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追愛布衣女相 第20章穆芷語的秘密

    看到葉舒楠的這小動作,司空詹白忍不住朗笑出聲,舒兒難道在緊張?以往淡定從容慣了的舒兒,當真很少見她這副樣子。

    只見司空詹白伸手摸了摸葉舒楠的腦袋,笑着道:「你繼續睡吧,我回去了。」

    看着司空詹白走出房間的身影,葉舒楠這才回過神來,他剛剛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葉舒楠哀嘆一聲倒在床上,嗯……自己的酒還沒醒,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幻覺……哦,頭好痛。

    大醉一場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溫然銳和葉舒楠都起晚了。

    洛承里看着二人淡淡問道:「昨天晚上,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來的,還記得嗎?」

    葉舒楠的確是不記得了,不過她起床的時候,雨竹已經告訴她了,是司空詹白接自己回來的。

    「銳,麻煩你以後少吃一點可以嗎?你知道自己有多重嗎?我現在腰都是痛的。」洛承里看着溫塔銳指控道。

    只見溫塔銳悠閒地喝了一口茶,然後微笑着看向洛承里,「兄弟,這說明你身體不行啊,自己多吃點補藥補補吧。」

    葉舒楠一邊餵着趴在桌上的小狐狸,一邊對溫塔銳道:「還不都怪你,昨天拉我去喝什麼酒,現在頭還痛着呢。」

    溫塔銳卻笑得很是明媚,「如果我不拉你去喝酒,估計你現在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呢。」不管過程怎麼樣,結果是有目共睹的不是嗎?她現在肯出房間見人了,這全是自己的功勞。

    葉舒楠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然後就只專心餵自己的小烏了。

    「我說你這隻狐狸長得還挺漂亮的。」溫塔銳見葉舒楠不再理他,卻是主動搭話。

    葉舒楠只淡淡道:「它不止長得漂亮,性格還不是很好。要是它一個不開心,咬上你一口,你就要去見閻王了。」

    溫塔銳聞言卻是來了興致,慢慢靠近了那隻小狐狸仔細看着,一邊懷疑地問葉舒楠道:「真有這麼神?」

    葉舒楠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試一試。」說着,葉舒楠就拉着溫塔銳的胳膊放到小狐狸的嘴邊。

    這時,正在安心吃食的小狐狸忽然抬起毛茸茸的小腦袋看向溫塔銳的胳膊,溫塔銳連忙抽回自己的胳膊,緩緩退後道:「還是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這小狐狸有靈性得很,不會隨便咬人的,不過你可千萬別得罪舒楠。」一個女子的聲音自門外飄來。

    葉舒楠抬頭一看,只見一臉笑意的雨薇走了進來,後面跟着端着兩碗湯水的綺雲。

    只見綺雲把手中的兩碗湯分別放在葉舒楠和溫塔銳的面前,笑着道:「喝了吧,洛大夫特製的,專治宿醉。」

    葉舒楠卻是暗暗打量了一下雨薇,但見她臉上掛着笑容,看起來已經走出了崔公子的影響,但是那雙眼睛裏的黯淡色彩卻是跟那笑容極不相稱的。這個雨薇是在強打起微笑啊,大概是為了怕他們擔心,真是個傻姑娘。

    她正這麼想着,卻聽聞雨薇笑着打趣她道:「聽聞昨天晚上,世子殿下後半夜才從你房間走出來,你們……」

    頓時一口湯嗆在了葉舒楠的喉嚨里,咳了半天才止住。雨薇和綺雲都是滿臉笑意地看着葉舒楠,看到司空詹白和葉舒楠變得越來越好,她們自然是高興。

    但是一旁的溫塔銳可就沒她們這般好心情了,昨天晚上司空詹白一直呆在她的房間裏?天啊,早知道就不帶她出去喝酒了,司空詹白那傢伙一定是趁着舒楠喝醉了,才趁虛而入的,卑鄙的傢伙!

    而葉舒楠此時已經是滿臉通紅,是被湯嗆的。同時她心中也暗自納悶,怎麼雨薇和綺雲的觀念這麼開放啊?難道也是以前受了自己的影響?

