
但是現在,他顯然沒有時間關心這個,只因為,東南武林盟主的文氣已經卷了過來,雖然相比從前,並不算強,但已經足以在雙方的天平上,狠狠的壓上一碼。
只是這個時候,韓帆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往發出文氣的少年縱去。
能夠在長河這種地方,建起長河漕幫這種幫會,韓帆自然不是易與之輩,他早就看出雷鶴道人和羅胖子對寧江的保護,是以以退為進,讓蔡樹龍和彭眾智上前,引雷鶴道人和羅胖子擋在蔡、彭二人面前,自己再突然施展步法,以極快的速度縱向寧江。
而此時此刻,或許是因為在混戰中亂了陣腳,或許是因為大意之下的疏忽,寧江身邊竟然無人保護。
韓帆這一縱,有一名堂,喚作雙潮縱,縱躍之間,身形鬼魅,根本無法捉摸。
之所以一開始就用出絕招,是為了防止有人將他截住,拼死保護這個不會武功的少年。
但是,甚至連這一點都是多餘的,只因為,發現少年在幫主面前落單的蔡樹龍、彭眾智,正通過快攻,纏住雷鶴道人和羅胖子,讓他們無法對少年施以援手。
而雷鶴道長與羅胖子,不知道是完全沒有想到韓帆的突然反擊,還是本身就應變不足,竟也全然沒有準備救援他們的盟主,甚至連他們帶來的那些人,都對他們的盟主不管不顧。
一群蠢貨!韓帆心道。
雖然用了一些陰謀詭計,但這些人,果然還是一盤散沙,能夠算到他的伏兵,不過就是讀書人滿肚子的盤外招,碰到真正的硬戰,這些讀書人除了那點文氣,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他一發狠,強大的勁氣,凝結在他的拳頭之下,已經準備將這弱不禁風的少年一拳轟成肉醬。在他身後,那些幫眾亦是大聲喝彩,戰鬥方自開始,看來就要結束了,果然,在長河上,他們才是真正的無敵。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悠悠閒閒的坐在那裏的少年一抬手。
他的手上,似乎握着什麼東西,對準的,卻是斜上方偏向右側的空處。
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間,韓帆清楚的看清了他的動作。但是此刻的韓帆,心中莫名的一驚,只因為這個時候,他的雙潮縱,剛剛好落在地上,並踏出了他的下一步,下一刻,他就像是自動送上前去一般,出現在了少年所握着的,神秘暗器的前方。
無法明白這只是一個巧合,還是少年真的看穿了他獨門秘傳的雙潮縱。原本落地一閃之後,就要一拳擊殺少年的韓帆,一眼看到斜下方黑色的鐵管,管口對準了他的腦袋,緊接着就是砰的一聲,火光閃了一閃,頭髮、腦漿、血水、天靈蓋練成一線向後上方翻飛。
這一刻,所有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在他們視線的交集之處,頭骨被轟開的長河漕幫幫主向後拋開,安安穩穩的坐在太師椅上是的少年,手中握着的是一個誰也不曾見過的暗器,七八寸長的漆黑鐵管在陽光下發出光芒,後端是可以讓人握着的、彎彎的手柄。管口的前端冒着硝煙,指去的方向,天靈蓋、腦漿、血水、頭髮還飛在空中。
嘭的一聲,屍體落地。少年在眾目睽睽下收起手臂,瀟灑的在古怪暗器的前端吹了一下。
你有神功,我有化學,武功再高,一槍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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