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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詹白眸色深沉地看着葉舒楠,這件事情自己現在還不能跟舒兒說。
「我先回去換身衣服。」事實上他也很討厭自己身上的這股脂粉味兒。
葉舒楠輕應了一聲,司空詹白便是走出了葉舒楠的房間。司空詹白這廂剛出去,雨竹就已經走了進來,
一開口聲音里就是帶着擔憂,「姑娘……」
聽到雨薇這般聲音,葉舒楠面上卻是淡淡一笑,「擔心司空詹白真的背着我出去跟別的女人見面了?」
雨竹看到葉舒楠這樣淡淡的表情,還有剛剛那輕鬆的語氣,心中很是納悶,怎麼姑娘好像一點不都在意的樣子?
「難道姑娘一點不擔心嗎?」世子殿下太反常了,以往除了姑娘以外,世子殿下是不會親近任何女人的,而剛剛世子身上的那股濃重的脂粉味兒……不可能只是坐在一起說說話就能沾上的,關於這一點姑娘心裏肯定很清楚,可為什麼姑娘看起來沒有一點點異樣的表情。
耳邊聽得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葉舒楠緩緩閉上了眼睛,聲音依舊輕緩,「雨竹,這世上最不可能會背叛我的那個人,就是司空詹白。他或許會騙我,但絕對不會傷害我、背叛我這一點,我堅信不疑。」
剛剛她之所以會打斷毓小王爺對司空詹白的追問,就是不想讓司空詹白為難。剛剛在毓小王爺那般冷嘲熱諷之下,詹白依舊沒有說出事情的原委,她就知道這件事對於詹白來說是不可說、不能說,既然詹白有為難之處,那自己也不再逼問他。她相信他說的話,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詹白一定會跟自己說實話的。
雨竹聽了葉舒楠的話,心中亦是明朗起來,是啊,再怎麼說世子殿下都不可能會做對不起姑娘的事情的啊,世子殿下對姑娘的感情自己一直都是看在眼裏的,剛剛自己竟然懷疑世子殿下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不過,一般情況下,凡是女人碰到這種事情應該都會懷疑的吧?姑娘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當葉舒楠跟洛承里他們說要延遲幾天去太甫國京城的時候,雨薇的表情變了變,拉着葉舒楠的手就走到了一個角落裏,小聲道:「你說世子殿下在這裏還有事情要辦,不能立刻出發?舒楠,你就沒有問問他究竟有什麼樣重要的事情?關於他身上那脂粉的事情你究竟問清楚了沒有啊。」雖然她也很不願意相信世子殿下真的背着舒楠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但是這種事情可不能馬虎。
葉舒楠微微搖了搖頭,「這件事我會問清楚的,但不是現在,雨薇,我相信詹白,你覺得他真的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是不太可能,但是……」要說世子殿下背着舒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是怎麼都不能相信的,但是世子殿下這次的表現也太不尋常了,如果是誤會的話,說清楚不就好了,可為什麼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呢?
「好吧,不管怎麼樣,這件事你自己看着辦吧。」雨薇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既然舒楠相信世子殿下,那就暫且相信他是無辜的吧。
但是無辜的世子殿下接下來幾天的行為卻是極其地反常,每天早出晚歸,還從來不說自己去了哪裏,搞得綺雲和雨薇都是疑心漸濃,但偏偏葉舒楠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模樣,似乎不知道司空詹白這反常的舉動一樣。就連洛承里都在司空詹白的面前旁敲側擊了,葉舒楠依舊是不聞不問,一切都和平常一樣,並無二致。
直到這日,那凝煙姑娘找上門來……
凝煙姑娘一走進前廳,雨薇就聞出她身上的脂粉味兒很熟悉,就是前兩天世子殿下身上沾上的那股脂粉味兒,看着面前精心打扮過的凝煙姑娘,雨薇的眸光瞬間染上了怒火。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幾天世子殿下每日早出晚歸要見的人就是這個凝煙?而她現在來這裏做什麼?耀武揚威?
