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山一看三弟唐大山沒有摔倒,這才鬆了口氣。唐大山常年有病,所以,這身體看着結實,其實,身體虛弱的很。
「你讓我說你點什麼好?你都幾十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衝動呢?」唐寶山痛心疾首指着唐大山咆哮道。
「大哥,我…,我…。」唐大山臉色蒼白,額頭上掛滿了汗珠,神色充滿了焦急,越是想解釋,這說話越是磕巴,磕磕巴巴說了半天,也沒解釋清楚。唐寶山揮了揮手,嘆了口氣!
「別鬧騰了,今個咱們就把小靜和婁志明的事給定下來吧,省的夜長夢多!」唐寶山有氣無力對着唐大山兩口子說道。
「爸,你咋地了?」唐蘭一看父親唐寶山這副摸樣,嚇了一跳,急忙沖了進來,神色焦急的看着父親唐寶山。唐寶山欣慰的笑了,伸手摸摸唐蘭的頭,「爸沒事,看你急得。」
唐靜看着,大伯對唐蘭的疼愛,以及關心。眼睛一紅,心中有些發酸,咬了咬嘴唇,急忙把臉轉向了一旁。
婁志明始終注意着唐靜的一舉一動,一看唐靜這副表情,心中很是心疼。繃着臉,瞪了一眼唐大山。此刻,婁志明恨不得把唐靜摟在懷裏安慰一番。可惜,這裏的人太多了,婁志明也就是想想而已。
「哼!婁志明你接着說,我看這回誰敢在故意找茬?唐寶山拉着閨女唐蘭的手就坐到了炕沿邊上,臉色不是太好。
唐軍光着腳丫子,耷拉個腦袋,站在母親張雲身後。聽完大伯唐寶山的話,神色充滿鄙視,衝着唐寶山撇了撇嘴,見唐寶山眼睛一瞪,立馬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張雲扶助丈夫唐大山,見丈夫唐大山臉色有些發白,心中多少有點責怪兒子唐軍,扶着丈夫唐大山坐回了炕沿邊上。張雲轉身瞪了一眼兒子唐軍,也坐了下來。
屋裏終於安靜了,十幾雙眼睛都看向了婁志明。婁志明一看,伸手摸摸自己的頭。
「別的我也不說了,禮錢兩千,家具我給做了。但是,我要這個月底就把唐靜娶過門。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婁志明說話簡單明了,也不拖拖拉拉,言語充滿了霸氣,聲音很有穿透力。
唐大山與張雲對視了一眼,只見張雲嘆了口氣!唐大山剛要表態,就被兒子唐軍給打斷了。
「兩千,是不是少了點?就沖我妹子的長相咋也要比這個數高吧?再說,你婁家是娶回一個人,我唐家可是少了一個幹活的主力,你好歹也要在給加點吧?」唐軍急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八十年代,各種票剛剛取消沒有多久,大多數人都習慣了集體的生活,所以現在農村家家戶戶生活條件還一般,很多人的思想還是老一套,所以這日子也就不富裕,再加上家家孩子都多,而且比較重男輕女的,所以村里幾乎都是用閨女找婆家的禮錢,再給兒子娶媳婦,幾乎成為了這時農村的一種習俗,出嫁多少在陪送點嫁妝,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可是,像唐軍這樣明目張胆跟賣人似得,這還是頭一份。
唐軍這話一落,屋裏安靜了,每個人表情不一。李慧看看兒子婁志明,眼裏都是不贊同,意思值得嗎?
樓富貴眉頭一皺,坐在凳子上唉聲嘆氣!心想,這回也不知道要借多少外債了。
唐寶山惱怒了,衝着侄子唐軍冷哼一聲。唐蘭撇了撇嘴,拽了拽父親唐寶山的衣角。
唐大山一聽,好懸沒氣過去,胸口憋了一口氣,半天才喘了上了。張雲急忙給丈夫拍打後背。
唐靜站在門口衝着婁志明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苦澀,眼睛一紅,轉身回了西屋。唐靜實在是聽不下去。當着自己的面,家人就像牲口一樣的把自己賣了。這種心情何人可以理解?這種心痛無可代替。
唐大山手指兒子唐軍,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只見張雲握住了丈夫唐大山的手,衝着唐大山搖了搖頭,唐大山惱怒的甩開了媳婦張雲的手。
「這事就這樣定吧!細節回頭再說。」唐大山想了一會,臉色鐵青的給了這麼一個答案。
李慧繃着臉,撇了撇嘴,站了起來,「今個我們就先回去了。回頭,讓老婁去寶山兄弟家在商量細節吧。」李慧說完這話,抬腳就走出屋了,也不等兒子婁志明和丈夫樓富貴婁二人了。
樓富貴眉頭一皺,瞪了一眼媳婦李慧的背影,這才站了起來,和唐寶山客套了幾句,又與唐大山兩口子說了幾句客套話,這才走了出去。
「吶個,志明,你等等,咱們一塊走……。」
婁志明一聽,看眼唐寶山,點了點頭。
「寶山叔,我看看唐靜去,一會在大門外等你。」婁志明話落抬腳就去了唐家西屋,也不看唐大山兩口子的表情。
「爸,我去大門外透透氣。」唐蘭對着父親唐寶山說道,下了地就跟着出了屋。
唐蘭走到外屋地,就站住了,透過小窗戶往西屋看了看,見堂姐唐靜坐在炕梢,而婁志明就站在炕沿邊前,聽不見二人在說啥。不過,兩人臉色都不是太好。唐蘭抿了抿嘴,抬腳就走了出去。
西屋,婁志明抿着嘴看着唐靜,見唐靜繃着臉,對自己也是不理不睬的,一看唐靜這副表情,婁志明這心中就沒了底。
咳!咳!
「丫頭,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咱家就這條件了,你要是真的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婁志明說完這話就看着唐靜,心中緊繃着一根弦。
唐靜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婁志明,繃着臉說道:「真的?」
婁志明眉頭一皺,故意的嘆了口氣,「你說呢?」
唐靜看着婁志明的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啥,撇了撇嘴,杏眼一瞪,惱怒的說道:「呸,老流氓,我後悔了……。」
「丫頭,我看你是在找打。」婁志明眼睛瞄了一眼唐靜的屁股。唐靜一看,臉上一紅,急忙往炕里挪了挪窩。
婁志明笑了,伸手摸摸下巴,「丫頭,在家乖乖的養胎,月底我就把你接回去。」
唐靜一聽,紅着臉,翻了一個白眼,「行了,我知道了,趕緊回去吧。」
婁志明又交代了唐靜幾句,這才戀戀不捨的走了。
唐靜見婁志明走到了大門外,心中這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婁志明剛剛出了唐家大門口,就見唐蘭站在不遠處,還衝着自己揮了揮手,婁志明眉頭一皺就走了過去。
「我可告訴你,以後你可要對我姐好點。哼-,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唐蘭說完這話轉身就跑了。倒把婁志明整蒙了,就見婁志明站在原地想着唐蘭的那句話,想了一會,婁志明忽然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就笑了。這才抬腳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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