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酒趁年華 第44章溫暖的新年

    【給老婆送花結果被閨女迎頭遇到,羞恥play】vs【突然就成了爹娘戀愛中的電燈泡】

    到底哪一個更慘一點?

    這個,就目前來說,父女倆的感覺都不怎麼美妙。

    顏肅之自打中二病好了之後,就力圖做個好爹,給閨女樹個好榜樣,在閨女面前做個有理想有道理有內涵有擔當的四有新爹。這愣頭青一樣地捧着枝梅花來給給老婆製造浪漫,好誘拐老婆這種事情被閨女給看到了!顏肅之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這以後還要怎麼用去面對女兒啊?形象全毀了呀!!!

    他這情景,比到女生宿舍底下攔着心中女神送花,結果錯攔了宿舍大媽還慘!宿舍大媽,你畢業了就不用見她了。親閨女就……這是一輩子的事兒啊,你死了,她還能講給兒孫聽。

    顏神佑這裏,她卡在這裏更尷尬了!她是正對着她爹那張「求交往」的臉了!實在是太驚悚了!呆了一下,她當機立斷就學起了螃蟹,來不及轉身就橫着往右蛇了出去,直到眼前出現了牆壁,才就地面壁蹲地抱頭。

    姜氏正撫琴,初時並不曾注意窗子那裏的動靜。顏神佑爬過去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女兒的動作,正待說:「這樣舉止不好……」就看到她閨女蛇到牆角蹲着種蘑菇了——好大一團毛茸茸的蘑菇!

    再一看窗戶,就看到顏肅之那張深受打擊的臉,連他手裏拿的那枝梅花,都仿佛蔫頭耷腦了。

    姜氏:……表情已空白。

    顏神佑蹲着蹲着,就覺得這周圍也太安靜了。然後她就蹲着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看到一對蠢爹呆娘眼對眼。連忙拿手捂了眼,從指縫裏偷看。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腳都蹲麻了,這倆還在那兒練對眼神功。要說這女的漂亮男的俊美,就這麼隔窗遙望,真的挺賞心悅目的。

    前提是——別是她爹娘,尤其是還沒有恩愛的爹娘。

    顏神佑按捺不住了,心說,你們就這麼對看到明年,也解決不了問題呢,可我的腿快要站不起來了。這麼看來,不能指望她爹娘就這麼一對眼,然後就能當以前那幾年的冷淡關係不存在,歡歡喜喜去談戀愛生孩子。

    怎麼看都像是她爹有改過自新的意願,也有一些比較上道的表現。她娘這裏呢,或許是大環境的原因又或者是自幼的教育之類的,也可能為了這個小家庭、為了她,又看她爹有改過的行為,有那麼一點點動心。但!是!兩人又都有那麼一點小資情調,想要擦點火花再……嗯。

    現在缺轉折,這個顏神佑無能為力。那就只能讓他倆來個「日久生情」了,反正兩人都有那個意願,也許看着看着就順眼了呢,就跟顏肅之的中二病突然就好了一樣。還是給他倆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吧……

    想到這裏,顏神佑扶着個牆就站了起來,可憐兮兮地道:「阿娘,我腳麻了,想出去走走。」

    姜氏回過神來,尷尬又羞惱的表情比以前高了好幾個百分點,剜了顏肅之一眼才過來抱着顏神佑:「阿娘帶你出去走走。」

    顏肅之將花枝往屋裏一擲,恰好落在了琴上,自己卻嗖地從窗子鑽了進來,窗子在他身後又合上了,帶出一聲悶響。顏肅之道:「外頭冷,別出去了,就在屋裏走走吧,仔細着涼。我看這天像是要下雪了。」