凝煙無視雨薇十分不友好的臉色,徑直看向葉舒楠,開口就道:「世子殿下在我那裏喝醉了,此刻正在我床上睡着。正好趁着這個空閒,我想來跟葉姑娘探探有關於世子殿下和我的事情。」
此話一出,四周頓時一片安靜,綺雲和雨薇皆是目露凶光的看着站在哪裏的凝煙姑娘,而洛承里和溫塔銳他們幾人卻是面面相覷。
雨薇率先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凝煙姑娘開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話里的意思,還要我說得更白一些嗎?那好,我就直說了,世子殿下這幾天都跟我在一起。雖然我凝煙是個青樓女子,但也是賣藝不賣身的,如今世子殿下沾了我身子,我就是世子殿下的人了。」那凝煙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依舊盯着坐在哪裏沒什麼表情的葉舒楠。
雨薇此時正是恨不得上前去給這個凝煙一個嘴巴子,經過上次瘟疫的時候,她還以為這個凝煙已經知道悔改了呢,沒想到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世子殿下的身上。
只是雨薇還沒來得及開口,綺雲就已經伸手攔住了她。只見綺雲衝着雨薇輕輕搖了搖頭,雨薇這才堪堪忍下即將要爆發的怒氣。
綺雲見狀這才緩緩開口道:「凝煙姑娘,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那凝煙面上卻是露出一絲淺笑,「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現在盡可以去煙雨樓去看,如果你們沒有看到世子殿下睡在我的床上的話,我可以當眾自打嘴巴,向你們道歉。」
聽到凝煙這般言之鑿鑿,綺雲心中也是一驚,難不成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世子殿下這幾天去見的人就是她嗎?而且現在、此刻……就睡在這凝煙的床上?
「我說的都是實話,再說了,這樣的謊言是很容易被拆穿的,你們去煙雨樓隨便找一個人問問就知道,世子殿下這幾天是不是都在我那裏。」那凝煙的神色似乎越發得意起來,一雙眼睛亦是只看着坐在那裏的葉舒楠。
而葉舒楠只是靜靜地聽着凝煙說話,並沒有要開口說一句話的意思。
看着葉舒楠不發一言的樣子,綺雲和雨薇心裏都是有些着急,舒楠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一旁站着的溫塔銳卻是眸色深沉地看向站在那裏的凝煙姑娘,繼而緩緩走到她的身邊站定,開口聲音沉冷,「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報復我嗎?」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對自己……怎麼現在就纏上司空詹白了,溫塔銳一下子就想到這個凝煙或許就是在報復。
那凝煙微微抬起頭看着溫塔銳的臉,笑容里有些嘲諷的意味,「敏王……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溫塔公子』了,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以為我是為了報復你才故意接近世子殿下的?這太可笑了,溫塔銳公子,現在的你根本無法跟世子殿下相比好嗎?我跟世子殿下,我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
凝煙說到這裏的時候,葉舒楠突然開口道:「相愛?這兩個字不是隨便就能說的,否則就是對這兩個字的侮辱。」
見到葉舒楠終於有了反應,那凝煙的眼睛裏更是有了幾分得意,「就算葉姑娘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我跟世子殿下已經相愛了。」
葉舒楠聞言皺了皺眉頭,「我說過了,那兩個字不是隨便能說的。好,我們現在不說這個,所以你這才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你想讓我怎麼做?勸司空詹白娶你嗎?」
雖然剛剛說話的時候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是葉舒楠的語氣依舊很平靜,面色也沒有什麼變化,淡淡的,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剛剛凝煙說的那些話。
這倒是讓凝煙的心中大為驚訝,在自己的預想中,情況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她這個時候應該衝着自己大發雷霆,就算再怎麼樣,難聽的話總是要說幾句的吧,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位葉姑娘竟然很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說話,她沒氣糊塗吧?
別說是這位凝煙姑娘驚訝了,就綺雲和雨薇他們都搞不懂了,舒楠這反應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啊?人家可都上門來挑釁來了。剛剛她說的那麼言之鑿鑿,甚至不怕他們去查,就說明她說的那些很有可能事實,舒楠怎麼還能這麼氣定神閒呢?這境界,都可以去修仙了。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告訴葉姑娘一聲比較好,畢竟你是他之前的未婚妻,當然這件事最後還是應該交給世子殿下來決定,葉姑娘,你說是不是?」凝煙的面上始終掛着恰到好處的笑容,不卑不亢,高貴典雅,看起來自信極了。
葉舒楠並不急着應凝煙的話,而是端起手邊的茶水,輕飲了一口清茶,那清新的香氣讓葉舒楠微微眯起了眼睛。
片刻之後,才開口道:「凝煙姑娘,你不用這麼誤導我,我知道你跟詹白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幾天他或許的確都在你那裏,但是你剛剛說的,他已經跟你有了肌膚之親的事情,我是不可能會相信的。」葉舒楠說着便是淡淡勾起一絲笑意,「你知道之前有多少女人試圖給詹白下過媚藥嗎?用什麼稀奇古怪的方法都沒有得逞,因為詹白就算是在中藥的情況下還是可以保持神志清醒。」
「誰說我是給世子殿下下媚藥了?我們是你情我願的。」下媚藥?自己可是眾多男人追捧的凝煙姑娘,自己用得着這麼下三濫的招數嗎?