    幾人正在說說笑笑,門外進來一侍女稟報說,穆明軒來了,正在前廳等着。

    雨薇聞言下意識地看向綺雲,綺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着那侍女沉聲道:「不是已經說過了,以後不允許穆明軒進清塵園的門嗎?」

    那侍女猶猶豫豫道:「是穆大夫說他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我們不敢擅自決定,就先來稟報姑娘了。」

    侍女說完這話之後,綺雲只皺着眉頭,卻沒有再開口,雨薇看了葉舒楠一眼,然後道:「穆大夫說不定真的是有什麼急事,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自從舒楠失蹤之後,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穆明軒確實沒有再來過清塵園,而且他也不是個信口雌黃的人,這次來,想必真的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葉舒楠想起上次在街市上,她看到綺雲和那位穆大夫的情形,她看得出來綺雲對那位穆大夫還是有情的,只是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讓他們之間產生了一道鴻溝,就像是司空詹白說的那樣,穆明軒做的最大的一件錯事,就是不應該拿安兒的性命相要挾。

    「走吧,我們去看看吧。」葉舒楠起身拉住綺雲的手,輕聲道:「先聽聽他是為什麼事而來吧。」

    跟雨薇和綺雲一起進到前廳,葉舒楠看到那裏站着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上次自己坐在馬車裏,隔得有些遠沒有看清楚,如今一看,這位穆大夫的皮相倒還不錯,只是眼睛裏有些明顯的沉鬱。

    葉舒楠注意到,她們三人進來的時候,這位穆大夫的眼睛一直在看着綺雲,那眼神萬般複雜啊。想到之前司空詹白告訴自己的那些關於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葉舒楠心中不禁有些惋惜,如果沒出那件事情的話,綺雲和這位穆大夫想必已經是一對佳偶了。

    「葉姑娘可還好嗎?」雖然心心念念的是綺雲,但是這第一句話,穆明軒問的還是葉舒楠。也是出於一種愧疚之心吧,畢竟當初葉舒楠被擄走,自己的妹妹也做了幫凶,雖然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為什麼要這樣做。

    葉舒楠淡淡一笑,「還算不錯吧,不過你應該已經聽說了,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所以……」

    穆明軒垂眸,應道:「這個我聽說了,沒有辦法能治好嗎?」

    「我這並不是病,而是……反正就是沒辦法。」

    「抱歉。」這話他早就應該過來跟葉舒楠說了,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勇氣。

    一旁的綺雲卻是冷然開口,「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穆明軒看着態度冰冷的綺雲,心中一陣難受,可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再也改變不了了。

    「我想請府上的那位大夫……」穆明軒猶豫着,微微咬了牙,這才繼續道:「我想請那位大夫給芷語治她的腿。」

    雨薇聞言,正欲開口斥責,卻猛然停住。雖然她極其惱恨當初穆芷語恩將仇報,幫助溫塔也彥把葉舒楠擄走的事情,但是此時她還得顧及着綺雲。綺雲跟穆明軒的關係本來就很緊張了,如果自己再將穆明軒斥責一番,那他們兩個的關係就會更僵了,雨薇只得閉口不言。

    卻聽得綺雲道:「你難道忘了當初你妹妹聯合別人一起擄走舒楠的事情了嗎?如果不是你妹妹,舒楠現在怎麼會什麼都不記得,你知道她在越照國的事情受了多少苦嗎?你竟然還來這裏提這樣的要求,你就不覺得你做的太過分了嗎?」

    穆明軒只低着頭不說話,他知道自己這個要求的確有些過分,但是芷語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從小到大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讓妹妹站起來,為了這個,自己才學習醫術。可是直到現在,自己做了很多努力,芷語的腿還是沒有一點點的好轉。他也是想了很久,猶豫了很久才上門來請求他們的。

    見穆明軒始終低着頭不說話,綺雲心中有些酸楚,卻繼續冷聲道:「我可以告訴你,那位洛大夫是舒楠的義兄,如果他知道你妹妹之前對舒楠做的那些事情,你認為他還會給你妹妹治腿嗎?他不弄殘你妹妹就夠好的了,你還是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了。」

    綺雲說完之後,拉着雨薇和葉舒楠就要離開,可是卻見原本站得筆直的穆明軒突然矮下身去。葉舒楠她們三人見狀,心中皆是一驚,穆明軒竟然跪了下來!

