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這樣公證會破壞人家夫妻感情……」她想了想說,夫妻財產,哪兒能分什麼彼此呢?如果知道公證這事。任遠會不會找媛媛吵架?
「你如果這樣想,那也沒辦法。」這個……好像是有那麼點意味……其實,這樣做,一來是不看好媛媛的婚姻,二來他怎麼可能把錢白白送給傷害過陳曦的男人呢?說他吃醋也好,小心眼兒也好,反正任遠休想從他這兒得到一丁點好處。雖然他應該感謝任遠放棄了陳曦,否則,他怎麼可能擁有她?
陳曦側身,一手撐着腮,另一隻手擱在他肩膀上,不解的問:「景逸。我們結婚前,為什麼不做財產公證?」他送葉媛媛一套房子都算得這樣精明,寫那句「不屬於夫妻共同財產」擺明了是防着任遠的,可他怎麼不防着她呢?
「為什麼要做?」康景逸眉一擰。
「你那麼多財產,你怎麼就沒想着防着我?」她不解的問。
「你是我老婆,我為什麼要防你?」這個小女人,腦袋裏都想些什麼?他眉皺得更緊。
她想了想,「萬一,我要是跟你離婚,豈不分走你一半身家,」說着,她掰着手指開始算,可她算了老半天也算不清,於是問:「你有多少錢?如果離婚。我能分到多少錢?」
康景逸被她的話氣得不輕。沒好氣的說:「你想離婚?」
她揚揚眉,問:「如果要離婚,我是不是應該找一個律師團隊來幫我打離婚官司?」
可她話剛說完,就被他吻住了,這是一個極溫柔的吻,一點一點的,柔柔的,暖暖的,唇舌纏綿,極動情……
直到她呼吸急喘時,他才放開她,啞着聲說:「還想離婚?」
她羞赧着,搖搖頭,「不想。」她那麼愛他。怎麼捨得跟他分開?
他寵溺的捏捏她的下巴。「那誰剛才是誰說找一個律師團隊來打離婚官司?」她的話,差點把他氣得吐血……即使知道是戲言,可他聽着偏偏就覺得不舒服。
「我就是問問嘛。」她撒嬌。
「把這種念頭從你的小腦袋裏趕走。」
康景逸說着,還不客氣的在她額頭彈了一個嘣,她疼得皺皺眉:「你還真捨得彈我啊?」
「這腦袋進水了,不彈彈,這水怎麼能出來?」他說。
「很疼的。」她撒嬌,往他懷裏鑽。
馨香滿懷,他摟着她,吃盡豆腐,嘴裏卻說:「不疼你怎麼長記性?」
「小氣鬼……」她嘀咕着。
康景逸有一個精良的律師團隊,更有一個相當專業的律師團隊負責人謝律師,在他與莫婧雅結婚前,是有婚前協議的。
跟陳曦結婚時,謝律師有建議他簽婚前協議,可被他拒絕了。
他跟莫婧雅簽,是因為他根本不愛她,根本不確定那段婚姻能維持多久。
他不跟陳曦簽,是因為他愛她如生命,甚至他想擁有她從現在開始整個人生。
不過,康景逸承認,他真的很小氣。只因聽到陳曦口裏說出「離婚」這兩個字時,心就像是被刀割了般生生的疼。
往往,很多話,無意識的脫口而出,後來卻會一語成鑒。
*
任遠甩門而出,先去了酒吧,一瓶接一瓶的喝着酒。在喧囂的氣氛里盡情的發泄着。可一旦有點醉意,他就想到了葉媛媛,對這段婚姻越發的後悔。
他不濫情,可卻多情。
這麼些年,他承認的女人,只有陳曦,雖然留學的時候身邊也有兩三個女人,可那些只是身在國外,為孤獨寂寞找的一個發泄。他一回國,就自然的跟她們分手了。
許姍呢,只能算是他多情的一個產物吧。
當年在a大,任遠是學生會主席,陽光帥氣,家境又好,是學校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那麼多女人追求他,可他偏偏只喜歡陳曦。當年他們戀愛之後,許姍曾私下對他告白,他拒絕了。然後許姍就一直在暗地裏纏着他。
對陳曦,任遠又愛又疼,她若拒絕,他是絕對不會在身體上強迫她的。又加上有蘇玉茹在監督,所以他們從來沒有過真正的肌膚之親。正因為如此,她在他心裏從來都是聖潔不可侵犯的。
男人都是有劣根的。
而許姍,就是任遠的劣根。雖然不愛,可他卻並沒有拒絕主動送上門來的她,就在他留學的第一年,許姍藉口旅遊,遠渡重洋去看他,他明確的拒絕了她的表白,可卻沒能拒絕她的寬衣解帶。就是那次,她有了許諾。即使生了許諾,她都沒有提過讓他娶她,更沒有在金錢上糾纏他,這種「偷人」的快感讓他欲罷不能,所以,才有了和陳曦甜蜜的準備婚禮,可他仍舊跟許姍有肌膚之親的事。
當他跟葉媛媛結婚時,才突然發現,他仍舊愛陳曦。即使她已經嫁人,即使他曾經那樣傷害過她,即使他們之間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可她仍舊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位置。
他發現自己仍舊愛她,當中重要的一點,也是他絕對不會承認的一點,那就是知道了陳曦是朱首長的女兒。
當初蘇玉茹要求他跟陳曦分手,就是因為陳曦父親畏罪自殺的事,說實話,那事也確實是任遠心裏的一個結。
可現在,當一旦知道陳曦出生顯赫時,他無比的沮喪,無比的後悔,無比的懊惱……他也是一個普通人,更是一個俗人,與葉媛媛在一起,雖然她性格驕縱,可他仍舊很寬容,自然也是因為想過借她雞犬升天的意思。可當他發覺自己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時,自然後悔不已。所以才會對媛媛有了諸多的挑剔,也越發不能容忍她的壞脾氣了。