「你情我願?這就更加不可能了,詹白之前很討厭你的,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內就對你改了觀。」事實上,詹白也算不上討厭凝煙,因為對於無關緊要的那些女人,他從來都是無視到底的,只不過之前在昊澤國,她跟溫塔銳糾纏在一起的時候,自己跟他說起這凝煙姑娘的時候,他表達了幾句自己的看法,不過他對這凝煙姑娘的印象不好卻是真的。
凝煙聞言,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葉姑娘,就算你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沒有用,世子殿下就是跟我有了肌膚之親。」
這下雨薇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我說你這個女人能不能有一點點的廉恥心啊?這樣的話說出來很榮耀嗎?怎麼還理直氣壯的?是你搶了別人的未婚夫好嗎?」
「好了雨薇,別再說了,我不會相信她的話,我相信詹白,如果這些話由他來說,我會信,但是由凝煙姑娘來說,我卻是一定不會信的。」葉舒楠稍稍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凝煙姑娘,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是不是?好,我聽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嗎?」
自始至終,凝煙沒有從葉舒楠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異樣,她預想之中的嫉妒、憤怒、悲傷等等這些情緒,全都沒有出現。她似乎只是聽了一個跟她完全無關的故事,凝煙心中暗自納悶,這問題究竟是出在她身上呢?還是自己的身上?
凝煙猶自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葉舒楠,「你不相信我說的話?為什麼?所有的這一切你都可以去查啊,這樣就足以說明我說的這些都是實話了。」
「我相信詹白,我相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凝煙姑娘你也不用白費力氣了,如果沒有別的話要說,就請回吧。」葉舒楠淡淡開口道。
整個氣氛又是變得冷凝起來,雨薇定定地看着凝煙,想要說什麼,可最終仍是什麼都沒說。
那凝煙姑娘最後深深地看看了葉舒楠一眼,這才轉身走出了前廳。
待她一離開,所有的目光都是落在了葉舒楠的身上,雨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葉舒楠的臉色,然後看了綺雲一眼,這才小聲問道:「舒楠,你……沒事吧?」剛剛凝煙說的那番話怎麼聽也不像是假的,按照舒楠一貫要強的性子,剛剛她一定是在強裝無所謂。
葉舒楠聞言卻是笑了,「我能有什麼事?你以為我剛剛跟凝煙說的那些話是口是心非的啊?我是認真的,她說的那些話,我壓根一句都不信。」
這下雨薇就真的不理解了,「你怎麼能這麼相信世子殿下呢?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聽聞這話,站在雨薇身邊的洛承里卻是笑着捏上了雨薇的耳朵,含笑道:「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雨薇連忙道:「除了你,除了你之外。」
洛承里這才收回了自己捏着雨薇耳朵的手,眼睛看着葉舒楠,輕聲道:「我也相信世子殿下一定不會跟那凝煙姑娘有什麼的,這件事究竟事實如何,我們還是要先聽聽世子殿下怎麼說。」
幾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再說話,等到雨竹把葉舒楠扶回房間之後。
洛承里和雨薇他們才重新聚到了一起,談論剛剛凝煙說的那番話。
對於凝煙所說的那些話究竟是真是假,他們幾人也是產生了分歧,但統一的意見是,如果這件事真的像剛剛凝煙姑娘說的那樣,他們是一定不會放過司空詹白的。
雖然很想相信葉舒楠的判斷,認為剛剛凝煙姑娘說的那些都是騙他們的,但是想想這幾天世子殿下異常的舉動,雨薇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如果事實真的像凝煙說的那樣該怎麼辦?舒楠能承受得了這個打擊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再吭聲,似乎在思考着這件事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整個宅子似乎也變得壓抑起來。
而陪着葉舒楠一起回到房間的雨竹,則是時不時看向一旁的葉舒楠。
過了一會兒之後,葉舒楠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幹什麼一直在看我?擔心我受刺激了?變得精神不正常?」
