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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來辦。」崔道郁握着凌氏的手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相攜入了內室。
之後連着兩日,尚不知情的崔凝天天念完書就到凌氏跟前獻殷勤。
第三天下午,她又準時過來。
「凝兒快過來。」凌氏今日很高興,不像前兩日那般敷衍,而是主動提起了那件事,「你父親幫你辦好了。」
「辦好?」崔凝想了想,莫非還要送禮什麼的?也對,是她想的太簡單了,雖然魏潛說是小事一樁,但她也不能就真的白白佔人便宜。
想明白之後,崔凝開心道,「謝謝母親,也謝謝父親!」
「你父親今日請了符郎君。」凌氏幫她整了整衣服,「我現在帶你去前院。」
「好!」崔凝跟着凌氏出門,「母親,父親請符郎君做什麼呢?」
「你前幾天不是說要隨魏郎君學習嗎?我與你父親考慮了一下,覺得他不太合適,還是符郎君更好些。」凌氏笑盈盈的看向她,「符郎君也是狀元呢。」
崔凝目瞪口呆,這……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凌氏見她呆若木雞的樣子,微微一頓,「怎麼了?」
「魏五哥哪裏不行?」崔凝糾結道。
這話問的,簡直要真相了。
凌氏乾咳了一聲,「小孩子家家,問這麼仔細作甚。」
崔凝無語,哪兒仔細了?她要魏五哥,突然一下子變成了符郎君,還不興她問問為什麼嗎?
凌氏牽着不情不願的崔凝到了前院。
崔道郁已經與符遠說好了,讓他帶崔凝學習兩年,待她年紀稍微大一點就不再麻煩他。
崔凝平日要上學,符遠就算為她老師也不需要每天授課。只是偶爾指點一點罷了,所以他便爽快應了。
「崔夫人。」符遠見凌氏領着崔淨進來,便起身施禮。
「符小郎君不必多禮,快坐吧。」凌氏催促一旁的崔凝。「還不快見過符小郎君?」
「見過符郎君。」崔凝施禮。
幾人落座之後,凌氏便與符遠聊了起來。
符遠還是一襲普普通通的青衫,渾身上下無一點多餘的裝飾,然而卻掩不住他如溫玉一般的光彩。
他的相貌不像魏潛那般俊的無可挑剔,但一舉手一投足。都自有旁人難以比擬的風/流疏闊,再加上笑起來的樣子和煦如春風暖陽,凌氏是越看越滿意。
凌氏和崔道郁想過,崔凝現在還小,跟着二十歲的男人學習並不出格,待她大一些便不能容她這麼任性,可是也得防着萬一日久生情,所以從一開始就得挑一個門第合適、品行端正的青年,從各個方面來看,符遠可謂是個中最完美的人選。
符家也不是大世家。但他祖父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尚書左僕射,乃是崔玄碧的頂頭上司,而崔家不論是門第還是實力,匹配符家都綽綽有餘。
「母親,我能單獨跟符郎君說說話嗎?」崔凝心想,要是符遠也有魏潛那樣的能力,也未必一定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畢竟相比較之下,她面對符遠比面對魏潛要輕鬆很多。
「你這孩子。」凌氏不好意思看向符遠,「符小郎君見笑了。我這女兒性子太活潑,教人頭疼。」
「哪裏,孩子還是活潑一些好。」符遠微微笑道,「既已說定。那小子就先帶二娘子去一趟書局吧。」
崔道郁又開口留飯。
符遠婉言謝絕,帶着崔凝出府了。
馬車裏。
崔凝托腮道,「符大哥。我這樣喚你成嗎?」
「自然好。」符遠倚坐在她對面,「你看起來對我不是很滿意?」
「怎麼會!我很喜歡符大哥,可是我想學破案。」崔凝滿面愁苦的望着他,很自然的就說了實話。
符遠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緣由。定是這丫頭想跟着長淵學習,又沒有說清楚學什麼,崔道郁夫婦考慮到長淵的名聲,所以給她換了自以為更合適的人。
