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金玉良言這樣說——寧惹老流氓,不惹小混混。
一個未成年又不學好的小混混,與一個在社會上混了一些日子的老流氓拿把砍刀對拼,最後死的極可能是老流氓。
為什麼?
因為老流氓下手時往往都講究分寸,不會輕易弄出人命。但那些小孩子不同,他們毫無顧忌,說捅就捅。不止因為他們心裏不成熟,掛在他們頭上罩住的還有那未成年人保護法,傷了死了也就進個少管所,判不了刑,所以他們有恃無恐。
這句話揭示了一個很粗俗易懂的道理——一個人在心理慢慢成熟以後,他所顧慮的也就越來越多了。了解到生命的可貴,就不會像年輕的時候那般只會逞兇鬥狠。對於這個道理,站得越高的人反而理解的越深刻,因為他們認為自己的生命與那些市井刁民來講金貴得不知凡幾!所以他們倍加珍惜,凡事三思而後行。
很顯然,楊名就是這種人!他的父親常常告誡他,為人處世要低調。事實上他確實已經夠低調的了,每一次要對付某個人,他都事先做好了詳細的調查,在確定那人沒什麼背景後,還會安排得很周到,然後才一次往死里整。
這些都證明他也怕,怕捅出什麼天大的簍子——連父親也罩不住自己的那些簍子!
從小生在官家,就算耳濡目染也懂得些官場的黑暗之道,知道一個人爬得越高反而越顯得前怕狼後怕虎。楊名這些年來都很謹慎,沒給家裏帶來什麼麻煩,也正因為這個謹慎,讓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局長兒子能夠得罪得起的!
就在今天,面前這個穿着打扮都不怎麼起眼的小子,說了一段在自己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的話,給自己上了一堂醍醐灌頂般的課。自己家裏的情況,他如何能知道得如此詳細?就算能查出自己父親和母親的名字單位,可爺爺的名字自己從未跟任何人提過,而且爺爺退休後那幾個老部下很不道義的將關係迅速撇清這件事也就家裏幾個親戚知道,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又怎麼能將家裏的情況調查得如此詳細,想到這,楊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面前這個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
哪怕蘇荷內開着強烈的冷氣,楊名的冷汗還是止不住的淌下,他怕了,看着江古倫仿若閒庭信步般的輕鬆表情,他二十幾年來,竟是頭一次被人說幾句話就怕了。
他的心思江古倫早已透過赤龍知曉,心中暗暗高興,臉上卻裝作一副略帶不喜的表情,冷眼看着他,輕咳一聲,對仍處在呆滯狀態中的楊名喊道:「我說年輕人!」
聽到江古倫喊自己,楊名猛的緩過神來,抬頭看向江古倫,但他陡一接觸江古倫的眼神,心中便升起一股寒氣。這……這眼神……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少年的眼神會讓我感到驚懼?這感覺就像深更半夜行走在陰森的墓地一樣,楊名不自覺的將視線轉移開來,不敢再和江古倫對視,臉色難看至極。
「剛才欣欣說了,如果你是來泡吧的,就找個地兒自己坐着。」江古倫好整以暇的看着楊名,慢悠悠的說道:「當然,離我們越遠越好,如果不是,也請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雖然江古倫的語氣很平和,還是讓楊名的心裏莫名的恐懼。剛才那一個眼神,讓楊名打消了心裏最後的一點懷疑,他已經肯定面前這個少年大有來歷,決計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也許一個不小心,不止自己倒霉,恐怕原本平步青雲的父親也會跌入萬丈深淵。
楊名深吸一口氣,想要點上一隻煙鎮定一下,卻發覺自己的手顫抖得連打火機都握不穩,點了許久也沒見將火打燃,心中不由更是慌亂。
「啪」的一聲,不知何時江古倫已經走到近前,用打火機幫楊名點上了煙。
楊名抬頭一看,見是江古倫幫自己點火,頓時嚇得遍體生寒,深深的驚悸從心臟蔓延到全身,手上的香煙也握不住了,輕輕跌落在地上,劃出一道哧溜的火星。
「怎麼,剛才的話,沒有聽見?」江古倫淡淡的拍拍他的肩頭,眉頭微挑:「還是要我再說一遍?」
感覺到了江古倫話語裏的冷冽,楊名汗流滿背,唯唯諾諾的道:「聽……聽到了……聽到了……我們這就走,不……不好意思,打攪了。」
五人剛跨步準備離去,江古倫又冷冷叫道:「等等!」
楊名腳步一頓,回頭瞄見江古倫的臉色有些陰沉,心底涼了半截,顫抖着聲音問道:「你……你還有什麼事?」
江古倫深深吸了一口煙,眯着眼看着楊名,直到看得他全身起雞皮疙瘩,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後,才從嘴裏擠出一句冷冷的話:「我不希望以後還有人去打擾我女朋友劉可欣,你明白嗎?」
「明白!」楊名使勁點了點頭,世界上的美女數不勝數,若是為了一個女人把命送了,那多不值?楊名不是那種痴心專情的人,在他看來,生命相比愛情來說,重要太多了!