雨竹連忙道:「不是的,我只是……姑娘真的一點都不相信那凝煙姑娘的話嗎?」說實話,直到現在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可能一點都不懷疑的吧?可是姑娘真的好像一點都沒有懷疑世子殿下。
葉舒楠含笑道:「雖然這幾天詹白的行為不正常,但我還不至於懷疑他跟凝煙之間有什麼,他最多跟凝煙見過面,說了些什麼,但是凝煙說的那種事情,他們一定是沒做的。」儘管那凝煙姑娘一直在試圖激怒自己,但是她相信司空詹白,所以她只當那凝煙在胡言亂語罷了。
就在凝煙離開宅子沒多久之後,司空詹白就回來了,準確地來說,他是匆匆『飛』進宅子的,而且徑直去了葉舒楠的房間,本想截住他問一些話的人,卻是沒有找到機會。
聽到房門被人撞開,那重重的一聲,讓葉舒楠怔了一怔,便是停下了自己的笛聲。
雨竹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司空詹白,繼續低頭站在葉舒楠的身旁。見到她這樣,司空詹白卻是皺了眉頭,以往雨竹很有眼色的啊,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識趣地離開了,而她此時怎麼還在這裏直愣愣地站着?
「雨竹,你先出去。」司空詹白看向雨竹,開口道。
雨竹卻是看向坐在榻上的葉舒楠,開口徵詢道:「姑娘……?」
葉舒楠微微點點頭,「你先出去吧。」
雨竹這才邁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在離開之前,還不忘了再看司空詹白一眼。
待雨竹走出房間,並且把房門關上之後,司空詹白這才笑着道:「如今看來,這雨竹真的不認我這個舊主,只認你這個新主了。」
葉舒楠把手中的玉笛擱在桌上,手指在凝潤的笛身上滑過,唇邊噙着一抹淡笑,「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啊。」
司空詹白在葉舒楠的身邊坐下,亦是輕聲道:「是不錯。」
葉舒楠湊近司空詹白的身邊嗅了嗅,笑道:「今天身上的脂粉味兒沒有那麼重了,而且回來得很早,看來是有什麼情況發生了。怎麼樣?今天就是你要告訴我真相的日子嗎?」
司空詹白聞言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便是笑道:「沒想到這樣都被你聞得出來,看來我以後真的是不能做壞事了。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沐浴更衣之後,再跟你仔細說。」
葉舒楠含笑點頭,「去吧。」
司空詹白起身剛走了幾步,卻又折返回來,俯身在葉舒楠的眉心落下一吻,聲音亦是溫柔,「舒兒,謝謝你能這般信任我。還有,我跟那個凝煙什麼都沒有發生。」
葉舒楠含笑推開司空詹白,「知道了,快去沐浴吧,我可不喜歡你身上染着別的女人的脂粉味兒跟我說話。」
「遵命,夫人。」司空詹白這才腳步輕快地離開了葉舒楠的房間。
不明情況圍觀的群眾看到司空詹白一臉笑意地從葉舒楠的房間裏走出來,皆是一頭霧水,等一下,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啊?這才剛剛進去就出來,一兩句話就把情況給說明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躲在長廊拐角處的雨薇看向一旁的綺雲和房漆菱,輕聲道:「我們進去問問舒楠,世子殿下都跟她說了些什麼吧?」
房漆菱卻是猶豫道:「怕是不好吧?」
「難道你不想知道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嗎?我現在可是好奇死了。」世子殿下跟那個凝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她就不信這宅子裏有人會不好奇!
房漆菱頓時沉默了,是啊,她的確很想知道。
「行了,走吧,反正總是要知道的。」說罷,雨薇就拉着綺雲和房漆菱一起進了葉舒楠的房間。
葉舒楠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雨薇她們,於是含笑道:「實在是抱歉,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我現在也還不清楚,還得等司空詹白沐浴更衣之後才能知道。」
雨薇頓時絕倒,用十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葉舒楠道:「舒楠啊,現在重要的是沐浴更衣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世子殿下跟凝煙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你竟然還有功夫讓他去沐浴更衣,真是沒見過比你還氣定神閒的人了。」這是一般的小事嗎?當然不是!舒楠怎麼就這麼不上心呢?
