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和夜妃下了山,那時候已經是夜裏了,古樸的小鎮上變得安靜了許多,來往的行人已經極少。穿過小鎮便是巴丹鎮一塊漂亮的沙灘,那裏矗立着一塊挺大的岩石。
這一幕場景,一瞬間就讓林風想到了東海,夜風、明月,還有明月下女孩漂亮的眼睛,那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他又想到了晨光、和風和海天之際絢麗的嫣紅,他拉着她的手,並肩坐在礁石上,靜靜地看着美麗的日出。
林風呆呆地看着,這一刻,他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一幕幕明明歷歷在目,卻為何像恍若千年?生與死之間的阻隔,原來真的這樣大!
「有很多美麗的回憶是嗎?你很快就能重新擁有的。這一次陪在你身邊的不是她,不要感到失望。」夜妃對林風道,說着,她伸出玉手,牽住了林風的手,緩緩地走到岩石旁,一起坐在岩石上。
夜妃望着夜空和彎月出神,似乎沉醉在這樣的意境之中,林風注意到,她略帶憂鬱和哀傷的眼神有了緩解,其中注入了更多靈性與超脫。
「這裏和山頂上看月亮比起來,更有一番意境,雖然在山頂上可以覺得月亮離我們很近,但現在,我們同樣能覺得天更遼闊。」夜妃感覺到林風在看着自己,嫵媚地一笑道。
林風道:「你特別喜歡月亮?而且,特別喜歡圓月?」
夜妃道:「月亮是黑夜的妃子,照亮整個黑夜,圓月就是黑夜妃子中最漂亮的那個,不僅照亮,而且永恆。」
林風笑着點了點頭,他的手動了一下,雖然並沒有明顯掙脫的意思,但他顯然並不特別適應和夜妃這樣牽着手。雖然在醫治他的過程中,他們已經顯得曖昧。
他的傷在一天天地恢復,這個女人自然功不可沒,可是林風始終不知道她的來歷,和她救自己的初衷。林風不是一個陰謀論者,他不想把任何事情都與陰謀聯繫起來,但對於夜妃的出現,他不能不覺得蹊蹺。
現在的他,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這些,按着答應她的去做吧。答應與你一起每晚觀看月亮,為了你多日的照顧,為了你美麗而哀傷的眼神。
「看來你嚮往的是一種圓滿!」林風道。
夜妃道:「是的,每個人都渴望一種圓滿,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喜歡看着月亮由彎變圓的過程,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什麼?」聽到夜妃的話忽然頓住了,林風隨即問道。
「更重要的是,有人陪我一起看着這個過程,直到它圓滿。我們在它圓滿的時候分開,然後它再由圓變缺,我們不會在一起看到,而是天各一方,甚至是陰陽相隔。」夜妃道。
「沒那麼嚴重吧!」林風笑道:「月有陰晴圓缺,這是一個輪迴!」
夜妃道:「是,但是我不會參與這個輪迴,它圓滿的那天,我們分別的那天,就是我最後一次看月亮。」
林風抬眼看了看夜妃絕美嫵媚的臉,夜妃伸手道:「你答應過我不問我為什麼的,所以不要問我原因。」
「你像月亮一樣讓人難以捉摸。」林風道。
「我喜歡你這樣形容我。」夜妃道,眸子中的淡淡哀傷再次顯露,她輕笑了一聲,很輕柔地將頭枕在林風的手臂上。
蘇雨心已經住到了鷹組織安排的房子裏,一堆鷹組織成員守護着她。這些天仍然沒有林風的消息,她萬分焦急,晚上也睡不好,今晚又近似是個不眠之夜。翻來覆去之後,她還是選擇了穿好衣服起床。
「小姐,這麼晚了你去哪兒?」保鏢頭領看到蘇雨心走出了門外,立即上前問道,這就是他的職責。
「我睡不着,去海邊散散步,你們跟着來,離我遠一點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蘇雨心道。
不一會兒,蘇雨心便出現在了海邊沙灘上,身後是她留下的腳印,然後還有十幾個扮作遊客的保鏢在不遠處。
海風吹起了蘇雨心的長髮,月光如銀,雖然不是太陽,但是蘇雨心能夠感覺到它的光輝,它的溫暖,這和看日出的場景是一樣的。因為此刻在蘇雨心的想像中,她正與林風在一起看日出。
從相識到相知、相愛,從一路荊棘到一路坦蕩,從單純地相愛到生死與共,愛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蘇雨心覺得自己經歷了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情。
對於蘇雨心來說,林風就是她的天,這個天裏有風雨彩虹,有滄海明月,更有她心目中最美麗的想像,有了它,她在這個世界才能夠精彩、快樂。
無論是東海的,還是長興島上的,一幕一幕,都是她永遠無法忘懷的。永遠不會有些許忘記,永遠堅信你的存在!