    呆愣片刻之後,綺雲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穆明軒卻陡然哭了出來,她再也忍不住了,「你何苦如此?」

    穆明軒看到綺雲一下子哭出來,也是有些愣怔,片刻之後,他道:「我知道你們都討厭芷語,甚至恨她,但是不管她做了什麼事,她都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放着她不管。就當是我求你們了,讓我見見那位大夫吧。」既然那人能治好安兒,還能在那麼多御醫束手無策的情況下救了皇上的性命,那就說明他的醫術並不在自己之下,只要有一線能讓芷語站起來的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看看哭泣不止的綺雲,再看看地上跪着的穆明軒,葉舒楠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

    「去請洛大夫過來吧。」葉舒楠對站在一旁的侍女道。

    穆明軒抬頭看向葉舒楠,沉聲道:「多謝。」

    「快起來吧,搞得好像我欺負人一樣。」

    穆明軒這才站起身來,看着滿面淚痕的綺雲,欲言又止,最終他什麼也沒說,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多久的功夫,溫塔銳便和洛承里一道走了過來,他們二人看到眼睛哭得紅紅的綺雲,心中稍稍詫異,再看站在那裏好像做錯事情的穆明軒,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下便明白了一二。

    葉舒楠看着洛承里向他說明了穆明軒的來意,穆明軒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他想讓我去給他的妹妹醫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妹妹應該就是當初害你被溫塔也彥擄走的人,對吧?」

    洛承里說這話的時候,故意看着穆明軒,其中的糾葛,他早幾天就聽說了,是以,他對穆明軒的那個妹妹並沒有什麼好感。

    只見穆明軒對着洛承里拱手道:「洛大夫,我知道你是葉姑娘的義兄,你為她打抱不平乃人之常情,但是,請你看在我妹妹她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站起來過的份兒上,幫幫她好嗎?」

    穆明軒的眼睛裏帶着十足的祈求的意味,直看得洛承里不忍心,他轉而看向葉舒楠,「舒楠,你怎麼說?」

    「不管怎麼樣,你先去看看吧。」葉舒楠輕聲道。

    不管穆明軒的妹妹之前對自己做過些什麼,為着給綺雲和穆明軒兩人的感情一條活路,葉舒楠覺得這個忙都必須要幫,畢竟穆明軒都當眾跪下了。綺雲當時瞬間哭了出來,應該也有心疼穆明軒的意思,只是他們兩個之間只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穆明軒聞言連忙拜謝,而洛承里當即就跟他離開了清塵園往穆明軒的醫館而去。

    等他們二人離開以後,溫塔銳卻看着葉舒楠道:「你啊,就是太心軟,當時你逃離溫塔也彥的時候,被折磨成什麼樣子,我是親眼見到的,你竟然還……」

    葉舒楠一個利眸過去制止了溫塔銳接下來的話,溫塔銳只得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我還是先迴避一下吧。」

    看着溫塔銳離開,葉舒楠走到綺雲的身邊道:「好了,別哭了,都會好起來的。」

    綺雲聞言,一雙含着水意的眼睛看向葉舒楠,道:「舒楠,我知道,你之所以答應他,也是為着我着想,只是那穆芷語之前對你……」

    葉舒楠卻是打斷了她的話,「不管那個穆芷語之前對我做過什麼,我反正都忘了,綺雲,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你對穆明軒還有情是嗎?」

    綺雲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道:「之前,我以為自己對他只剩下漠然了,可今天看到他在我的面前跪下,我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我既嫉妒在他的心裏,他的妹妹如此重要,也心疼他當着我們的面下跪。你不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冷硬倔強的一個人,他這次來清塵園之前,一定反覆猶豫了很多次,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來的。」