「舒楠,我跟你說啊,待會兒你得問清楚,不能有任何的含糊,知道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都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她們當然不擔心舒楠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她們擔心的是如果世子殿下真的跟那凝煙發生了什麼的話,舒楠會受不了這個打擊。舒楠的確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子,但是,她對世子殿下的感情亦是很深,再堅強的女子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葉舒楠知道她們是擔心自己,於是輕笑道:「好了,你們就留下來一起等司空詹白過來吧,免得一會兒還得在說一遍,對了,把承里他們也都被叫過來吧,一次說清楚了,也免得再麻煩。」她知道現在所有人一定對這件事好奇死了,說實話,她自己也很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詹白這樣奇奇怪怪地過了好幾日。
很快洛承里和翟辰離他們幾人也都來到了葉舒楠的房間,毓小王爺這個混世小魔王自然也跟着一起來了,看着一臉輕笑的葉舒楠,毓小王爺湊到葉舒楠的身邊,疑惑地問道:「你到底喜不喜歡司空詹白啊?怎麼聽了這種事情,你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啊?你還是正常的女人嗎?」
葉舒楠抬手輕輕拍了一下毓小王爺的腦袋,「臭小子,說什麼呢?」
毓小王爺頓時鬱悶了,「怎麼你眼睛看不見還能打到我的頭?」自己這被打腦袋的命運真的是註定了嗎?
沒過多久的功夫,司空詹白就已經沐浴更衣完畢,重新回到了葉舒楠的房間,看到房間裏這一眾的圍觀群眾,司空詹白當真是愣了片刻。
「反正最後都是要知道的,不如世子殿下就一起說了吧,也省得再說一遍了。」葉舒楠含笑道。
司空詹白不置可否,徑直走到葉舒楠的身邊,伸手輕輕扯開了一旁的毓小王爺,然後矮身在葉舒楠的身邊坐下。
毓小王爺不滿地看向司空詹白,開口道:「嘿……你這個做錯事的人怎麼還這麼囂張?葉姐姐,我看你也別問了,他一定是跟那凝煙有了什麼,你還是在找一個更好的夫君吧,這個司空詹白配不上你。」
司空詹白看着猶自說話的毓小王爺,冷冷道:「你信不信你再說一句,我就把你的胳膊給卸下來?」
毓小王爺聞言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胳膊,卻也是不再開口說話了。
「好了,現在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這幾天我的確是跟凝煙姑娘在一起,但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跟她並沒有發生什麼,而我之所以這樣做,是以為她知道有關於溫塔也彥的消息……」
卻原來是洛承里和雨薇成親的那日,凝煙找到了人群中的司空詹白,告訴他,她知道溫塔也彥有可能的藏身之處,但是他得答應自己的一個要求。
司空詹白權衡之下還是答應跟凝煙做了那個交易,因為現在想要找到溫塔也彥實在是無異於大海撈針,雖然舒兒一直說她不急,但是怎麼可能不急,對於一個突然看不見任何東西的人來說,每一刻的黑暗都是煎熬。當然,他也可以通過嚴刑逼供讓凝煙說出溫塔也彥的下落,但是當時凝煙已經跟他說了,她現在已經不留戀人世了,可以隨時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一切的威脅對她來說都沒有用。
而司空詹白也的確從她的眼睛看出了厭世的情緒,所以他並沒有敢輕舉妄動,因為凝煙知道的事情對他和葉舒楠來說都太重要了,這關係到葉舒楠的眼睛能不能儘快好起來。
其實,凝煙遭遇的事情,他也是這幾天才知道的,是凝煙親口跟他說的,那個司馬言強佔了她的身子,當然這是個不幸的事情,但是司空詹白向來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尤其是在凝煙威脅他的情況下。
「那你跟凝煙交易的究竟是什麼啊?」溫塔銳忍不住問道,什麼樣的交易這麼奇怪?難道就是讓司空詹白每天去陪她說話嗎?
