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陳家山莊裏,陳耀南接到陳得勝電話的時候,驚得從椅子上直接跳起來,他幾乎是用吼的對着手機道:「你確定他是那個蘇恆?」
過了一會,得到了肯定答案後,陳耀南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鐵青,他怒吼道:「陳得勝,你闖大禍了你知不知道?天佑那個紈絝子弟沒腦子,難道你四十幾歲的人也沒有腦子?」
大罵一通之後,陳耀南才稍微平復了心中的怒火,這個禍闖大了啊,天佑那小混蛋惹上蘇恆就罷了,連胡偉傑和陳得勝也攙和進去,還把人抓緊警局拔槍威脅,如果陳天佑和陳得勝、胡偉傑現在在眼前,陳耀南絕對會將三人狠狠收拾一番。蘇恆可是又很大可能是隱世門派的人,陳家正要打算和蘇恆搞好關係,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人家不殺上陳家就算不錯了,陳耀南深知自己那個侄子陳天佑的性子,肯定是這小子招惹人家了。
「陳得勝,你現在盡所有努力穩住蘇恆,一切都等我來到再說。」陳耀南丟下一句話,掛了電話就匆匆往山莊後院趕去,為今之計也只有請老爺子拿主意了。
陳丁山在後院和姜梨花下棋,姜梨花回來的這幾天,兩人每天下午都會下幾盤棋,今天當然也不列外,陳耀南一臉焦急和震怒的匆匆跑進來的時候,陳丁山剛要落子的手停住,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沉喝道:「耀南,這麼急沖沖幹什麼?身為一家之主要沉穩,我和你說過的話都當耳邊風了?」
「爸!」陳耀南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老爺子的訓了,他叫了一聲,快步走到陳丁山身邊,俯身下去在陳丁山的耳邊細說了幾句。
「什麼?」陳丁山震驚得「刷」的一聲站起來,隨後滿面怒容,重重一掌拍在身前的棋盤上,百年硬木支撐的棋盤頓時四分五裂,黑白兩色的棋子四下飛射,驚得坐在對面的姜梨花慌忙閃避。
「真是豈有此理!天佑這個兔崽子這是要氣死我呀!」陳丁山滿面怒色,鬚髮皆張,這一下將自己的打算全部摧毀了,甚至可能將陳家推下無底的深淵,可惜現在陳天佑和胡偉傑等人不在跟前,陳耀南就成了陳丁山發泄怒火的隊長,他指着陳耀南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當的好家主,你看看你這些兒子、侄子都幹了些什麼破事?整天不是沾花惹草就是胡作非為,現在惹禍了?他們犯下這樣的事情,你這個家主難辭其咎!」
「是,爸,我都知道錯了,日後我一定對這些小兔崽子嚴加管教,誰四處惹禍我就敲斷他們的腿。」陳耀南擦着額頭的冷汗道,老爺子在後院修身養心之後,難得發一次火,但是一發起火來強度大增,即使在老爺子的怒火下生活了幾十年,陳耀南現在也是心驚肉跳的,「爸,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這件事情,我現在也是拿不定主意,所以過來請教你。」
「耀南,這是弄不好,會給我們陳家帶來禍事的啊。」陳丁山長嘆一聲,神色之中竟然有了倦容,「現在能做的就是先將人放出來,耀南你親自過去,一定要好聲好氣的和人道歉,將他們請來陳家做客,到時候我會給人家一個滿意的說法。」
「是,我現在就去。」陳耀南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的出了小院。
「師父,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姜梨花問道,雖然剛才沒有聽到陳耀南說的話,但是從陳丁山的反應就可以知道,陳家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問題。
「沒事,就是天佑那個混小子惹了個大麻煩。」陳丁山擺了擺手,看了看滿地零落的妻子,有些意興闌珊,長嘆一口氣,目光又落到姜梨花身上,心中不由再嘆一口氣,或許陳家這次的機緣要落到自己這個弟子的身上了。
陳耀南的車飛快的衝下了山莊,很快就進入了韶城市區,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甚至差點釀成幾起車禍,但是沒有交警敢攔下這輛車,因為陳家重要人物的座駕都是在韶城交警大隊備過案的,沒有人敢攔。來到火車站分局,陳得勝、何榮和胡偉傑三人已經在警局門口等候了。
「蘇恆現在在哪裏?」一下車,陳耀南顧不得三人的問話,直接開口問道。
「家主,人還在拘留室呢,我請他們出來,他們不肯,只說讓陳家能說得上話的人來。」陳得勝面有難色道。
「哼!」陳耀南冷哼一聲,狠狠瞪了陳得勝一眼,這個時候卻不是責罰陳得勝的時候,安撫蘇恆的情緒才是重中之重,至於昏迷被送去了醫院的陳天佑,陳耀南更是問都懶得問,只要人沒死就好。
