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瞅看着他們不知說些什麼,但冷初傲嬌的模樣倒是與她的大紅馬有些像呢,哦等等,要是被面前這傲嬌的男人知道她心裏把他跟一匹馬相比,不知道會不會暴走,從來沒有見過他生過氣,不過還是不嘗試了,今日可是有正事要做的。
說起來阿棗這幾日又是在古寨好生養着又胖了一圈,不知道以後它還能不能跑起來,這玩意兒本就傲嬌的很,這下不要愈來愈懶了,着實替它擔憂呀,主要還是那體重,再胖下去,恐怕站起來都要嫌累了。
唐朵望着前方,臉色忽的暗沉下來,冷初與風既旦瞧着心裏也知道了八九分,順着她的眼神望去,正是族長在班吉與左右侍從的左擁右環之下往祭壇走去,祭壇後方設有台階,族長與班吉以及幾位元老級人物一起登上祭壇,今日所有人皆是盛裝出席,錦緞綢衣,顏色艷麗,看來對這大典極是看重的。
一下子場面安靜極了,所有寨民伸出右手放於心口處,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向着前方祭壇上的人行禮,這大典是熱鬧的同時又是莊嚴的。
班吉站在祭壇上,環顧一圈下面,繼而眼神一直放於唐朵一行人身上,微微點了一下頭。
唐朵有些納悶,指着班吉說:「是在向我們打招呼麼?」
冷初與風既旦沒有說話。
風既旦冷冷的盯着前方,用隔空傳語對『班吉』說道:「千面,我再說一次,不管如何不能傷到席枝鈴分毫,若是違抗命令,殺!」
祭壇上族長開始說話,用的是蠱寨語言,不能聽懂,但聲音洪亮,猶如洪鐘,一點也不似一位老者,下面的寨民們個個安靜的站着,聽着他們的族長講話,臉上滿是激動之情。
說了好大一會兒,唐朵覺得乏味的很,若是聽得懂還好些,此時就像聽佛家禪語,晦澀難懂,再看看周圍,還是不見席枝鈴的身影。
冷初愁色暗凝,時時感受着周遭的一切,今日隱隱有些不安心,那些謎團是時候該解開了,只是這背後的陰謀,不得不防。
族長講罷,換上另一位老者替上,繼續講着,落在唐朵耳里還是猶如天文般晦澀難懂的語言,嘰嘰歪歪不知所云。
終於見到場面上有其他的行動了,族長站在那口祭鍋前,手裏提着一枝如垂柳般的物事,繞着鍋在打圈,邊走邊念念有詞,所有人皆是肅然的看着,目不轉睛。
唐朵臉上不自覺笑了一下,這場景好似世間的江湖術士降妖除魔般,着實有些可笑。
忽然,王冉手中的柳條顫動了起來,從唐朵的角度看去,那柳條開始膨脹,變得模糊起來,最後化作黑灰般的物事落入祭鍋之中,一觸到那黑色翻滾的粘液,便沒了影子。這是常人所見的情形,但落於唐朵冷初風既旦眼中的,是『柳條』化作一個個黑色蠱蟲,鑽向了鍋里,融進了粘液里。
「王冉手中拿的居然不是柳枝,而是一大串蠱。」唐朵說着,竟是有些隱隱的噁心之感。
祭壇前的寨民們開始歡騰起來,跳起了舞蹈,很是另類,看着極為粗獷,配上那念咒語般的歌曲,在外人看來確實不是很美觀,沒有任何的欣賞價值。
「大典開始了。」冷初淡然的說。
唐朵一驚,額上冒了三滴冷汗:「這是才開始!」那之前的一切呢,天哪,好繁瑣的大典。
風既旦笑說:「別急那,既然這大典是為了妖蠱進食,當然需要妖蠱醒了才是,不醒這麼吃東西呢,你說是不是啊朵兒姑娘。」
不理他,還是一貫的不正經。「也就是說現在是為了等妖蠱醒來?」
冷初點點頭:「不錯,那鍋里所放之物,是無數的蠱煉製出來的蠱漿,蠱漿提前熬熱,而方才的蠱應是帶了特殊的氣味,一旦進了蠱漿內,立馬焚化,溶於蠱漿,兩者氣味混在一起,可以喚醒妖蠱。」
唐朵再問道:「把妖蠱引到這裏來?」
風既旦整理了下衣袖,端正下發冠,說:「這個我們外人自是不知曉的,誰知道他們把妖蠱放在哪裏。」玩味的看了眼唐朵,笑言說:「妖蠱進食需要大量的成蠱,成蠱煉出不易,而且兇猛異常,不會放到這麼多人的地方的,別說妖蠱有沒有傷人的可能,一旦不小心溜出個成蠱,也是極大的危害,所以將妖蠱放到這裏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唐朵斜睨着風既旦,微微笑了下說:「沒想到你還是很厲害的嘛。」
風既旦一臉的傲氣,頭一仰:「那是,有才不外露嘛,那些吟詩作對賞花析雪品曲的能力還是不在話下的。」看了眼在一旁偷笑的唐朵,說:「可是看不起我,我說的皆是實言。」
唐朵連忙擺着雙手,努力忍住笑:「不是不是,我只是在笑阿鈴罷了,她即將要換姓了,風枝鈴,倒也不錯,哈哈。」
見他一臉茫然的模樣,將席枝鈴當初所說之話重複一遍——若是風既旦才高八斗,便隨他姓。
