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立馬班吉到底聲音傳來,唐朵聽着腳步聲愈來愈近,一時間也有些慌促,冷初嘆了口氣,用手撫了撫唐朵的頭髮,對着她淺笑了下。
唐朵轉念一想,自己可是會法術的半仙,何故要怕一個凡人,便壯起了膽子,但又一想,現在是在古寨,怕給席枝鈴惹麻煩便欲帶着冷初隱身遁去,都怪她經常練法術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雖然內力強大,只是法術不精,自從經歷了古墓之災便一直暗暗後悔沒有練習好移形換影之術,現在也是,只好用隱身之術暫時避人耳目。
但是另一個可怖的問題來了,她口訣忘記了。
冷初拉着唐朵直接現身出來,班吉並未有多大的反應,只見他嘴角微鈎,說:「這兩位朋友,怕是走錯了地方了吧!」
冷初並未立即回復他,而是環繞了一下周圍,前面放着的還是常用煉蠱器皿,可旁邊卻是放着一個個的大棺材,有木棺有石棺,連棺材的形態都不一,一下子感到室內都泛着一股股的酸腐之感,看了眼唐朵,唐朵也正以怪異的眼神看着他,才慢慢說道:「今日無事,便想着四處走走,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這裏。」
「你們不該來着,這裏是禁地,念着你們是鈴兒的朋友,我便不追究,你們出去吧。」班吉一手做出請的姿勢。
冷初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便準備帶着唐朵返回,可是不遠處傳來的席彬的聲音,讓他們又止住了腳步,唐朵與冷初一起回頭,看到這石室的前方還有一層層的台階往下延伸,因着並未掌燈,所以漆黑一片,而席彬的聲音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班吉見他們沒有行動,便說「請,蠱寨重地,早些離開為好。」一手做出請的動作。話音方落,從黑暗中漸漸現出兩個人影,一高一低,出現在視野中,唐朵待得看清,忍不住喊了一聲:「席彬!」
席彬聞言,愣愣的探起頭看了眼前面的冷初與唐朵,本是憨厚的喜歡傻笑的他此時面無表情的令人恐慌,紅紅的眼睛與帶有淚痕的臉頰告知唐朵與冷初方才他有哭過。
不過就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室內大量的木棺與石棺怎麼解釋,若是第一次見,唐朵與冷初也不會這麼疑惑,但是經歷了祝回古墓煉蠱之後,對這樣的事就極為敏感了。
族長在他們身前停下,回頭看了眼席彬,席彬抖了一下,便顫顫的跪了下去,方止住的眼淚再次決堤,滾了下來,滴在身下的石面上。族長與班吉一下子誰都不說話,連表情都微乎其微,也不急着趕走冷初與唐朵。
唐朵不明所以,想都不想便欲上前扶起席彬,被冷初制止了。
冷初:「這到底怎麼了?」
族長重重嘆了口氣,站到席彬的身邊,橫眼怒瞪着,咬牙切齒的說:「妖蠱進食在即,本是想着來看看交於席彬的煉蠱情況,誰知......誰知這逆子竟偷煉黑蠱.....」
班吉趕緊上前扶住族長:「族長彆氣壞了身子。」
唐朵驚住了,看着眼前模樣甚憐的席彬,再想想這幾日的相處,他怎麼會是煉黑蠱的呢,剛想開口,冷初說:「與席彬這幾日相處,他斷不會是這樣的人,怕是有誤會。」
族長眼神黯然下來:「我也希望我是誤會了這逆子,只是他方才都認了,我身為族長絕不會包庇。」
唐朵眼神忽閃着,難道這幾日席彬都是在裝麼,怎麼可能,看着席彬問:「你真是如此麼?」語氣充滿不可置信。
「呵呵,是又如何。」席彬抬起眸子慘笑一聲說道。
冷初:「你說這裏是蠱寨禁地,而且連你都不能進,怎麼現在又說全是你練的黑蠱。」雖是對席彬說,但冷初眼神卻是在往族長與班吉處看去。
「對不起,我騙了你們,我一直在騙你們。」
不經意間,族長一個巴掌重重呼在席彬臉上,席彬被這股力量打得倒在地面上,嘴角有了血跡:「逆子,黑蠱術乃本族嚴禁煉製之術,你竟然,竟然.....」族長氣的臉色發白,話不成句。
唐朵看着他,眼神已失了神采,變得空白,沒想到人心隔肚皮這句話果真不錯,席彬給她的感覺是親切的,友善的,最後怎麼會......轉念一想,可能他有隱情,非煉不行的理由:「為什麼要煉黑蠱。」
席彬笑了,無聲的笑了,看了眼唐朵,唐朵竟是從他眼中看到了淒楚。
