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去哪兒 第043章 海賊王

    「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偽娘！」伍老闆反覆咀嚼回味這個金句，越來越覺得贊，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用常識來判斷，很多千古之謎似乎都迎刃而解。比如，傳說宋太祖被自己弟弟篡位的『燭影斧聲』，用王老闆的方法，幾乎可以肯定宋光義就是砍死了自己的哥哥，因為沒有人會心甘情願把自己的皇位傳給弟弟，不合規矩！」

    王老闆大讚：「伍老闆學習的速度真快，一點兒也不像腦神經迴路不再演化的樣子。確實，我堅定地認為宋太宗不是東西，跟唐太宗一樣。走近看一些史實就更加肯定了，正史里沒說趙匡胤是怎麼死的，只說『帝崩於萬歲殿』。

    這就死得蹊蹺了。有專家考證，在太祖gg之前的一夜，趙光義的親信就到處串聯，預言到了會發生重大變故。登基之後，趙光義把弟弟流放，太祖的太子逼死，顯然就是陰謀篡位的典型特徵，還到處宣揚自己老媽說的，要老哥傳位給自己，為了避免孤兒寡母的丟江山的悲劇。

    這就是所謂的『金匱之盟』。後來史學家考證，他老媽死的時候趙匡胤才34歲，太子已經11歲，怎可能還有孤兒寡母的悲劇？謊言不好圓啊，只是趙光義很早就開始準備謀反了，牢牢控制了軍政大權，這哥們兒從小就跟哥哥一起奪了後周的江山，對於耍陰謀詭計那一套可不比自己老哥差。

    趙匡胤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明君，開創大宋盛世，中國最文明的朝代。我的一己之念哈，不過他還是活該，如果自己不是陰謀篡權，自己的弟弟又怎麼會有樣學樣呢？」

    伍老闆：「看來如果給你穿越的機會，你也會到宋朝咯？」

    王老闆：「哪個朝代無所謂，反正都要造反。」

    伍老闆：「哈哈！野心不小，準備帶什麼金手指回去造反？」

    王老闆嘿嘿一笑，用食指敲敲自己的腦殼：「帶着這玩意兒就可以了，以現代科學知識，只要策略得當，造反那還不是小事一樁？重點不是什麼朝代，而是什麼地方，我會選台灣做根據地。中國歷史上最強大的海賊就是盤踞在台灣的鄭芝龍，是我學習的榜樣。

    當然了，成為海賊之前，必須發家致富。這個可以學習荷蘭人。誒，你知道荷蘭是怎麼成為海上馬車夫的嗎？」

    伍老闆：「這個我一直很好奇，西班牙和葡萄牙是因為發現了新大陸，在安第斯山脈找到了取之不盡的銀礦，這個荷蘭又是怎麼發財的？而且聽說是荷蘭人第一個成立東印度公司，發明了股市。這真是一個不解之謎。」

    王老闆：「你看過CCAV拍的《大國崛起》嗎？裏面有提到荷蘭。」

    伍老闆：「看過，但是我給忘了……咳咳，瞧我這記性！」

    王老闆哈哈一笑：「不是因為你記性差，因為CCAV根本就沒說到點子上。印象不深當然就記不住了，央視舉了個例子，某個荷蘭的船長迷航之後寧可餓死也不打開客戶的箱子，可見荷蘭人特別地注重商譽。這個嘛，只是其中之一，歐洲國家深受地中海商業文明的影響，很多國家都信奉契約精神，憑什麼荷蘭就能脫穎而出？

    剛才有一點你已經在不經意之間提到了——葡萄牙西班牙是先富起來的一波人，荷蘭人首先享受到的是他們的財富再分配。看看荷蘭的地理位置，剛剛好位於英國、法國和德國三個大國的中間。

    君士坦丁堡淪陷到對基督教懷有敵意的奧斯曼土耳其之手，陸地絲綢之路被堵死。葡萄牙人一路沿着非洲西海岸南下，發現了好望角，開闢了通往遠東的新航路。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國際貿易之一，是印度的香料。

    可能是因為吃肉的時候膻腥味太重，歐洲人沉迷於往食物里加花椒什麼的，這個東西又不像鹽那樣很多地方都可以出品。葡萄牙人選定了英法德三國之間的荷蘭安特衛普作為中轉的港口。這就是荷蘭人賺到的第一桶金。

    這一桶金可了不得，香料貿易把安特衛普打造成了當時歐洲最大的貿易港。當然了，光是靠葡萄牙人的恩惠，畢竟是二道販子，再怎麼富裕，你也超不過葡萄牙吧？但是這第一桶金已經給了荷蘭進一步發展的機遇。

    海上貿易讓荷蘭的造船業發展起來了，造船業是重工業，對勞動力需求旺盛，荷蘭是一個小國，本來他們的造船業沒什麼優勢。央視說荷蘭造出了價格低廉、速度更快的商船，但沒說荷蘭人是怎麼做到的。

    答案就隱藏在四個字上面：荷蘭風車。荷蘭不但處於英法德三國之間，而且還一年四季颳大風，很久很久之前，大約12世紀吧，大航海大約是1500年，你看，就幾百年前，荷蘭風車就風行了。

