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菜幾天前就開始準備,」左銘在一邊候着,當初鄧宗雲出事,他這個市府大管家險些被韓書記拿下。如今有了在市長面前獻殷勤的機會,絕對不能走開,「鄧華書記一周前就把錢給我,有些菜是從黔易市訂的半成品,回來重新加工一下。這些只是一部份,還有正在加工,隨好隨上……」
鍾鐵冷哼一聲:「太奢華。身為黨員幹部怎麼可以帶頭奉行奢靡之風。中央三令五申要減少宴會開支,務必要重拾艱苦樸素的作風,這麼奢華的宴席會給廣大幹部群眾起一個很壞的頭。」
「沒錯。」哼哈二將一向共進退,王林一臉嚴肅,「僅僅是桌上的餐飲已經過萬元了吧。還不算酒水,如此奢靡的酒席,怎麼可以出現在市政府賓館的餐桌上。很容易讓人詬病麼。萬一被媒體記者曝光,會讓河池很被動。」
左銘傻眼了,沒想到鍾副書記和王書記如此較真,按理說接風宴算得上是喜宴,沒有人會在整個時候打臉。當初鄧某人來河池調研的時候和這次畢竟沒有可比性,鄧華微微一笑:「萬元。怎麼可能。」
「沒有萬元也有八千了吧。」鍾副書記指着每人面前的一份魚翅羹,「僅僅是魚翅羹就造價不菲,鄧華同志何必隱瞞事實呢。還有更奢華的鮑魚,要多少錢一份。太奢侈太浪費。這一桌子足夠老百姓幾年的純收入。」
其實老劉和老向也不喜歡看到如此奢華的宴席,不過人家二鄧兄弟情深,別人在一邊攪合沒什麼意思。劉慶皺皺眉:「奢侈也許有點,不過鄧華同志為市長接風洗塵,大可不必上綱上線嘛。」
「這是原則問題。」鍾副書記寸步不讓,和小鄧書記爭鋒從來沒有佔過上風頭,現在抓到理了還不痛打落水狗,「身為領導幹部,居然大興奢靡之風,是不可原諒的錯誤,甚至是犯罪。」
「啪。」鄧華把一瓶茅台摔在地上:「來勁了是吧。」
樓下本來喧鬧的大廳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轉眼間樓上打起來,大家都有點發呆,沒想到小鄧同志急眼了。不管班子成員內鬥到何種程度,最起碼的樣子還要裝,不為別的,維持自己在群眾面前形象也要裝。
偏偏鄧某人不管那套,發起脾氣誰也不在乎,鍾鐵的鞋子被酒水灌進去,鄧某人沒用酒瓶子直接砸他腦袋已經很給面子。鍾鐵臉色煞白:「你你想幹什麼。怎麼。批評的不對嗎。如此奢侈堅決不允許。」
「放屁。」早就看鐘鐵不順眼,今天撞槍口上鄧華怎麼可能還忍下去,「老子花錢請客你管得着嗎。不瞞你說,這一桌下來五六萬塊,那又如何。老子有錢。老子的錢清清白白賺來的,怎麼花那是老子自己的事情,你算哪根蔥。現在你還有你都是不受歡迎的人,給我滾出去。」
聽小鄧書記的意思在趕誰走。早就聽說今天鄧書記請客,樓下每張桌都加了菜,都是鄧某人買單。不知道是誰惹怒了鄧書記,居然當面大罵不止,難道說是那二位。
大家無聲的交換眼神,誰都在關注樓上的動靜,沒有人還有心情吃下去。以前河池班子不團結不假,甚至班子成員都不肯在一張桌上吃飯,但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一幕,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起來。
打臉。鍾鐵的臉一下子變成豬肝色,沒想到鄧某人如此沒有教養,堂堂的市委領導居然像是菜市場的菜販,絲毫不顧及領導形象,老鍾可是很好面兒的。
和這樣一個粗人共居一室真真是對涵養的考究,鍾副書記伸手指着鄧華:「你你你太沒有素質。」
「什麼叫做素質。」鄧華瞪着鍾副書記,「客人入席一個勁指責主人就有素質。一邊吃着一邊還要貶低主人的惡客就有素質。看看你和王林的樣子,一邊看着美味佳肴垂涎欲滴,一邊卻又道貌岸然的樣子,想要站在道義制高點扣帽子,你有德嗎。我看你缺德是真的。」
二樓小餐廳的門窗都是敞開的,本來今天想要大家同樂,市委領導和全體幹部上下互動一下。沒想到還沒正式開餐,上面打起來,鄧某人嘴真黑。哪裏像是一個政法委書記。簡直是毒舌呀。
沒想到鄧某人連自己都沒放過,王林已經開始後悔,怎麼就惹上這麼一個渾球。老王畢竟不是鍾副書記,王林的後台已經倒下去,而鍾副書記的後台正當年,萬一他老王把鄧某人惹急了挨一頓胖揍跟誰說理去。
鍾副書記險些腦血管爆裂,姓鄧的是真口下無情啊。連缺德都罵出來,鍾鐵不是從鄉鎮干起來的幹部,一向在機關工作的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罵仗。
小鄧同志不一樣,這傢伙家世不錯不假,畢竟是小混混出身,當初險些進局子的問題少年。當年的鄧公子成為古城一中一哥,什麼陣仗沒見過。
如果沒有人激怒他也就罷了,真激怒了小鄧同志,不打人那是害怕鍾副書記不抗揍。換做是黔易市市局那幾位體格好的敢和他叫板,鄧某人絕對不會給他們留面子。
很多時候某些人就是欠揍,打過了再講道理,否則那些自以為掌控話語權的不會給你正常說話的機會。看看美國人不就是那麼乾的。不聽也要聽,敢不聽就打,打過了還是要聽話。
老鍾對鄧某人太不了解,換做是古城縣那一幫,絕對不會把小鄧同志激怒到如此程度。鍾鐵指着鄧某人的手顫抖着:「你你太過份了。我我要告你人身攻擊。我要告你血口噴人。我要告你誣陷。」
「沒文化真可怕。」鄧某人第一次有機會巴扯別人沒文化,「首先告訴你血口噴人不是犯罪,其次我誣陷你什麼了。難道你不缺德。拿出證據來,還有一點告訴你,河池公檢法三司絕對保證公開公正公平,你完全可以在河池告我,他們一定會受理,現在請你和王林離開,我的宴會不歡迎你們兩個缺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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