    聽了綺雲的話,雨薇和葉舒楠對視了一眼,她們已經聽得出來,綺雲對穆明軒還是不能忘情。

    葉舒楠輕拍着綺雲的肩膀道:「既然這樣,你就不要再糾結以前的事情了,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綺雲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舒楠,我疏遠他並不全是因為穆芷語陷害了你,而是……當時世子他們逼問穆芷語你的下落時,他竟然拿不再給安兒醫治相威脅,只要一想起這個,我心裏就過不起那道坎兒。」

    葉舒楠不知道該怎麼開導綺雲,她跟那個穆明軒之間好像是繫上了一個死結,想要打開只怕要頗費一番功夫了。

    就在葉舒楠她們三人準備離開前廳的時候,卻見有一侍女手裏拿着一個紅色的請帖進來。

    聽那侍女道這請帖是要給雨薇的,雨薇接過一看,面色頓時大變,整個人像是被什麼力量定住了一眼,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請帖看,半晌都沒動靜。

    葉舒楠和綺雲湊過去一看,心中亦是訝異,這竟然是崔晗行大婚的喜帖!

    「送請帖來的人呢?問清楚是誰派人送過來的了嗎?」葉舒楠問那侍女道。

    「已經問過了,送請帖來的人是崔府派來的。」

    這時雨薇終於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十天之後成親,他們還真是夠着急的。」

    綺雲擔心地看着雨薇道:「你如果難受得話就哭出來吧,你這樣憋着更難受。」

    雨薇卻是搖搖頭,「眼淚幾天前我都已經哭完了,反正我已經決定跟他一刀兩斷了,他什麼時候成親也不關我的事。」

    雖然雨薇這樣說,可是綺雲和葉舒楠心裏都很清楚,這感情的事情哪有說放下就放下的?雨薇心裏不定怎麼難過呢。

    「既然哭過了,就不要再哭了,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實在不值得。」一個聲音從側門傳來,葉舒楠循着聲音望去,來人正是那洛承里的師父厲晴霜。

    厲晴霜走進前廳來,從雨薇的手裏取過那大紅的喜帖看了看,笑着道:「他們這是在向你示威呢,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露怯,白白讓他們小瞧了。雨薇丫頭,不就是一個男人嘛?丟了就丟了,我跟你說,我認識很多不錯的男人,隨便你挑,你看我徒弟洛承里怎麼樣?」

    雨薇啞然地看着厲晴霜說不出話來。

    厲晴霜在雨薇、綺雲和葉舒楠的臉上掃了一邊,嘖嘖道:「怎麼你們三個看起來都這麼低迷啊?這樣不行,走,我帶你們出去開心開心。」

    「什麼?」葉舒楠她們三人皆是疑惑地看着厲晴霜。

    厲晴霜也不應話,拉了她們三個就走,雨竹這時剛從後院走了過來,看到這情形,疑惑道:「這是去哪裏啊?」

    「找伶倌兒。」厲晴霜道。

    「啊?!」被世子殿下知道厲前輩帶姑娘去找伶倌兒的話,世子殿下會把厲前輩拍死的吧?雨竹趕緊跟了上去,不行,自己一定得阻止姑娘!


    厲晴霜說要娶找伶倌兒的話自然是玩笑話,她只是帶着葉舒楠她們三人出去玩兒,哪裏好玩兒去哪裏,一個上午,整個京城幾乎被她們給逛遍了,葉舒楠她們已經累得不行,索性就找了附近的一間酒樓慰勞一下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你們三個啊,身體怎麼這麼差?才這麼點點時間就累成這個樣子?」厲晴霜看着已然累癱在椅子上的葉舒楠三人,語氣不贊同道。

    雨薇喝了一口水,道:「我們當然不能跟厲前輩你相比了,你有武功傍身,我們可都是四肢不勤的弱女子。」

    厲晴霜淡淡一笑,「雨薇丫頭,說真的,我剛剛對你還真是刮目相看,不如你就做我的徒弟媳婦兒算了。你看看我那徒弟,無論是相貌還是人品都是無可挑剔的,你們兩個配起來剛剛好。」

