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追愛布衣女相
天剛破曉,一輛馬車就從清塵園裏駛了出去,一向貪睡的葉舒楠此時卻是神采奕奕。細細一看竟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身冰藍色煙羅紗衣越發襯得她氣質出塵,那雙如山間清泉的眼睛都仿佛沾染上了冰藍的顏色,透着一股惑人的清冷。如墨的青絲上斜插一支同色玉簪,玉簪上垂下的流蘇隨着馬車晃動愈發靈動起來。
馬車裏只有她一人,不見她的隨身侍女,而前面趕車的人卻是房漆青。
出了城門,馬車徑直往普濟寺的方向而去。
到了普濟寺,葉舒楠就想起去年冬天,自己跟着司空詹白一起來祭拜他母親的事情。想起那時的情景,葉舒楠不禁微微一笑,可是很快心中又是一陣悵然,他離開已經有……三天了,葉舒楠輕輕嘆了一口氣,三天可真長。
&主上香嗎?」有一個年輕的僧人迎了過來,葉舒楠一看,竟是去年自己跟司空詹白一起來這裏時遇到的那一個,不知道他可還記得自己。
那僧人雖然已是四大皆空之人,但看到面前的這兩個人還是不由得怔了一下,這美麗的女子他還記得,去年冬天她跟澹王世子一起來過。而後面這個面容異常俊美的少年,他卻從來都沒見過,心中不由感嘆,師父常說美貌是禍,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面前的這個少年將來也許是大禍。
&們是來找人的,他此時應該是在後院。」葉舒楠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仍記得自己,不由微微一笑。
聽葉舒楠這麼一說,那僧人立刻就想到天還未亮時就已經等在寺門外的那個男子,一身的尊貴之氣。他同樣記得那個人,去年冬天的同一天,這男子也帶了一個美麗的女子來過這裏。他之所以會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這裏並不容易碰到這種身份尊貴的施主。
普濟寺雖然靠近京城,但來這裏上香的卻很少有錦繡富貴之人,因為京中另有一座相國寺,那相國寺規模很大,香火鼎盛,京中的富貴人家大都會去哪裏燒香禮佛。所以對於罕見的這個氣質卓絕的男人,他記得很清楚,儘管他只來過一次,他也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聽這姑娘話里的意思應該就是來見他的,那僧人也不多言,徑直帶了葉舒楠去了後院的禪房,只是心裏不免嘀咕,這女子不是世子心愛之人,怎麼……?想到此處,心中不由一激,趕緊止住了念頭。
&來了?」司空千融噙着笑意看向跨進門檻的葉舒楠,那一瞬間的失神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葉舒楠亦是回之一笑,在司空千融的對面坐下,而房漆青則是坐在了他們的旁邊,自始至終,不發一言。
他們二人並沒有談多久,很快葉舒楠便從禪房裏走了出來,她上了馬車離開之後,司空千融才從普濟寺的大門走出來。
景王府,
&是說葉舒楠瞞着世子去見了司空千融?」景王一臉詫異地看着宿炎浦。
銀色面具下的宿炎浦露出諷刺的笑容,「是啊,我親眼所見,千真萬確。」他弗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為穆明軒在騙他,但是轉念一想,那個大夫應該不會拿自己唯一的妹妹的性命來冒險。
按照穆明軒告訴他的時辰,宿炎浦一早就埋伏在清塵園,果然看到葉舒楠乘着馬車出了城,於是他就一路跟着葉舒楠的馬車到了普濟寺,並且聽到了葉舒楠和司空千融的對話。
宿炎浦想到葉舒楠說的那番話,眼裏的厭惡之色更重,本來他還以為這個葉舒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沒想到她也是一樣,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什麼都能利用。
聽了宿炎浦告訴自己的話,景王心中一陣激動,「你是說他們已經準備逼宮謀反了?」
宿炎浦則冷靜得多,「在我聽到的,的確是這樣,那個女人已經說服司空詹白帶兵進宮逼皇帝退位,據她所說,這次司空詹白出京就是為了聯絡自己的部下,到時候一舉控制皇宮。等到事成之後,司空千融答應給她皇后的位置。」
景王聞言冷哼一聲,「本王還以為她是什麼清高的角色呢,原來也不過是一個妄想後位的女人,可憐澹王世子竟然被這樣的女人給蠱惑了。」說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笑得越發邪氣,「如果這件事讓丞相大人知道了,會怎麼想呢?他一心想要幫着司空千融得到那個位置,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當上皇后,可他一定想不到司空千融在背地裏卻早已把後位許給了另一個女人。」
他就知道,司空千融對那個葉舒楠一定有心思,能讓一個男人豁出性命相救,除了愛還有什麼呢?那天皇后宣葉舒楠進宮的事情就是自己吩咐人透露給他的,不出所料,他聽到消息後立刻就帶了自己的王妃進宮。那般緊張的模樣,誰能相信他對葉舒楠沒有男女之情呢?葉舒楠啊,葉舒楠,你果然是個禍水,本王真的很期待,澹王世子和熠王殿下一決生死的場面呢,一定很精彩,相當精彩。
聽到這個消息,景王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接着道:「既然他們要造反,那我們自然是要救駕了,等到那時,司空千融就是謀反叛亂的必誅之徒,而本王就是救父皇於危難之中的有功之臣。」謀反之罪,司空千融必死無疑,司空千融一死,自己成了救了父皇的功臣,道那時,還有誰能是自己的對手!一想到這裏,司空千融的心中便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他恨不能今日就是司空千融的行動之日,他已經迫不及待看到司空千融成為階下囚的樣子。還有司空詹白,他要讓他們知道跟自己作對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宿炎浦看到景王這樣迫不及待,心中卻是有些疑慮,他總覺得事情太順利了,有些不尋常。沉思了片刻之後,宿炎浦看着景王道:「我們還是先按兵不動得好,我覺得熠王殿下根本沒必要謀反。」可自己分明聽到他們是這麼說的,還是先搞清楚司空詹白究竟離京去幹什麼,謀反?司空千融會這麼沉不住氣嗎?
景王笑了一下道:「司空千融當然有理由謀反,他的母妃慧妃就是父皇下令燒死的。前幾天,他跟父皇大吵了一架,我讓人打聽了一下,果然是為了慧妃的事情。知道自己的母妃是被父皇下令燒死的,他怎麼可能不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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