「這也不是難事。」符遠道。
「你會?」崔凝眼睛一亮,一掃愁緒。
符遠手指一下一下輕輕叩着膝蓋,悠悠道,「術業有專攻,我這方面自是比不上長淵,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讓你跟着他學。」
「你是說……」崔凝咧嘴笑道,「你可以幫我瞞着家裏?」
符遠抬手輕彈了一下她光潔的腦門,沖他眨了一下眼睛,「聰明的小丫頭,不過……」
崔凝見他不說下文,又一邊揉着肩膀,立刻明白了,狗腿的爬過去給他揉腿捏肩,「符大哥,你幫幫我吧。」
符遠本只是逗逗崔凝,可是沒有想到,她長得又瘦又小,手勁竟然不小,捏起來相當舒服,「我心情好一天就幫你一天。」
「那你今天心情好不好?」崔凝一臉諂媚的問道。
「嗯,還不錯。」符遠笑道,「行了,別累着,我帶你去酒樓找他。」
「姐姐說新科狀元應酬多,可我見魏五哥整天都閒着呢?」崔凝疑惑道。
魏潛不喜應酬,他每次到那種場合,總是有人慫恿歌姬舞姬投懷送抱,有幾次不知是那些女人身上脂粉太厚還是香粉太濃,他被弄的滿身起紅疹子,癢的要死要活。
所以說,女人真是魏潛這輩子的噩夢。
「平常他只接受一些私下相熟的朋友邀約。」符遠的話點到即止,不像雲喜,跟媒婆似的。
前幾日凌氏與崔道郁決定請符遠的時候,還拉上了崔淨一道做說客,崔淨沒有明說,但那兩日明里暗裏把魏潛與符遠拉出來對比了好多回,把他倆的事跡也都講的差不多了,當然都是講符遠好話,說魏潛各種不好。
崔凝原本就對符遠印象很好,現在就更加好了。可崔淨說了很多魏潛不好的話,她卻不怎麼能聽進去。
崔凝在很多時候反應比較遲鈍,可她直覺還算敏銳,經過幾次相處。她目前感覺魏潛是個好人。
兩人在馬車裏說了很多話,符遠很有使命感的開始教崔凝怎麼對付魏潛,譬如撒嬌、裝可憐、突然的肢體接觸……
崔凝現在覺得魏潛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冷酷,但本着日後要和諧相處的心態,聽的特別認真。
到了酒樓。
符遠直接帶着崔凝去那日飲酒的閣樓去尋人。
兩人上樓時。正見魏潛躺在臨床的胡床上,一襲玄色的袍服有些散亂,面上覆着一本書,胸膛有節奏的起伏着。
符遠往席上一坐,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崔凝自己去叫醒他。
崔凝深吸了一口氣,上前輕輕拿了他覆在面上的書。
窗外刺眼的光線照進來,魏潛皺起眉頭,緩緩睜開眼睛。
崔凝看着他睡意朦朧的樣子,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魏五哥!」
眼前放大的一張小臉笑的太燦爛,比陽光還耀眼,他忍不住用手指輕輕往後推了推,聲音微啞,「什麼時候來的?」
魏潛睡着的時候對聲音不太敏感,一般的腳步聲不能吵醒他,突然刺眼的光線卻能讓他立刻醒過來。
「我和符大哥剛剛到。」崔凝道。
魏潛看了符遠一眼,對於他們兩人在一起,似乎一點都不吃驚。只是垂首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你們兩個打算瞞天過海?」
「五哥,你真神!一下子就猜到了。」崔凝對他越發有信心了。
其實這個推測一點都不難,在崔凝對求他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結果會是這樣,「回去同家裏說清楚,我不打算同流合污。」
「別為難她了。」符遠遞了一杯茶給他,「你自己鬧出的名聲,自己不清楚嗎?她家裏能同意才怪。」
魏潛似乎有一點起床氣,始終黑着一張臉。眉頭緊皺,好在說話還算溫和。
緩了一會兒,他面色恢復如常,「你若跟着我學習,日後難免要在外走動,長安城很大,可是消息又最為靈通,遲早要露餡。」