    雨薇聞言笑着道:「你這師父對自己徒弟的終身大事還挺上心的,我這剛剛才踹了一個男人,還沒那心思呢。」

    葉舒楠亦是笑着道:「說真的,雨薇,剛剛你做得真是夠解氣的,你看到那崔夫人和沈家小姐的臉色沒有,真是精彩極了。」

    綺雲也是笑着輕拍雨薇的肩膀道:「我都開始有些佩服你了,雨薇。」

    而雨竹在旁邊只笑着不說話。

    其實,剛剛她們在一間衣料鋪里選衣料的時候,恰巧看到崔晗行的母親崔夫人帶着那沈家的小姐也走了進來,這下正是情敵見面、狹路相逢。

    本來雨薇沒打算搭理她們的,畢竟她已經決定放下崔晗行了,再糾纏在跟他有關的事情上也毫無意義。卻沒想到,那崔夫人自己上來找碴兒。

    崔夫人進門看到葉舒楠她們,開口就道:「怎麼一出門就看到這些烏煙瘴氣的人,太觸霉頭了。柔兒啊,再過幾天你就要跟晗兒成親了,可不能沾了這些人的霉氣。」

    只要是稍微有一點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崔夫人這話是對葉舒楠她們幾人說的。

    葉舒楠正欲開口,卻被身旁的雨薇搶先道:「剛訂了親就這麼急着成親,該不會是……」雨薇故意停住,驚疑不定地看向沈家小姐的腹部,接着道:「該不會奉子成婚吧?」

    崔夫人和沈小姐一下子就被雨薇氣紅了臉,只聽那崔夫人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不就是因為晗兒看不上你,你故意找碴兒嗎?」

    雨薇淡淡一笑,眼神輕蔑道:「你家兒子看不上我?是我棄了崔晗行好吧?我雨薇才看不上被自己母親一威脅就六神無主,什麼都答應的男人,忒沒擔當了。哦,對了,」雨薇說着從自己的手上取下一個玉鐲來,遞到崔夫人的手裏,「這是你兒子之前送給我的,據說是你們崔家的傳家寶,要傳給長媳的。這段時間,你兒子一直被你關在家裏,我也見不到他的面,我就還給你算了,還是說,我要直接把她交給沈小姐?」

    崔夫人只聽得滿心的怒氣,晗兒竟然把這支鐲子給了這個青樓女子?!

    雨薇卻不等崔夫人應話,而是直接把鐲子放到了沈小姐的手中,並且含笑道:「嫁進崔家以後,你可要好好伺候自己的婆婆,萬一哪裏惹得她不順心了,給你來個以死相逼,你就徹底完了,只能任她搓圓捏扁,反正,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說完這話,雨薇又是看向圍觀的眾人,大聲道:「大傢伙兒都給我做個證啊,我可是把崔家的玉鐲還他們了,以後他們可不能賴賬,再來找我要。」

    圍觀的群眾自然樂於看這樣的好戲,一時都是熱情回應。

    崔夫人恨恨地看了雨薇一眼,拉着沈小姐就欲離開,卻是被雨薇叫住,「等一下,崔公子和沈小姐就要大婚,你們都好心地送了請帖給我,我怎麼能不送你們一份厚禮呢?既然你們進來這裏想必是來挑嫁衣的布料的吧?」雨薇扯起一塊大紅的衣料道:「我看這個倒是不錯,我買來送你們,就當是我送的賀禮了。雖然請帖我收到了,但成親那天我就不去了,免得崔公子看到我心生悲苦……」

    最後,崔夫人和沈小姐幾乎是狼狽地逃出了那布料鋪的,雨薇光是想想就覺得解氣。

    「其實,我當初也是被自己心裏的那股氣給沖的,一股腦兒就說出來了,我現在回過頭想想,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到要說那些的,不過,心裏當真是痛快。」

    厲晴霜應和道:「對,就應該這樣,心裏有氣就不要憋着,憑什麼讓他們逍遙痛快。不過,雨薇丫頭,你想過沒有,今天你說出這番話之後,你跟那位崔公子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雨薇又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沉聲道:「我知道。但是沒關係,反正我對他已經不抱希望了,都要跟別的女人成親的男人,我還留戀幹什麼?」

