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豐魚沒有和這個男人並沒有多說話,交了兩天的房費之後,在一個帶着面紗的女人的帶領下到了二樓。◎其實這並不算是旅館,而是民居。實際上就是這裏的一些人為了攬客,而將自家的房屋改建而成的。一般也就兩三間房,而且每間房都很簡陋。
丘豐魚進來,女人交給他一把鑰匙。然後就走了。這裏的房間並不算便宜,即便是在巴格達也能夠住到比較好的旅館了。但是丘豐魚沒有計較這些,能夠從巴格達到這裏來的人,都是不怎麼在乎這些的。
到了天快黑的時候,丘豐魚的房間裏送來了晚餐。丘豐魚想不到這裏住宿還包括了吃飯。有點兒意外,不過晚餐很簡單。看起來都是當地的一些普通的食物。以烤餅為主,上面薩滿了胡椒粉、糖和橄欖油。還有一份湯。但是並沒有什麼刀叉筷子之類的東西。
這是他們的傳統。他們喜歡用右手抓東西吃。所以根本就用不上這些東西。丘豐魚對那個送東西來的帶着面紗的女人致謝。端着盤子就進去了。入鄉隨俗,他用手抓食物沒有一點兒心理上的障礙。
晚上這裏基本上沒有什麼城市的氛圍。到處都是黑暗,即便是有燈光,也是很零星的散落。很多人在天黑之後就不再出門了。而且這裏的電力供應很緊張,如果不是自己有發電機的話,很多人家裏是用不上電的。
這家人就有發電機。那種小型的發電機帶動真箇家裏的用電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要開空調或者冰箱什麼的,就很成問題了。就算有這些電器,也不敢開。負荷壓不上去,根本就帶不起。即便是在房間內放了一把電扇,開到最大檔位,也是在慢悠悠的轉動。風很小,但是比沒有強,丘豐魚脫下了外套,只穿着內褲在屋子裏。
晚上的時候,有人來敲門,是那個小男孩。
「上面……如果你想的話,我們有很多食物……」小男孩的英文表達並不是很完整,但是意思基本上還是能夠聽懂的。他是想說,在樓頂上的天台,他們正在舉行派對。所以想邀請丘豐魚參加。
「當然,非常感謝,我馬上就來!」丘豐魚對着小男孩笑着說,又對着小男孩做了一個等等的手勢,就去到了房間內的袋子裏拿了一盒巧克力,遞給小男孩說道,「這是我從巴格達帶來的,味道很不錯,法國貨。」
小男孩接過來,對着丘豐魚就裂開嘴笑,轉身就跑了。丘豐魚稍微的收拾了一下,就朝着樓上的天台而去。天台上已經有很多人了,除了小男孩的一家人之外,還有兩個人,有點兒不像是本地人,但是也有着阿拉伯人種的特點。
丘豐魚不能判斷這兩個人的身份,但是很顯然他們也是住在這裏的房客了。一個家庭式的旅館,能夠空出兩間房作為客房就已經很不錯了。這兩個人就是住在一起的,他們很熟絡的交談着,不過也用的好像是法語。
之所以這樣判斷,是因為法語那特有的發音。在歐洲語言中算是比較獨特的了。當然法國人總認為他們的語言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這估計得有多大的自戀才能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法語的語法結構讓他們的發音聽起來確實有點兒味道。
「尊貴的客人,您好,請這邊坐!」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也就是這家的一家之主,迎了上來,讓丘豐魚坐下來,幾個人圍成了一圈,「在夜晚的時候,這裏是最涼爽的。」說着對丘豐魚做出一個情的動作,讓他享用這裏的水果。
那兩個說話的人就停止了說話,看了看丘豐魚,其中一個就對着丘豐魚微笑,伸出手說道:「你好,很高興我們能夠住在一起,這算是真主的旨意吧。」
「你好,我叫衛東?錢。是中國人,是一名工程師,來這裏是準備在巴格達綠區工作的。」丘豐魚說出了自己的這個假身份,並且和那兩個人分別的握手,「我們最近在巴格達有個工程,我是專程從科威特的工程基地調過來的。真是見鬼,這裏的條件比科威特可差多了。」他假意的抱怨着。
「如果可以,我也願意待在科威特。」那個伸出手的人是個比較瘦小的傢伙,但是人很精幹,兩人握了握手,那人就笑道,「我是法裔阿拉伯人,阿德沃爾?吉拉德,我的朋友喜歡叫我阿吉。你也可以的。」
「我是阿吉的朋友,你可以叫我阿米巴。」那人比較壯實,身高差不多和丘豐魚差不多了,對着丘豐魚點頭,神色很平靜。
