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她那樣兒,這心裏氣得不行,面上卻是不敢表露出來。她就想不明白了,她的日子乍就越過越次呢?看那大房的日子再看看自個哪能讓她咽下這口氣呀。
「你有啥事就快說,在那兒悶啥壞呢?」趙氏看李氏的眼珠子一個勁的轉就知道她定是有什麼事又要來求她了。
「娘乍能這麼說我呢,這趙湖都走多長時間了,我一個帶着兩孩子又當爹又當娘的都快累病了。」李氏說得很是可憐,其實趙氏知道她自從趙湖上山後就天天長在她娘家了。
「你爹不比他去的早?你要是不想要那些工錢就打發人把他叫回來。」趙氏這幾年也看清了這個李氏,要不是靈兒她們家過好了,估計等她老了就得餓死。
「娘,說起這個來吧,我就生氣。趙湖不管乍地吧,他年輕呀,可是我爹都多大歲數了?要是咱們人都窮吧也就講不了,可是我大哥的日子可是富得很呢,別的不說就是那三進的大宅子在這十里八村也是頭一份兒呀。他們家才三口人能用得了那麼大的宅子?這手指縫裏拉拉點兒就夠你們老兩口子過上那人上人的日子了,還用着給人家上工去,還是在山裏頭養那馬蜂,這要是遇到那有毒的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拉拉:東北話掉出來的意思,在這兒第一個拉發二聲,第二個發輕聲。)李氏和他爹合什了好幾天才來的,那準備可是做得足足的。
「哼,少整那些沒有用的。你大哥這幾年一直病着,也沒看你們這當叔嬸的上上前兒。那兩個娃娃可是月都送銀子來,你呢?一文也沒見着呀,你爹那是缺銀子嗎?他那是有病,就是個窮命。」趙氏心裏對趙邊江很是不滿,都說是老來伴兒,他這可好躲山里去了。
「娘,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呢,咱不說別的吧,就是村里那幾家過得好的,哪一家不是大哥家給帶起來的?可是再看看我們家,這日子是越過越窮了,眼看着栓子也大了,這親事都費勁。」李氏說着還用手去試那乾爽的眼角,趙氏一聽也認為有道理,這李氏她是不管,可是栓子她哪能不管?從小親自帶起來的大孫子呢。
「是呀,這栓子都十四了,過不了幾年就得說媳婦了。」趙氏的眼前似乎浮現起當年的情景,那時候趙栓剛一出生就是她親手抱起來的,那小模樣真是讓人喜愛得不行。
「娘,你不為我想也得為了栓子想呀,這孩子可是有心的,怕你一個人在家沒意思可是見天兒的過來看你呢。」李氏趕緊給趙氏打起了親情牌,事實上趙栓也得趙氏近些,但也不是像李氏說的那樣,她家的兩個小子主要是因為趙氏這兒有好吃的才差不多天天來的。
「說起這個,你們誰也比不了,還是我孫子心裏有數。」趙氏些時的眉眼都快笑成縫了,多虧了肉皮不合(肉皮不合:東北話意思是說皮膚癒合的慢),要是合的話還不都得長上。
「可是這麼好的孩子就因為這家給耽誤了不是白瞎了?」李氏終於把問題拋給了趙氏。
「誰讓你不會過日子的,不是我說你這個家這樣還賴你。」趙氏恨道。
「娘,我是不行,可是大哥可是行呀,只要他稍稍的幫一下那差勁了。」李氏一點點的引導趙氏的思路。
「啥幫?還能讓他大伯月月給他銀子呀?」趙氏實在是不知道除了這樣還能乍幫?
「哪能白要大哥的銀子呀,我可是聽說了,那作坊的工錢可是不低呢。那些人哪有咱自家人用着放心呀?我尋思反正大哥家還得出去賣人來幹活,不如就讓栓子去給管點事兒啥的呢。」李氏終於說出了今天的主題。
「這倒也是個理兒,明個等你大哥來的時候,我問問他。」趙氏現在與以前可是完全不同了,她也知道趙河這邊是鐵定不能得罪的,要不受罪的就是她自己。
「這還用問啥呀,還不是娘你一句話的事兒?這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大哥孝順,他最聽你的話了。」這一點李氏還是很有把握的,當年她可是親眼看着趙河如何聽趙氏的話,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從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只要把趙氏忽悠住了趙河一家都不是問題。
「那是,不是我說,我這兩兒子可都把我的話當回事兒的。只是這作坊的事兒是敏兒做主,那丫頭可不是我生的,我說話也不一定就好使,你先回家等信兒吧。」趙氏差點兒就被李氏給忽悠了,幸好她想起前兩天讓趙河幫襯趙湖,他是如何回答的。要是放在以前她定是會大鬧的,可是現在她又不是好日子過膩了才不會去得罪銀子呢。
「娘……」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她才不會這麼輕意的離開呢。
「行了,別在這兒磨嘰了,都這個時辰了還不趕緊家去做飯,想餓着我大孫子呀?再多一句我就不管了。」趙氏打斷了她的話,就怕自己一進不察被趙氏給忽悠了。
「那行,我先走了,娘你可得當事兒啊?」李氏看趙氏的臉色變了,就忙轉身離開了,心想等老娘將來富了,看我乍收拾你?
