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這麼多年,尚未看到過有賣綢緞扇的攤子;在雪國偏北,處於蠻荒之地,自然沒有中原的這些文人雅客的玩意。
一時新奇,便抱着金剛狼走到鋪子處,仔細地查看那些花了各種水墨畫似的扇子;各式各樣,十分地有意境。
金剛狼只是簡單地一瞥,沒有啟蒙過,自然是看不懂這些人類的稀奇玩意兒,看的都一樣的好看,沒什麼好辨別的,於是再淡淡地轉過頭。
單婧媛隨意地挑了挑,找出了一把簡約的扇子,扇子上畫着的是一副如同『千山鳥飛絕,萬籟人蹤跡』的寂靜,適合她安靜的性子。
這些扇子,說是扇子,其實不過是用來把玩的,留着作為珍藏即可。
單婧媛又給姚雪青買了一把代表着春意的扇子,萬物復甦的青青,適合母后的名字;最後也給鮮于璇買了一把千嬌百媚的扇子,誰讓她鬧騰,性格如同火焰般熱烈。
掏出一兩銀子,丟給了掌柜,把扇柄塞到金剛狼的嘴裏,繼續前行。
唔……出門不能不帶禮物回去,於是這把扇子剛好在點子上了,東西不在於貴重與否,只是因為難得,所以珍貴;准皇嫂不能不給禮物,這把扇子剛好在用處。
母后,你腫麼能生出我這麼一個天才出來,上輩子一定拯救過無數的人類,把銀河系全都拯救了吧,真是一個有福氣的母親。
突然,走着走着,單婧媛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前方有一堵牆隔着,擋住了去路;環顧四周,房子高矮不一,有些已經是殘破不堪。
靠着一排危牆,映入眼帘的是幾扇破門在風中搖曳,隨時有墜下的趨勢;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音,仿佛這裏沒有人住一般。
有些牆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全都被各種污泥給糊住了,時而發出一些難聞的味道,微風飄過時,引起淡淡的噁心。
單婧媛屏住呼吸,從懷裏拿出一個人皮面具,謹慎地地戴在臉上;才朝着一扇看起來略為能稱為門的門走去,邁着腳步朝里走;金剛狼亦是豎起耳朵,兩眼目不轉睛地朝里盯着。
忍住洶湧而上的噁心感,單婧媛在心裏猜想着這應該是楚國的貧民窟,由於生活的壓迫,這裏的歡聲笑語比其他地方要少一些,居住的地方略為破舊。
每個國家都會有貧窮之人,只是楚國的貧民窟也實在是太破了一些,按理說這個小鎮靠近楚國京城,人民的生活水平應該略高才對。
不知為何竟然這般悽苦,單婧媛一邊猜想着原因,一邊朝前方走去,看見一扇東倒西歪的門在搖動,敲了一下門,沒聽到回應,小心地朝里走去。
首先感受到的觸覺是鼻子難以忍受的刺鼻的酒味,堪比酒坊里專門釀酒的了,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地方很安靜……
安靜到……讓人不解,讓人不安……
「有人在嗎?」單婧媛輕聲問道。
與預想中的一樣,沒有收到回應,單婧媛繼續前行,避開屋內凌亂的家具,直直地往裏走。
此時,金剛狼豎起的耳朵擺動了一下,掙扎出她的懷裏,一躍到地上,暫時地丟在口中的扇子,豎起僵硬的尾巴筆直地朝裏面跑去。
單婧媛也漸漸地警覺起來,右手握住手裏掩藏的短劍,左手凝聚起內力;若是有什麼異常,直接出擊。
由於屋子的構造,窗子極小,陽光通不過來,便造就了屋內的光線十分地弱,即使在白天,也如同黃昏般黑暗。
練習的武功的限制,單婧媛現在處在半瞎的狀態,只能提高警覺,雖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殺氣。
跟隨金剛狼的腳步,單婧媛用短劍掀開屋內已經黑得都快能夠掉下渣的帘子,從外室走進內室。
只見一個男子坐在炕上,神色頹然,握着酒瓶不停地往嘴裏灌;他的周圍有許多堆積的酒瓶,倒下的立着的破碎的完整的,各式各樣。
地上有些漏出來的酒水,在滿是污泥的地上顯得如同下雨天的泥路,十分地泥濘;炕上的桌子也是缺了一角,桌面上全都是坑坑窪窪。
桌子已經腐朽,屋內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沒有多餘的東西;男子看也不看來人,只是自顧自地喝酒。
長發披在肩上,額前垂下凌亂的髮絲,玉冠早已丟失;身上的衣袍外衫已經丟失,中衣斜跨在寬闊的肩膀上,裏衣只能簡單地包裹住身子,時不時還會有一些印子。
看着如同江湖浪子的形象一般的男子純淨無害,單婧媛收起短劍,手心漸漸地散去內力,把金剛狼揮到一邊,站在男子五步遠的地方開口
「公子是個讀書人,為何在此飲酒度日呢?眼看着科舉考試快要到了,公子還能這般悠閒在此虛度光陰?」
是了,他雖然長得像江湖浪子,實際上他的手上並沒有那種經常握着兵器的繭;況且屋內的家具雖然不多,除了酒瓶,大部分便都是書了。
楚國的科舉考試安排在夏天,而如今已經是春末夏初,最多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便要開始,看着他的書也知他是個文人墨客,卻不知為何會淪落至此。
男子抬起頭,目光呆滯,看着是一個陌生的青衣男子,隨即不做聲。
連比較好的鄉里鄉親過來勸說,自己都能夠使一意孤行,又怎麼會給一個陌生人面子,不趕出去也是仁慈。
單婧媛在他抬起頭時才比較清晰地看見他的臉,惺忪的眼神,或許早就破罐子破摔,醉生夢死;略為消瘦的臉龐上有些高挺的鼻樑,薄唇微抿,和所有的文人一般軟弱,從眉眼間卻看到軟弱中帶着堅強。
是個不屈的男子,若不是經歷過什麼大的變故,必然不會如此。
單婧媛嘆氣說:「若是,你所受到的冤屈,我都可以幫助你來反抗,讓你有機會來折磨你的仇人,你會願意為我所用嗎?」
男子驚呆,看來是個很有洞察力的人,自己什麼都沒說,也知道自己有仇敵,而且還有一些說不出口的冤屈。
斂下情緒,男子古井無波的眼神出現了一些波動,稍縱即逝,冷聲道:「公子怎麼知道在下有仇敵?公子又哪裏有把握一定能幫助在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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