    顏神佑怕姜氏害羞,連忙岔開話題:「好身手呀!」

    顏肅之「嘿嘿」一笑:「你爹練過的呢,要不過學啊?你阿舅給你尋的劍擊師傅還沒來,阿爹先教你吧。」

    「阿爹要到衙里去呢。」

    「還有回來的時候呢。」

    「那行。」

    顏肅之發現,只要跟閨女一起,老婆對他的容忍度就會高一點。可閨女,她是個大燈泡啊!顏肅之十分痛苦,閨女不能不管,他深覺對女兒不起,極力想要對她好,做個合格的父親,給她以教導。這就不能不見女兒。可要跟妻子聯絡感情呢,成年人的事情,還是不要讓未成年圍觀比較好。

    左右為難中。

    阿琴從外頭來了:「娘子,小娘子的琴取來了。」

    顏神佑道:「哎呀,我腳麻了,不想彈了,先擱這兒罷,阿琴,阿爹說要下雪了,咱們出去看看。我那件氅衣呢?」說着,蹦蹦跳跳地跳出去了。還對她爹娘揮揮手:「你們聊。不用跟來了哈,我看一下就回房了。」

    這一對能聊什麼呢?小燈泡沒了,屋裏也黯淡了。顏肅之侷促地問道:「要過年了,咱家缺什麼不缺?」

    姜氏道:「都差不多了,郎君要不要看一看?」說看也不是去倉庫盤點,而是拿禮單來看。

    顏肅之心說,這樣好啊,可以坐近一點了。他痛快地答應了:「好,阿舅辛苦,須多留意,」又說,「有些暗了,叫阿言掌燈來。」

    拉不到小手、送花失敗,坐一塊兒看賬本也行啊!

    ————————————————————————————————

    顏神佑披着氅衣站在廊下,看着天上彤雲密佈,對阿琴道:「還真要下雪啊。」

    阿琴笑道:「嗯,看這雲彩,像是呢。」

    兩個小丫頭,對氣象問題也沒什麼大研究,看一眼,一齊回房去了。到了屋裏,阿竹將一個裝好炭的手爐子給顏神佑遞過來:「小娘子抱着。」阿菊就給顏神佑將氅衣又除了下來。幾人圍着熏籠坐着,顏神佑將頭往正房方向側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阿菊看着她這人小鬼大的樣子,只覺十分有趣。她長顏神佑七歲,已很曉得事了,卻不能將知道的都說與顏神佑來聽,只笑言:「興許小娘子要添個兄弟了。你喜歡不喜歡呢?」

    阿竹嗔道:「胡說什麼呢?這是好事,小娘子是得要個兄弟。」

    顏神佑把手爐給了阿琴,自己往熏籠上一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那得我爹娘兩個心裏都歡喜才好。」

    阿梅笑道:「郎君娘子,自然是都樂意的。」她就十分想不明白,郎君現在變好了,娘子也不像不希望丈夫好的樣子,娘子也得要個兒子呀,兩下一湊,還有什麼不能順順噹噹的呢?

    阿菊若有所思道:「那也……得叫郎君好好哄哄咱們娘子才好……」

    又被阿竹拍了一下:「去!」

    阿菊這才不說了。

    顏神佑倒對她生出一般知己之感:「也對。不過……看着阿爹可憐巴巴的樣子,又有點心疼了。真是的,長得好看就是佔便宜。」

    阿竹將顏神佑從熏籠上揭了起來,跟塊膏藥似的熏籠上,真不像話啊。雖然長得可愛,做這個動作也很可愛,可長得好不是讓你用來占這種便宜的!

