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酒趁年華 第150章麻煩變大了

    假託天命、假託名人,是造反常用的手段了。不搞一點這些東西,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的造反意志堅定。什麼編造讖語啦、製造奇怪的物件啦、謊稱是某政治鬥爭失敗的人物啦……準備得更充分一點的,還有為造反先搞個邪-教出來的。

    一旦出現這些情況,大家就知道,這事兒就小不了。

    顏肅之一聽到「齊王」二字,就知道事情要壞。

    齊王的旗號一打出來,真假先不說,就先把虞喆推到了一個不利的境地。

    齊王是虞喆他弟,死得特別蹊蹺,天下都在猜,這事兒是皇帝乾的吧?這事兒一定是皇帝乾的!當時五王遠在千里之外,還個個發了弔唁的信過來,明里暗裏,說虞喆沒有照顧好弟弟。又將謠言散佈得到處都是。

    現在金井欄利用了五王事先做好的輿論攻勢,順勢就顯示出了自己的正義性來了。

    是,你是皇帝,可皇帝也不能不講理吧?根本沒有犯錯的弟弟,就因為你一個「忌憚」,便容不下他、想要搞死他。你想什麼呢?

    是啦,所有人的心裏,造反都不是一件好事。你有再多的不得己,一旦造反了,那也都成了你的錯了。官逼民反又怎麼樣?他逼你,是他不對,你造反了,你的錯就更大!

    然而如果有個「不得不」的理由——比如仇太深,那就不一樣了。對於一個殘害手足的皇帝,難道要讓兄弟們引頸受戮麼?不去送死,那就只好造反了。

    這果然是一個需要將能信得過的人都喚過來商量的大難題!顏肅之嘆了一口氣,心道,不甭這亂平不平得了,虞喆的名聲都要再壞上一壞了。蠢孩子,做戲都不會,越想要齊王死,就越要對他好,到時候他死了,沒人懷疑是你做的。你一直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現在好了,他一出事兒,大家都懷疑到你身上了。他死了之後,還有人拿他來給你添堵,你說你傻不傻呀?

    顏肅之進了勤政殿,見過虞喆。一看,虞喆一張小臉兒,透着黑黃的煞氣。顏肅之便假作什麼都不知道,對他行完了禮,默默坐到末尾的位子上去。真是要慶幸在這一群人里,他是最不顯眼的。

    虞喆見他來了,便問道:「卿有何良策?」

    顏肅之裝傻:「不知陛下問的是何事?」

    虞喆欲言又止,指示顏孝之給顏肅之解說一回。唐儀肚裏笑翻了,顏肅之必然是知道事情了,還裝傻,這是逼虞喆自己說出來麼?一看虞喆那吃了死蒼蠅一樣的臉色,唐儀就一陣開心。

    顏孝之也不好說得太過詳細,就只說了一句話:「逆賊謊稱奉齊王之命。」

    顏肅之作頓悟之狀!然後愁眉苦臉地道:「是有一點難辦呢,總不能將齊王搖活了來闢謠罷?」

    搖活了又能怎樣呢?虞喆的口碑已經差了,就算齊王活了,也於事無補了。

    金井欄的旗號一打出,反而比當初的史九,更得人同情。史九提出的口號,看起來是相當先進客觀的,卻有一個弊端——既然要均貧富了,手握資源的豪強士族們肯定不會答應的。口號一出,就平添了一堆的敵人。

    金井欄與史九不同,作為一個深諳官場的油滑小吏,他與史九的階級成份或者說立場,就完全不同。他打出來的旗號,比起史九,更能團結儘可能多的人。這個國家的許多資源,還是掌握在豪強們的手上的。齊王之死,天下都覺得冤。再看虞喆的表現,近期又縱容他舅家給國家功臣之後的顏家沒臉。越看越不像個樣兒,說他干不下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哪怕不是金井欄,哪怕金井欄說的是假的,也值得大家袖手旁觀一下下,而不是襄助朝廷平亂。

    虞喆不耐煩地道:「拿下逆賊,一切便都好辦了。」

    顏肅與唐儀互看一眼,這倆一起開這種高層會議還是頭一回,彼此都覺得新鮮,在虞喆的眼皮子底下眼神亂飛。一齊吐槽虞喆:真要一切都好辦了,你還叫這麼多人過來幹嘛?!直接點兵平亂,然後想着怎麼粉飾太平過好這個年不就行了?

