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沒完沒了了?」杜子美又聽不下去了,跟雷凱悅聊天兒向來要以強制性打斷對話開啟新話題作為過渡點,這麼長時間下來杜子美也算是早適應這個節奏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話題一轉,又回歸到剛才那驚魂一刻之上:
「剛才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已經安全了,不如趕緊報警吧?」
「不,不需要報警了。他們不是徐家的就是柳家的,不過看這些人這麼白痴,我想只有那個姓徐的才能用得出這種垃圾手段。這些人都是臨時湊的,就算全都抓住了,他們也不會知道是誰讓他們來幹這個事情,還是不用報警了。」
杜子美一聽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這種事情怎麼能就這樣算了?他們可是想要你的命啊!剛才那些棍子要是真的都砸人身上,不死也得殘廢!就算他們背後的人很謹慎,但是順藤摸瓜的話,就未必不能抓得住他們的蛛絲馬跡啊!要是任由他們逍遙法外,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雷凱悅嘴邊突然浮現一抹冷然的笑容,依然堅持着自己的想法:
「沒用的,這些人不過是炮灰,就算抓了這一批,也止不住下一批,抓不住背後的人,根本就沒有用。可是你指望靠這幾個炮灰去打倒徐家?那就跟指望靠幾個臨時工去打倒我們雷氏集團一樣,根本是不可能的。」
「班長大人,你放心吧,這次是我太大意了,差點兒連累了你,對不起。不過你放心吧,今天他們失敗了,接下來有一段時間裏,他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畢竟雷氏集團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徐家還不敢跟我們起正面衝突,真正撕破臉皮。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杜子美看着他,靜靜地聽着他的理由,突然插了口,幽幽說道: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你不過是擔心這件事情如果報了警的話就會鬧大,萬一讓你家裏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就徹底暴露了,我以後就沒有安生日子好過了。你也擔心你爸好不容易接受了我們倆,又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重新起疑。是不是?」
杜子美似乎越來越能夠讀得懂雷凱悅的內心,這一點讓雷凱悅很是意外,但更多的自然是溫暖和開心。杜子美所說的原因,很明顯也是雷凱悅做出這個決定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誠如杜子美所言,把這件事情折騰出大動靜來,在雷凱悅眼中實在是有弊無利的,這也是他說什麼都不想報警的原因之一。
雷凱悅的嘴角往上揚了揚,正打算再開口說些什麼,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劇烈搖晃了一下,差點兒就往地上撲去。如果不是杜子美及時扶住了他,或許他已經和柏油馬路來了一個零距離接觸了。到時候雖然嘴巴啃不到泥,不過樣子恐怕也是不會太好看的。
「你怎麼了?」杜子美一手牢牢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扶着他的肩膀,發現他臉色變得很是蒼白,不由得有些擔心地詢問道。
雷凱悅突然沒來由地一陣頭暈噁心,他意識到,可能剛才挨的那一悶棍給自己帶來不小的傷害,才會讓他現在有這個反應。他勉強扯動嘴角,笑了一笑,張口剛想說什麼,眼前卻突然一片漆黑,身子軟綿綿地倒在了杜子美的身上,竟是徹底失去了意識,暫時暈過去了。
等到雷凱悅再度從昏迷當中漸漸甦醒過來的時候,映入眼帘的,已經是雪白的天花板和床單,以及那一身乾淨而死氣沉沉的病號服了。
再加上他的鼻子沒呼吸一下,都能嗅到一絲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雷凱悅不消別人告訴他,自己就已經知道自己躺在什麼鬼地方了。
不錯,醫院的病房對於雷凱悅來說,那就是一個僅次於太平間的鬼地方,是一個讓他想一想都會覺得頭疼,可以的話打死都不想進來的鬼地方。
因此,剛剛才醒過來的雷凱悅,恨不能立刻再度昏迷過去。此刻的他簡直是頭大如鬥了。
「悅兒,你醒了?」就在雷凱悅尚自陷於對醫院病房環境的無限怨念之中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適時地傳入了雷凱悅的耳朵之中,也將他從怨念中一把拉了出來。
雷凱悅扭頭一看,就見到了自己已經幾天沒碰過面了的母親大人施念珠。
看到施念珠,雷凱悅立馬就注意到了她那雙紅腫的眼睛。外加眼睛裏依舊醞釀着的晶瑩的淚花,和那臉上都有些花了的妝容,雷凱悅不用想也知道,這雙眼睛必然不是被打腫的,而是被她自己哭腫的。
「媽?媽你別這樣,我沒事兒。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兒的嗎?」
一看見自己老媽都為了自己的事兒把眼睛給哭腫了,雷凱悅一時三刻也再顧不上什麼頭疼不頭疼的事情了,連忙掙扎着就要起身,口中則早已出了聲,慌裏慌張地想要安慰施念珠,希望能讓她高興一些,放心幾分。
施念珠害怕雷凱悅這一掙扎,又弄出什麼事來,連忙伸手按住了雙肘已經撐在床墊上的雷凱悅,搖了搖頭,柔聲說道:
「別起來,醫生說了,你是輕度腦震盪,要在床上靜養一定的時間,確定沒事了才能走動。所以在醫生沒說可以之前,你千萬不能起來。」
輕微腦震盪這個診斷結果,倒是和雷凱悅昏迷之前,腦海之中隱約閃爍而過的猜測相當吻合。看來這必然是那一悶棍的功勞無差了。記起拿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雷凱悅腦海中也迅速地閃過了一道倩影,讓他重新躺好,還沒徹底放鬆下來的身子,一瞬間又再度繃緊了:
「對了,媽,子美……小姐呢?她在哪兒?她沒事兒吧?」
雖然醒過來看見自己這件事情到底還是驚動了家裏人,那麼杜子美的身份也就很有可能暴露了,雷凱悅心裏頭已經有所準備,可是在不能確定之前,他仍然不願意自己主動不打自招,這是他對杜子美一種深刻到骨子裏,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的保護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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