任遠是有自知之明的,現在的陳曦,不是他所能夠高攀的了,而他自然也是不能和康景逸相提並論的。論舊情,他跟許姍在一起傷害了陳曦,他知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他對陳曦沒了奢望,對葉媛媛又極度厭惡的時候,他很自然的想到了許姍,這個在他眼底柔情似水,體貼如微的女人,為他生孩子,卻從來不提任何要求的女人;即使他一再的告訴她不會跟她結婚,可她仍舊那樣體貼他,關心他,以前跟陳曦、現在跟媛媛都能做好朋友的女人,自然也成了他空虛時的慰籍品。
想到許姍,任遠記起早上的一通電話,好像她生病了。於是給她打了通電話,她的聲音很虛弱,知道她在家時,他立刻出了酒吧,打了車過去。
許姍被康永富折磨得不輕,又被那個叫藝薇的女人打了,甚至,在女警詢問她時,她雖恨可卻不敢說出實情,這番遭遇只能打落牙自己吞。當她知道醫生的診斷書里大意有「x虐待」的意思時,她說什麼也不住院了。
可她那樣子,全身疼得不行,根本不能自己出院,所以她立刻就給周董打了電話。原本恨周董恨得牙痒痒,可她卻可憐兮兮的,半是埋怨半是撒嬌的說:「周董,那個人根本不是好利百聯的康總……」
「你只說康總,又沒說是好利百聯的康總?」周董自然是把關係撇得乾乾淨淨的,其實他早就知道是康永富,可誰讓許姍想找別的男人……他怎麼會遂了她的願,那康永富的劣根他自然是清楚的,這一着棋,為的就是給許姍一個教訓。
許姍這虧真的是吃大了。可身體吃了虧,她總得想辦法撈回一點兒,於是哭哭泣泣的向周董說着自己的遭遇,越往慘里說越哭得厲害。
她一番哭訴,周董自然也就憐她了,可他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不方便出面,於是找了心腹來接她出院,送她回家。許姍在電話里再三的糾纏着,於是周董在傍晚的時候到了她家,她脫了衣服,把身上的傷給他看。她那遍體鱗傷的樣子觸目驚心,特別是臉上那齊整的抓痕相當的難看,把周董嚇得不輕,就怕她去報警,到時會牽涉到他,於是半是警告半是威脅,最後扔給她兩萬元,就匆匆離開了。
一夜折磨,換來兩萬?估計還不夠醫藥費。許姍看着滿臉的抓痕,苦笑了,鏡中的自己,愈發的醜陋,她憤怒的砸碎了鏡子。
幸好,許諾被暫時送去了寄宿的幼兒園,而她的父母出去旅遊了,暫時還不會回來,否則,她這樣子,該如何向家人解釋。
從醫院回家,許姍昏昏噩噩的睡了一下午,直到深夜任遠的一個電話,她才醒來。
當任遠來時,她撲進他懷裏哭了,那哭聲擾得他亂了思緒。
「姍兒,你怎麼了?」看她的樣子,任遠大吃一驚。
「昨晚,我從遊船上回家,被人……欺負了。」許姍哭着說。
「有沒有報警?」欺負?任遠一緊張。
許姍可憐兮兮的說:「我不敢報警。」
「為什麼?」任遠一皺眉。縱司住血。
「即使報了警,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那兩個人……就是抓到了,可他們幕後指使的那個人,誰又敢動她?」她哭泣着。
任遠聽出了畫外音,眉一緊,「誰指使的?」
許姍搖頭不肯說。
「是誰,到底是誰?」
沉默了好久,在他幾次三番的催促下,許姍才低聲說:「我聽兩個男人說……說什麼『葉大小姐』……她平時對我就很壞……背着你常常罵我……」說着,她緊緊的攥住任遠的手,「我也只是聽說,有可能不是她……」
任遠怒火燒心,對葉媛媛更厭惡了幾分,恨恨的說:「她怎麼敢這麼對你?她怎麼這麼心狠手辣?」說着就站起來,「報警,必須報警!」
許姍緊緊的抱住他,「阿遠----」她哭着……「她家的背景你是知道的……我怕去報警,我會受到更嚴重的傷害!我還害怕會傷害到你,阿遠,我怕啊!」
「有權有勢就了不起了嗎?」此刻,任遠的心痛多於憤怒,他心痛許姍的隱忍。
「這虧,我一個人吃就好了,千萬不要涉及到你。」許姍落淚,「還有,我們的兒子……阿遠,她家有權勢,咱們惹不起躲得起……」
起初許姍說是葉媛媛時,任遠憤怒不已,可現在稍稍冷靜之後又覺得可疑,葉媛媛雖然刁蠻任性,可應該不至於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姍兒,你聽清楚了嗎?真的是媛媛?」
「有可能是我聽錯了。」她淚眼汪汪,委屈極了。
「姍兒..….」
「阿遠,這事太痛苦了,我不想再提起了……你也別怪她,就當是我聽錯了。」許姍諸多委屈,越說越傷心,「這事,跟她無關。」
任遠剛剛還懷疑着呢,可許姍偏偏又這樣一說,倒讓他覺得真的是葉媛媛了。
「好可怕,阿遠,好可怕!這事,咱們都別再提了,」她哆哆的繼續哭,攥住他的衣服,「你今晚留下來陪我,好不好?」她身上受傷,可心裏卻是極清楚,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
「好!」他說。因許姍可憐的模樣,他把和媛媛的新婚之夜完全拋在腦後了。也因這一夜,在他和葉媛媛的婚姻之間出現了一道無法彌補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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