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可能,以前很厭煩一個人,看到就不爽,後來發現那個人很特別。」特別到無可替代。
「有可能啊。」
「那感覺我懂。」王昊把腿搭在桌上,「以前沒試過,一試,臥槽!簡直就是……那什麼……」
季時將酒杯在手中轉了半圈,「量身定做?」
王昊咧嘴,「差不多那意思。」
季時的眼底蓋着一層五光十色的迷影,被席捲的回憶之色四分五裂。
他和張小暉從幼兒園就是一個班的,小學,初中,高中,他們都互看不順眼,沒少往彼此身上使絆子。
季時的手指輕點酒杯,好像從一開始,張小暉就在他的世界橫着走。
過去是,現在也是。
橫慣了。
所以再遇張小暉,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他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同,等到他反應過來,張小暉已經在他的世界生根,趕不出去了。
這麼一想,能夠打他罵他,隨便發脾氣,除了張小暉,沒別人。
季時眯着眼睛,不知不覺,他一直在縱容張小暉。
只是,他和張小暉的生活習性差異太大了。
大的他無法想像,真在一起了,一定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看好友那副疑似走火入魔的表情,王昊受不了的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誰啊?我認識嗎?」
季時撩起眼皮,「什麼?」
「行了別裝了。」王昊翻白眼,「你想知道你臉上寫了什麼字嗎?」
季時出聲,阻止王昊說出噁心他的話,「不想。」
話都到嘴邊了,王昊差點嗆到,「她跟你是一路人?」
季時知道他的意思,「不是。」張小暉和潔癖兩個字搭不到邊。
王昊驚訝的張大嘴巴。
他覺得季時要麼就抱着消毒液孤獨終老,要麼就找個同樣以為全世界都髒的女人一起生活。
「她聽你的話?」想不出別的可能了,不是一路人,那就是季時說什麼她都聽,叫她做什麼都照做,順着。
季時吐出兩個字,「不聽。」
「不可能吧?」王昊瞪大眼睛,「那你也受得了?」
季時說,「受不了。」受不了也要試試。
噗,王昊口中的酒水噴出去。
袖口濺到幾滴,季時的臉色漆黑。
聞着消毒液的氣味,王昊搖頭砸嘴,「我同情被你看上的那個女人。」
「以後跟你上個床,她還要把自己從頭到腳刷一遍。」王昊,「我說錯了,不是刷一遍,是刷幾遍。」
季時挑了挑眉毛,如果是張小暉,他應該可以忍受。
他記得有一次,張小暉沒洗頭,發尾掃到他的手臂,當時他沒用消毒液。
諸如此類的情況很多。
季時從來都沒當一回事,現在回頭去想,他自己都有些驚詫。
要不是那晚發生的事,迫使他發現張小暉的特殊,他恐怕不會這麼快把張小暉放在另一個位置考慮,打量。
也許要等張小暉跟別人結婚,做了母親,他才能發現張小暉和他身邊所有人的不同之處。
然後悔不當初。
又或許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季時不免慶幸,還好。
王昊得意道,「這追女人我在行,你聽我說……」
季時斜眼,「我記得你一直被甩。」
王昊,「……」
季時的目光上下一掃,「最近是不是又被甩了?」
王昊,「……」
他隨意移動的眼睛一亮,色|眯|眯的觀察,「那邊的波浪好大,嘖嘖,看着就想把臉埋進去,游個泳。」
「大波浪看過來了。」
發現那女人直盯着季時,王昊見怪不怪,「我打心眼裏不喜歡跟你一起喝酒。」
他整整頭髮,用手往後一捋,去之前確認一下,「有e吧。」
季時淡淡一瞥,「c。」
「c?」王昊興致全無,「那算了。」
大學的時候,王昊和別人一樣,會把季時當成情|場高手,後來發現他有潔癖強迫症,接受不了任何身體觸碰,絕對只是紙上談兵,沒有實戰經驗。
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享受不了,白浪費了那張臉。
王昊笑的曖|昧,「我有個朋友,專門搞充|氣|娃|娃的,要不要我給你弄一個,先拿着練習練習?」
季時嫌棄道,「原來你就用那玩意兒練習?」
王昊的臉一綠。
一直盯着季時看的c小姐終於按耐不住,主動過來了,季時放下交疊的腿,「先走了。」
c小姐見獵物離開了,她瞧一眼剩下的王昊,臉上的嬌艷消失全無。
「操|蛋的!」大受打擊的王昊罵罵咧咧,「我這暴脾氣,老子哪兒差了,至於用倒胃口的眼神嗎?」
「人比人氣死人!」王昊憤憤的去下一個場所,季時不在,他帥多了。
季時回去就進浴室沖洗,換了一身衣服,他才舒服一些。
整棟房子靜謐一片,季時躺在床上,手枕着胳膊。
他看看旁邊空出來的地方,試着幻想張小暉躺在那裏,翹着腿看書,零食,發繩之類的隨便一丟。
季時的唇角抽搐,還是別幻想了。
手在另一隻枕頭上拍拍,下一刻,季時就慢慢挪過去,躺在張小暉躺過的位置。
「幼稚。」季時給自己的舉動下評論。
他白天把張小暉氣跑了,張小暉暫時都不可能搭理他了。
季時從床上跳起來,穿衣出門。
過了四十多分鐘,車子停在樓底下。
季時坐在車裏,一根煙燃盡大半,他欲要上樓,宋明修的身影從門口出來,旁邊是張小暉。
看着宋明修的手碰到張小暉,從肩頭到臉頰,又抱了抱她,低頭湊近說了什麼,張小暉點點頭。
季時悶聲抽煙,大晚上的開車過來,找不痛快。
他把煙蒂咬出一圈印子,幼兒園的時候就應該在張小暉的額頭戳個章:這是季時的。
不過那時候,張小暉是個討厭鬼。
不遠處,目送宋明修的車子開出小區,張小暉轉身進去,她忽然看一個方向。
季時條件反射的把頭一低。
他又直起腰背,「我躲個屁啊!」
車牌號掛在外面,張小暉一看就認出來了。
她的臉色微變,憤怒。
車裏的季時在等張小暉來找他算賬,但是遲遲沒動靜,他扭頭看,站在那裏的人沒了。
季時覺得不對勁,自己捉|弄張小暉,還偷親了她,以張小暉的脾氣,不可能就那麼算了。
正納悶,車子突然發出一聲響動,好像是車屁|股被踢了一下,季時捕捉到一個熟悉的瘦小身影迅速跑進樓里,馬尾在肩後一掃一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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