江古倫嘴角掛上一絲微笑,一邊走回桌台一邊揮手:「走吧,有多遠滾多遠。」
楊名如蒙大赦,趕緊帶着四個夥伴,灰溜溜的消失在江古倫四人的視線範圍內。
好不容易嚇走楊名,江古倫卻累得幾近虛脫,哪怕他自己也認為剛才的演技已經是天衣無縫,不會讓人看出半點破綻。可這些裝13的事,雖然上手蠻快,卻難免不心裏發虛,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直等楊名五人逃走後,他才悄悄將手心的汗水在褲子上抹去。
坐上台桌,江古倫自顧自的倒上一杯酒,一口乾完,復又點上一根煙,深深吸上一口,過了一會才吐出淡淡的煙霧,整個人也漸漸平靜下來。
此時劉可欣的臉色可謂複雜之極,雖然因為父親說起的那件事,潛意識裏對江古倫就沒有什麼好感,但如果能借江古倫之手將楊名趕走,自己一定會謝天謝地,感謝菩薩保佑。相比來說,如果只能在楊名和江古倫二人中選一個,她一定會選江古倫——雖然這小子長得也不是很帥,看樣子也沒什麼着裝品味,估計品性修養也是一塌糊塗,但,至少他不會讓人一看了就討厭!而楊名……劉可欣寧願去當尼姑,也不會正眼瞟他哪怕一眼。
謝純和川希雲的臉色也是精彩至極,好幾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楊名整日整夜的煩着纏着劉可欣,卻萬萬沒想到,今天晚上就被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幾句簡單的話就唬得落荒而逃。川希雲不懂楊名到底在怕什麼,但家庭背景同樣不簡單的謝純,卻有些明白了。
「謝謝你!」劉可欣的語氣仍舊冷淡,她沒有望着江古倫,一雙纖細的柔夷輕輕擺弄着酒杯,仿佛在自言自語。
「沒事。」江古倫又吸了一口煙,微微嘆了一口氣:「就因為你是劉向伯伯的女兒,這個忙我怎麼都會幫的。」
劉可欣一愣,抬頭看着面前這個一臉恬淡的男孩。是因為爸爸嗎?他幫自己,僅僅是因為我是爸爸的女兒,而沒有因為其它!不是為了討好我?為了追求我?若不是這個,那他為什麼去調查楊名家裏的情況?
川希雲也聽見了二人的對話,但她更好奇的是江古倫對楊名的家庭情況為何知曉得這般詳細,她是個沒有什麼城府心機的姑娘,也不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所以她很自然的問道:「江古倫,我想問一下,楊名家的情況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江古倫方才只顧照着赤龍給自己的資料胡謅,卻沒深入的想想該怎麼解釋,見三人都將目光投向自己,尤其是劉可欣,雖然眼神淡淡的,卻透露出一絲炙熱。他下意識得摸摸鼻子,答道:「當然是調查出來的。」
「那你為什麼要去調查呢?」川希雲咄咄逼人,仿佛不知道答案就誓不罷休。
這個白痴女人,怎麼盡問些白痴問題。江古倫心裏咒罵一句,臉上帶着莫名的微笑,反問道:「你覺得呢?」
川希雲一愣,看看江古倫,又看看劉可欣,突的一拍手掌,臉上露出若有所悟的笑容。
不知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其它,劉可欣看到川希雲臉上玩味的笑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頰,漸漸染上了一抹紅暈,她繼續低頭擺弄自己手邊的酒杯,心中思緒萬千。
「來,為可欣以後再也不用被楊名那傢伙煩了,我們干一杯。」謝純見氣氛又有趨向尷尬的苗頭,舉起酒杯慫恿起大夥來。
「對,可欣,這事確實值得慶祝一下。」川希雲也舉起酒杯,附和道。
其實劉可欣心裏已經很歡喜了,也贊同謝純的提議,於是也舉起酒杯,江古倫見三人炯炯的盯着自己,不由頭皮發麻,無奈之下也只得舉起酒杯,四人一碰杯,均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因為今天有一個朋友生日,所以這章發得很晚,還好及時趕回來了,不算斷更!嘿嘿,繼續求票,望大夥傾力支持,拜謝!);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1s 3.86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