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又急又驚,康景逸聽罷,立刻走出洗手間:「怎麼了?」
「你看。」陳曦臉色蒼白。拿着手機的手微微發顫。
三條彩信,都是照片,而且是一樣的照片,辛琪半躺在沙發里,全身未着寸縷,眼神迷離,姿態誘人。
康景逸看了那照片,變了臉色。只因,照片上的背景,是他的辦公室,看辛琪那髮型。顯然就是她給康景逸下藥那天。
這張照片裏,表面只有辛琪一個人,但是,那天在辦公室。還有他……而且他被她迷暈了……那麼,辛琪不可能只拍了她自己一個人的……越想,康景逸臉色越沉。
發彩信來的是個陌生號碼,回撥過去,空號。
「誰會發這種照片給我。」陳曦眉一皺。以前做銷售時,偶有聽說。有些男人手機里都存有女人的l照的,而且朋友間,有些l照也是共享的,互相都有。會不會是有人發錯了?可發錯就發錯,為什麼又偏偏是辛琪的照片?那麼,說明這是有人故意而為的。
「是辛琪。」他確定的說。
「可她發給我做什麼?」陳曦嘀咕着,哪兒有人會把自己的l照到處發啊……除非。發給自己心愛的人。
「陳曦,你聽我說。」康景逸雙手握住陳曦的肩膀,臉色凝重,認真的跟她說:「辛琪手裏,或許還有我的類似照片。」
他們?有那種關係?陳曦吃驚,難過,生氣,情緒激動,未哭,可那淚卻滾落,於是掙扎着,想要推開他的束縛。
「你聽我說!」他很無辜。
「你放開我!」陳曦怒道,他有前妻,她能接受;在她之前,他若曾有過女人,她也能接受。她曾問過他關於辛琪,他一直否認,可現在她發現他竟然騙她,怎麼會讓她不生氣,不激動?
「陳曦!」
她氣極,掙脫不了他,於是不停的掙扎,還踢他,咬他。
「我跟她沒有任何工作以外的關係。「康景逸眉緊皺,將她摟在懷裏,緊緊的束縛着她。
陳曦怔住,淚眼婆娑的看他,「那怎麼會有這種照片?」
「在我生病前一天,辛琪在我的茶里下藥,把我迷暈在辦公室。」康景逸沉聲解釋着:「我大約睡了五個小時,醒來時,她已經不在了。她的這張照片,應該是那時拍的。」
迷暈?他怎麼沒有告訴過她,「那….你們有沒有——」
「沒有,」康景逸看着她:「我肯定,我和她什麼也沒有做過。」稍有遲疑:「但是,卻不能確定她沒有給我拍照什麼的……」
「你生病,會不會是她下藥的原因?」她記得,他住院期間身體的症狀反覆,可做了全身檢查,卻查不出任何原因。
「或許吧。」他身體素質一向很好,可這次的病實在蹊蹺,讓人不得不這樣懷疑。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陳曦很擔心,若辛琪手裏真有他的那種照片,要是傳出去了……「這件事情,會不會很棘手?」
「不算太棘手。」他抿抿唇,神情稍冷,安慰她說:「陳曦,我和她之間沒有那種關係。我希望在任何情況下,你都要相信我,」辛琪手裏有他的照片,他並不太擔心,唯一讓他放不下心的是她,要是她信以為真,誤會了……
陳曦點點頭,她沒發現,她對他,已經到了近乎完全相信的地步。只要他說,她就信。
其實事情遠遠要比康景逸想像的棘手多了,最主要的原因是,辛琪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時間,事情陷入僵局,任康景逸如何戒備,可辛琪卻始終沒有出現。
翌日一早,任遠和蘇玉茹打扮得隆重得體,提着大包小包的禮物來康家提親了。當看着康家諾大的花園別墅時,蘇玉茹那個羨慕,眼都直了。當她一眼看見站在康母身邊的陳曦時,眼底隱隱不悅。
任遠來時,葉媛媛在入戶花園等着,小兩口見了面,自然是親親呢呢的說了幾句悄悄話,而那蘇玉茹,收斂了她那一慣的大嗓門,臉上堆滿了討好般的笑容。這樣的她,是陳曦從未見過的模樣。
簡單的寒喧之後,蘇玉茹拿出一個禮盒:「親家母,這是給媛媛的聘禮。」說罷,打開盒子,裏面有兩本房產證,一本是她現在住的房子,另一本是安瑞嘉園小區陳曦曾經的婚房,現在,兩個本子上都換成了葉媛媛的名字。然後還有一個首飾盒,那盒子陳曦自然也不陌生,因為那曾是蘇玉茹買來給她結婚用的,可後來分手時全要了回去。
陳曦冷眼,看樣子,為了娶葉媛媛,這蘇玉茹是孤注一擲,把兩套房產全押上去,下了血本了。
看着蘇玉茹那討好的模樣,康景悅眉微微一皺。
說實話,她對女兒這門婚事持反對意見,對任遠是相當的不滿意。