陳耀南快步向警局裏面走去,胡偉傑連忙走到前頭帶路,來到拘留室,看到蘇恆幾人悠閒的在裏面談天說地,胡偉傑和陳得勝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卻不敢表現出怒氣。
「在下陳耀南,添為陳家家主,怠慢了貴客實在抱歉,陳某在此向蘇先生道歉。」陳耀南笑臉盈盈對蘇恆道,之前陳光磊就在羊城調查過蘇恆,陳耀南也是見過蘇恆相片的,所以不會出現認錯人的狗血情節。
「陳家家主?」蘇恆也有些意外,想不到陳家這麼看得起自己,心中雖然不爽,不過陳耀南乃是一家之主,而且人家誠心來道歉,所謂伸手不打笑面人,蘇恆也不好發作,但是冷嘲熱諷一番是免不了的,「原來是陳家主大駕光臨,久仰久仰!可惜我如今是嫌犯,怕是不便和陳家主詳談。」
「蘇先生怎麼可能是嫌犯,完全是一場誤會,請蘇先生放心,這事陳家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陳耀南尷尬笑笑,隨即轉頭對胡偉傑大喝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蘇先生的幾個朋友打開手銬!」
胡偉傑不敢怠慢,連忙親自上前打開孫大富幾人的手銬,雖然還不清楚蘇恆的身份,但是連陳耀南都如此慎重其事,他哪裏不知道分寸,想到自己竟然得罪了蘇恆,胡偉傑額頭不禁冒出豆大的冷汗。
「蘇先生,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不嫌棄,不如到舍下做客如何?我家老爺子對蘇先生的到來很是歡迎,特地讓我前來迎接。」陳耀南道,態度很誠懇,姿態也放得很低,就蘇恆可能是隱世門派傳人的身份,陳耀南這個陳家家主也確實沒有多少優越感。
「也好,陳家主如此盛情,我要是不領情就顯得不識抬舉了。」蘇恆道,心裏確實求之不得。
「蘇先生言重了,請。」陳耀南做了個請的手勢。
於是蘇恆幾人就大搖大擺的出了火車站分局,連基本的手續都不用辦理,有陳耀南在比什麼手續都管用,胡偉傑和陳得勝也一併回了陳家山莊,他們得罪了蘇恆,肯定會受到陳耀南處罰的。
陳家山莊大門外,一干人已經在門外迎接蘇恆的到來,因為陳耀南事先打電話回來通知,所以陳丁山親自在大門外迎接,在他身後站着姜梨花,還有陳中景、陳光磊等幾個陳家二代族人。其中陳中景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為陳天佑是他的兒子,現在卻招惹了連老爺子都要親自迎接的人,而且陳天佑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自己卻被老爺子叫來迎接蘇恆,陳中景的臉色要能好看才怪。
車在山莊門口停下,蘇恆見到人群中一個氣度深邃、沉穩如山嶽般的老者,立即就知道此人必定是陳家上一代家主陳丁山,除此之外陳家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天級上品的武者。陳丁山親自出大門口迎接,確實讓蘇恆有些意外,不由思量開了,看陳家這個態度,顯然是不願意和自己有進一步的衝突,反而給足了自己面子,看來是想化干戈為玉帛了。
照理說,也不太應該啊,陳家乃是華夏古武界頂級古武世家之一,天級武者就有好幾個,更有陳丁山這個天級上品的絕頂武者,怎麼可能向自己低頭,如果僅僅是因為打敗了包括吳鐵生在內的三個天級高手就能讓陳家低頭,這話首先蘇恆自己就不會相信。雖然想不明白,不過陳家的面子是給了,蘇恆當然不能不接,而且蘇恆也看到了人群中亭亭玉立的姜梨花。
「哈哈,蘇小友大駕光臨陳家,老夫未能遠迎,蘇小友不要見怪才好。」陳丁山率先開口,蒼勁的笑聲顯得中氣十足,讓人如沐春風。
「陳老爺子言重了,蘇恆一介後生,怎敢勞煩老爺子親自出門迎接。」蘇恆抱拳見禮道,入鄉隨俗啊,和武者打交道自然要依循武者的規矩。
「哈哈,無妨,老夫也想早點見識一下古武界最年輕的天級武者,聞名不如見面,果然名不虛傳啊。」陳丁山哈哈大笑,深邃的目光在蘇恆身上一掠而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陳老爺子過獎了。」蘇恆淡淡一笑,對於陳丁山的話不置可否。
「姜姐姐,你怎麼也在這裏?」蘇恆身旁的駱冰兒看到姜梨花,立即高興的叫着跑了過去。
「冰兒。」姜梨花拉着駱冰兒的手笑道,目光卻多在蘇恆身上打轉,她想不到能讓師父親自出迎的竟然是蘇恆,心中對蘇恆的好奇又加重了幾分。
陳丁山見姜梨花竟然和蘇恆身邊的少女認識,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一分,對蘇恆道:「蘇小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入內說話,請!」
「老爺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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