海風再次拂過,低頭前行的雨心輕輕抬起頭,看到了遠處一塊岩石,上面坐着兩個人。雖然天黑看得很模糊,但她還是能隱約看到那是一抹幸福:女孩子幸福地依偎在男孩的肩膀,他們一起吹着海風欣賞着明月。
蘇雨心止住了腳步,痴痴地看着,隨後才輕柔地笑了笑轉過身,心中卻又湧起一股酸楚。林風,我好想你,快點回來吧!
巴丹鎮一座古老寺廟中,有一處地下軍事掩體,是當年駐地日軍遺留下來的,雖然這種為侵略而服務的掩體已經廢棄,但是仍然還能發揮它的作用,至少關人是沒有問題的。
唐天被關在非常嚴密的密室里,頭山組除了用長鏈子鎖住了他的手腳外,倒並沒有讓他吃什麼苦頭,而鎖住他也是個正確決定,否則以唐天的戰鬥力,對看守他的人來說是個很大的麻煩。
密室的門輕輕地打開,然後走進來一個人,看到這個人,唐天嚇了一跳,隨即頗為厭惡地瞪着他。因為他看到了自己,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威廉的易容術和偽裝術是極其高超的,因為即使他是假扮的唐天,也沒有人認出他來,他的計劃毫無破綻。
「你是什麼人?」唐天厭惡地對威廉質問道,當然,看到他旁邊戴着傀儡面具的面具女,他也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了。
威廉笑道:「我是唐天,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做了很多事情,你為了一個女孩子殺了林風,把他推下了懸崖,並且還欺騙了全世界。」
「這就是你假扮我的目的?你真卑鄙!」唐天道,他言辭力正,毫無懼色,對於敵人,他的立場一直很堅定,也許林風在想通了那些事情後,也不應該懷疑他。
「人都是這樣,戴上面具就能夠掩飾內心,我只是用你善良的面具,做了一些邪惡的事情而已。原因很簡單,林風是我們的敵人。不過唐天先生,你圓滿地幫我們完成了這次計劃,我很感激你,我們組織的大門會為你敞開,在這個偉大的組織,你的才能才會發揮到更大的作用。」威廉對唐天道。
唐天用一聲冷笑表明了他的態度,並很清楚地回復了威廉一句「妄想」。
「沒想到,黑傘都是一丘之貉,連高級頭領,也同樣喜歡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唐天對威廉繼續冷笑道。
威廉道:「換成是我,你也會這麼做,唐天先生,是你還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而已。我們的共通性,讓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你不應該在這黑暗中一直度過,應該接受我們的光明。」
「黑色的傘之下,怎麼會有光明?」唐天近似調侃地冷笑道。
威廉笑而不語,帶着面具女默默地離開了。
第二天林風起得比較晚,正如他自己所說,最近是他睡得最香的時候,昨天晚上看月亮到了後半夜,回來睡得很熟,第二天自然就起得晚。
夜妃並不在,不過即使她不在,也會把林風的一切安頓得好好的,她的周到體貼不得不讓林風很是感激。
林風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當下皺了皺眉,當一個受傷者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他現在都不感覺自己還是個高手,仿佛是變身成了普通人。
林風是不喜歡這種感覺的,今天感覺傷勢差不多了,他嘗試着啟用了潛龍訣。很快,那種氣息在身上遊走的熟悉感覺又回來了,那種充沛感讓他無比興奮。
這一次的感覺似乎還不一樣,他明顯感覺到,現在他身上遊走運行的氣運更加強烈,那是一種平時並未接觸到的熱流,他渾身有種冒火的感覺,似乎只要發招就能施展出火焰燃盡一切。
他明白,這是自己功力在增加的一種表現,或許是自己死裏逃生、或者藉助了夜妃藥物的某些作用,他的功力突破了某個壁障,向着新的一層提升了。
這是一個讓林風興奮的發現,他接連一直練習了兩個小時,直練得揮汗如雨,才達到了滿意效果,這才徐徐向屋後的溫泉走去,這個時候的他,最需要一次舒適的溫泉浴。
林風下了水,感覺着溫熱的溫泉水將自己包圍,舒適地舒展了下身軀。不經意地一扭頭,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驚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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