「還能是做什麼,黑蠱比常蠱更加厲害,也愈加陰邪,當然是為了得-天-下!」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愈加重,席彬腦袋重重磕在地上,直接暈了過去,唐朵看着怒火中燒的族長,但到底對席彬還是有份情誼,見他被打的這麼重,極為不忍心,便蹲下身子,將席彬抱起,檢查他的傷勢,對族長也抱有怨氣:「再怎麼樣,也不能這麼打人。」
族長並未理會,唐朵暗暗利用真氣替他順了下氣,怎麼說也是朋友,再怎麼樣也不能坐視不理。
一會兒十來個的佩刀穿着皮革甲的寨兵模樣的高壯男子陸續進入山洞內,族長一揮手,便有兩個壯碩的男子直接將席彬從唐朵懷中扯離,站在一邊。
「逆子席彬,罔視族規,偷煉黑蠱,罪無可恕,暫時關押,再作定奪。」班吉喊道。一旁的一群寨兵便押着席彬往外走去。
唐朵站起,看着冷初,眼中滿是複雜,其實她的心裏也滿是複雜,想去救他,但他煉黑蠱,確實有過,救無可救,但不救,心裏總是五味雜陳,那個憨憨的小伙子模樣的席彬又出現在腦海里.....冷初對她搖搖頭,唐朵意會,不輕舉妄動。
族長說:「遠方的朋友,本是好意叫你們留下參加大典,誰知出了這樣的事,實在過意不去。」
冷初搖搖頭,說:「這些黑蠱如何處理?」
顯然族長一愣,繼而神傷的說:「棺內可能是人的屍首,亦或者動物乃至各種污穢之物,共有近五十棺,定是要銷毀的。」
冷初點點頭,便帶着唐朵離開了,這裏不宜再待了,空氣中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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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枝鈴聽完唐朵一番話,直接從座位上站起驚道:「什麼,你說席彬煉黑蠱!」想了會,又說:「不行,絕對有誤會,我從小與他一起長大,他的為人我比誰都清楚。」
唐朵本是贊同點點頭,欲與她一起去,可卻被站在門口的冷初一把拉住。
「莫急。」冷初說。
席枝鈴將他手掙開,臉上有些慍意:「我怎麼能不急那是我阿哥,從小對我最好的人,也是,跟你們沒有關係,所以你們不急,我去就好了,你們留下。」
冷初不顧席枝鈴的不耐煩,又是一把攔住她:「不是不急,而是事情不是像表面這麼簡單。」
聽此,席枝鈴稍稍安定了下來,盯着冷初,說:「你繼續。」
唐朵聽冷初這般說,心裏也默默的想着,確實有些怪,還有很多地方想不通,不合常理,但又說不出道理,畢竟事實就擺在那裏。
「誠如目前事實所見,席彬存野心,不顧族規煉黑蠱,但一人如何瞞過所有耳目在那裏煉製如此多黑蠱,山洞口所設有的石門名為千斤閘,席彬定會設有機關開啟石門,如若不通過機關,想要開啟石門,只能是身懷千斤之力的人方能一試,但也頗耗時間,但從我們所知的時間內,族長與班吉兩人想來是輕鬆入內的,席彬有這麼大野心,不會不聰明吧,不可能大開石門,任由他人進入的吧。」
冷初說完,席枝鈴一直保持安靜,不說一言。
唐朵忽的想通了什麼,大喊一聲:「你是說族長與班吉有問題.....」話未說完,席枝鈴趕緊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唐朵不明所以,掙扎着,席枝鈴做了噤聲的動作,唐朵才明白過來。
看看房屋周圍沒有人,席枝鈴心裏才安定了下來,將屋門帶上。
席枝鈴說:「小聲點,暫先不說此事我認不認同,對不對,一旦被人聽見了,我們都會麻煩。」又看向冷初說:「族長是我阿叔,班吉叔一直像父親一樣對我,他們一直為蠱寨勞心勞力,不可能有問題。」說完將臉往邊上一轉。
冷初勾了勾嘴角,說:「那你是懷疑席彬的人品!」
「這當然不是,席彬是我哥,從小到大一直伴我身旁,他也絕對不是。」
冷初:「若我沒有記錯,你說班吉幾乎從未出蠱寨,但他一口流利的漢語又作何解釋。」
這下席枝鈴明顯一驚,咬了咬嘴唇,表情有些不自然,慢慢吞吞說:「班吉叔一向是說蠱寨語言的,但他為人好學,不知何時學了漢語,我們不知道罷了,這又有何大驚小怪。」
唐朵想了會,說:「這席彬是族長的兒子,若是他們嫁禍,情理上也是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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