    厲晴霜直接拿了茶杯跟雨薇碰了一下,道:「好,夠果斷。不如,我們一起喝一杯算了,就當慶祝你……重生。」

    「好啊。」雨薇立刻應和道。

    葉舒楠聞言連忙擺手,「要喝,你們喝吧,我就算了。」自己昨天剛喝了個大醉,今天是一滴酒都不想沾了。

    等葉舒楠她們回到清塵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幾乎逛了一整天的她們,個個都是疲憊不堪,天還未完全黑下去,幾人就已經各自回到房間呼呼睡了。

    直看得洛承里他們一陣驚訝,這幾個女人到底是出去幹什麼去了?

    這一覺,葉舒楠、雨薇和綺雲都睡得很沉,第二天也都起得很早。

    飯桌上,葉舒楠想起自己似乎還沒問承里那個穆芷語的情況怎麼樣了,她看了一眼兀自低着頭吃飯的綺雲,然後開口問道:「承里,你昨天不是去看過那個穆明軒的妹妹了嗎?怎麼樣?她的腿,你能治得好嗎?」

    洛承里想了一下,然後道:「應該可以。」

    一旁的厲晴霜笑道:「這小子說話向來謙虛,他說應該可以就是一定可以。不過也是,畢竟是我厲晴霜的徒弟,如果連一雙腿都治不好,那就真的太丟我的人了。」

    洛承里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自己的師父,笑道:「師父放心,不會砸了你的招牌的。」

    葉舒楠低頭想了一下,然後看向綺雲,「綺雲,你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穆芷語?」

    綺雲聞言瞬間愣住,然後沉聲道:「不,我不去。」

    葉舒楠心中輕嘆了一口氣,只得作罷。

    雖然綺雲不想去,但是葉舒楠仍是跟着洛承里一起去了穆明軒的醫館。她一直都想見見那個穆芷語,她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能夠讓那個穆芷語陷害跟她無冤無仇的自己,事後,甚至為了不讓自己說出真相而用藥毒啞了自己,而且完全不顧及一心只為自己着想的哥哥的姻緣。

    當葉舒楠看到穆芷語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因為躺在床上的那個女子很瘦、很瘦,面色也很蒼白,一看就是體弱多病的模樣,難怪穆明軒對自己的這個妹妹這麼好,任是誰看了這樣一個女子都是會心疼的吧?

    那穆芷語在看到葉舒楠的瞬間明顯很驚訝,眼睛裏閃過慌亂之色,似乎是害怕葉舒楠一樣,一直都低着頭,不敢去看葉舒楠,而葉舒楠也不開口說話,就站在一旁看着洛承里為穆芷語施針。

    而雨竹則是站在葉舒楠的旁邊寸步不離,上一次就是因為自己沒守在姑娘的身邊,才讓姑娘中了這穆芷語的招,被溫塔也彥給帶走了。一想到這裏,雨竹就越發討厭起此刻正躺在床上的穆芷語。

    沒過多長時間,葉舒楠就看到穆芷語面上痛苦地扭曲起來,額頭上也沁出了汗珠,看來這種治療方法真的很痛,卻不知承里是不是故意的。

    穆明軒看到自己的妹妹這般痛苦,連忙上前安慰,一邊還幫她擦着汗。

    葉舒楠在旁邊站着無聊,就隨意地在旁邊轉轉看看,而此時穆芷語正痛苦地連神智都不清楚了,穆明軒呢,更是忙找照顧自己的妹妹,房間裏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葉舒楠在穆芷語梳妝枱的一個暗格里找到了一些信紙,本來她是打算放回去的,可是在看到信紙下方的那個相同的字時,她停住了,一個猜想忽然在她的心中產生。接着,她略略翻看了一下,發現每一張信紙上都寫着一首詩,而且都是情詩,而顯然這些詩都是出自穆芷語之手,是她寫給一個男子的,可是卻一直沒有送出去。

