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骨 第三百一十九章爾等不死,大漢鐵騎不止

    次日,余善果然親自來拜會秦城和公孫策。

    眾人分坐,余善先道:「本王早聞大漢皇帝陛下遣使入閩,前些時日本王政事繁忙,未能與兩位會見,多有怠慢之處還望見諒。今日得閒,本王即來拜會二使。」

    余善神『色』自然,言語清晰,中氣十足毫無窘『色』,更不像是不臣之臣,讓人乍看之下還以為東越王真是個勤勞愛民的好臣子。

    「政事繁忙?」東方朔嗤笑一聲,問道:「不知東越王所忙為何政事?」

    「些許邊蠻小事,不足掛齒,不說也罷。」余善道。[]  首發將骨>

    「若是本使一定要問呢?」東方朔的眼神銳利了幾分,顯得咄咄『逼』人。

    「既然侍郎一定要問,本王說說也未嘗不可。」余善淡然道,像是很隨意不介意,「本王承蒙大漢皇帝陛下冊封為王,日夜感佩皇恩,無一日不再思量如何治理轄地,為陛下分憂。今有南越之地,為百越之一,其王殘暴,政治不仁,下轄百姓苦不堪言。本王既為大漢皇帝陛下所封之王,怎可眼見陛下子民苦南越王日久而不得甘霖,陛下為謀匈奴政事暗繁忙,為人臣者不能為君王分憂即是不忠,本王自認無才,但也不願背負不忠之臣的罵名。遂於前些時日親赴南越,與南越王商討此事。」

    「商討?」東方朔冷聲問道,「如何商討?」

    「坐而論道,起而推演,如是而已。」余善說道。

    「那麼請問東越王,南越之境八百里戰火之事何解?番禹城下數萬屍骨何解?」東方朔冷笑連連。

    「此事說姥愧,是本王的責任。」余善『露』出些許促狹之『色』,仿有愧意,東方朔以為他避無可避只能如實交代,豈不料余善轉而臉不紅心不跳道:「本王承大漢皇帝陛下封為王,掌管越地,奈何本王愚鈍,想要將越地治理順當確實力有不逮,加之近些年天災連連,致使南越之地盜匪四起,為禍甚大。此番本王赴南越與南越王相會,不料匪盜下山為害,不滿南越王之治,竟然公然攻城掠地,意圖造反。本王雖不才,南越王雖殘暴,但終究不忍陛下的南越之地落入賊人之手,於是合理拒賊。歷時半月,方徹底評定匪『亂』。不過侍郎之言,八百里戰火,數萬屍骨,卻是誇大其詞了,也難怪,侍郎畢竟未曾親臨南越之地,對南越之事有所不解也是正常的。」

    余善說完,深深看了的東方朔一眼。

    東方朔啼笑皆非,簡直快要被余善顛倒是非黑白的說辭給氣樂了,隨即厲聲道:「東越王是認為我等不曾到過南越,便不知南越之事了麼?以為我等不曾到過南越,南越之事便任由東越王巧言令『色』?」

    余善呵呵一笑,對東方朔的怒氣視若不見,淡淡道:「侍郎之言雖然過於絕對,但是卻也大致不差。未曾親眼相見,焉知其地之事?不過人云亦云耳。且王城多佞臣,怕是早已擾『亂』了侍郎的視聽。若是侍郎曾今到得南越之地,便知本王之言非差。」

    說完,余善氣定神閒。

    東方朔被氣得不行,但是他也知道余善依仗的便是這些人沒有在南越戰場上將他抓個現行,雖說這近乎小兒耍無賴,但是當下局勢卻給了余善這麼一個耍賴的機會。雙方談判便是如此,先閉着眼睛胡說一通,反正是只要對自己有利便行,大不了看對方態度再讓步,不過那時,自己的讓步也就意味着對方要拿讓步來換,這無疑是余善希望看到的。

    頓了會兒,東方朔忽然問道:「東越王就不想知道本使這幾日在王城的所見所聞?」

    「小人誹謗之言,不聽也罷。」余善無所謂道。

    「東越王還未聽本使說出來,怎知是小人誹謗之言?」東方朔問道,「莫不是做賊心虛?」

    「本王行的端,坐的正,何虛之有?」余善灑脫道,旋即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若是侍郎只聽信某些佞臣小人的一面之詞,本王也無話可說,不過那樣的話,本王便是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會理論到底。」

    東方朔聽明白了余善這是在告訴自己,若是沒有真憑實據,便是到了劉徹那兒自己也交不到差,他是打算耍賴到底了,這樣即便劉徹如何,他余善不承認,無疑會減輕他的處罰。

    「如此說來,東越王是拒不認賬,要狡辯到底了?」東方朔陰森道,「便是東越王不承認,便認為我等沒有證據了嗎?到時候可容不得你不認,照樣依法辦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余善諷刺一笑,「本王但求無愧於心,無愧於民!」

