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的命運 第三十六章4

    風水先生用那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看看吳正曉，又看看趙四通，然後微笑着說：「這就對了，您感覺不出來，而他能感覺出來，這說明您比他命硬，要不然，您怎麼會比他官大呢，一般官大的人命都硬。」

    趙四通對風水先生的這一通辯駁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讓他給逗樂了，他嘿嘿笑笑，然後遞給風水先生一支煙，吳正曉趕緊給趙四通點着煙，然後又把冒着火的打火機觸到風水先生的煙頭上。

    風水先生端起架子，用了好長時間才把煙燃着，然後象徵性地吸一口，繼續說：「其次，這院子內外種的樹也不好，俗話說『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內不栽鬼拍手』，可這些都讓你們佔全了。」

    「這是什麼意思？」趙四通說，「你解釋解釋。」

    「院子前面不能栽桑樹啊，如果有桑樹豈不是天天出門見喪，而你們大院前面的那兩大塊地里種的全部都是桑樹，這對你們廠不吉利。院子後面的坑邊上種的又都是柳樹，院子後面種柳樹象徵着背運，況且，那些還都是倒牽楊柳，更是不吉利。」

    「什麼叫鬼拍手呢？」趙四通又問。

    「農村里都把楊樹叫做鬼拍手樹，風一刮，楊樹的葉子嘩嘩啦啦響得像鬼拍手一樣，特別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讓人感覺更是如此，你們可以看一看，只有在墳場、坑邊和路邊種這種樹，在農村的院子裏從來不種這種樹，而這個大院裏到處種的都是這種樹，這確實不好。」風水先生又退一步說，「即使不把那響聲與鬼怪聯繫起來，院子裏種這種樹也不好，楊樹高大，易遮陽光，院子裏常年不見陽光就顯得陽氣不足，陰氣過重。」

    風水先生根據民間的風俗習慣和傳說，再加上自己的臆想，發表一長篇論斷，把趙四通引向荒涼的境地，他感覺身處險境，危機四伏，渾身起雞皮疙瘩。儘管他心裏已經發怵，但是，還是覺得風水先生分析得不夠徹底，他說：「就這些嗎？」

    風水先生覺得趙四通已被他完全迷惑住，就賣起了關子，他身子往後靠到椅背上，慢慢地捋着鬍子說：「由於時間關係，這只是我大概的把劃一下，要想找出真正的禍因，還需要仔細地把劃把劃。」

    「那你就多轉幾圈，好好把劃一下。」趙四通懇求說。

    風水先生抬起胳膊，往上捋一捋袖口，看着一塊老式手錶說：「今天不行了，我得趕回去吃飯，吃完飯還有一個重要的約會。」

    趙四通抬頭看一看牆上的掛鍾，說：「現在離吃飯還有一個多小時呢，你看完再走也來得及呀。」

    風水先生不好意思地說：「您也知道，農村的飯時都比較長，回去晚了我怕耽誤下午的事。」

    趙四通爽快地說：「今天我管你飯，吃完飯我派車送你，這行吧？」

    風水先激動地說：「這多不好意思啊！」

    吳正曉說：「我們領導都誠心誠意地請你了，你還端什麼架子呢。」

    風水先生微笑說：「既然領導有這份心意，那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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