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敏兒開始陣痛到現在都一天一夜了,可是小寶寶還是沒有出來,就算靈兒請了三個穩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最後張氏用上了她家傳的技術才終於把那個大胖小子帶到這個世界上來,靈兒記得當孩子那響亮的哭聲一下子就把她從無限的自責中給叫了回來。
本以為終於沒事兒,誰想到敏兒居然大出血,多虧了靈兒提前準備了百年人參才堪堪保住性命,可身子去是垮了。
「姑娘,奶娘找好了,是張穩婆給介紹的。」蘭心輕聲說,靈兒給熟睡的小寶寶蓋好被子之後就去了廳堂。
「見過姑娘,張氏介紹我來的,我是陳氏。」那個奶娘長得十分的面善,但靈兒可不敢輕意放心。
「你多大了?孩子多大了?」
「小婦人二十六歲,最小的孩子三歲了。」她如實回答。
「三歲了?那你還有奶嗎?」靈兒十分的吃驚,她記得朋友們都是孩子一歲多就斷奶了。
「三天前我生了一對雙生子,被婆婆過繼給叔爺爺家的三兒子了。」那個婦人平靜的陳敘着,靈兒聽得十分的吃驚。
「那你捨得嗎?」
「有啥不捨得的?她們到了那裏可是掉到福堆了,他們家頓頓都吃乾飯呢。」那個婦人的話讓靈兒明白她為什麼不傷心了,說來說去都是窮的錯。
靈兒見她的穿着雖說破舊但洗得乾乾淨淨的,再加上張氏一再的保證,靈兒就讓她留下了。
「蘭心,你要時時注意那個陳氏,不能讓她單獨一個人和小寶在一起。」靈兒將蘭心叫到房裏叮囑道,因為敏兒現在清醒的時候不多,所以也沒有給小寶寶取名字,只能先叫小寶。
「姑娘放心吧,我一定會守好小公子的。」蘭心本來就沉穩,現在更是成長了不少。
靈兒躺在炕上無論如何也睡不着,她現在非常的自責,為什麼自己如些無能?敏兒所受的一切都是因為她,若是敏兒知道了她將來不能再生育的事情會怎麼想?也不知道讓影一辦的事情怎麼樣了?手不知不覺的又摸到了那個裝紙條的荷包,這個寫字條的人是誰呢?為什麼會兩次都提醒她?腦袋亂成一團麻之後稀里糊塗睡着的靈兒,一整夜都做着各種奇怪的夢……
靈兒從來不知道養一個小孩這麼的麻煩,經過這一年帶娃經歷讓她深刻體會了為什麼有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句話。敏兒因為生產不順使得身體一度十分的虛弱,為了讓她把身體養好,這帶孩子的事兒就成了靈兒的。一家子的人都圍着這個小寶寶轉,本來想東山再起的靈兒也因為這個把計劃給推後了。什麼事兒也沒有敏兒的身體重要,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靈兒的不懈努力,敏兒的身體終於在一年之後復原了。
「姑娘,敏姑娘醒了。」巧兒輕輕來到炕邊,對靈兒說。
「好,你在這兒看着,我去看看。」靈兒輕輕的將小寶寶的小肉手從自己的手臂上轉移到他的小被子上後,一點點的挪下炕來,這個小傢伙可是粘人得很。
「姐,你醒了,今天感覺怎麼樣?」靈兒見敏兒正坐在梳妝枱前,臉上掛着淺淺的笑,這一年來她的身體很不好,現在雖說沒有大礙了但也算不上完全健康。可能是當了娘的緣故,她全身都充滿了迷人的母性光輝,靈兒上前拉她的手心想她還是太瘦了。
「你呀,每天見了我就沒有別的話了嗎?」敏兒有些無奈的說着,這個靈兒太緊張自己了,雖說心裏滿是感動,但是她也太過於誇張了。
「姐,從今天開始你要再加一頓補湯才行,看你身上哪還有肉?」靈兒越看越心痛,這一年來天天給敏兒各種補可她就是不長肉,要是遇到大風天不抱樹都得被颳走了。
「還加?我現在一天喝兩頓,再加就不用吃飯了,我還想讓你給我減一頓呢。」敏兒的眉頭皺成一團,這補湯她可是喝得夠夠的,要不是怕靈兒擔心她一口都不會喝呢。
「那怎麼行呢,姐都是當娘的人了可不能使小孩兒性子。」靈兒用手去撫敏兒的眉。
「去,說得好像你是姐姐似的,你要是想讓我長些肉就得減少補湯的量,我天天喝湯都喝飽了哪可能再吃得下飯去?」敏兒可是想了許久才想到理由,靈兒看起來挺好說話的,其實主意正着呢。(主意正:東北話,倔強的意思。)
「那就一天喝一碗,要是十天後你還是不長肉的話就再加回來。」靈兒想想覺得敏兒說得也有些道理。
「小寶還沒醒呢?」敏兒如今可是娃奴,一刻看不到就想到不行。
「沒呢,要是醒了還能這麼消停?姐,再過兩天就是小寶的生日了,你想好名字沒有?」時間過得真快呀,眨眼間小寶就一周歲了,他出生的情景好像還在眼前呢。