「她說她想試試我跟舒兒之間的感情,看看我們之間的感情能不能經得住考驗,最終,舒兒始終沒有懷疑過我。」司空詹白伸手握住葉舒楠的手,含笑道:「說實話,舒兒,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懷疑過我嗎?」
葉舒楠聞言淡淡一笑,「我選的男人,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你司空詹白也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歡上別的女人了,你也不會在我的面前藏着掖着。我雖然知道你這幾天有鬼,但是也知道你做的不是對不起我的事情。」司空詹白這樣驕傲的人,怎麼會敢做不敢當呢?這樣遮遮掩掩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
「真是夠變態的,這個女人怎麼會想出這種交易來,對她有什麼好處啊?」雨薇皺眉道。
葉舒楠輕嘆了一口氣,淡淡道:「也許她真的是對情愛絕望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吧。」凝煙對溫塔銳還是有感情的,只是……愛情這種事情,是兩情相悅,不是一廂情願。
「她說如果最後舒兒仍舊相信我的話,就把溫塔也彥的藏身之處告訴我。她沒有食言,剛剛她已經告訴我溫塔也彥藏身的地點了。」司空詹白的聲音裏帶着喜悅,因為找到溫塔也彥就意味着葉舒楠的眼睛有好起來的希望了。
「還好……」雨薇抬頭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舒楠一直都說她相信你,看來,舒楠還是挺了解世子殿下的,知道無論怎麼樣,世子殿下都不會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情。」
其實在場的這些人都知道司空詹白對葉舒楠的感情的,但是心裏卻也都忍不住懷疑過,畢竟這種事情沒有絕對。但只有葉舒楠,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司空詹白,因為在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之後,葉舒楠知道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比司空詹白更愛自己的男人了,他曾經拒絕過那麼多或聰明、或美麗、或二者兼而有之的女子,此時也一定不會為哪個女子所動搖。
一旁的毓小王爺卻是瞥了司空詹白一眼,淡淡道:「搞那麼麻煩,還不如直接就告訴葉姐姐,說你是跟那凝煙交易的不就完了,還害得我們跟着一起擔心。」
「她讓我發誓了,用舒兒的性命起誓,這幾天內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能告訴舒兒。」司空詹白自然不敢拿葉舒楠的性命開玩笑。
翟辰離忍不住淡淡一笑,「這個凝煙姑娘想的還真是夠周全的,能這樣威脅世子殿下的人,這整個天下也沒有幾個吧,偏偏那個叫凝煙的女子就做到了。」
聽了翟辰離的話,葉舒楠卻是在心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司空詹白向來討厭被人威脅,而他每次被人威脅好像都是為了自己,綺雲曾經說過,比起他自己的性命,司空詹白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葉舒楠輕輕捏了一下司空詹白的手,「她是怎麼知道溫塔也彥躲在哪裏的?溫塔也彥這麼謹慎的人,應該不會讓她知道自己的藏身之處啊。」
「她說是她無意中聽到了,你們還記得去年冬天的時候,凝煙去昊澤國京城找溫塔銳的事情嗎?其實有關於溫塔銳手中握有越照國一半財富的事情,就是溫塔也彥告訴凝煙的,也是他讓凝煙去昊澤國找溫塔銳的,包括她和溫塔銳在昊澤京城的『偶然』相遇也是溫塔也彥一手安排的。當時溫塔也彥已經開始跟自己的屬下商量退路,當時凝煙恰好聽到了一兩句,她說當時她聽到了溫塔也彥提到一個他秘密準備好的藏身之處,就在距離俞安城不遠的鄶壬山上。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希望能在那裏找到溫塔也彥。」
「既然那鄶壬山離這俞安城不遠,我們還是等到鄶壬山那裏的消息傳來之後,再動身去太甫國的京城吧。」綺雲開口道。其實她也有些擔心,萬一到了太甫國那邊,情況發生了什麼變化,或者安兒真的願意留在那翟靖輝的身邊呢?綺雲的心裏有些不安。
翟辰離便是接口道:「我去跟翟靖輝他們說說看吧。」
司空詹白亦是道:「我跟你一起去。」
翟辰離和司空詹白很快便離開了宅子,去了翟靖輝那裏。
等他們離開之後,葉舒楠對綺雲和房漆菱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們陪我一起去看一看凝煙姑娘吧。」
雨薇卻是抗議道:「為什麼不叫我一起去?」
「你啊……」葉舒楠淡淡一笑,「我擔心你去了,會跟她打起來了。你就留在家裏專心陪你的夫君吧,新娘子。」
「你就算讓我去,我也不去,那個虛偽得要命的女人,我真是一點都不想見到她。舒楠,你別告訴我你去看她,是因為同情她,她都對你做出這種事情了,有什麼好同情的?」想起剛剛那個女人對舒楠說的那一番話,雨薇就覺得生氣。
