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解他身上之毒?」唐朵有些焦急,果真,冷初中了血蠱之毒,只是身上寒極影響導致體內之毒擴散速度慢了許多,現下面色堪堪有些黑意,中毒之跡。
加之血蠱極其奇特,亦陰亦陽,所毒非尋常毒,解毒亦講究相剋原理,但經此一戰,顯然她無法克制血蠱,毒亦然,所以她的血雖有奇效,但此時並不受用,所以她此時的內心極其不安。
「我從未見過血蠱,只是在典籍中見過隻言片語,血蠱本是謎一樣的存在,只是中了級別越高的蠱毒,便可以毒攻毒.......」
「既然有辦法,那就趕緊試試吧,一旦毒入心脈,那就回天乏術了。」唐朵不願再拖一分,拖一分便多一分危險。
席枝鈴搖搖頭,有些無奈:「若是這麼簡單我早就動手了,此法甚是危險,血蠱乃祝回所煉,我只能將他的本蠱放入冷初體內以毒攻毒,本蠱不受我控制,我只能冒險一試。」說着席枝鈴掏出蠱盅,咬破自己的手指便將滲出的血滴入蠱盅內,本蠱受了席枝鈴的血,開始變得焦躁,躁動不安起來,席枝鈴對着手指又是一咬,再次將血往本蠱滴去,一邊滴着,一邊口中低喃的咒語。
「你這是做什麼!」唐朵趕緊制止她。
席枝鈴言道:「下了血咒的蠱蟲暫時會被我控制住,這樣才能讓他進入冷初體內以毒攻毒。」
血咒!那豈不是蠱蟲與席枝鈴的命相連,它死她死,即便控蠱者死裏逃生,也免不了被失了控制的蠱蟲反噬,此法太過危險,非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使用。
不等唐朵反應,席枝鈴已是將本蠱引進冷初體內,一手放於冷初胸膛上,閉起眼,控制着本蠱,她呼吸聲漸漸加重,額頭上現出一顆顆汗珠,沿着發跡滾下。
冷初雖是處於昏迷狀態,但緊蹙的眉頭與額間的虛汗能讀出他此時的痛苦,一隻蠱蟲在體內四處遊走啃咬,這種痛苦可想而知。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得可怖,似乎只能聽得那沉重的呼吸聲。唐朵在他倆身上皆結了個保護盾,一旦蠱蟲失了控制,能保護他們不受到反噬。
窗外,一人傲立,微閉雙眼,雙手負後,好一副安然之態。
兩盞茶的功夫,冷初終於有了起色,面色漸轉,緊蹙的眉頭也開始舒展,忽的醒來吐出一口黑血。
席枝鈴上前相扶,唐朵本是內力幾近耗盡,此時是在硬撐,蠱蟲不出,她安心不下來,那蠱蟲雖小,可她能感受它身上濃濃的陰邪之氣,死屍之氣。
「不好,祝回本蠱我已控制不住了。」席枝鈴急將冷初放下,自己站起試圖將蠱蟲往外逼,不要剛剛解毒又中了本蠱劇毒,這就無力回天了。
本蠱一旦失了控制,不論席枝鈴如何,它便在冷初體內不出,幸得唐朵施力護體,使得蠱蟲不能反噬。
見席枝鈴無法子,唐朵立馬展開念力朝冷初體內探去,兩掌凝力,手掌用力極重漸漸手指彎曲,一個反掌,慢慢抬起,被強大內力虛托的蠱蟲毫無還手之力,被扯出體內,方及出來,唐朵已是累到極致,一個疏忽,留下破綻讓本蠱逃出得了自由。
「不好」見本蠱欲從門逃出,席枝鈴趕忙追上,一旦放了此蠱,猶如放虎歸山,不知何時它便能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的便能取了大家的命。
「啪」一聲,門被大力推開,如此突然,席枝鈴一個沒注意被木質門狠狠扇了一下,臉火辣辣的。
「怎麼又是你個登徒浪子!」見又是那個滿嘴胡話醉醺醺的男人,席枝鈴便氣不打一處來,雖然此時他衣着得體,儀表堂堂,配上一頭銀髮倒也顯得特別瀟灑俊朗,但落在席枝鈴眼中仍是衣冠禽獸的模樣。
這男子笑道:「方才酒醉有失禮數,特來賠禮。」
「鬼要你賠禮,你給我起開,方才可有看見一隻.....額,一隻蟲子出去。」被他一打斷,席枝鈴早已看不見那蠱蟲的行蹤,當下心裏愈加煩躁。
這男子仰頭作苦思狀,一手扶着下巴:「蟲?讓我想想。」
果真靠他不如靠己,席枝鈴剛想放出她的蠱蟲尋找祝回本蠱的蹤跡,便聽得對面男子說道:「不知姑娘可是說它?」
席枝鈴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低下頭看去,只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黏在地面,依稀還能看出那便是祝回的本蠱,他竟然一腳便踩死了本蠱,一腳!「你.....」
