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嚴冽醒來前就離開了陳允家,以退為進,而且還有陳允這傢伙在一旁敲鑼邊,我敢肯定他一定很快會來找我。果不其然,我在家裏還沒清靜半天,門鈴就響了,我透過貓眼往外看,嚴冽正穿着一身休閒裝站在門口,手掩着口鼻止不住地咳嗽。
「你來幹嘛?」我把胳膊橫在了門口,沒有要讓他進來的意思。
「咳咳,扶我一下,咳咳、咳。。。」嚴冽把手搭在我肩上,身體直往我這邊倒。我來不及猶豫,一手環着他的腰,一手扛着他的胳膊,把他扶進了屋裏。
「你怎麼樣?感冒了嗎?」我遞了給他一杯溫水。
「謝謝,有點,咳咳。。。」
「那你不在家好好休息,來找我幹什麼?」
「陳允讓我帶你去醫院。」嚴冽把手臂橫在胸腹間,稍稍用力往下壓了壓。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他的話了?」我關上空調,隨手拿起一本雜誌亂翻。
「帶你去醫院檢查,我也順便去掛水。」
我略帶疑問地看了他一眼?
「有點發燒,胃也一直疼。」嚴冽的聲音軟軟的,有些委屈。
這畫風不太對啊!我抽了抽嘴角,明知道他是在用苦肉計,還是狠不下心來不管他。我回臥室換好衣服,拿了個麵包扔給他。「把這個吃完了再去。」
「不了,會吐,我們先去吧。」嚴冽把麵包放回了茶几上,很自然地拉住我的手帶我出去了。
到了醫院,我去找陳允「例行檢查」,嚴冽難得的沒有跟過來,而是留在病房乖乖掛水,可能是真的扛不住了吧。等我做完檢查,陳允送我回到病房,看見嚴冽正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手上的針也早就被碰掉了。陳允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走過去把他翻過來,如預想的那樣,他已經渾身濕透、氣息奄奄了。陳允撥開他額頭上濕漉漉的碎發,探了一下溫度,「退燒了,沒白疼。」
哎,醫德在哪裏?我在心裏為嚴冽點了三根蠟燭。
「亦冷。。。怎麼樣?」嚴冽有氣無力地問。
「目前不用做手術,但是你要知道,這心臟的毛病隨時能要人命,而且要是她還不能正常飲食,心衰會更加嚴重,所以一定要讓她保持良好的心情,千萬不能受刺激,你要珍惜眼前人,省的後悔。」
我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這個陳允可真會胡謅,說的就跟我命不久矣似的。然而英明一世的嚴大總裁竟然真的被忽悠住了,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綠的,最後又華麗麗的胃痙攣了。
「呃。。。」嚴冽捂着胃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幸好陳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要不然他就不只是胃疼了。
「他剛剛輸完液,現在不能給他打解痙針,你去給他揉揉,實在疼得不行了再叫我,我哪兒還一大堆事兒呢!」陳允撂下被他刺激到痙攣的嚴冽,拍拍屁股走人了。哎,庸醫!
我坐在床邊,拍開他的爪子,剛把手放在他胃上,他就疼得一激靈。「不要、不要碰。。。好疼。。。」
「你老實點,否則我可不管你了。」
「不。。。不要走。。。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就不疼了。。。」嚴冽死死攥住我的衣服,就像一個怕被拋棄的小孩子。
我沒辦法,見他那麼難受,只好母愛泛濫地把他摟進懷裏,一隻手繞過他纖細的腰給他按揉胃部。他果然安靜了許多,不再亂動,只是偶爾發出幾聲細碎的□□。
「秦蘭也會這樣抱着你嗎?」
懷裏的人輕哼了一聲,「你就不能不氣我。。。」
「你還愛她嗎?」
「亦冷,是我對不起她,我不能。。。」
「別說了,」我打斷了他,「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不要太久,我不會一直等你的。」
「亦冷,謝謝你。。。呃。。。好疼。。。」嚴冽往我懷裏鑽了鑽,我能感覺到他胃裏抽動的厲害,又不敢太用力按,只能耐心地畫着圈。
「馬上就不疼了,馬上就不疼了。」
「你離開的。。。每一天。。。我都。。。好疼。。。胃好疼。。。心也好疼。。。」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低頭輕輕吻住了他的嘴唇。嚴冽,我好愛你,求求你,不要讓我失望。
突然,嚴冽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一看,猶豫了一會兒才接,「餵。。。你說什麼?我馬上過去!」嚴冽掛掉電話,慌慌張張地掙扎着起身。
「怎麼了?」
「小蘭在外面暈倒了!現在就在醫院裏!」嚴冽從床上爬起來,顧不上還在痙攣的胃,連外套都沒拿就沖了出去。我怕他身體會撐不住,連忙跟了過去。
秦蘭果然躺在病床上,還沒醒,醫生正在給他調點滴。
「醫生!她怎麼樣了?」嚴冽抓着醫生焦急地問。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
「是!我是!」
「病人已經懷孕兩周了,這麼熱的天你還讓她到處亂跑,你怎麼當老公的啊!」醫生沒好氣地說。
我站在門口看着嚴冽,他半天沒有反應,等他回頭的時候,我已經跑走了。我從六樓跑了下去,之後跑出醫院,雙腿只是機械運動着,直到我感覺有些缺氧才停下來。我捂着胸口喘着粗氣,腦海中都是醫生剛才說的話。秦蘭懷孕了,她竟然懷孕了,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竟然讓別的女人懷孕了。我哭不出來,更笑不出來,愣愣地站在馬路邊,看着一輛輛汽車在面前飛馳而過。紅燈,我卻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停在了馬路中間,轉過頭,一輛貨車正朝我衝過來,我咧嘴笑了,隱約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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