葉舒楠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倒不是同情她,只是知道她有輕生的想法之後,我坐在這裏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穩,你說如果她真的自殺死了,我們以後想起來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的吧?」所以她想去看看凝煙姑娘,哪怕只是說上兩句勸解的話,以後再想起來的時候,也不至於內疚。
雨薇想了一下,這才點頭道:「的確是這樣,那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怕我去了之後,跟她爭吵,看她已經夠可憐的了,我就不去找她麻煩了。」
最終在綺雲、房漆菱和雨竹的相陪之下,葉舒楠來到了煙雨樓,不用說話,煙雨樓的大多數人就已經認出她們來了。
聽說她們是來找凝煙的,便是連忙把她們迎到了樓上,而與此同時,已經有侍女上去稟報凝煙姑娘了。
凝煙是煙雨樓的頭牌花魁,她的房間是整個煙雨樓里最寬敞、最華麗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葉舒楠一進到那房間裏,便感覺到一股頹敗的氣息。
「幾位真是稀客啊,難得大駕光臨,請坐吧。」凝煙的語氣有些無力,似乎生了一場大病之後的聲音。
「世子殿下已經把事情的真相都跟你說了吧?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在嘲笑我不自量力?」這話,她是對葉舒楠說的。
葉舒楠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聽詹白說你之前有輕生的念頭,所以過來看看你,不然你就這樣死了,我心裏怕是會不安寧,在你臨死之前跟你說上幾句話,以後我再想起來時,便沒有那麼愧疚了。」
凝煙聞言愣愣地看着葉舒楠,半晌之後,方道:「我是該說葉姑娘你實話實說,還是該說你唇舌毒辣呢?」
「你怎麼認為我無所謂,說白了,你凝煙姑娘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你要死還是要怎麼樣,我都不必在意,但是身為一個算是認識你的人,在你死之前,我勸解你一句,人死如燈滅,你一旦死了,就再也活不過來了,你甘心自己的這一輩子就這樣度過嗎?人生的奇妙之處就在於,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凝煙冷冷一笑,「說得好聽,葉姑娘,我又不是你,如果我身邊有一個像世子殿下那樣愛我寵我的人,我也不捨得去死,可是這世上還有誰在乎我呢?我留在這世上已經沒有意義了。」自己最重要的貞潔也已經失去了,失去貞潔的自己跟煙雨樓里的其他女子又有什麼不同?那些男人知道真相之後,再也不會用仰慕的眼光看自己了,他們會鄙夷自己,會想對待其他青樓女子那樣輕薄自己,光是想想,她就已經覺得受不了了。
凝煙真是越想越覺得難過,自己比葉舒楠差哪兒了?同樣是出身青樓,為什麼她就比自己高貴?為什麼澹王世子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卻寵她愛她如命?為了治好她的眼睛,那個驕傲的男人竟然肯委屈自己跟不喜歡的女子呆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只是為了治好這個女人的眼睛!
天知道,這幾日,那個男人從早到晚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裏,而他跟自己說的話從來都不超過兩句,從來都是自己在說,他在聽,而大多數時間他們兩人都是沉默的。
凝煙自負美貌,天下沒有男人能夠無視她的絕美的容顏,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這張臉甚至跟自己侍女的沒有兩樣。每當這個時候,凝煙總是忍不住在想,葉舒楠那個女人究竟有哪裏值得他另眼相看呢?為什麼他們都對她那麼好呢?為什麼?
她一雙眼睛盯着面前的葉舒楠仔細地看着,卻依舊看不出面前的女子有什麼特別的,容貌的確是出色,但也說不上是絕色,眼睛卻是瞎的,她究竟是哪裏好呢?
看到凝煙這樣打量葉舒楠,綺雲忍不住道:「凝煙姑娘,你在看什麼?」
凝煙這才收回了目光,聲音中依舊帶着疲憊,「如果你們來只是為了來看我死了沒有,那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葉舒楠聞言卻是淡淡一笑,「其實你做這些根本不是為了試探我跟司空詹白的感情,而是故意做給溫塔銳看得是不是?你想用跟當初笑笑一樣的方法,想讓溫塔銳吃醋,想讓他重新注意到你。可是你失敗了,因為溫塔銳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你,知道你跟司空詹白的事情,他只是會為了朋友而憤怒,而不會嫉妒、吃醋。想死?不,你一點都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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