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城安靜了下來,百姓們再次回歸到安居樂業的狀態。整個蘭城似乎沒有士兵在管轄,整個城池都是百姓,絲毫沒有一個官員。
似乎是在等着朝廷派來官員,似乎在等着一個清明的官員來接手蘭城。
這五日,單婧媛依舊帶着帥帳里盯着地圖發呆,偶爾地和鮮于姬一起指指點點,誰都不見。士兵們以為兩人在交流感情,便不來打擾。
偶爾地還能收到睿親王妃從建康城傳來消息,看過之後,單婧媛也是付之一笑。心中微安,戰亂年代,活着便好。
五日的成果,就是桌上的地圖似乎換了一個樣子。原來粗略的地圖如今畫得花花綠綠,山川小道,河流都在地圖上顯示。熟悉的人都知道,它的軍事價值到底多高。
五日一閃而過,單婧媛和鮮于姬再攜手出來的時候,外面似乎已經變了一個樣子。呼嘯的北風已經停下,烏雲似乎已經消散。讓人好心情的艷陽天,帶着幾分暖意,似乎在昭示着什麼。
這五日裏,沒有將領去打擾她,不過是因為他們已然知道,其實他們的公主自有主意。蘭城的事,他們確實不必着急,靜等便是。
這不,她一出來,就召所有的將領去了帥帳,吩咐他們領兵去駐紮着蘭城。相信此時經過五日的沉澱,百姓們已經迫不及待地來迎接朝廷派來的軍隊。
將領們領旨,率領三千軍隊去蘭城,浩浩蕩蕩地進城。果然不如她所料,百姓們一看到士兵們前來,紛紛過來慶賀,奔走相告。不斷地有百姓來迎接着入城的軍隊。如同打了勝仗一般,人人興奮,民族榮譽感油然而生。
許多人伸長脖子,企圖看看單婧媛的天人之姿,最後卻只是徒勞。因為很多人都沒有看到單婧媛的影子。頗為失望。
城外,兩匹馬並排着,馬上的人看着這幅場景,露出幾分的笑意。她做了這麼多。也並非全然無用。這不,很快就有了效果。
「媛兒,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如此推崇你,若是不問鼎天下,實屬浪費。」鮮于姬輕嘆道。帶着淺淺的羨慕。
雖然他此時的身份已經是安國君主的預備軍,可說到底,他所能得到的民心,和單婧媛相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她的仁德,她的狠辣,都是恰到好處,不讓人反感,也不會讓人輕易地忽略。
「問鼎天下,許你錦繡河山。」單婧媛霸氣地道。
鮮于姬輕聲應道:「好。等你錦繡山河。」
她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此時也是。因為相似,因為目的相同。更因為相互吸引,相互深愛,所以才可以相守。
權利也並非是一切罪惡的根源。至少有了權力,就掌控了話語權,或許還能掌控着別人的命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掌握主動權,就決定了命運。他不是迂腐之人,自然能夠接受一個強勢的妻子。愛到深處。自然愛着她的小脾氣。
「走吧,皇嬸怕是等了許久了。」單婧媛提議道,離開建康城這麼久,確實也有些想念睿親王家的那團肉包子了。
鮮于姬點頭。策馬跟在她的身後。
黃沙四起,掩蓋了他們的身影。徒留下瀰漫的黃沙,證明他們曾經來過。
一個優秀的將領,不僅僅是能夠保衛邊疆,同時還能夠護住子民。她完全不擔心帶來的將領擺不平蘭城的事。如今百姓向着他們,管理起來便更方便了些。
雖是僅僅留着三千士兵在蘭城。遠遠不足以來保護一座城池。然而這些士兵都是以一敵百的人物,想要護住一座城市不是問題。她不是狂傲,而是相信雪國精心排練出來的士兵,必定不可能戰敗。
天下兵力調動頻繁,楚國和玄國在邊境囤積的士兵越來越多。虎視眈眈地看着雪國,隨時都可能咬一口。而雪國邊境的士兵卻基本上沒有人員調動,依舊保持着原先的模樣。這讓邊境百姓們又有些擔心。
京城如同一汪死水一般,起不了任何的波瀾。李丞相依舊被禁錮在府內,睿親王依舊是守着睿親王妃和小郡主,單燁磊夫妻還被關在深宮裏,當權的依舊是鎮國公主,而鮮于舒依舊是仗着唐家的名義稱霸京城。