    還是由於地理位置，荷蘭是低地國家，他們需要不斷地修建堤壩，否則國土就被淹沒了。即使這樣，也經常被水淹，所以有高人發明了用風車來排水。這一搞就是幾百年，荷蘭風車已經相當成熟。

    造船業嚴重缺乏勞力怎麼辦？用風車來加工木頭，這是荷蘭船工想出來的金點子，沒有完善的風車產業，別人根本無法複製，連荷蘭的數學家都來改進風車，主要是用素數齒輪來保證每一個齒都會被均勻地摩擦。

    到了巔峰的時候，一個荷蘭風車可以達到50馬力。50匹馬日夜不停不要錢地給你幹活，這就是第零次工業革命啊，比瓦特改進蒸汽機還早的工業革命。一颱風車可以頂幾十號精壯男人，這效率，自然把造船的價格降下來了。

    至於央視說的荷蘭人的船特別快，也是有原因的。有兩個，一個是加工精度高。你想，所有的都是機器加工出來的，必須是一模一樣的成品，想不一樣都不容易。而且他們對齒輪的數學優化讓風車轉動的時候噪音極小，證明了荷蘭人在工程學上的進步。

    另外一個原因是荷蘭常年颳風，他們甚至發明了LandSailing，就是陸地風帆交通工具。比馬車還大的陸地運輸工具，可以高效廉價地搞運輸。對風帆頗有研究。種種因素加起來，導致荷蘭的造船業首屈一指，別人還學不來，因為風力不夠。

    海上馬車夫最鼎盛的時候，世界航運船只有一半懸掛荷蘭國旗。等我穿越之後，就學荷蘭人造風車，變成造船大亨，然後稱霸台灣，古代台灣還是鳥不拉屎的地方，稱霸難度不大。完了我就可以當海賊王，向東南沿海各省的督撫收保護費。

    哪個督撫不開眼不孝敬我老人家，我就派『倭寇』去打家劫舍，搞的他民不聊生，這看我這個造反計劃怎麼樣？」

    伍老闆不得不豎起大拇哥：「奶奶的，真是爽，我都想跟你合夥去當海賊王了。當然了，主要是解答了我對荷蘭怎樣成為海上馬車夫的疑惑。王老闆有文化，佩服。造反還需要武器吧，光有船不行，接下來就該造大炮了吧？」

    王老闆：「看情況了，如果穿越到已經發明了大炮的年月，那當然要造大炮，如果沒有，用冷兵器就可以碾壓四方了。關於秦國是怎麼強大到力壓群雄的，中國史學家的觀點是始皇帝武功蓋世，我向來不太相信什麼明君、名將之間有太大的差距。

    秦國有商鞅變法，六國也有變法，商鞅是法家，吳起也是法家，商鞅的變法那一套還是跟吳起在楚國搞的那一套學習的呢。秦是虎狼之師不錯，但是六國的士兵也不差，面對生死存亡，六國也可以學習秦國的賞罰制度。

    我個人也不太信孫子兵法那一套，這孫子就知道坑蒙拐騙。我不是說打仗不要使用詐術，但靠這種技倆始終是歪門左道。剛才拜占庭將軍的故事就已經說明了，打仗的時候可不是只有一個將軍，各個統帥之間參差不齊，靠『詭道』是會出問題的。

    兩個武士決鬥倒是可以靠很多的詭道和假動作。大軍對陣還得看實力。西方漢學家給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觀點，認為秦始皇的軍隊發明了鐵器時代的巔峰之作——弩。」

    伍老闆：「哦？是有點意思，難道六國學不來這個？打仗之後拿回去一看不就會了嗎？」

    王老闆：「嗯，可以學會製作，但是學不會大規模製造。這就是福特T型車為什麼可以比對手便宜10倍，因為福特發明了流水線生產啊。漢學家通過研究兵馬俑的大規模出現，認為秦國掌握的可不僅僅是發明了弩，而是大規模工業生產技術。工匠們分工合作，才可能製造辣麼多精緻的兵馬俑。

    六國的工匠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撿回去的武器自以為得到了秦軍強大的奧秘，可是製造起來費勁。我們正統的史學家都只關注文人的原因，認為技術是奇技淫巧，不願意往那方面想，跟西方價值觀剛好相反。技術黨才是王道啊。

    你看秦始皇掃滅六國之後做了什麼？統一度量衡啊。這是典型的大規模生產必備的基礎。他還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所謂：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大規模生產強弩這種技術肯定是嚴格保密。

    後來的漢武帝之所以能夠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應該是有弩弓的幫助，所以衛青霍去病才能對馬背民族大匈奴進行碾壓，跑都跑不了。後來啊，這個技術就失傳了。反過來被遊牧民族碾壓。我們可是比福特早了1000年發明了流水線哦。

    咱們穿越回去，只要把這門手藝用起來，一水兒的弩兵，射的官軍哭爹喊娘，沒人不敢不交保護費，大事可成。」

    伍老闆哈哈一笑：「痛快！我靠，為什麼我聽到這麼不靠譜的穿越故事會有想喝一杯的衝動？」

    王老闆笑眯眯道：「每個男人都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夢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