「你看這幾個怎麼樣?哪個都喜歡怎麼辦?」敏兒起身將一張寫了幾個名字的紙交到靈兒手上。
「這麼多?我看看。」靈兒看了一遍,仔細琢磨之後說。
「姐,我喜歡趙博淵,寓意好,叫起來也順口。」敏兒聽後也覺得十分的不錯,接口道:
「嗯,博大、深遠,靈兒咱小寶就取這個名字了。」敏兒細品之後決定就選這個了。
「那行,明天讓趙康去衙門裏去落戶。」這一年來之所以沒有急着給小寶取名字主要是因為落戶的手續不太好辦,這非婚生子是不許在衙門落戶的。前幾天影一的江湖朋友給她們弄到了身份文書,也就是大豐朝的戶口證明,上面顯示趙敏兒的相公入贅到她家名字叫齊安,於一年半前失蹤,所以現在小寶就屬於是正經的婚生子完全可以落戶。
「你看着辦吧,蘭心你去看看小寶醒了沒?」自從出了滿月之後小寶晚上就是跟靈兒睡的。
「姐,咱小寶的生日是不是得辦置辦置?」靈兒打算借小寶的生日讓敏兒開心開心,自從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後,雖嘴上沒有說什麼,可是靈兒知道敏兒的心裏是在意的。
「淨胡說,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辦置什麼?你呀別太寵着他了,小孩子過福會折壽的。」敏兒的觀點是大豐朝人們普遍的想法,當然了那些達官貴人們就另當別論了。
「姑娘,小公子來了。」蘭心抱着小寶,後面跟着巧兒,那兩個婆子在門外候着。
「小寶來讓娘抱抱。」敏兒一見到兒子,那心裏別提多甜了。
就在靈兒姐妹和小寶寶玩的開心時,前院來人請靈兒去前院,說是佃戶們來了。對於這一情形靈兒是滿頭霧水,這個時節佃戶們來幹嘛?難道是地里出事了?
「靈兒是不是地里出什麼事兒?」敏兒十分擔心,要知道這百畝田是她們現在唯一的經濟來源。
「姐,你不用擔心,我去看看就回來,估計是想減租。」靈兒安慰着敏兒的同時,起身向前院走去。
「見過靈姑娘。」靈兒家的土地一共佃給了四戶一家,現在來的是四家的主事人。
「無須多禮,各位都坐吧,秋月看茶。」靈兒坐在上座,並沒有先開口相問。
「謝姑娘,茶我們就不喝了,我們來是有急事兒。」其中一個高壯的漢子神情焦急的說。
「說來聽聽。」靈兒一聽心中有了思量,定是田地出了什麼大事情,要不他們也不會如此。
「本來都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這地里的苗全都爛根子了,請了衙門的司農給看的說是地里的水氣大。現在這個節氣也過了補苗的時候,今年這地里……」那個壯漢說到這裏竟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你的意思是說,今年會顆粒無收嗎?」靈兒覺得心裏一震,這要真是這樣的話,雖說她們手上還有些銀子,但是這些佃戶估計就要餓死了。
「是呀,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刻咋辦了,咱村裏的地十有八九都受了這病。」另一個佃戶接口,他雖沒有落淚,但他那絕望的神情明白的表達了他的內心。
「姑娘,我們知道你是個善人,今天來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請姑娘開恩,把今年的租子給減減,等來年有了收成,我們再補上。不是我們不懂規矩,實在沒有辦法呀,今年咱村還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呢。」他們當中年歲最大的漢子,說完也不看靈兒的表情,只是低着頭在那裏唉聲嘆氣。
「姑娘,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呀,要不也不會厚着臉皮跑這兒來……」那個一直站在門邊的三十來歲的男人開口道,從他一進門靈兒就看出了他的侷促,應該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各位先別着急,我隨你們去地里看看,要是真的顆粒無收我就把今年的租子免了。咱們先去看看,興許有什麼解決之法也不一定呢。」靈兒打算去地里看看去,要是真的是因為地里的含水量大而死的話,她倒是有個不錯的想法。(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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