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古老大欠了那麼多債,就有爺奶給他還。
自家才欠九兩銀子,還得老爹去鎮上拼死拼活干一個月,還剩下了三分之一的債務?
不行!這一碗水必須得給她端平了!
給古老大還多錢少,她也要從爺奶那邊得到多少!
只見古老太太快步地走過來,直接就經過南書身邊,還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掃把星,母女都是掃把星!」
南書眼底里閃過一絲冷意,雖然前世被人害得家破人亡,父親為了救自己在一片爆炸中屍骨無存。
卻不代表她南書是好欺負的,她從小就知道人心險惡,在對她好的人面前,她就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
可是在那些試圖對她造成傷害的人面前,她立刻就會搖身一變,成為大灰狼!
而現在,古老太太的一舉一動,無疑不是將南書逼回本性。
在感受到母親的手壓抑得顫抖的同時,南書心中的狼性也瞬間被激發了。
她乾脆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古老太太的背影。
在古老太太準備把錢給秦風的時候,她站在院子門口,朝着裏面冷笑了一聲。
「不知道奶您打算幫大伯家,還多少錢?」
「關你這個死丫頭什麼事?」
古老太太手一抖,瞪了南書一眼之後,便繼續從包帕里掏錢。
這會兒她已經後悔了,因為心急直接就將包着錢的包帕給拿出來的。
應該將需要的錢拿出來,剩下的依舊放家裏的。
這所謂財不露相,還了賬之後,還能剩下幾十兩銀子,指不定會招賊!
等到古老太太數了十八兩銀子出來,加上之前方氏拿出來的七兩,就要遞給秦風。
南書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擋在了秦風跟前。
「奶,你這是打算要給大伯家十八兩銀子?」
「你給我起開!這不是你帶人着來要賬的嗎?別給我搗亂!」
「搗亂?奶,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大伯是您兒子,我爹敢情就不是您兒子了?這黑鍋您就巴不得我爹去背,三十多兩銀子,您也不想想,我們還不還得起?」
「還不起你就跟着去賭場吧!」
南書心頭一抖,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古老太太嘴裏是不可能吐出什麼好聽的話。
可是在聽見這樣的話語時,她心裏還是會覺得酸澀。
亦或者,是這具身體對親情如此冷漠產生的直系反應吧。
她微微眯起眼睛,再次發出一聲冷笑。
「奶您這話說得真好!如今我爹還有三兩銀子沒還呢,奶要不就一起給了,我也就不跟您計較了。」
「你跟我計較?你個晚輩你跟我計較?」
古老太太聽見南書說話的這個語氣,頓時就氣得心肝脾肺腎,全擰在一起了。
當下就嚷嚷了起來,「好你個不要臉的死丫頭,這會兒竟然打起我棺材本的主意了!」
「奶!說話要講道理!到底是我在打您這銀子的主意,還是大伯將您的棺材本給輸出去了?這麼多人看着呢,給大伯留點兒臉吧!」
她本來是想說,給自己留點兒臉,在出口的瞬間,覺得還是不妥,就改成了這樣。
饒是已經將話鋒改了,這話的份量可依舊在呢!
古明昌被南書直接點名道姓地罵了,當下就操着手想要來教訓她。
古明順此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從小到大都對大哥言聽計從的他,此刻竟然竄到了南書前面,伸手抓住了古老大揮過來的手臂。
「大哥,這可是我女兒!可不是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
這樣一來,就形成了十分緊張的局面了。
簡直就是拉鋸戰!
古老太太要幫古老大還債,南書上前,要求她一起將自家的債也還了。
總共不過三兩銀子,她也不指望她能把水端平了,起碼得做個樣子不是?
誰知道,她樣子都不願意做,依舊動不動就是辱罵。
是佛還有三分脾氣呢!
她這會兒已經忍無可忍,才會出口把古老大也給掰扯了進來。
「都給我住手!鬧鬧鬧!好好的一個家,非得鬧散才罷休是嗎?!」
古老頭兒暴怒的聲音,終於傳來。
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到他的身上,他一手緊緊地捏着拳頭,一手拿着煙杆,輕微地顫抖。
只見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最後一竿子敲在了古老大的胳膊上。
古老大吃痛,只得將手縮了回去。
「爹,您老糊塗了是不是?怎麼只打我?現在明明是南書那臭丫頭不分尊卑!」
「你也知道尊卑?你有當長輩的樣子嗎?!」
古老頭兒氣得下巴的鬍子都要飛起來了,說話間那骨瘦如材的手依舊在顫抖,右眼的下眼瞼也跳了一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明顯是氣極了。
南書見狀,立刻上前輕撫古老頭兒的背。
「爺爺,您別生氣……」
「南書,爺一直都知道你是個有自己想法的姑娘,否則也不會成天都抱着塊羅盤,一心想要學習風水算卜之術。只是那些,跟咱們這樣的莊稼人太遠了……」
「爺爺,我現在沒有想那麼多,我只希望家裏不要繼續背着債而已。大伯和爹都是您的兒子,我一樣是古家的孫女,爺奶總得一碗水端平吧!」
古老頭兒一怔,終是嘆了口氣道,「爺明白你的意思了。」
語畢,他直接從古老太太的手裏,拿過了包帕,從裏面掏出三兩銀子,遞給秦風。
「這是老二家的債,一併全部清了!」
他話音剛落,秦風還未來得及伸手去接,古老太太就一把將他手裏的銀子搶了過去,包帕里的錢袋子也搶去了。
「你幹啥?!你還想給老二家貼錢?這是咱們的棺材本!」
「拿來!」
「不給!今兒個只給老大還債,他們家我不管!」
「什麼叫他們家?!老二也是你兒子!」
「他不是我兒子!」
古老太太神情十分激動,看着古老二的眼神里,竟然還帶着幾分恨意。
「他當初要娶那掃把星的時候,我就不當他是我兒子了,你說當初娶了人家錢小姐,咱們家能窩在這村子裏嗎?早去鎮上享清福去了。」
說到這裏,她又指着肖翠,眼睛裏全是厭惡憎恨,「都是這掃把星,斷了我享福的命!你還要我拿錢給她貼補,門兒都沒有,除非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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