唐家的女人死了幾個,又進去了幾個。鮮于舒和唐家世子基本上已經處在兩見兩厭的地步,唐家的男人依舊在使用着不同的女人,似乎要稱霸京城的女人似的;而鮮于舒懷着孩子,每天都是以唐家的名義出去,高高在上地欺壓百姓,一副世俗的嘴臉。
京城的百姓苦不堪言,不是因為被唐家統治而辛苦,而是每日都要對着一個極其世俗的女子,降低了自己的眼力。因此,他們更加懷念媛公主在的日子,那時候的日子才是最有期盼的,每天都期盼着能夠在大街上看見媛公主,哪怕是驚鴻一瞥也好。雖然不會每天都見到,但至少是有着念想的。
而如今過的是什麼日子,完全是沒有愛的節奏,天天對着一個風塵女子,很影響食慾的好麼。
當然,京城的種種,遠在塞外的單婧媛並不知道,此時的她正快速地趕回建康城,心中思念着那團肉墩子,還在盤算着獨孤銳何時回到京城,並不知道京城的百姓如何地沒有食慾。
縱觀如今四個大國,只有雪國是處在內憂外患的情況,其他國家已然基本穩定,至少表面上朝綱穩定,只有雪國是處在風雨飄搖的階段。可想而知,此時的單婧媛是多麼地焦急。
一路趕着過來,兩人很快趕到了建康城,在天黑之時,到了城內。士兵們看着兩人順利的回來,也知道事成了對媛公主的欽佩更上一層樓。
而玄國的士兵和楚國的將領得知媛公主已然跑出去一趟又回來,一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失去了攻打建康城最佳的機會。
單婧媛和鮮于姬一路趕了回去,到了城主府,見到肉墩子正在嬤嬤的懷裏沒心沒肺地樂呵着,心中到底還是軟了幾分,還是小孩子好。無憂無慮。
單婧媛上前,先逗弄了她幾下,在她厭棄自己被玩耍之時,鮮于姬催着單婧媛回去梳洗一番。而他自己則是在大廳里笨拙地抱着這團肉墩子。
單婧媛感覺到渾身都是沙土的氣息,也不拒絕他的提議,很快地便回到住處,舒服地洗了一番,洗去一身的疲勞。
等到穿戴整齊再出來的時候。鮮于姬已經能夠和肉墩子友好地相處了,肉墩子正留着賴哈子躺在他的懷裏,手揪着他的墨發不放,一副我們是好朋友的模樣,看得單婧媛直嘆息,這小傢伙……
鮮于姬見到她出來,朝她微微笑了笑,把肉墩子交到她的手上,自己也去沖洗了一番。在他走後,肉墩子硬生生地從她的懷裏撐了起來。手伸向他離開的方向,一臉的不舍。
單婧媛吃醋,點了點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道:「小小年紀就知道喜歡帥哥,長大了還了得。到底本公主是你的皇姐還是他是你的皇姐,胳膊往外拐說的就是你了。沒出息的傢伙,呆着別動。」
單婧媛的額警告讓肉墩子很不適應,癟了癟嘴,似乎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單婧媛無語。這時睿親王妃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這番場景,翻了個白眼,道:「媛兒只是屬於戰場的,不屬於內宅的。連個孩子都要恐嚇。」
單婧媛臉紅。忙把肉墩子丟在她的懷裏,一副嫌棄的模樣。好吧,她似乎要承認,沒有小孩緣,或許也是她太自強了,小孩子都不喜愛她。鮮于姬溫柔。她很兇殘,孩子喜歡鮮于姬是極為正常的。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睿親王妃低聲哄了哄這隻肉墩子,瞪了瞪她,沒好氣地說道:「出去幾日回來,脾氣倒是漲了不少,又打勝仗啦?」
也許是『又』這個詞取悅了她,單婧媛低頭笑了笑,十分驕傲地道:「必然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話音落,連睿親王妃也忍不住驚嘆了一番,兵家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乃上上策,自古以來並未有人能夠做到,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個理想的狀態罷了,可曾知,竟然有實現的一天。轉念一想,也不覺得很稀奇,畢竟戰魔的名號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你皇叔要是知道,估計又該在書房裏念叨好幾日,估計又要把書房裏的書都翻讀一遍了。」睿親王妃淺笑,說起丈夫時帶着淡淡的思念。