其一,康家和葉家畢竟也是首都赫赫有名的人家,一個紅三代千金小姐竟然下嫁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務員,她這面子上,實在是掛不住。
其二,她在調查陳曦的背景時查到,任遠與陳曦談了多年戀愛,因不喜歡陳曦,連帶着對任遠也多了幾分厭惡。
其三,媛媛自小嬌慣壞了,除了吃喝玩樂外什麼都不會,而依任遠的條件,怎麼可能養得起媛媛?與其以後離婚,倒不如根本就不結婚。
昨晚,母女倆為此在房間裏吵得特別激烈,康景悅讓媛媛把孩子打了,然後跟任遠分手,可媛媛偏偏就拗,說她愛任遠,必須要和他結婚。而孩子也必須要生下來。
母女的爭執在康母的訓斥里結束。康母通情達理,不允許女兒參與這樁婚事,讓媛媛自己拿主意。
當然,蘇玉茹拿出的這些聘禮在康家眼底,也實在是不值得一提的,可事已至此,康景悅也不好再說什麼,因着媛媛懷孕的事,這聘禮也由不得她有諸多挑剔了,而她性子一慣就冷傲,對蘇玉茹一味的獻媚討好的樣子也有幾分厭惡,可礙是兒女親家,也不好太駁面子了,「你們客氣了。」
見康景悅的態度,蘇玉茹也鬆了一口氣,「聘禮是應該的,親家母,阿遠能娶到媛媛,那是他的福氣。」她一心想着兒子能攀上康家這顆大樹,從而讓任遠在仕途上一番風順。
康景悅淡淡的,「只要他們能相親相愛就好了。」
「親家母,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待媛媛的,」蘇玉茹打包票的說:「等他們結婚之後,我就搬過去照顧媛媛。」
「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住。」葉媛媛冷冷的說。她不喜歡蘇玉茹,甚至可以說有點厭惡她。她邊說邊捋頭髮,那模樣,慵懶里略顯漂亮。
蘇玉茹聽罷,像被打了臉一樣,又訕又尷尬,討好似的說:「那我不住你們哪兒,每天只過去給你做飯好不好?」
「不好。」葉媛媛往沙發上靠了靠,「我不習慣家裏有陌生人走來走去的。」
陌生人?那蘇玉茹聽罷,心裏相當的不好受,在心裏腹誹了葉媛媛好幾遍,可她終究是隱忍住了沒發。
「媛媛,你這是什麼話?」一直沉默的康母略帶幾絲責備說,「婆婆怎麼會是外人?等你跟阿遠結婚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公婆。」
「哦。」葉媛媛噘嘴哼了聲。
康母和顏悅色的說:「親家,媛媛自小被我慣壞了,難免有點驕縱,還請你以後多多包涵。」貞嗎畝亡。
「沒事,沒事。」蘇玉茹連聲答道。
「我們家呢,給媛媛也備了些嫁妝,」康母拿出一個檔案袋。
那袋子裏,是a市一棟別墅的房產證和一張存有幾百萬存款的銀行卡。兒媳婦有如此豐厚的嫁妝,那蘇玉茹自然是高興得飛上了天,似乎剛剛受的嗆已然消失不見了。
經過一番商量,礙着媛媛的肚子等不了了,於是這結婚日期呢,也就定在了月底。
蘇玉茹原本想借着婚禮,跟a市的那些親朋好友鄰居們炫耀一番,卻沒想到康景悅要求在首都舉行婚禮,而且提出,男方的家人不得超過兩桌。
「親家母,我們家親戚比較多,兩桌應該不夠。」蘇玉茹心雖不悅,卻收斂着情緒。
「不夠的話,等婚禮後再回a市宴客。」康景悅故意刁難。
「可這是咱們任家娶兒媳婦啊——」蘇玉茹說着,要是讓女方家做主場,而男方親友只是宴客,她一張臉往哪兒擱啊。「
「那又怎麼樣?」康景悅不悅的說:「你要是反對,那這婚事咱們就暫時擱了擱,過段時間再說。
「我們能等,可媛媛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等啊。」蘇玉茹手裏有了這張王牌,說話時雖底氣不足,但態度卻很明確。
「媛媛年紀也不大,現在做媽媽,也有點早。」康景悅本來就不贊成這門婚事,也帶着故意挑刺的語氣說,「實在不行,就去醫院——」
「景悅!」眼看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康母皺了皺眉,阻止女兒說下去。
這下,聽了康景悅的態度,蘇玉茹立刻又是180度的轉彎,答應這不平等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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