    阿梅被逗笑了:「小娘子生得像爹,好看。」

    顏神佑咕噥道:「我就沒佔着便宜。」

    阿梅戲言:「小娘子要佔什麼便宜呢?」

    顏神佑理直氣壯地道:「你說我好看,上回跟你們打聽事兒,沒一個告訴我的。」這小不要臉的臉不紅氣不喘地大方接受了別人對她相貌的讚美,還要倒打一耙。

    正說着,阿蘭從外面回來了,巧了聽到個話尾,接口道:「那我這裏有個消息,小娘子要不要聽?」

    顏神佑道:「當然啦。」

    阿蘭門外除了鞋子,走起來湊近了熏籠,才對顏神佑道:「阿圓要回來啦。」

    「咦?」

    阿蘭又對一直不作聲的阿琴道:「倒是你娘,要回家一陣兒了。」

    阿琴道:「那,我呢?」

    阿蘭笑道:「你當然是留在小娘子這裏啦。」

    阿琴大大地呼出一口氣,放心了。自打郁家回來,她先是被阿方給教訓了一頓,又被阿蘭等耳提面命了許久,說的無非是:「當護小娘子周全。就是意外,才用得着你,能想到、防着的事兒,還用你嗎?要你跟着,就是為了防有事!」阿方還打了她好幾下,就是讓她長記性。她十分害怕被趕出去。

    顏神佑聽她們對答完畢,才問:「還有旁的消息麼?」順手還拍拍阿琴的肩膀,以示安撫。

    阿蘭道:「有就一併告訴小娘子了。」

    顏神佑又趴熏籠上了:「上回着呢你們,你們都不說。」

    阿蘭作了個無奈的表情:「小娘子年紀還小呢,要聽娘子的。」

    顏神佑特別乾脆地道:「可你們是我的人啊。」

    這話說完,阿蘭等四個年紀大的開始沉默。顏神佑自動爬了起來,坐正了,認真地盯着她們四個。看得她們不好意思了,阿蘭才認真地說:「是。」

    顏神佑笑上笑開了花,眼睛笑得彎彎的:「我就知道呢,咱們要好一輩子呢。來來來,收拾一下兒,快要吃飯了呢,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

    語言是件奇妙的事物,對有些人來說「說過的話放過的屁,做不得准」,對有的人來說,卻是有着強大的束縛力。痛快答應你的,未必就能做得到。不肯輕易許諾的,說不定才是個認真負責不肯騙你的好人。

    阿蘭幾人頂着巨大的心理壓力,答應完了之後,卻像卸下了心頭巨石。也似收到了某種心理暗示,小娘子既明白了「我的人」,三歲看終身,當是個明白人兒。阿蘭甚至覺得,她就是在等着這麼一刻。

    一時之間,主僕幾人都有點開心,熱熱鬧鬧的準備吃飯了。

    ————————————————————————————————

    這一天的晚飯,是一家三口一塊兒吃的。吃飯的時候,顏神佑總覺得空氣里瀰漫着荷爾蒙的味道。她爹像只開屏的孔雀,想往她娘那裏湊。她娘那裏呢,有一點點動心,又有很多不甘心——將近十年的冷宮生涯,能這麼快就迴轉的麼?

    有得磨囉。

    顏神佑悶頭扒飯。

    姜氏覺得臉上發燒,放下筷子,對顏神佑道:「不要總低着頭,坐好了。」

    顏肅之就十分狗腿地道:「你娘說的對,女孩家家的,儀態一定要好。」

    顏神佑:「……」合着你倆就在一致對付我這件事情上頭達成一致了是吧?

    她咽下飯,放下筷子,十分認真地問顏肅之:「那是不是只要看起來斯文了,就能淘氣了?爹?」淘氣這個詞是她斟酌着小心用的,本來是想用個比較刺激一點的詞的,又想起自己其實還在留校觀察期,就改了個溫和一點的詞。最後一聲「爹」,叫得十分委婉悠揚,聽起來仿佛就在說「你是不是就是這樣噠?」而且她還在笑,落顏肅之眼裏,那就是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諷刺。

    顏肅之:「……」這tm哪來的熊孩子啊?!一轉頭,他求救地看向姜氏。

    姜氏:這真是顏肅之的親閨女!看到他被女兒噎着了,覺得很解氣,腫麼破?