    葉舒楠不動聲色地把那些信全都放回了遠處,心中已經理出了一個頭緒,那個她一直疑惑的問題也有了答案。

    等到洛承里終於結束了行針,穆芷語已然是滿身大汗了。

    穆明軒連忙喚了侍女過來給穆芷語淨身。

    走出穆芷語的房間,穆明軒對着葉舒楠深深鞠了一躬,「多謝葉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芷語計較之前的事情。」然後又對着洛承里鞠了一躬,「也要多謝洛大夫為舍妹醫治,這份恩情,在下銘記在心。」

    洛承里只是擺擺手,沒有多言。

    而葉舒楠卻看着穆明軒,開口道:「你妹妹有喜歡的人,你知道嗎?」

    穆明軒聞言一驚,整個人愣在那裏,看着葉舒楠滿臉的不可思議,半晌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怎麼可能?」

    葉舒楠反問道:「這怎麼不可能?」

    「可芷語她很少出門的,接觸最多的人就是我,連醫館裏的小廝,她平常都不接觸的,這樣整天呆在自己房間裏的芷語,怎麼可能回喜歡上一個人?」穆明軒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正是因為她平常很少跟人接觸,才更容易墜入情網。你妹妹之前被擄走過對吧?擄走她的那個人是個男人對吧?難道從那之後你就沒覺得自己的妹妹有些不同尋常嗎?」

    被葉舒楠這樣一問,穆明軒倒想起來了,芷語被救回來之後,的確有些奇怪,一向憂鬱的她有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傻笑,自己問她在笑什麼,她有不說,那段時間還格外地在乎自己的衣着打扮來……所以,葉姑娘的意思是……芷語喜歡的是那個人!

    「不,不可能。」穆明軒下意識地否認。

    葉舒楠眼睛裏閃過瞭然,「看來你已經猜出來了,那個人叫宿炎浦對吧?我剛剛在你妹妹的房間裏發現了一些寫了情事的信,應該是你妹妹寫給那個男人的,信紙上還寫下了那個男人名字中的『炎』字。」

    穆明軒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一樣,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自己一向乖巧柔弱的妹妹竟然喜歡上那個殺人魔頭?!為什麼會這樣。

    葉舒楠看着這樣的穆明軒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看你對你的妹妹還是不了解,依我看,在你妹妹被救回來之後,又跟那個宿炎浦見過幾次面,不然她也不會配合宿炎浦的機會來害我,而你卻一點都不知道。」

    穆明軒依舊怔怔地坐在那裏不說話,葉舒楠接着道:「你知道綺云為什麼一直不肯原諒你嗎?不是因為你妹妹犯得錯,而是你為了救你妹妹,拿安兒的性命相要挾,這才是她最在意,最過不去的坎兒。」

    葉舒楠不忍心看着綺雲這樣兩難,對着穆明軒道出了綺雲心裏的那根刺,她想也許穆明軒知道之後能化解綺雲心裏的這根刺。

    穆明軒聽聞這句話,瞬間回過神來,看着葉舒楠急切道:「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從來都沒想過放棄醫治安兒,我當時那樣說只是情急之下的權宜之計,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着安兒不管的。」

    葉舒楠緊緊盯着穆明軒的眼睛,的確,他的眼神很坦誠,葉舒楠想也許穆明軒和綺雲他們兩個都誤會了彼此。

    葉舒楠和洛承里離開之後,穆明軒又在椅子上呆呆地坐了一會兒,這才轉身走回了穆芷語的房間。

    此時的穆芷語已經淨了身,半倚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哥哥一臉陰沉地走進來。她瞬間有些害怕,因為哥哥在自己的面前從來都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她不知道剛剛在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穆明軒站到穆芷語的床前,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仿佛要看進她心底最深的角落一樣,這樣的眼神讓穆芷語有些害怕。

    而穆明軒就這麼盯着穆芷語看了半晌,卻一句話都沒說,徑直走出了房間,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穆芷語。

    葉舒楠知道自己身邊有司空詹白安排的暗衛,自己今天去見過穆芷語的事情他應該都已經知道了。而上次自己跟溫塔銳在街市上看見他和一個美麗的女子在說話,後來他解釋說那個女人是景王妃,她是在告訴司空詹白,一直跟他們作對的那個人又出現了。

    而那個人就是松麒殿的殿主宿炎浦,這個司空詹白已經跟自己說過了,之前自己跟這個宿炎浦之間的恩怨情仇,自己也了解了一些。

    如果這個宿炎浦真的再度出現了,那他會不會再次去找穆芷語呢?