單婧媛聞言,也輕笑出聲。三歲那年,她獨自領兵戰勝,一戰成名,被奉為戰魔之時,睿親王請假半個月在書房裏苦讀兵書,嘴巴念念叨叨着什麼,似乎在讚嘆着她這個後輩。後來每次不斷地刷新紀錄時,他都會埋在書房裏,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若是這次他知道她又突破了,估計也要再繼續下去了。
「半個月之內,皇嫂必定能回到京城看着皇叔鑽書房的。」單婧媛信誓旦旦道。
是的,半個月回到京城,並非半個月出發回京城……
也就是說,最多有三日,她們就能拿到雪國的政權。獨孤銳就算是再慢,也應該到了京城。更何況海東青已經先把消息傳到了京城。
「嗯,快些才好,否則肉墩子都會叫父王了。」睿親王妃淺笑調侃。
單婧媛不語,和睿親王妃一起逗弄着這隻肉包子,等到傳膳時一起吃了頓晚膳,便又拉着鮮于姬一起鑽進了寢殿中。
有個詞叫做未雨綢繆,在世界大戰尚未發起之前,先把地圖安頓好,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巧婦難做無米之炊,就算她再天賦異稟,再能扭轉乾坤,有時候也會輸給一張地圖,有了它便能錦上添花。
「安國的地圖就靠你了,你比我熟。」單婧媛伸了個懶腰,委託鮮于姬道。
這些年她走了很多的路,去過很多的國家,除了安國,大小國家的羊腸小道,山中丘壑,她不敢說全都知道,卻也能知道個七八分,偏偏是安國,一分了解都不夠。
她的話音一落,鮮于姬便點頭,開始提筆畫了畫安國的地圖。小道也不放過,有時候在戰爭中,小道比官道還管用。戰爭,時間就是生命,掌控時間等於掌控主動權。
兩人挑燈繼續畫着地圖,也許是男女搭配,絲毫不覺得很累,知道打更的聲音響起,才有着幾分的疲倦。
鮮于姬停下手中的動作,兩人一起淨手,互道了一聲晚安,便沉沉地睡了過去,似乎是已經成婚多年得夫妻一般,默契十足,感情細水流長。
他們在沉睡之時,並不知道海東青已經回到了城主府,此時正在和金剛狼一起享受着獨處的時光,享受着久別勝新婚的喜悅,腳上已然捆着一個小圓筒。但不影響它抒情。
清晨的陽光照在了他們精緻的臉上,如詩如畫一般,她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裏,他輕輕地擁着她,兩人不離不棄,淡淡相依。
也許是陽光太刺眼,把他們從睡夢中叫醒,鮮于姬先睜開眼睛,模糊中看見一隻鳥撲騰地在眼前,而眼下是一隻焦躁的金剛狼。尚在迷茫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看向海東青的眼神里有着淡淡的警告和威脅。
海東青到底是被單婧媛威脅過無數遍的鳥,自然不會害怕主子犀利的眼神,反而踢了踢自己的腿,示意他拿下信筒,好讓它帶着金剛狼出去溜達。
鮮于姬見此,淡淡無奈,威脅海東青都沒有用了,它已然有了反威脅的能力。只好把它腳上的信筒拿了下來,打開一看,心中一震,手有着些許的顫抖。
海東青腳上的信筒被取了下來後,催着脈.脈含情的金剛狼走了出去,金剛狼起先是拒絕的,可看到海東青的小眼睛裏閃爍着不一樣的光芒,便任命地走了出去,誰讓它家有一個糟心得母親和糟心的父親還在京城的睿親王府里呆着呢。
許是鮮于姬的手抖得太厲害,單婧媛很快便被抖得醒了過來,迷濛的雙眼瞟了瞟信上的內容,瞬間醒了過來,手抱住他的脖子,朗聲道:「終於,終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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