    這兩位可不敢認為閨女說的「淘氣」就只是爬牆上樹,必須得是大招。

    其實顏神佑基本沒想那麼多,她就想吧,這倆總歸是她親爹媽,對她倆藏得掖得太多了沒意思,不明白的就直接問了。現在大些了,表現得出格一點,也太引人注目,不會被當成異端。前幾年裝乖巧,那也是形勢所逼,也是因為必須得裝,不裝就得成另類而不是神童了。

    現在有了「神童」的殼子,出格一點也能被大家容忍了。再說了,在自己家裏都要裝,那就是世上無一處能放鬆的地方了,心太累。

    顏肅之被噎了,只能自認倒霉。他還不是顏啟,顏啟被噎了,那是從來不反省,只覺得熊孩子太欠揍。顏肅之被噎呢,就覺得是自己樹了壞榜樣,也是之前自己記錄太差。他還得把噎的這口氣給咽下去,好聲好氣跟閨女說:「也不能總這般,看起來好模好樣,做事卻令人不喜。那便是為人外寬而內忌,對心性不好。」

    顏神佑想了想,也是這麼個理兒,答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顏肅之這才覺得胸口舒暢了:「然也。」

    姜氏聽着,也沒有好再補充的了,敲敲桌面:「食不語。」

    【明明是您先說話的。】顏神佑吐得一口好槽,卻不敢真的說出聲兒來。她穿越以來挨過的打,全拜姜氏所賜呢。

    吃過了飯,漱口、洗手。姜氏的習慣,是要跟女兒走兩步,消消食再睡的。顏肅之現在雖不好意思霸王硬上弓,也要跟老婆孩子多處一會兒,就跟她們一塊兒蹓彎兒。庭院裏頗有些寒意,一家三口都裹緊了,跟楚氏問個安,再回來睡覺。

    一路上風颳得嗖嗖的,顏肅之看看風向,自己就站上風口上,一撩身上的鶴氅把顏神佑兜頭給裹裏頭了:「你拉着我衣裳。」顏神佑對這種經歷頗為懷念,當年上小學那會兒,碰到下雨了,譚爹去接她,就是這麼樣的。譚爹騎個自行車,披着個雨披,她就坐在後座上,自己往雨披里一鑽,把譚爹的腰一抱。感覺特別溫暖,真想這路不到頭兒。後來才醒悟過來:這樣我爹不就得蹬一路自行車了嗎?這才放棄這個美好的愛好。

    姜氏扶着阿方的手,抿了抿嘴角兒,聽着顏神佑在鶴氅里嘰嘰咯咯地笑,她便壓下了笑意,低聲道:「你腳下留意點兒,咱們慢慢過去。」

    顏肅之一聽之下還以為是跟閨女說的,然後就反應過來,老婆這是主動叮囑他了啊!「哎哎,放心!」

    姜氏輕嗔一聲,扭臉兒走了,細細的碎步,標準的「趨」。顏肅之就罩着個閨女,跟着老婆,一路給他娘問安去了。

    到了楚氏那裏,顏孝之等都已到了。楚氏看這三家人頗為齊整,再年顏肅之似乎與姜氏關係也和緩了很多,一個細節就是,顏肅之總會關切地看老婆了。楚氏點點頭:「這幾日分頭吃年酒,家裏也要設酒宴,你們父親不頂用了,你們要立起來。」

    三個兒子一起稱是。

    楚氏又說兒媳婦們:「你們也都多上些心。」

    兒媳婦們亦稱是。從娘家回來的時候已經跟她回稟過了,倒不用再重複,楚氏一看子孫滿堂,心頭也是一松,和氣地道:「都去歇了罷。」

    幾房各自迴轉,這就是姜氏與顏神佑的消食運動了。出門的時候,顏神佑還眼巴巴地看着顏肅之穿鶴氅,顏肅之看了一笑,又把她給罩進去了。顏神佑覺得眼眶有點熱,想哭,抓緊了顏肅之的下裳跌跌撞撞跟着走,眼淚掉了一路,到家裏要過院子門檻的時候,才拿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淚。心說,反正燈光不夠亮,你們看不到。