    「你......」東方朔也知余善不會認賬,卻沒想到余善竟然會如此詭辯,氣得拍案而起。[]  首發將骨>

    而余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擺明了讓東方朔隨意。

    兩人僵持不下,一直在旁觀戰的秦城終於開口了。


    「本將攻佔了章治城,殺了一萬閩卒。」

    秦城很淡然的開口,語氣隨意的像是在閒聊見聞。

    說罷,秦城也不看余善的臉『色』,喝茶問他道:「你知道這事嗎?」

    「這事本王自然知道,本王正想問......」

    「知道本將為何攻佔章治城、為何殺你一萬士卒嗎?」秦城放下茶碗,笑了笑,卻明顯不是對着余善笑的,倒像是對茶而笑,「因為章治城的守軍,也就是你東越王治下的軍士,竟然敢偷襲漢軍大營。」頓了頓,在余善即將開口辯解的時候,秦城接着道:「在大漢的國土上,你下轄的軍士竟然敢進攻大漢的軍隊,真是有種。」

    說着,秦城拿出一方一尺寬長達四五尺寫滿字的錦帛,淡淡道:「這些是你下轄軍士的認罪書。嗯,他們都說這都是東越王的授意,不得讓漢軍過烏龍江。呵呵,東越王還真是治軍有方啊!」

    余善一下子驚起,接過秦城丟過來的錦帛,臉『色』發白,「這不可能!」

    「東越王,你是想說本使堂堂天子使臣,竟然偽造證據誣陷與你?」秦城冷笑,還有濃重的不屑。

    「你......」余善怒火至極,他當然知道自己治下的軍士不可能心甘情願簽這份罪狀,一定是秦城使了某種手段,但是當下他能作何說?說秦城使詐?不能。所以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哈哈哈哈......東越王,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治軍的,真是居心叵測啊!」東方朔心中大快,因為秦城使用的就是余善對待自己的策略,這會兒能讓他自己嘗到苦頭,東方朔如何不樂?

    余善吃了這個啞巴虧,可這是重罪,足夠他誅滅九族的了,不管他承不承認進攻南越。

    這時有人進屋來跟秦城耳語了一句。秦城點點頭,隨即對臉『色』陰沉的東越王道:「本使派往番禹城的人回來了,東越王要不要見一見?」

    說罷,秦城當然不會理會余善應不應,直接讓人進來了。

    「東越王,一別數日,今日再見,幸甚!」進來的人不是竇非和公孫策卻又是誰?

    兩人相余善行禮,倒是讓余善又嚇了一大跳,前些時日攻番禹,竇非和公孫策可是充當番禹城的使者給余善遞過詐降書的,余善自然認得兩人。

    原來秦城在離開章治城的時候便已經告知孔進,讓竇非和公孫策回會稽後便將兩人送來,現在來的正是時候。

    余善愣了半響,忽而笑道:「想不到,貴使竟然將番禹城的兩個匪『亂』內應抓來,本王可是找了他們好久不能找到。如此,還要謝過貴使了。來人,將這兩人壓下去!」

    說罷,就要將竇非和公孫策當做『亂』臣拖出去,然後,肯定是儘早殺人滅口。

    「哈哈哈哈......」這回不僅是東方朔,便是秦城、竇非和公孫策,都大笑不止。

    「貴使為何如此?」余善不解,以他想的,便是秦城找來了番禹城兩個小臣,也不至於如此。[]  首發將骨>

    「東越王,你可知,他們倆非是南越王之臣,而是長安之官?」秦城忍住笑,戲謔的看着余善。

    「什麼,長安之官?」余善震驚不已,他忽然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而且遠比他想像的要糟得多。

    「東越王,不知那『留客住』可好用否?」公孫策忍不住上前一步調笑道。

    「留客住?」余善想到當日孤注一擲攻城時受挫,那些番禹城頭的守城將士一邊戰鬥一邊大喊着往城下扔着那要命的大殺器,頓時眼中一片灰『色』,「你......竟然是你?!」

    「不僅『留客住』,夜襲你大營,燒你糧草,撒布鐵蒺藜,打造守城器械,佈置守城工程,皆是出自竇非之手。」公孫策笑的很開心,「東越王,如今你知道了,敗你大軍的,非是南越王,而是我長安子民!」

    「東越王,身為臣子,不守臣道,妄動刀兵,荼毒陛下子民,大逆不道!時至今日,爾還萬般抵賴,拒不認賬,巧言令『色』意圖矇混過關,荒謬之極,愚蠢之極!」秦城起身而呵,氣勢凜然,「大漢上有陛下雄才大略,下有良臣猛將殫精竭慮,豈容爾等有不臣之舉而能有恃無恐?大漢的天下,不容爾等如此臣子!今日不你認罪,明日,本將只需親提雄獅十萬,要踏平閩越,誅爾等九族,只在彈指之間!屆時,縱然爾等俯首待戮,也無法全屍而存!閩越大地不容爾等,大漢天下不容爾等!爾等不死,大漢鐵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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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班上有聚會,更新少了,抱歉。明天新年伊始,再努力!



第三百一十九章爾等不死,大漢鐵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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