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才方證對那五行旗在少林大開殺戒是憤怒的話,此時他的心情就實實在在是羞惱了。身為少林方丈,他何曾被人如此小瞧過。秦穆今日若是敗了還好說,若是勝了,那少林在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地位,可就真真成了武林中的一大笑柄了。
笑傲江湖一書,可以說沖虛和方證二人是最為不顯山露水的絕頂高手,論霸氣,他們遠不如那嵩山左冷禪;論謀略,他們又遜色於君子劍岳不群;論武功蓋世,誰又能比得過那位東方不敗呢?
可就是這兩位慈眉善目的掌門人,悄無聲息的耗死了魔教,暗中籌謀打散了那五嶽派,到了今日,這東方不敗,左冷禪等人早成了冢中枯骨,但少林武當二派依舊是正道一言九鼎的大派。
秦穆心知,世人都小看了這兩位掌門,武噹噹年被神教連祖師堂都攻破了,《太極拳經》都被東方不敗拿回去當作珍藏。單單看華山派那次被十大長老攻山之後幾乎一蹶不振就知道,這等慘事發生在武當身上,幾乎是滅頂之災。但這麼多年,武當雖然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舉措,但江湖上哪一位敢像看輕那岳不群的華山派那樣輕視武當,這沖虛道長何等智慧,當年和少林默契的結盟,幾乎是雙贏之策。這等手段心胸,卻是深得武當以柔克剛的神髓。
那方證就更是不得了了,雖說武當和少林結盟,看似是少林保下了當時孱弱的武當派,但武當的變相低頭也奠定了少林在正派上說一不二的地位,不過二十年,曾經在華山派帶領下人才濟濟,聲勢赫赫的五嶽派就煙消雲散了,嵩山派地處少林之畔,若說當年它發展壯大沒有少林默許甚至暗助,嵩山何來的底蘊可以二十年時間就如此強盛。
只不過少林培養出左冷禪這麼一位梟雄,也不過把他放上枱面去折騰五嶽劍派,這並派之事來來回回的爭殺,五嶽劍派不知死了多少豪傑,不說其餘四岳,就連嵩山派自身子弟也沒有不心寒的,終於塵埃落定之後,這不說五嶽並派成了虛妄,那五嶽劍派之間百年來的情誼,卻也是一點不剩,哪裏還能說什麼同氣連枝?
方證的少林寺,不過是在一旁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看了好大一場鬧劇。
更為可怖的是,這方證居然練成了那《易筋經》之功,易筋經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寶典,須得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存修習武功之念。且不說方證練成此功是如何的佛學精深,智慧無匹。單就《易筋經》這堪稱金庸武俠世界中最為神妙的武學,他浸淫數十年,一身內力,在這笑傲江湖之中,定然是前三甲之列,此種高手,竟是少有人見他出手,實在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卻說那方證看到秦穆一刀揮來,卻是不閃不避,輕悄悄一掌拍出,卻見他那掌便如那花朵初綻一般,一掌變兩掌,兩掌變四掌,不多時已經是在空中有了六十四個掌影,卻是每一個都是帶着翻山倒海萬鈞之力,也不顧秦穆那刀光,只是直直地向那飛身而來的秦穆拍去。
那沖虛和方證是數十年亦敵亦友的交情,雖然從來沒有人能逼得他們聯手對敵,但他和方證自有默契,卻是手中劍緩緩向前劃出,成一弧形,也不攻向秦穆。只是劍身向那若影刀迎去,他劍上自有股綿勁;劍勁連綿,護住方證全身,竟無半分空隙,這邊是號稱天下第一善守的太極劍法。
令狐沖在一旁尋得機會,卻是一劍直出,那劍也不快,劍身上內力也無多少,只是如那毒蛇一般,咬向秦穆周身的破綻,令狐沖自信,自己這一劍,無論是誰來,都不可能不回身守御。
由是這令狐沖三人,雖然不曾開口,但這一攻一防一正一奇,當真是沒有辱沒他們一身絕世武學和偌大名聲。
秦穆從馬上躍起到三人身前,不過一息左右的時間,自身就陷入了這江湖上最為恐怖的殺招之中,不只他覺得那掌風劍氣迎面而來,便是他身後童百熊等人也是面露絕望,目光已經是赤紅。
但見這位年尚未而立的男子不閃不避,竟是在這一刻將雙目都合上了,童百熊見他手中刀身輕顫,無聲無息,看不出一絲威力,便當着那令狐沖三人的掌劍招式斬了下去,卻說他那角度無有一絲刁鑽,竟是連那招式破綻也不找,便如那清風一般,撫向令狐沖等人身前。
令狐沖三人所見所感所思就與那些旁觀者大為不同,那招似清風,輕飄飄的好似一點內力也無,可方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只覺雙掌一痛,竟是雙手大拇指都給削了去。
那沖虛的劍雖然迎上了那刀身,卻感覺這刀比自己那太極劍法還虛不受力,卻是被他刀身一帶,劍身一歪,這防守之絕學就被破的個一乾二淨。
令狐沖卻是三人中最為難受的一個,他一身劍法精絕,更是身懷那無上武學獨孤九劍,最擅長尋人破綻而擊之,但他一劍既出,卻發現秦穆周身上下,好似一片虛空,處處都毫無破綻,若說這是秦穆精心的守御之法,令狐沖雖然沒有見過這麼完美的護體功法但也不是不能理解,關鍵是秦穆在空中仍然是一片自然,身形毫無控制的痕跡,一派閒庭信步的適意,卻是哪裏有什麼無上絕學。
令狐沖正滿心煩躁間,就感覺手腕一痛,那他柄長劍,便掉落在地上。
這秦穆竟只是一招,便破盡這在場三位的圍攻。
令狐沖也不去拾起那地上的劍,滿心自嘲,自己原想着自身潛心獨孤九劍五年有餘,大有進益,定能一雪前恥。但今日之戰,比上一次更是無顏,上次還能說是秦穆招式奇詭,他一時上當。今日他卻連怎麼敗的都無從知曉。
他澀聲問道:「你這一招,又是什麼?」
秦穆也不再動作,只是站在那方證身前,也不怕他再發作,收刀入鞘,雙手悠閒地籠進袖裏看了看令狐沖,說道:「我這一招,我一直沒有取名,只有我這幾年的一點穎悟,還不能說完整,若硬是要說一個名字給你聽,那就叫他天意吧。」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m.piaot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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