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之傾世絕戀 第四十四章 誰輸誰贏

    一眾樂師就坐，撫琴弄箏，準備演奏。孟菲兒輕移蓮步走來，施施然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頓時引起滿堂彩。

    孟菲兒今晚顯然是經過精心打扮，但見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一對柳眉彎似月牙，卻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雙美眸漆黑得不見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來的時候宛如黑夜般魅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陰影更是為整張臉增添說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

    鼻樑挺拔且不失秀氣，將姣好的面容分成兩邊，使臉龐格外富線條感；一張櫻桃小嘴顏色紅潤，仿若無聲的誘惑。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臉部線條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顎。白皙的肌膚幾近透明，散發着女子與生俱來的體香。一襲白色的曳地長裙，白衣如雪，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目光中淺笑若兮，清澈流動，神色間卻風情無限，引人臆想翩翩。

    隨着幽怨，淒楚的樂曲聲響起，孟菲兒翩翩起舞，動情的歌唱。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鈎…..」歌聲帶着一絲幽怨，隱隱中卻有些許期盼。那掐不舍，揪不斷的難捨難分之情，被孟菲兒唱的入木三分。

    一曲舞畢，滿堂皆驚，無人鼓掌喝彩，眾人沉浸在妙不可言的意境中無法自拔。尤其是那些多情的浪子，更是憶起心上的人兒，心裏酸楚。

    「好！」許久之後，人們回過神來。不知是誰帶頭叫了一聲好，頓時掌聲雷鳴般響起來，喝彩聲震天。

    孟菲兒團團施禮，看眾人反應，已只今晚演出大獲成功。孟菲兒臉上不由得露出三分笑意。孟菲兒輕移蓮步，行至白學士雅間敬酒。之所以有今天，白學士功不可沒，這點恩情，孟菲兒謹記於心。

    「奴婢見過各位大人，拜謝白大人贈曲之恩。」孟菲兒屈膝萬福，施禮道謝。

    「如此佳節良宵，還不速來敬白大人一杯？」一眾同僚起鬨道。

    「奴婢遵命。」孟菲兒搖曳着妙曼的身姿上前，為諸位大人斟滿美酒。孟菲兒端起酒盞在白學士面前屈膝道：「女婢再次拜謝白大人，白大人請。」孟菲兒捧着酒盞，雙手高舉過頂。

    「酒不是這麼敬的。」一位翰林院同僚上前起鬨：「應該是這樣。」這位大人拉起孟菲兒，輕輕把她推到白學士跟前。

    孟菲兒心思玲瓏，知曉這位大人是什麼心思。孟菲兒就勢躺在白曉峰懷裏，白藕似的胳膊勾着白學士脖子，縴手遞上酒盞道：「白學士請。」

    「喝喝喝！」一眾同僚賣力起鬨。

    良辰佳節，美人兒又風情萬種，如此氣氛下，白學士焉能不喝？白學士接過酒盞，一飲而盡。

    「好！」眾人撫手叫好，紛紛說道：「再來一杯。」

    孟菲兒坐在白學士膝上，拿過酒具斟滿，遞上去。白學士倒也放得開，接過酒盞再次幹了。孟菲兒見白學士如此爽快，自己也不甘示弱。孟菲兒摟緊白學士脖子，嬌滴滴的紅唇卻是輕輕吻了上去，在白學士臉上印下一個淡紅色的嘴唇印記。

    「好！」翰林院諸位同僚朗聲叫好，害得白學士俊臉微紅。

    「好！好！」震天的叫好聲隱隱傳來，這聲音卻不是來自怡紅院，而是自對面金鳳樓傳來。眾人臉色微變，不知對面發生什麼狀況，竟能引起如此轟動。孟菲兒更是面露不悅，好端端的氣氛，就這麼被破壞掉了。

    孟菲兒走到門口，在貼身丫頭耳邊小聲嘀咕幾句，丫頭領命而去。不多時，丫頭匆匆趕來，花容失色。

    「小姐，不好了！客人都走光了！」

    「啊！」不止是孟菲兒感到震驚，即使翰林院幾位大人，同樣感到不可思議。

    「什麼情況？」白曉峰站起身來，丟給門外隨從一個眼神，那隨從急忙走下樓去。

    「我不知道。」丫頭急的快掉下淚來。丫頭說：「街道上全是人，我擠不過去。聽門口的龜公說：是對面的詞曲太好了！客人都被吸引過去了。」

    「詞曲好？」翰林院諸位大人面面相視，竟是無法接受這個答案。詞曲好！天下間再好的詞曲，莫非還能超過白學士不成？

    「不可能！」幾位大人面露不悅，白曉峰反倒是放得開來。白大人坐回椅子上說：「好不好的，等下人回來就知道了。飲酒，咱們繼續喝酒。」

    「喝酒。」幾位大人重新坐下喝酒，只是這些美酒，再也品不出應有的美味。

    幾人等得心煩，白學士卻是在苦苦思索對面究竟想出什麼新奇的法子來吸引客人。詩詞上面，白學士倒是沒有考慮，這方面，他對自己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

    正在眾人等得着急難耐的時候，白學士的隨從匆匆闖進來。「白大人，好詞啊！」

    「呼！」白大人陡然起身，眼神凌厲，直逼隨從：「好詞？」

    「是啊！」隨從說道：「詞牌名叫做《域元二十一年，賀中秋》」

    「《賀中秋》？」聽聞此詞牌名，諸人頓覺不妙。單就應景來說，今晚是中秋夜，這個詞牌名，絕對是應了中秋佳節。

    「詞曲呢？」一位大人催問白學士的隨從。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轟！

    差點震倒了在坐的各位，包括白學士。第一句就石破天驚，令人只覺豪氣上涌，只想浮一大白。

    見眾人沒有反應，隨從繼續背讀：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聽完整首詞，眾人有氣無力坐回椅子上。起初眾人還拿此來譏笑對面作詞之人，笑其不知天高地厚。白學士更是一句淡淡的何必知道，渾然沒把對方放在眼裏，殊不知卻被人無情的抽了一巴掌。

    雖說沒有當面打臉，但是在天下學子面前，在京城達官貴人面前，白學士在詩詞較量上完敗下來，這遠比當眾打臉更令人難堪。

    「不可能！」白學士不相信這個結果，不相信天下間竟有人能作出此等詩詞。白學士心存一絲僥倖，問向隨從：「可是我恩師親自出手了？」

    「對呀！」翰林院幾位同僚皆用期待的眼神盯着白曉峰的隨從，試圖從他口中得到眾人心目中隱隱期盼的答案。

    隨從的話，無情的擊碎了白曉峰僅存的一絲幻想，也擊碎了另幾位大人的美夢。「不是，據說是一位進京趕考的舉子？」

    「輸了！」白學士站起身來，失魂落魄的走下樓去。中途腳下幾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白大人！」幾人在後面呼喊，奈何白曉峰理也不理，徑自離去。孟菲兒更是眼圈微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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