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好眼鏡,張小暉的世界又清晰了,她把眼鏡盒收袋子裏,包找不到了,還好那天沒放身份證之類的證件,就一點現金。
「季時,你怎麼了?」
張小暉發現杵在台階上的季時臉色非常難看,渾身散發着陰鬱的氣息。
季時的唇角拉成直線,「我先回去一下。」
回去?張小暉探究的目光掠過,她想起來,配眼鏡的時候,店裏的幾個女人看到季時,眼睛發直,就如同看見了人|民|幣。
其中一個女人有意無意的,往季時身上撞了一下,季時估計是要回去洗澡。
張小暉收回目光,「那好吧。」
看看張小暉,季時皺着眉頭,「我送你。」
「不順路。」張小暉說,「我打車回去,就是起步價,很近。」
她露出兩個很淺的酒窩,「你再給我十塊錢。」
季時拿出皮夾,「拿着。」
張小暉,「……」
她捏着皮夾,目送皮夾的主人離開。
嘴角還有點疼,張小暉嘆了口氣,她邊走邊想,當時她醒來發現自己被帶到一個倉庫,那個叫方哥的男人正在她面前解皮帶,嘴裏說着粗|俗|露|骨的話語,滿口酒精氣味。
張小暉的手腳都被綁了,眼睜睜看着那個男人壓上來,她不停乾嘔。
就在張小暉恐慌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來,還是之前的青年,又一次勸住那個男人。
張小暉有些噁心,更多的是心悸,她也要好好洗個澡。
晚上七點多,季時過來了。
張小暉在廚房看火,她穿着圍裙,頭髮揪到一起,顯的精神許多。
季時聞着香味,眼睛一掃客廳,他停在玄關那裏。
客廳就一個字,亂。
茶几上堆放着幾本雜誌,紙巾,水杯,噴水壺,鋼筆,果盤,沙發上的東西更多了,季時一眼過去,他抬手揉額角。
「我走了。」
張小暉的聲音從廚房飄出,「走了?我還沒煲好湯呢,你先坐會,馬上就好!」
坐?我坐哪兒?季時想不通,一個女孩子,怎麼就能把自己的房子弄的這麼亂,髒。
張小暉如果知道季時心中所想,她會吐血。
這都是她特地為了季時整理過的,平時還不是這樣,她的生活標準是亂中有序。
廚房瀰漫着濕氣,張小暉出去找眼鏡布,她眯眼看客廳的身影,一下子愣住了。
季時正在卷着袖子拖地。
張小暉看看地板,再看看自己的鞋子,不好下腳。
季時把拖把一丟,「踩上去。」
張小暉乖乖的把鞋底蹭蹭拖把。
季時忽然開口,手也把張小暉的胳膊一拉,把她拉到自己眼皮底下,「你脖子上的青紫是哪來的?」
張小暉的臉色微變,「掐的吧。」
她反抗,那男人掐她脖子了。
季時爆粗口,昨天他還在外地出差,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是以前跟他一起混的小勇子打過來的,對方把事情簡單說了。
一聽描述,季時就知道小勇子說的人沒錯,就是小暉。
小勇子先是給自己撇清,說他一開始沒有認出小暉,只是懷疑,後來說方哥想碰小暉,他阻止了,不知道怎麼辦。
季時叫他報|警,小勇子又打過來說人失蹤了。
聽到人失蹤,季時還在路上,他找宋明修,宋明修的手機無人接聽,倒是他接了一通電話,要贖|金的。
「宋明修有個交往對象,賀欣。」季時挑眉,「賀家在a市是名門。」
張小暉捏耳朵,「我知道。」
「說說。」季時把拖把一放,「你還知道什麼?」
張小暉轉過頭,「先吃飯。」
季時抽抽嘴。
你就知道在我面前嘚瑟,一提到宋明修,立馬就蔫了。
張小暉的廚藝很好,她最擅長煲湯。
胃得到照顧,季時欣慰,「張小暉,你終於有優點了。」
張小暉看看桌上的空盤子,「鍋里還有飯糰。」
她的話剛落,季時起身去廚房。
張小暉搖頭,真能吃。
她想起來一件事,「季時,你認不認識曼姐?」
季時端着飯糰出來,「不認識。」
張小暉繼續問,「名字裏面帶曼字的呢?」
季時夾飯糰吃,「沒有。」
張小暉覺得奇怪,卻又說不上來,「是曼姐把我從那些人手裏帶走的,我醒來就是在一個很僻靜的地方,不知道是哪兒,不過我聽到有水聲,一直有。」
季時的聲音含糊,「繼續。」
「有個少年,那曼姐叫他小四,我一開始以為他是下人,現在想想,他應該不是下人。」像是主人。
張小暉湊到季時面前,「對了,曼姐好像很喜歡穿旗袍,還有……」
「她的左手一直帶着手套。」
季時皺眉,「年紀?」
張小暉沉吟,「三十幾歲吧。」
「根據你給的信息,我沒見過那個曼姐。」季時說,「我喜歡嫩的。」
張小暉,「……」
「你再想想,我怎麼越來越覺得曼姐認識你。」
季時蓋住張小暉的臉,把她推開,「不可能。」
張小暉換了一個話題,她邊收拾桌子邊說,「那一千萬我只能慢慢還給你了。」
那麼大一個數目,張小暉頭疼的毛病快犯了,平白無故就多了一筆巨債。
季時輕描淡寫,「隨你。」
「不是,季時,」張小暉又湊過去,「他們叫你給一千萬,你還真給啊?」
她認識的季時就是一匹野馬,做事不講規則,不按常規出牌,屬於別人叫他往東,他偏往西的那種類型,所以她就沒想過季時會配合,交贖|金。
季時擦嘴,「不給,你就缺胳膊少腿,我可不想以後看你半死不活的來找我。」
「而且我也不缺錢。」
張小暉臉上的表情一抽,後半句才是重點。
回去的時候,張小暉把季時送到樓底下,剛下過雨,地上滑,她沒留神,往前一跌。
旁邊的季時伸手扶住。
「我說什麼來着?這鞋底滑,叫你別穿,你偏要穿!」
「忘了。」
「你就沒長過記性。」
「怎麼沒有?初二那會,你趁我午睡,在我臉上畫了只王八,別以為我不記得了!」
「你不說這個我還忘了,你在愚人節那天,往我椅子上塗什麼了?嗯?」
兩人相互頂嘴,翻舊賬,又突然都不說話了,同時去看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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