「這難道是姑娘的小玩物,在下十分抱歉,實在是不小心,下次還個小蟑螂給姑娘便是。」
「不用不用,你快走便是。」席枝鈴也不管他到底如何能一腳踩死本蠱,看着他沒個正形的模樣,只想着讓他趕緊離開自己的視線,省的礙眼。
「誒,天地如此大,大家能相逢便是緣分,不若交個朋友,我姓風,名喚既旦,不知姑娘怎麼稱呼。」既旦爽朗的說道。
席枝鈴根本不願與他多說話:「我管你叫雞蛋還是鵝蛋鴨蛋的,快走,沒看到我朋友受傷了要靜養麼。」說着便要關門。
風既旦一個飛身硬生生擠了進來:「誰受傷了,不早告訴我。」
「你.....」席枝鈴翻了個白眼:「你個登徒浪子快走。」
「這位兄台看這形容怕是中了毒呀,不過已解,他體質極為特殊,死不了,不用擔心。」
聽他前幾句話以為自己真是看低了他,以為他有過人的醫術,但後面一句死不了,立馬打碎了前面剛剛建立的一丟丟印象,席枝鈴把他在自己心裏的形象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會翻身。唐朵也是乏力的很,也無力理他。
風既旦一人得了尷尬,倒也不急,繼續說道:「這位姑娘若是再不好好休息怕是會.....」
唐朵一愣,他難道能看出她內力極度虛耗麼,那他也是個厲害人物。
「怕是會影響姑娘的花容月貌呀,一個如此標緻的姑娘整日愁眉苦臉的,會提早衰老的。」
「.........謝謝提醒。」看來還是高估他了,簡直越來越同意席枝鈴對他的看法了--登徒浪子。
席枝鈴也放棄他了,轉頭對唐朵說道:「小賊,你也莫要擔心了,本蠱已死,他也解了毒,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能醒來,他的確體質特殊。」唐朵對着席枝鈴展開一笑,點點頭。
「你的手臂怎麼了,怎麼這麼大一塊傷,處理不好可是要留疤痕的。」風既旦說。
唐朵聞此也是一愣,一直着急着冷初,倒是忘記席枝鈴手上被化屍水灼傷的傷了。
「沒事,已經結痂了。」席枝鈴對唐朵說。
「這怎麼能隨便,我這裏有瓶藥丸,治傷極佳,不會留疤痕的,你試試。」
席枝鈴一拂手,推開風既旦持藥瓶的手:「不用,我自己會治。」
風既旦倒也不惱,笑道:「只怕你的不若我的好。」將藥瓶放於桌面上:「我先走了,馬上再來叨擾。」說着便轉身欲走,一隻腳方一踏出,便又折返。
「怎麼還不走!」席枝鈴沒好氣的說。
風既旦對她一笑,不急不忙的從衣袖中掏出一物:「我知曉你們是為了殺那黑蠱師受了傷,待我聞得動靜趕去時,已不見你們的蹤影,不過在一堆屍骨上拾得一物,陰氣陣陣的,怕不是甚麼好東西,給你們瞧瞧,你們若是沒用便幫在下扔了便是。」
「封劍!」唐朵隨意一瞧,竟是驚着了。
「什麼,什麼逢見....哎,你們還沒告訴我是誰呢,怎麼又動手趕我走了呀。」
席枝鈴不願再聽他多說,直接上手:「我叫席枝鈴,她叫唐朵,床上的叫冷初,好了你快走吧,這塊石頭我們替你收着。」
「啪」一聲,門終於關上,房內得了安靜。
「哈哈,席枝鈴,唐朵,冷初.....有趣有趣。」風既旦對着關上的門低低笑語道,便雙手負後,朝前走去,恢復了那傲氣之態。
「呼~那登徒浪子終於走了。」席枝鈴關上門重重呼出一口氣,繼而道:「不過那東西可是真的封劍碎身。」
「不錯,的確是,原來祝回將封劍碎身封印在血蠱身上,亦陰亦陽的血蠱加之封劍碎身,怪不得我傷不了它分毫。」唐朵着實也有些吃驚:「世間最難懂的莫過於人心,貪念之心尤為可怕,一旦存了貪念,何事皆能做出來,無論後果多麼可怕。」
席枝鈴搖搖頭,嘆口氣,看了眼陰氣森森的封劍碎身,道:「這玩意兒收起來吧,現下看着的確不是甚麼好東西,以前...謝謝你,要不是你將此物拿走,怕是我族或多或少有些災難。」
「嘿嘿,莫謝,莫謝,請我兩串糖葫蘆便是。」
「現在還能想到吃的的怕是只有你一人了,還能開玩笑那我也就放心點了,就怕你跟床上這位一樣,硬撐自己。」席枝鈴一笑,倒是內心也開朗了點,終於死裏逃生兩次也是有回報的。
「你何嘗不是喜歡硬撐。」唐朵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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