    顏肅之是打定主意不多插嘴的,不想虞喆記起先帝對他的囑咐來了,說是顏肅之是有些主意的人,遇到難題,可以問他。便問:「仲泰有何高見?」

    被boss點名,不管是上課下本還是開會,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顏肅之不得不說:「誠如陛下所言,平逆是第154章又到,頗有些要興師問罪的味道,讓姜伍有些慶幸,這一注下得早,面上好看多了。

    席間,同是回娘家的大姜氏有些不舍,對姜氏道:「京城金城湯池,比外州安全得多,何必這麼急着回去?擔心昂州有事,你與孩子們才更該留在京里。」

    姜氏道:「昂州新城結實呢。」

    大姜氏還是不信,埋怨道:「你也太賢良了!」

    顏神佑笑道:「那城是我看着建起來的,真的很好。」


    大姜氏道:「昂州能有多少人?又能拉出多少兵?我看不大……」

    一語未畢,外面又攘動起來。蔣氏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穿着一身新、頭上也扎着紅繩兒的侍女出去看了一回,回來臉上便帶了一點驚惶,進來跪下道:「外面傳說,又有人造反了。」

    「什麼?」連顏神佑都驚訝了,在她的預估里,真要走到這一步,還得等趙忠打完了這一仗。哪怕趙忠有本事,天時地利都不佔着,人和也談不上,這一仗也要拖一陣兒——來回至少得有三、四個月。到時候為了支付這一筆軍隊開動的費用,國庫必然空虛,大軍所過之處生活也要艱難些。

    那時候過不下去的人才會更多,亂子才會起來。

    沒道理現在就起來了呀。

    侍女道:「今天大家都走親戚,路上人多,打城外進來報信的就引人注意,前後三撥,同時趕到的。想不知道都不行。丞相家、太尉家、大將軍家、尚書令家等幾處都是賓客盈門的時候將人叫去宮裏,如今京城已經傳開了。」

    女眷們面面相覷,都鬧不明白這是怎麼了。顏神佑也奇怪,心道,難道這裏還有個什麼太平道不成?約好了過年起事?不然怎麼會這麼齊整呢?

    正疑惑間,又有宮使來傳姜戎入宮議事,見顏肅之也在,將他也捎帶上了:「聖上也宣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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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肅之與姜戎一齊入宮,才知道這回事兒不小。朝廷秘密調兵,冀州固然不知,旁的地方也不知道,見冀州做得紅紅火火的,便有人想渾水摸魚。都依葫蘆畫瓢,金井欄說是奉齊王討公道,其餘三個一個便說要依附金井欄,一同襄助齊王。

    又一處卻是做了個祥瑞,在魚肚子裏埋了塊丹砂書就的帛書,自立為王了。

    最後一處最搞笑,假託的是前朝的名義。且不說前朝還有沒有流落在外的宗室,便是有,前朝末帝之時,可比虞喆還要荒唐。這樣都有人跟着一起造反,可見眼下的日子確實是有些過不下去了。

    虞喆氣急敗壞:「這都是怎麼了?!」

    鬱陶勸他道:「陛下且息怒,商議正事要緊,三路急使入京,怕是瞞不住了。便放開手腳,增兵吧。」

    這三處與冀州離得很近,便急命趙忠滅了金井欄之後,順手再收拾這三個毛賊。後續的兵馬與糧草,也不再遮遮掩掩的,糧草從京城附近的敖倉里撥出,又抽調了京畿附近五萬人增援。

    顏肅之趁機道:「臣越發不放心昂州了,收拾收拾便回。」

    柴丞相硬着頭皮道:「昂州可不能也出事了,冀州之事,調這些個兵馬糧草,昂州再要用,可就擠不出多少來了。」

    虞喆聽懂了暗示,問道:「去歲租賦不是才入庫麼?」

    柴丞相道:「五王久有不臣之心,彼處報災多年,不但不繳稅,反要朝廷賑濟,已經去了一大筆收入了。餘下的,還有三分之一要修陵呢。如今大軍開撥,路途又遠,哪怕跑到冀州,金逆束手,即刻返回,一來一往也要近兩個月。」

    管過後勤的都知道,兵馬出動的消耗可比呆在原地要多得多。這裏面還得算上運輸成本,路上的損耗。打仗什麼事都能發生,輜重被劫什麼不要太常見。

    顏肅之聽了,再不敢再插一語。說了,要他昂州出錢出糧怎麼辦?他跟顏神佑說的時候是正義凜然的,寧願多出一點錢糧,也想要朝廷穩。可真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他還是直覺地選擇了自保。昂州窮啊,填不了這個無底洞不說,還得將本地人民拉入水深火熱之中。

    這京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走!趕緊走!

    顏肅之開完了會,當天催唐儀把兒女都打包了,第二天跟楚氏辭行,帶走了顏孝之的次子顏希仁。命家中快速打包好行李,準備第三天陛辭。

    結果當天夜裏,唐家來信,招娣的二妹,六郎的二姨子突然高燒不退,她走不了了!

    一個走不了,其他人也得走,等局勢穩定下來了再回來。

    第三天,顏肅之正式向虞喆辭行。虞喆還頗為不舍,言詞殷切,盼望着顏肅之為他守好昂州。

    顏肅之:……我還是走了吧!

    扭頭帶着老婆孩子家產,基友他閨女兒子,自己侄子等等一行人,麻溜地跑了。

    昂州城,闔州上下,都盼着他們一家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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