    到了正門廊下,顏肅之把她放出來,顏神佑飛快地跑掉了:「我回去睡啦,阿爹、阿娘慢聊。」就留給一對小夫妻一個背影。阿琴跟在後面追:「小娘子,慢點兒。」

    到了屋裏,阿竹几個忙着兌熱水、拿寢衣。阿蘭精細,覺得顏神佑有些不對,特意多看了兩眼。發覺顏神佑臉上似有淚痕,忙問:「小娘子,怎麼了?」

    顏神佑不能說她想穿越前的事兒來了,只好說:「今天跟阿爹阿娘一塊兒,真好。」

    阿竹几個正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很有一些初生出來的泛濫的母愛,聽了都圍了上來,一個勁兒地安慰她:「小娘子,這是好事呢,哭什麼呢。」、「小娘子還有我們呢。」、「以後一家都會這麼好的。」等等等等。

    顏神佑不好意思了起來,一抹眼睛:「我沒事啦,哎呀,快洗臉睡覺罷。我明天還要早起練拳呢。」

    阿竹几個相視一笑,又忙碌了起來。顏神佑卻又想起一件事來,對阿琴道:「你阿娘要出去,怕以後你不得常見她了,這幾天我給你放幾天假可好?你多跟你娘處一處。」

    阿琴十分矛盾,一方面是很想見親娘,另一方面又知道自己職責是在這裏聽用。她大腦當機了。阿蘭輕輕推推阿琴肩膀:「小娘子這是為你着想呢,快謝過小娘子。」

    阿琴這才開心地笑着說:「我阿娘也當差呢,白日也不大得閒的,讓我吃飯、睡覺的時候跟阿娘一塊兒就行了。」

    顏神佑道:「那也行。」

    阿蘭對阿竹挑了個拇指,被阿竹伸手給攥住了。

    ————————————————————————————————

    次日起來,顏神佑穿衣梳洗畢。見過姜氏,發現顏肅之果然沒在姜氏的房裏,就試探着道:「我去給阿爹問安?」

    姜氏道:「去罷,叫上你爹,先給你阿婆問過安。回來再練拳。」

    顏神佑是真的在練拳。作為一個機智到沒有朋友的小姑娘,現在的功課對她來說都很簡單,同齡人顯得略幼稚。為了塞滿她的課餘生活,不讓她太寂寞,也是為了消耗她過多的精力,免得她分神去反人類,顏肅之每天早上都帶她練拳!

    顏肅之的級別不夠每天都早朝的,不用太早上班。每天問過楚氏安,回來還有時間給閨女上體育課。

    自從被顏肅之指出下盤不穩,基礎不夠之後,顏神佑也特別肯紮實練習。她總有一種「我是穿越來的,比現在的爹娘心理都成熟,學不好了會丟臉」這樣相當裝逼的想法!所以非常認真。

    每天扎紮實實扎馬,認認真真練拳。顏肅之教的都是相當實用的招式,他學這些原是為的建功立業的,全是老兵痞們實戰經驗的結晶。顏神佑覺得相當有用,一想到將來可能有大亂,這保命的本事,她練得尤其刻苦。

    顏肅之隨手糾正着閨女的動作,口內還說:「這對女孩子家沒甚大用,不過勝在能強身健體,你不須過於刻苦。當心太累了長不高。」其時的審美,有一張美人臉當然是重要的,還要有一頭烏黑柔亮的頭髮,身材上要求的卻是修長健美。

    「!」這是個大問題。顏神佑聽了之後就決定,晚上不再多複習了。

    到初四日起來,卻見天降大雪,將整個京城給變作一個琉璃世界。饒是如此,該吃的年酒還得吃。姜氏雖心疼女兒怕她冷,卻想家裏各人都有應酬無人照看,還是將顏神佑捎上了。

    由於顏神佑在蔣廷尉壽宴上表現神勇,眾人口耳相傳,再沒什么女孩子來挑戰她了——卻頗有些人口上不說,實則繞行的。顏神佑也不在乎,她家就是土鱉,這是沒法兒更改的事實,何必強求呢?關係好的,自然就會好。不好的,貼上去也是找不自在。