丘豐魚和他握手,然後就笑道:「你們也可以叫我衛東。」互相認識之後,三人就開始聊天,那個男主人還下去提了幾瓶啤酒上來,每個人開了一瓶,就開始喝酒。本來阿拉伯人是禁酒的,但是在伊拉克雖然明面上禁酒,但是卻依舊有不少人背地裏喝酒,只不過不公開的叫囂自己喝酒,就不會有人出來多管閒事。
這兩個年輕人似乎也不牴觸喝酒,他們是法裔阿拉伯人,對這個就更加的不怎麼講究了。所以這是個很奇怪的國度,一邊是嚴守着阿拉伯的某些教義,另一方面,卻又偷偷的自己違背這些教義。特別是最近一些年來的西方文化的衝擊,讓很多年輕人受到很大的影響。
現在也有年輕的女子敢在大街上不戴面紗也可以大搖大擺的逛街了。丘豐魚對喝酒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而那兩個法裔阿拉伯人也沒有什麼強烈的牴觸情緒。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似乎讓氣氛更加的融洽起來。
幾個人聊天用的是英語,這是為了方便丘豐魚能夠聽得懂,他們也看得出丘豐魚並不懂阿拉伯語。那兩個法裔年輕人,會偶爾的用阿拉伯語或者是法語互相交流一下。
「你是因為什麼從巴格達來到這裏的?」那個叫做阿吉的人就主動問丘豐魚,「我聽說在巴格達確實有一項工程,是中國人承包的。你是他們公司的工程師,為什麼要從那邊到這裏來?」
丘豐魚一聽這個,就大倒苦水的說道:「誰知道呢,真是見鬼,我去的時候還給我保證過,讓我可以順利的到達。誰知道到了那裏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幾乎是全城戒嚴了,街上到處都是美國大兵和當地的政府軍以及警察。」
「我知道……」阿米巴一開口,忽然就看到阿吉對着他使了個眼色,就不出聲了。
「當然,誰不知道?」丘豐魚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反而有些氣憤憤的說道,「聽說是一個大人物要來,已經炒的沸沸揚揚了。是美國的一個國防部的次長,新聞里天天都能看到那個老傢伙。叫什麼來着……」
「斯頓夫?卡特。就是那個傢伙……」阿米巴又忍不住說了一句。但是又戛然而止了。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丘豐魚點點頭,然後就搖着頭哼了兩聲,「我不喜歡這傢伙,他讓我沒有了空調房,也沒有了熱水澡。更沒有好看的電視和美味的食物。說實話我吃不慣這裏的東西……抱歉,我不是說你這裏的。」後面的那句話是對着男主人說的。
「不,我一點兒都不介意,這是事實!」那人笑着對着丘豐魚點點頭,絲毫也不介意丘豐魚剛才說的話,「這裏的物質本來就比較貧乏。」
「哈哈,大人物們的事情,很多時候會影響到我們這些小人物。」那個阿吉就大笑着,拍了一下丘豐魚的胳膊說道,「別介意,你的公司肯定會儘快安排你回去的。你知道你在這裏會住多久嗎?」
「五天,我還要呆在這裏五天。」丘豐魚就點點頭說道,「我的上級說了,那個該死的老頭可能會在三天之後就達到巴格達,會呆兩天的時間,然後回美國。我想,最多五天我就能去巴格達了。我建議你們也在這裏多呆幾天。如果你們要去巴格達的話。」
「不,我們哪裏也不去,會在這裏帶兩天,然後去塔爾米耶。其實當年我的父親就是從那裏離開,前往法國的。」阿吉對着丘豐魚笑着說道,「我在法國長大,對伊拉克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刻。所以……我只不過是為了完成我父親的一個心愿而已。」
「每個出國定居的人都有這樣的心理。」丘豐魚對着他點頭,很理解的說道,「我現在就想回國了。來,我們乾杯,為了我們能夠共同呆在這裏……」
這話說的有點兒讓人無語,但是還是得到了熱切的響應,幾個人就舉起酒瓶子,碰撞了一下,發出了「叮」的清脆的聲音。
這場簡單的聚會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丘豐魚先先去睡覺。那兩個法裔阿拉伯人繼續留在上面,最後就連那個男主人也下去了之後,樓台上就只剩這兩個年輕人了。至於他們什麼時候下來的,沒有人去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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