何況魏潛這麼「赫赫有名」,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小姑娘,肯定會成為新聞。在這個方面來說,魏潛也是為了崔凝好。
「五哥……」崔凝想到符遠教她的話,立即扯着他的袖子撒嬌。
魏潛窘迫的拽着自己的袖子,想要拽回來,又好像不敢使勁。
「長淵之前答應的話,莫不是哄哄小姑娘?」符遠靠在窗邊一面喝茶,一面笑吟吟的道。
魏潛扭頭看着崔凝可憐巴巴的眼神,不知怎的,那個「是」字就是說不出口。教崔凝破案於他來說確實不難,但他也沒有帶着小姑娘去辦案的癖好,他那天輕易鬆口,不可否認,有一大半是覺得崔家不會同意,萬一若是真同意了,那就教着,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況且這不能算是哄騙吧,他之前也說的清清楚楚,教可以,但崔凝必須要通過家裏人的同意。
崔凝見他不說話,心都涼了一半,泫然欲泣道,「我去求母親,我不能不學破案。」
說着轉身就要走,手卻不妨卻被魏潛一把拽住。
雖然只是一瞬他又鬆開了,但是崔凝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他大手溫熱,暖的她有些想哆嗦。
「罷了,你若願意扮作小廝就隨你。」魏潛喝了口茶,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明明知道這件事情若是被拆穿,崔家一定會以為他不懷好意,居然還是答應了?
女人果然都是孽障,大的小的都一樣!
魏潛忍不住嘆氣。
崔凝臉上立馬多雲轉晴,沖符遠笑着眨眨眼睛。
符遠亦笑着眨了一下眼。
「五哥,你什麼時候辦案?」崔凝急不可耐的問。
符遠替他答道,「公文下來了,長淵任監察司巡察使,七品上,十日後啟程去江南。」
崔凝傻眼,「什麼時候回來?」
「年底之前。」魏潛道。
「那我怎麼辦呢?」崔凝急道,現在才初夏,距離年底還早着呢。
魏潛看了符遠一眼,「長庚亦通此道,這大半年由他先教你吧。你也可寫信給我。」
崔凝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些不好,她想接近魏潛,除了學習破案之外,也想看看他這個人值不值得信任,她明白學習破案並不是短日之功,等她學會估計師父墳頭荒草都黃了幾茬了,最好是能直接請他幫忙尋找神刀線索。
只是魏潛這麼聰明,或許隻言片語就能推測到很多事情,她不敢貿然說出秘密。
有安排總比沒有的好吧!人家能答應就很不錯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崔凝自我安慰了一會兒,心情總算好了起來。
「先帶她去找幾本書看看。」魏潛道。
符遠手肘支着窗欞,享受幽香荷風,「你不去?」
「我不想明日被滿長安的人當做談資。」魏潛看向崔凝道,「你也不想吧?」
「為什麼會成為談資?」崔凝似懂非懂。
魏潛扶額,「你長大就會明白了。」
符遠哈哈一笑,將茶杯放到几上,看着崔凝,「走吧?」
「五哥,一起去吧。」崔凝拽着他的袖子,再次啟用撒嬌技能。
符遠也不攔着,環臂站在一旁一副準備看熱鬧的架勢。(小說《崔大人駕到》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
PS: 今天就這一更,明天繼續雙更。但明天晚上八點之前我會修文(只是有些地方不完美,我想改改,不影響劇情,不必重看),所以在這之前若是有提示更新,皆是修文「偽更」,大家不必理會。造成不便,敬請諒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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