    她倒是看得開。

    如是數日,只與姜家表姐們、唐家如唐儀那個內定的齊王妃一起玩耍。遇到郁家小娘子,那也是熟人。除開姜家表姐,其餘皆是幼童,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卻因着家庭的關係,彼此處得很好。

    顏神佑見了郁小娘子,還說:「我家阿圓過了正月就回來啦。上回說的絡子,你想要什麼樣子的?」

    郁小娘子見她還記得,忙說:「不急。」上次見面時出了那等事,郁小娘子都嚇得忘了。

    顏神佑又問:「過兩天米丞相家開宴你跟着去嗎?」

    郁小娘子道:「嗯。」

    「那你想好了樣子,到時候告訴我,那時候都二十三了,阿圓也快回來了。」

    兩人說說笑笑間,都沒想到顏神佑會在米丞相家揮拳揍人。

    ————————————————————————————————

    揍人這等事,實怪不得顏神佑。

    到了正月二十三,米丞相家的年酒輪到了「級別不算太高、地位不算太顯赫,但又不能完全忽視」之類的人物。顏肅之正在其列。顏神佑自然也跟着來了。

    由於出過被推倒的事情,姜氏格外注意,這次死活多派了阿竹跟着。沒想到顏神佑沒被欺負,她欺負別人去了。

    小孩子一處玩,固有教養,卻也頗為喧鬧。顏神佑跟郁小娘子尋一清靜地方說話,靜聽郁小娘子的花樣要求。才說完,郁小娘子要進去找她表妹,顏神佑還想清靜,就說:「我再等一刻再進。」

    然後就遇着不遠處男孩兒堆里兩個小子也過來,一道走,一道還罵呢。不好意思,罵就是顏家。真不幸,這倆男孩兒,一個姓姬,是姬少傅的孫子,家裏世代跟顏神佑祖母的娘家有仇。一個姓尚,就是尚小娘子她哥,也算是世仇了。

    這兩個都是跟着父母來的,都是世家,碰到一處,相當有共同語言。說着說着就不知怎麼說到了……共同的仇人顏家了,最後扯到了顏神佑。小朋友說話,從來都是童言無忌的。姬小郎說顏神佑:「聽說被燒壞了臉,活該嫁不出去。」他祖母才被顏平之弄得出了個大醜,自然要算到顏家頭上。旁人誰管你們家是非呢?一個惹到了人家,就是一家子惹到了。

    尚小郎嘴更賤:「就算好好的,姓氏卑賤,她也嫁不出去!」他妹前不太久被顏神佑打過臉。

    然後就拐到顏家不好,如何卑劣,楚家也不是好人,姜家也是,世家女嫁給土鱉,真是自甘墮落……之類的上去了。

    倆小貨這麼說,阿琴阿竹聽不下去了,阿竹年長些,要帶顏神佑避開。阿琴卻怒喝一聲:「你們嘴巴放乾淨一些!真沒教養!」後一句還是跟顏靜姝她表姐學的呢。

    阿竹想拍扁這個說話不看時候的蠢丫頭。

    兩個小男孩子皆是唇紅齒白,猛聽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說他們,都憤憤地過來了。到丞相家做客,一般人很難再有排場,又是男孩子,這倆小子是孤身在這裏的。顏神佑這個帶了幫手的,只能說是以前出過意外,有情可原。

    卻說倆小子正要發作,猛然看到顏神佑。要說顏神佑這顏是相當贊的!倆個小朋友正在同齡,心裏都有一點「我們做朋友吧」的意思。倆小貨還正了正衣襟,清了清嗓子,作個揖:「這位小娘子,有禮了。」

    阿琴上前一步張開手臂攔着:「你們要做什麼?!走開!」

    倆小貨左右一看,壞了,沒帶人。尚小郎忽然說:「啊,剛才就是你是賤婢!」他一說,姬小郎也想起來了,兩人一齊把阿琴推地上了,又對顏神佑道:「小娘子這樣可愛,怎麼能有這麼蠢鈍無禮的婢子呢?別理她了,我們一起玩罷。小娘子?好不好?」

    小娘子,小娘子在捲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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