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節暗示
「什麼事?」
「根據俘虜所說,在鮮血要塞里有一支特別的軍隊。那是一整隊的鋼牛騎士……數量應該不會少於三千。這支部隊應該就是血牙領主的王牌了。」
艾修魯法特下意識的想起掠奪之子部落。他還對那種奇特的,宛如鋼包鐵裹一樣騎士記憶猶新。那個時候掠奪之子部落里並無多少鋼牛騎兵,所以他還曾經慶幸自己不必面對這種宛如坦克一樣的騎兵。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果然該來的還是逃不掉嗎?
「魔法啊……」甘德走後,艾修魯法特感嘆了一下。或許這是未來的戰鬥中,他最可以信賴的力量了。他不知道鮮血要塞里到底有多少魔法師,但是卻知道哪怕真的有,數量上也一定是微不足道的那一種。
血神很少使用魔法,也很少賜予信徒咒語,這位邪神處事風格亦如作戰一樣,不施奇技不行/淫巧。所以,在混沌中,恐虐的信徒通常都認為恐虐極度不喜歡巫師,甚至有些狂熱的信徒為了取悅血神而對巫師術士展開獵殺。假如你在恐虐信徒的隊伍里看到了魔法,那魔法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來自巫師,而是來自魔法物品——血神反對的只是巫師,而不是魔法器具。而當這些東西是從其亡主手中奪來時,這種行為就更值得肯定了。
但是無可置疑的,魔法在戰場上有着不可替代的價值。按照一些軍事家的觀點,一個魔法師頂的上一大隊的重騎兵。關鍵時刻的一個魔法,甚至足以扭轉數萬大軍的勝負。
當初艾修魯法特和血牙領主會戰的時候,正是因為馬文的巫師們出工不出力,直接對勝負產生了關鍵性的影響。
魔法上佔據絕對優勢……一定要充分利用這個優勢才行……艾修魯法特考慮着。血牙領主已經不打算主動出擊,而是等他上門了,既然如此,他一定要挑選一個魔法之風流動最合適,最能夠發揮他魔法戰力的機會。
可惜他受到後勤的制約,時間不多。否則的話,他應該讓手下的巫師們好好的花點時間整理一下這一帶魔法之風流動的規律。
在他考慮着這個問題時候,一名意料之外的部下找上來。
來的人正是薩格。
說句實話,艾修魯法特對薩格一直有點擔心。薩格極其一幫手下都是血神信徒。雖然他們目前都服從艾修魯法特的號令,但是說不清楚真的攻打鮮血要塞他們會是什麼態度。
誠然,從血神的教義來說,薩格跟着艾修魯法特攻打鮮血要塞是完全合適的。恐虐要求他的信徒們儘可能的行殺戮,灑鮮血,除此之外幾乎就沒什麼其他要求了。血神歡迎任何殺戮,其中自然包括自己的信徒被屠殺——他甚至公開容許自己的信徒無需任何許可就自相殘殺。換句話說,從教義角度而言,如果薩格跟着艾修魯法特攻打鮮血要塞,殺得血流成河,那是極大的遵從了血神的教誨,是值得血神大加讚揚的。
但是理論歸理論——艾修魯法特現在已經明白諸神都是實用主義者。他雖然還沒有和血神打過交道,但既然奸奇、色孽、納垢都是如此,那血神應該也不會例外。教義歸教義,實際歸實際。如果薩格突然臨戰突然叛變,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個部將臨戰叛變會有什麼結果?哪怕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
因為這個考慮,怎麼處理薩格一直是艾修魯法特的一個棘手問題。他既不想幹掉薩格及其手下,也不放心讓他跟着上戰場。
「找我什麼事?」薩格進來之後,艾修魯法特問道。
「大人,這個……」薩格的樣子似乎欲言又止。「我感覺到了血神的啟迪。」
「血神的啟迪?」艾修魯法特聽說過這類事情。血神的啟迪不算罕見,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在一名戰士因激烈的戰事而陷入瘋狂時發生的。據說這會讓凡人迅速將陷入徹底瘋狂,從而做出很多突兀的事情——甚至有人用刀下鬼的鮮血塗蓋全身,以此作為對於血神永遠忠誠的誓言。但是如果艾修魯法特沒弄錯,近期薩格並沒有參加戰鬥——因為敵人都聚集在鮮血要塞之中,戰鬥尚未開始。
「艾修魯法特大人,」薩格回答。「血神在召喚您。」
「召喚我?」艾修魯法特雖然鎮定,聲音卻也明顯的變了。「這個……你沒弄錯?」
「是的,他在召喚您。」
目前他所接觸的所有邪神都是自己找上門,或者艾修魯法特主動找上門,第一次遇到第三者介紹上門的。艾修魯法特愣了愣,然後告訴自己不應該太驚訝。邪神都是實用主義者,他們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值得驚訝——對邪神來說,只要辦法有效,那就是好辦法。
艾修魯法特沉吟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也許事情就和納垢的選擇類似——假如真的難以控制局勢,不如乾脆把艾修魯法特收買過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血神毫無疑問會滿足艾修魯法特的要求。那樣的話,或許對艾修魯法特來說,是最好的那一種選擇。