聽完,風既旦也開懷的笑了起來:「若是如此,倒是極好的,不過若是喚作風枝鈴,卻是奇怪的很,不若我累些,連名字一道與她改了。」低頭思索了一遭,猛然探頭,眼中閃着光亮,道:「風載如何,隨風輕舞,翩然兮,載入我懷。」話音方落,一個爆栗落了下來,打的風既旦臉都快擰成一堆了。
這一下也算夠狠,連唐朵與冷初皆能聞得席枝鈴的手指敲擊在風既旦腦殼上的聲音。
「說話沒個正經。」席枝鈴的聲音傳來。
風既旦聽見她的聲音,知曉她來了,揉揉頭,一點也不惱,向着席枝鈴和聲說:「一諾千金,雖然你那不算什麼諾言,但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此乃君子也......」突然感受到脊梁骨一涼,愣愣回過頭,見席枝鈴正用惡狠狠的眼神向他掃射過來,恨不得將他戳個千瘡百孔,風既旦縮了縮脖子,自言自語一句:「風載本就不錯呀。」
席枝鈴搖搖頭,不再言語。
「阿鈴,你怎麼現在才來?你不是要去參加大典嗎?是不是昨日的事還......」唐朵見着她平安無事的出現,心裏很是開心。
席枝鈴笑了下,說:「方才我去了地下煉蠱室,所以沒來大典.....」
冷初望向她,忍不住問:「地下煉蠱室?」
唐朵看着她,此時的席枝鈴面容憔悴,連她的笑都是那麼的無奈與牽強。
「恩,昨天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凶.....」聲音愈來愈低,幾近哽咽,說着拉起唐朵的手,將一包灰色粉末狀的物事交於她:「此包蠱粉可以殺了赤猴精蠱,如若哪天那蠱我控制不住了,或者我不在它身邊,無人能控制它的時候,我求你幫我..殺了它...」
席枝鈴苦笑了下,殺了它!這三個字說出口,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是她阿爹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也是一代一代祖先傳下來的,怎麼忍心,只是現下的情況,她沒有更多選擇,以防萬一也好。
一縷微風拂過,唐朵耳邊只有那咒語般的曲調在迴蕩,不遠處載歌載舞的人們的身影漸漸模糊,漸行漸遠......
「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殺了它,你發現了什麼,又準備做什麼?」唐朵腦子再轉不過彎來,也能體會個中的感受,席枝鈴的一番話簡直是在交代身後事一般。
「呵呵,沒什麼,只是以防萬一罷了,這赤猴最近老是不安分,我怕哪天我就控制不住它,僅此而已。」環顧了下身邊的三人,從他們的神情中看出她的解釋對他們不受用,但是她也並不想再多說,強扯一笑,故作輕鬆的說:「好了,族長命我去煉蠱室,拿了些蠱,馬上要繼續進行大典,其實這大典很無聊的,馬上還有一堆的奇奇怪怪的蟲子,怪噁心的,你們快些離去趕路吧,這些天謝謝有你們陪我,我....很開心。」
席枝鈴說着便要往祭壇走去,被唐朵一把拉住,唐朵將拿包粉末強行塞還於她,說:「你不說實話,我也不幫你。」
冷初趁此對上她的眼睛,冷冷說道:「你急着讓我們走,難道你自信你一人可以應付,除了蠱寨內禁地內的黑蠱,還有族長樓下還養有黑蠱,你知道的我也知道,我昨日沒說的詳細,是怕你一時激動,打草驚蛇,那些黑蠱說明不了什麼,以你阿叔的身份,隨便一句話,甚或嫁禍他人,便可洗脫,我等到今日,無非想知道他葫蘆里賣的藥。」
一下子,席枝鈴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許久說不說話來,唐朵也怔怔的杵着,又一次感覺被冷初蒙在鼓裏,原來所有事他都明曉,只是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風既旦還是一臉平靜的站在原地,似在認真聽他們言語。
「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走就是了。」席枝鈴開始急了:「你們的馬我已命人牽往出口處了,你們的包袱我在來此前也已命人去整理了,現下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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