「真是煩人,這一天天的淨事兒。」(淨事兒:東北話事情多、麻煩的意思。)趙氏用李氏完全能聽到的音量說,她現在很是享受這樣的感覺。
剛走到門口的李氏聽了趙氏的話,心裏更是火得不行,但為了自己的目標只能裝作沒聽到般,快步消失在門外。
「靈姑娘,都這個時辰了,敏姑娘還沒回來,你們是等她還是先吃?」范氏問,她現在和柳氏學習廚藝,將來柳氏做管家她就是負責廚房事宜。
「再等等吧,要是半個時辰還沒回來就我們先吃。」靈兒聽了范氏的話抬頭看向外面才發現自己練字居然練了快兩個時辰。
「好,那我去準備了。」范氏說完就退了出去,這柳氏真是不一般,現在的徐氏、范氏還有她們姐倆包括兩個丫頭哪一個都與以前完全不同了,雖不能與大家族相比,但是絕對不再是不懂禮節的土包子。
靈兒輕甩着發酸的手臂來到院子裏,正好看到劉二進門,奇怪的問:
「劉叔,乍你自己回來的?我姐呢?」
「明天出酒,敏姑娘就留在那邊了,這有一封信是姑娘讓我送回來的,我回家交待一聲再回來,姑娘有什麼話就寫信上我給帶過去。」劉二說着將一個信封交給了靈兒,靈兒見上面寫着靈兒親啟就知道這裏面定是重要的事情。
「成,劉叔你回去吧,估計這個時辰家裏也吃飯了,你吃了再回去吧。」劉二聽了靈兒話應了聲就走了。
敏兒在信上說的還真是重要的事情,原來是今天夜裏出酒,蔣為臣對於出酒的時辰是很考究的。她想知道成沒成所以就打算在那裏親眼見證一下,信上主要說的還有一件事兒,就是蔣為臣研究出來用五味子釀酒的法子了,讓她準備幾百斤連夜給送過去,夜送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靈兒自是不會怠慢,忙安排了人手去準備,又給敏兒回了信讓劉二帶回去。等她和趙河吃飯的時候都戌時正(20:00)了,現在吃飯就只有她們父女三人,其他人是打死也不和她們一桌,靈兒是百般要求也沒有成功,後來也只好作罷。
「閨女,這說了半天你婆婆也沒給個準話兒呀?」吃過了飯,李大白話來到李氏家裏這才問起白天的事兒,李氏說完後他有些失望的說。
「她現在變奸了,不像以前那麼好忽悠了。」李氏心裏也是沒底。
「你看這事兒她能辦成不?」李大白話現在和趙氏屬於敵對,要不他早就親自出馬了。
「我看呀,夠嗆。她說這作坊的事兒是敏兒說的算,那小丫崽子可不是個好惹的,她都壞咱幾回事兒了?」李氏對敏兒那是犯怵。
「哼,敏兒那就是面上的,其實那個靈兒都是個鬼精兒呢,我早就打聽好了,她家的大主意呀全是她出的。要不是我特意打聽的,還真沒有幾個人知道還全以為是敏兒的事兒呢。」李大白話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真的?那靈兒才幾歲呀?就這麼多的主意?那將來還了得了,爹你說就王氏那帶死不活的樣兒乍就生出這樣的兩姑娘?」李氏從來沒有羨慕過她,甚至還有些鄙視她,而現在在孩子方面就算她嘴上不承認,這心裏卻也是羨慕嫉妒恨呀。
「誰知道呢,興許這就是歹竹出好筍吧?你說要是你婆婆辦不成事兒乍辦?」李大白話看着那麼大塊的肥肉就是吃不着,這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要是辦不成我就提出來回去,不分家了,反正當時也沒有寫文書。我就搬回去了,她還能乍地?」李氏還有後招等着趙氏呢。
「那姐倆能幹?你婆婆就是讓她們給忽悠分的家。」李大白話可是打聽了好久才了解趙氏為啥掙命要分家,因為這個事兒他可是將她們姐妹當成了此生最大的仇人。他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錙銖必較,在村里一點人緣也沒有,這也是為什麼在村裏的兩個作坊沒有一個裏面有他家的人。
「先等等看看吧。」李氏也沒有什麼把握。
「看情況再定,要是給我惹急了,我一把火點了她們那個狗屁作坊,哼」李大白話放着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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