    而葉舒楠很好奇,這個宿炎浦對穆芷語究竟是個什麼感情?他喜歡穆芷語嗎?他知道穆芷語為了他把自己給毒啞了嗎?

    葉舒楠突然覺得這人世間的情感真是複雜,她不理解穆芷語只跟那個宿炎浦相處過幾天,就能為他豁出性命做這麼多事情,而且為了他還罔顧跟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哥哥,難道她每次看到自己的哥哥時,心中不會有愧疚嗎?因為是她親手毀掉了哥哥的幸福。

    想到這裏,葉舒楠輕嘆了一口氣,走到窗邊,伸手打開了雕花木窗,一陣冷風霎時吹了進來,葉舒楠呼吸到外面冷冽的空氣,眼睛似乎也清明了一些,卻是看到一個錦衣男子朝這裏走了過來。

    月光照在那男子的身上,更添幾分清冷,但是就在那男子的目光透過打開着的窗戶落在葉舒楠身上的瞬間,他的臉上浮起溫柔的笑容,那雙眼睛更是熠熠生輝,裏面仿佛盛滿了揉碎的星光。

    葉舒楠看得不禁有些迷怔,這樣一個絕色傾城的男人啊。

    司空詹白站在窗外伸手輕撫了一下葉舒楠的頭髮,「怎麼開着窗子?這麼冷。」

    葉舒楠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身走到房間裏的梨木桌旁坐下,一雙眼睛看着窗外的司空詹白道:「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司空詹白遺憾地笑了笑,「我還以為剛剛你被我的美色給迷惑住了。」

    葉舒楠輕咳一聲,貌似自己剛剛的確是被他的美色給迷惑了,口中卻道:「還不進來嗎?你打算隔着窗戶跟我說話啊?」

    司空詹白單手撐着窗欞跳了進來,然後轉身把窗戶給關上。

    葉舒楠單手支頜,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司空詹白道:「世子這活脫脫一個登徒子啊,還跳窗進一個女子的閨房,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只怕世子殿下這英明就要毀於一旦了,偶像破滅啊。」

    司空詹白笑着應道:「我倒是不怕別人知道,只怕到時候舒兒你的臉皮掛不住。」

    葉舒楠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開始切入自己的正題,「如果沒猜錯的話,一年多年前,跟溫塔也彥合謀擄走我的還有一個人,宿炎浦。」

    「我聽說你今天去看穆芷語了,你從她那裏知道了些什麼?」司空詹白自己倒了一杯茶,閒閒地飲着。

    葉舒楠看着他道:「我發現了穆芷語寫給宿炎浦的情詩,不止一首,有很多。」

    司空詹白聞言點點頭,「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我們之前的疑問了。我一直都很納悶,穆芷語根本沒有機會跟溫塔也彥認識,他們兩個也從未有過什麼往來,穆芷語怎麼可能幫助溫塔也彥。如果穆芷語喜歡宿炎浦的話,那一切就都可以說得通了,當初一定是溫塔也彥和宿炎浦合謀。」但是宿炎浦對舒兒的恨意很深,他最想做的應該是殺了舒兒,卻為什麼又讓溫塔也彥帶走了舒兒,還是說溫塔也彥騙了他?

    葉舒楠站起身,剪去了燭花,輕聲道:「今天我見了那個穆芷語,感覺……怎麼說呢?就是也不知道該可憐她,還是該恨她。你知道,像她這樣天生殘疾,整天又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孤獨寂寞的人,一旦愛上一個人,大概就會想飛蛾撲火那樣吧。」

    她放下手中的剪刀,繼續道:「如果那個宿炎浦真的回來了,或許會再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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