畢竟艾修魯法特對鮮血要塞一點興趣都沒有——不止是鮮血要塞,他對於混沌領域稱王稱霸同樣沒有一點興趣。
「血神……賜予你什麼了?」艾修魯法特前後考慮了一下,覺得先進行一次接觸也無所謂。畢竟,這麼做不需要本錢。他也並不特別期待未來的這場戰鬥,因為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真正的混沌信徒。
薩格沒有回答,他從身上摸出一塊錢幣一樣的東西。這是一件混沌信徒常戴的圓形小飾物,木質,上面有着恐虐的徽記。作為一個魔法師,艾修魯法特能夠察覺微小的魔法之風繞着徽記流動。唯有高階信徒才能擁有這樣的徽記。
他伸手從薩格手上接過徽記。這東西落到他手中,他甚至還沒有收回手,就看到飾物變成了一團飛灰,隨風消逝了。與此同時,他的那枚戒指上閃出了淡淡的魔法光澤。艾修魯法特轉過手,看到第四個徽記,也就是恐虐的徽記,已經出現在戒指之上。
這算什麼意思?艾修魯法特完全搞不懂了。他知道這個意味着恐虐承認他為信徒,或者說承認他為混沌領主,但是除此之外,並無其他任何的事情發生。沒有交易、談判、誘惑、收買,什麼都沒有。
薩格滿臉都是敬畏的神色。四大邪神一致承認的混沌領主可不多,只有神話之中才有這種深矇混沌邪神青睞的人物。通常,這種人物的出現意味着混沌勢力的短暫聯合,在統一的旗幟下向外擴張。
在這個年代,混沌的領域在東、北、西三面都已經達到了地利能達到的極限。唯一的方向就是南方——也就是中央七國,首當其衝的就是格魯尼。這說明,或許在佔據鮮血要塞之後,艾修魯法特能夠憑此地聚集起一支大軍,發動南侵,為混沌諸神帶來無上的榮耀。
當然,艾修魯法特是南方人——不過在薩格看來,這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南方人來到混沌領域加入混沌信徒的陣營,這種事情從來沒有斷絕過。只要他們成為混沌信徒,他們就會為諸神奉獻一切。
艾修魯法特自然不知道薩格在想着這些不着邊際的事情。他還在為恐虐的認可而驚訝。更讓他驚訝的是,其他三位邪神居然都保持緘默,似乎都默認了恐虐的做法。良久,艾修魯法特的視線終於從戒指上挪開,落到薩格的臉上。
哪怕是不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也能從艾修魯法特的臉上看出明顯的疑惑。
「薩格,這是怎麼回事?血神給我……」
「大人,無論是誰,只要願意大肆殺戮,就將得到血神的賜福。」薩格立刻回答。不是每個人都承認恐虐的教義的,但只要他們肯大肆殺戮,血神就樂意將他們歸入信徒的行列。對血神來說,鮮血的噴涌聲與骨頭的斷裂聲才是最好的禱告聲。「想必是您之前的戰鬥得到了戰爭之主的歡心。」
「我?可是我……」艾修魯法特欲言又止。不過他馬上就不想關心這件事情了。血神想要幹什麼他管不着,反正只要血神不把星刻交出來,鮮血要塞他就打定了。
「薩格,我計劃後天黎明出發,這樣的話,後天下午時分,應該就會在鮮血要塞的城下決戰了。」艾修魯法特說道。「我想讓你來指揮右翼。」
因為這一瞬間,他已經想開了。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血神的一個計謀(雖然在混沌的傳說中,恐虐很少使用花招詭計),但是無論如何,他不能放棄薩格這樣優秀的戰力。只要他能將薩格放在一個合適的位置,那應該就沒問題。
薩格走後,艾修魯法特再次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戒指。此時此刻,戒指上已經滿是邪神的徽記,甚至沒有多大的空餘地方了。
真有趣……諸神居然都垂青於我。艾修魯法特將戒指轉了一下,讓納垢的徽記朝上。這只是他無心之舉,卻看到戒指上,納垢的徽記正在散發着較其他徽記更加顯眼的光芒。
必須要說明的是,雖然納垢的徽記比較亮,但是那也只是亮了一點點而已。若非仔細觀察是察覺不到的。
這是什麼意思?艾修魯法特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徽記。他已經不想去看色孽和姦奇的徽記了——他已經厭倦了奸奇的謊言和色孽的誘惑。但他似乎一直忽略了瘟疫之父。
呃,其實嚴格的來說,也不是忽略,而是刻意的無視。儘管對艾修魯法特而言,瘟疫之父是邪神中最為慷慨的,但是那些信徒滿身惡疾和臭氣的情況實在讓人很倒胃口。艾修魯法特本能的不想和納垢扯上太多關係。
這個比其他徽記略微亮一點點的光芒,似乎是瘟疫之父給他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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